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故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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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中心，神威大发、魔焰涛天的艾塞尔德，明显是占据了决定性的胜势。从这从战役开打起。他便没有给众天使留下任何番盘的机会。一双金光灿烂的铁拳挟杂着古拙、厚实地气息，以堂堂正正地压倒性武力。大开大阖地向着每一名天使高速砸出。
    他的每一拳击出，简单、直接，似乎每一个变化都能让人看个清楚通透。但偏偏又精妙无比，每拳击出必能使对手只能选择硬抗，以力对力。其举重若轻、大巧若拙之处，竟是生生地打出了一种大江大河、奔涌不歇的感觉。
    在这双铁拳之下，往日赫赫威名的天使战团只能是不甘地被击落抛飞，任凭杀戮。
    事实上，当艾塞尔德作出不顾吞噬后果会出现强烈副作用地决定后，这场战斗。实际上便已经被标定了结局——那就是玉石俱焚，没有真正的赢家！
    于是乎，自知必无幸理的艾塞尔德，便凭着这一股子决然毅然地狠劲。战斗中更像是一名红着眼砍人地江湖子弟。以一对众却反而如猛虎入羊群，充满了血腥直接地蛮横风格。往复纵横，所向无敌。
    然而就在尼米克亚看得心驰神摇之际，霸气毕露的艾塞尔德。却再次行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判。他在一腿狠狠地踢飞一名四翼后，身子却极为怪异地强行一转。猛然冲出战团，手一挥，卷住了尼米克亚的身子。下一刻，电闪而逃。
    尼米克亚大感愕然，叫道：“怎么不打了……”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艾塞尔德身上金光不断涌出，宛若实质。再联想到吞噬后果，顿时省悟——这应该是就要散功的前兆！
    他的猜想确实没有错。此刻的艾塞尔德，事实上正是到了吞噬后果就要总体暴发的地步。不过老僵怪心中还有一桩大事未曾了结，是以便硬生生地凭着无边的精神意志暂时压制一二。刚才他一面和敌人周旋，一面时时留心体内的状况，眼见就要到了临界点，当即奔出战团，卷了尼米克亚狂奔。而他的这一亡命逃蹿，当真是疾逾闪电，瞬息之间便已在数十西里之外。
    后面还幸存的四五十名天使顿时大哗，展翅追赶，边追边大声呼叫：“艾塞尔德逃了，抓住他！”
    艾塞尔德闻言大怒，突然回身，探出一只大手，向前一推，便有一根巨大立柱激射而出，向对面撞去。
    眼见袭来之物暴戾不可方物，众天使都大吃一惊，急忙停步。但立柱来势好生猛烈，岂是停步就能避过地。瞬息之间，便撞上了一位二翼，将其撞得向天边飞了过去。艾塞尔德仰天哈哈大笑，当即转身又奔。众天使随后追来，但这时谁也不敢发力狂追，相距已是越来越远。
    随后的艾塞尔德，便一直一言不发，只是向前飞速狂奔。而尼米克亚则是在怔怔地看着那本源之力在向外不停膨胀，也不再言语。
    如此过了许久，那向外扩张的金黄之光突然停止了膨胀，反而变得急剧缩小。尼米克亚心中一沉，柔声道：“艾塞尔德，你……你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交待地？”
    艾塞尔德笔直向前奔，也不俯头看，径自洪声笑道：“要交待的事情多着呐，可惜你小子精神力太低，受不了我向你直接灌输。”
    尼米克亚微微一静，继而轻声道：“那就拣重要的灌输吧，我想我还不至于这么娇弱。”
    艾塞尔德静了静，转而面带微笑，道：“其实，不传你什么也好……刚才我想了想，我们泽西帝国在最鼎盛之时，尚且被那帮贱东西一击就败，我也要躲藏了数千年才得以出来。证明了……我所修的体糸还不足以跟对方抗衡……不传你也罢！”
    他说到这里时，似乎相当地感情波动，沉默许久，方道：“因此，我希望代替了我身体的你，走向一条不同的修练道路，以人道之法，创出能与光明糸抗衡之体糸。”
    好大的一副担子！
    尼米克亚顿时大急，嚷道：“我丢，你怎么不说，我是天神转世，绝世奇材！这也太瞧得起我了吧，居然要让我从无中生有！我，我……我是真没这种大材啊，老大！”
    “胡说！”艾塞尔德忽然一声厉吼：“我们僵族，哪一个不是从愚味开始，一步步将理智渐而增长的。你是人族之魂，灵智天生就比我僵族一脉强大成百上千倍。我族都敢于一步步创造新高，你又凭什么不能？”
    “我……”
    “你什么你？痛快点，有话就直说。我告诉你，你的起步之路并不是从无到有。最少，我给了你能够自动吸收信仰之力的强大身躯，以及足可抗衡圣域级别的精神凝固，再加之你又亲身见证了一场巅峰对决。可以说，如今的你，无论是眼力、见识、本身基础，都是站在了一个相当强大的制高点上，你又凭什么不能？”
    “我……”
    “你个屁！我告诫你，什么才是修炼的最重要……那就是，自信！”
    尼米克亚霍地抬头。就见到艾塞尔德一脸说不尽的豪迈，大声道：“敢将苍天打破，敢将诸神屠戮，敢于将世间一切规则无视，敢于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自信！”
    这话，就如晨钟暮鼓了，直是轰隆隆地砸进尼米克亚心间，引起巨大荡漾。他不由就痴痴入了神，思考着一些从未仔细考量过的问题。
    艾塞尔德于是不再说教，抱着尼米克亚飞驰，轻声道：“此去雷池绝地，还需两节影时间，一入了雷池，便不怕那帮贱东西还能查探我们的行踪。之后，便是我陷入无尽的沉睡，由你来跟那帮贱东西周旋……”
    他虽然说过了不灌输信息给尼米克亚，可是，仍情不自禁地轻声着需要交待的事项。脚下是越奔越快，体外的本源之力也在进一步缩小，静静地围绕在他身周。晃眼看去，金黄之光如同一轮朝阳，炽热璀璨。
    尼米克亚慢慢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这个今天才结识的僵族大祭祀，听着他的叠叠不休。一时间，心中涌出一股深深的同情。只觉得对方不再是个威力无穷尽的绝世强者，只是个……心怀故国被毁、孓然孤苦的亡国老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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