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种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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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笑天惊疑道：“爹，你……”
    林城南不理会儿子的惊疑表情，他继续说道：“孩子，为父心中，有一个秘密，一直没对人提起过……”林城南顿了一顿，两眼紧盯向儿子，郑重道：“三十年前，为父在与散修的交战中，失血过多，被一个神秘人输了大量的血液，从此后，为父的血脉中，便有了七种境界，这是那神秘人在输完血液告诉为父的，他还说，这七种境界，就像是七头沉睡的上古巨兽，蛰伏在我的灵魂深处，一旦觉醒，便妙用无方，威力逆天……”
    林笑天陡地紧张起来，他竖起双耳，作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林城南接道：“这七种境界，没有文字描述，它们的载体，就是我的身体，功法的传承，是通过血脉的方式，修炼的方法，便是对人生的感悟……所以，你和爹一样，也身怀这七种境界，但是，孩子，你同爹一样，虽然拥有，但等于是没有，只有通过我们不断地领悟，才能真正拥有并掌握这七种力量……”
    林城南这番解说，听来并不深奥，但真要完全理解，颇有些坚涩，林笑天皱眉道：“爹，这是什么功法，怎么可能隐藏在血液之中……即便领悟出来，又如何发挥它的力量？”
    “孩子，不要问了，水到渠成，rì后你自然会明悟，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另外，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有杀身之祸。当年爹在领悟这七种境界的时候，被傲月宗宗主钟霸天发觉，他意识到这境界的威力，便yù据为已有，遂以宗主之威，逼我说出这套密功，被我拒绝，于是便有了后来的废除一身功法逐出门墙一事。”
    听了父亲对七种境界的描述，一向热衷于武道的林笑天一阵兴奋，但，当听到父亲是因此而获罪时，脸sè便黯然了下来，这时候他陡地意识到，接下来，自已将会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想到这里，他低下头去，忐忑道：“爹，我这次闯了那么大的祸事，镇国府不会饶过我吧！还有那蓝家，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闻言，林城南微叹一声，脸sè变得格外凝重，沉吟片刻，他凛然道：“哼！华韶城蓝家虽然势力宠大，但与我们不在一个城池，他们断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寻仇，我所担心的是，镇国府那边，会怎样处置你，你不但盗了他们高阶心法，还修炼有果，他们一定轻饶不了你，怕就怕，他们为了保住《霹雳绝音》心法的私有度，会像当年傲月宗处置为父一样，废除你一身修为，到时候，你经络受损，就没办法再修炼了……如果真是那样，即便你领悟到再高的闪电意境，也施展不出来……”
    说到这里，林城南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就会像父亲这样，一生沦为废人！”
    “哈哈……”
    林笑天心头一沉，随之释然。继而轻松一笑。现在他拥有《傲笑九天》歌谱，可以轻而易举地修复经络、改造丹田，即便功法被废，经络受损，那又如何？大不了，重头再来，《歌动九天》歌谱在心，两三年后，他又是一名后天武者，更有甚者，将晋升为一名先天武者，或者说是，林家，又出了一名年轻的武师！
    “你小子，大难临头，还笑得出来？”林城南盯着儿子，脸上又是生气又是诧异。林笑天被父亲这么一盯，脸上轻松笑意立即转化为惨笑，笑声也变作一声深深的叹息。掩饰得恰到好处。林城南见状，心头疑惑消失，眼中的惊诧，也转为深深的担忧。那眼神，就仿佛是看当年被废了一身修为的自已，露出深深的悲哀。
    黄龙大陆，是一个武修的世界，而天地间的玄气，不但是武修的基础，还是衡量一个武者修为的标准，后天十品玄气修为的人，被称之为武者，修为突破十品，便可以凝气成罡，晋升先天武者，先天武者，也被称之为武师。再往上，还有武尊，武圣，武王，武神，武帝，武仙……在黄龙大陆上，传说只出现过两名武圣，在这片大陆上，武圣，那已经是非常逆天的存在了。
    黄龙大陆一直是一个群雄割据的局面，三大帝国鼎足而立，一直混战不休，但各国至今都没有能力吞并对方，因为这三大帝国，都是崇奉武力的势力集团，国内武技高手众多，强者如云，就拿林家所处的武国而言，武帝当年也是以武力打天下，如今也是以武力治天下，而作为一个武力至上的帝国子民，可想而知，武力是何等的重要，一个人如果一生无法修炼，那他将沦为废物，连奴才都不如，因为奴才是可以修练的，也可以通过修炼，摆脱奴籍，成为人人尊崇的武道强者。
    “唉！”半晌之后，林城南叹息一声，随之却又释然道：“罢罢，废了也好，那样，你就可以做一个平凡的人，安度一生……”
    “爹……”林笑天咬牙道：“爹，你希望我成为一个废人，你不希望儿子出人头地，扬名立万，你不希望儿子有朝一rì打上傲月宗，杀掉傲月宗主钟霸天，替你消除这十年间的怨气……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还不如一死！”
