第三十六章 飞翔或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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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就这样像流水一样在月光中，缓缓流逝。
    清晨第一丝阳光洒在床头。
    媛熙睁开眼睛，伸手揉揉头发。旁边空空无人。
    她坐了起来，嘟囔了一句，“星辰~”
    木门吱呀开了。星辰嘴角微微咧向一侧，露出一个很温暖很早晨的微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咖啡，牛nǎi，牛角面包，报纸和一支还沾着露珠的黄sè玫瑰。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凑过脸，在媛熙耳边轻轻一吻，“睡得还好嚒？”
    “很好呢，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星辰摸摸她蓬松的头发，笑着对她说：“咖啡还是牛nǎi？今天海和我要去海底。晚点出发，我想，总不要每天都让你给我做早餐。今天我来照顾你。”星辰说完，在媛熙头发上吻下去，慢慢的嗅着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他突然好像看见了什么，悄悄拉了一下衣袖。把手臂上的红sè鲜花藏进衣袖。
    许久。
    纳兰海的小卡车在楼下停住，按了几下喇叭。
    星辰扛着两箱东西下楼。然后把东西搬上卡车。熙兮从楼上下来，递过一包东西给星辰，示意他放在后座。星辰接过大包的时候，熙兮很敏锐的看见了他手上的印记。她掩嘴笑了，“星辰，原来你喜欢这个风格的刺青呐。”星辰撇撇嘴，把衣袖又拉了拉。没说什么。
    这时纳兰海正好出来，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什么风格？”熙兮还在笑，她缓了一下，说道：“很鲜艳的颜sè呢。”纳兰海愈发好奇：“星辰？你什么时候做的刺青，看看。”星辰眼见着遮瞒不过去了，他捋起袖子，把手臂露出来。“呐，就是这个。”纳兰海眉头一皱，眼神里有些奇怪的东西。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伸手拉住星辰的胳膊。在他的手触碰到星辰皮肤的那一瞬间。他好像被火烧到一样，条件反shè一般弹开。星辰和熙兮几乎同时喊出声来，“海！”“怎么了！”
    纳兰海伸出手，目光平静。指尖已经焦黑，一丝丝不知道是烟还是雾缓缓飘在空中。金sè的光从纳兰海身体里涌出来，指尖的皮肤很快回复正常。但是他表情严肃。他看看熙兮，又看看星辰，咧嘴笑笑，然后说道：“这个事情有意思了。”星辰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了？”纳兰海看着熙兮，表情玩味，薄薄的嘴唇翕动，轻轻说道：“我看不到他手上有任何印记或者图案。”
    这时，艾米丽和媛熙都从小楼上走了下来。纳兰海轻轻指了指星辰的手臂，“艾儿，你能看到印记嚒？”艾米丽微笑着，有些不解，“当然可以啦，这么鲜艳的红sè刺青，怎么会看不到呢？星辰你什么时候做的刺青？岛西边那家店嚒？”纳兰海依旧一脸玩味，视线转向旁边满脸迷惑的媛熙。然后他缓缓说道：“媛熙，你是看不到的，对？”媛熙很迷糊的点点头。走过去，抓着星辰的手，转来转去，仔细看了很多遍，依然摇摇头。“我什么都看不到呀，什么刺青呀？”
    纳兰海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星辰的力量和我的完全不同。”
    “我小时候在海洋之家，那里是神卫收留天生神之力的孩子的地方。老头在我身上看见了神灵的赐福。所以我在海洋之家生活了三年。那也是我懂事以来，最开心的三年。”纳兰海轻轻摸了摸艾米丽的头发，目光所及，皆是温柔。
    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但是后来，随着年纪增大，对神之力的感悟越强，自己的灵魂就越是强大。最后我听到了万物的声音。也就被迫离开了海洋之家。又一次开始流浪。后来老头用玄武的魂重新替我修复了坏掉的魂塚魄结。于是我可以在感受万物力量的同时，对规则有更强的掌控，可以说，我身兼神力和魂力。。”
    纳兰海目光落在星辰的手臂上，“一年多前云境那次战斗，我在摔倒的时候，看到星辰当时击败那个金发男人的瞬间。我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一年我一直在用应圆探知星辰你的魂力。但是再也没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我以为是我自己当时魂力溃散，看错了。但是现在来看，我应该没有看错。因为一般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力量会抵触我。只有在南极那一次。”纳兰海黑sè的瞳子把注意力转移到艾米丽身上，“艾儿，你记得的。在南极那次。神境的力量排斥我。因为神境的力量里混杂了越界者的力量。那来自界的力量。”
    纳兰海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之前云境三号骑士长说的，就是这个。”
    星辰听完，一边的眉头皱了起来。媛熙很担心的看着他，她很清楚，这个表情代表星辰心情很糟糕。
    纳兰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一般人从发现魂力，到感知万物。我所知道的，最快的人用了一年半，我用了五年。从感知万物，到使用魂力cāo作万物的灵力，也就是S级战士的境界。最快的人，也要数十年。就算是我得到了玄武真神的魂力，也用了十年。星辰，我在英国找到你的时候，我记得你连魂力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云境里，被你击败的那个人，可是货真价实的S级以上的水准。这种升境速度，书本上都不曾记载过。”
    星辰想了很久，低声说道：“我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我。”
    媛熙，纳兰海，艾米丽。
    都是同样的眼神。
    惊讶。不解。
    熙兮却是温柔的笑了。她柔和的声音敲破了那些惊讶背后的惶惶。“星辰，我都想起来了，我其实在英国之前就见过你。在彩虹桥上。”
    这一瞬间，惶惶都不见了。这是如何样的一天啊。一早上。连续的事情。一件一件砸在人的心上。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默默地靠在木质栏杆上。静静的听熙兮迷人的声音，在海风中漂浮。
    “很多过去的事情我都其实都记不得了。因为太多记忆。同一个地方，累加成千上万的回忆，最后再好的照片也是漆黑一片。整个人生中所有的雪，不能一次看尽。遇见海之后，我才从规则中活转过来。很多记不清楚的事情，也慢慢清晰了很多。尤其是在彩虹桥上的那些事情。我非常确定我见过你。虽然你当时闭着眼睛，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自己的小舟上飘泊。但是我知道你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因为你们的情绪，就是我的本源。我当时着急去追海的小舟，所以没有去消除你的情绪。但是我记得你。可是，当你在英国见到我的时候，我看不到那个时候小舟上的你。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身体里的那个他，是越界者。是躲过了裁决之剑的越界者。他运气很好。那时裁决之剑正在追逐那个最强大的战士慕云瑾。而我正在跟随海的小舟来到现在这个世界。”
    顿了一下之后，熙兮的声音继续：“原本我以为他已经消失了。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随着你的力量增强，他的力量对你的影响也在放大。这并不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其实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残存的情绪混合着越界前的魂力，留在你的灵魂深处。问题在于…”
    一个停顿引得媛熙和星辰心都要跳出来。
    纳兰海无奈苦笑了一下，他接过话头，“当你力量强大到裁决之剑发现你的时候，就会和南极神境里的慕云瑾一样。想想，就算是他那么强大的存在，都没有办法抗衡裁决之剑。”
    媛熙的心，瞬间冷的像南极的万年冰冠。
    “那有什么办法？”
    纳兰海摇摇头，“就算不去锻炼魂力，星辰他那部分作为越界者的力量，也会慢慢释放出来。因为本来就是一个人，他已经晋入S级。魂力之间互相呼应是个被动技能呢。”
    媛熙捂住自己的嘴巴，用手用力抓住星辰的手，生怕他会凭空消失掉一样。
    星辰转过手，抱紧媛熙。他反而轻松了很多。秘密藏在心里，会像白菜一样烂掉。终于。在烂掉之前，说了出来。
    熙兮温柔的笑了。然后表情渐渐变的严肃。她的声音穿过海cháo的呼喊，轻轻的，慢慢的，却让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记起来很多事情。我想我大概知道一个办法。”
    “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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