    “胡说！”
    林城南暴喝一声，脸上惊怒交加，他压低了声音，沉声道：“孩子，你知不知道，当年为父功法被废，沦为废人，苟活于世，受尽冷眼，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林笑天茫然道。
    其实林笑天早就想问父亲这个问题，因为他早就听说过，父亲二十岁便突破后天十品，晋升先天，成为林家那一代子弟中最早的一名武师，被傲月宗选为内门弟子，并委以重任，从此，他成了林家那一代子弟中的楷模，一直被林家标榜着，也被后代子弟崇拜着，尊荣之极，试想一下，这样一个尊贵人物，修为尽失，沦为废人，他能屈辱地在人世苟活十年，是靠着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
    林城南给出了答案，他声音很小，还带着几分嘶哑，但听在林笑天耳朵里，如同惊雷，激荡着心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大宅院，一个小孩子，如果没有大人的庇护，你如何活下去……为父虽然是废人一个，但曾经也为林家带来过荣誉，只要为父活一天，他族长林啸天就得看为父一分薄面……”
    “爹……”林笑天鼻子一酸，抬眼望着父亲，泪悬眼眶：“我对不起您……”
    林城南也看着儿子，语气从来没有这般柔和，也从来没有这般郑重：“孩子，你没有对不起谁，如果你觉得愧疚，那以后就别轻言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为父受尽屈辱，隐忍十年，就是为了能让你安全长大，如果你死了，那就是……不孝！”
    “不孝”两个字，他咬得很重，说完，林城南双眼紧紧盯着儿子的脸，见林笑天忍泪点了点头，方道：“如果你真像为父所猜的那样，功法被废，以后，就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安度一生，不过，你以后怕是不能留在林家了，以我看，最好是去你叔叔那里，他可以保护你……”
    “我叔叔……他在哪里？”
    林笑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已有一个叔叔，不由得脸现惊奇。
    “他在丹阳门。”林城南露出一丝欣慰，道：“有二十年了，他一直没回来。不过，有消息说，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晋升先天，成为武师，而且，在丹阳门，任重要职务……”
    “丹阳门？”林笑天问道：“就是像傲月宗那样的大门派？”
    “没错！”林城南道：“武国境内，只有两个大宗派，北傲月，南丹阳，这南丹阳，说的就是丹阳门。”
    才说到这里，就听敲门声响起。丫鬟凤儿在门外禀道：“老爷，族长让人传话来，说马上要开家族会议。让您参加。”林城南肃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能够参加林家家族会议的人，除了家族族长、管家、以及家族中的元老级人物外，余下都是资深的武道强者，像林城南这样的废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这一次被邀请，显然是个意外。
    林笑天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他苦笑一声，自语道：“来得好快！”
    摒退了丫鬟，林城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该来的早晚会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在会议上，为父会求族长保你……”
    “爹，你一生不求人，结果还是……”林笑天声音哽咽起来。
    “好了，去看看你娘吧，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要少了！”林城南对儿子说完，转身走出了书房。
    林笑天望着父亲离去的蹒跚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
    出生的那一刻，林笑天不哭反笑，被家人引为异事，林城南却不以为怪，给儿子取名笑天。
    从小到大，林笑天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仿佛是天xìng使然，即便是被人欺负，受了天大委屈，他也从来不哭，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品尝到眼泪的滋味。
    “爹，你放心，儿子不会变成废人，不但如此，就连你，也将摆脱‘废人’称号，从此之后，重修武道，再登巅峰。
    在父亲书房，林笑天一边尽情地挥洒眼泪，一边豪言壮语，半晌后，他抹去脸上泪水，平伏下心情，表情自然地去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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