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出征

小说:重生之大唐宰相  作者:公孙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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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云到处找魏玥怡不到,心中越发担心,此时已是半夜,他只希望魏玥怡不要露宿街头,早已投宿客栈才好。
    无奈之下,便想着回转府里,见有一人踉踉跄跄地走在远处,手捂着脸,面目狰狞,像受了极重的伤。
    好奇心驱使杨云跟了过去,待走得近了,发现这是个黄面矮个男子,脸上满是疤痕,左肩留有断掉箭尾的箭头,血流不止。
    黄面男子仓促之际,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人跟踪,走入一条封死的小径,在一所不大的宅邸门前轻轻磕了三下。
    宅门开启,即便黑夜,杨云也辨出开门之人竟然是林公公,他见了黄面男子,登时大骇连连,扶进府内,仓促之间,忘了锁门。
    杨云本想就此离去,可见到林公公又勾起他的好奇之心,片刻之后,听院内已无走动的声响,便试着轻推门而入,门在无声中被轻轻推开,杨云探头之下发现林公公背着黄面男子进了正厅。
    这座院落偏僻,任谁都想不到,这里的主人竟是皇上身边的一大红人林公公,听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杨云心中又是大惊,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蹑手蹑脚的向左侧的窗口走去。
    窗户纸被杨云捅了个小口,屋内黄光昏暗,黄面男子背对而跪,颤抖的身躯极力忍着痛楚,却不敢倒地而去,林公公站在他身旁,也是满脸的恭谨。
    顺眼上望,杨云终于发现声音的主人,中宗!
    中宗端坐在椅上,眉头紧皱,极其愤怒的抽动嘴角,手中的杯子倒了唇边终是被他重重的摔落在地,骇了林公公和黄面男子一下。
    中宗站起身来,一脚揣在黄面男子怀里,嘶声道:“没杀了他?既然如此,你可记得我说过了什么?”
    杨云不知道中宗派这个黄面男子去杀谁了,但见他怒不可遏的模样,晓得所杀之人是个非死不可之人,脑海中搜索着中宗不喜的人,却想不出是谁来。
    黄面男子惴惴颤抖,膝走向前,抱住中宗的大腿,泣道:“皇上恕罪,放属下一条生路吧,属下下次定当完成使命,只是武延秀太过狡猾,在屋**了机关,不但是我,另外两个想去刺杀他的人也尽皆深受重伤。”
    中宗冷哼一声,抖腿甩开黄面男子,侧身道:“朕不想再看到他了。”
    侧旁之人不是林公公,而是另有其人,杨云微微转一下头,透过窗洞见那人眉清目秀,人高马大,留着一头美髯须,竟是新近上京的洛州长史薛季昶,薛季昶恭谨点头,拿起身旁的大棍向黄面男子走去。
    杨云见薛季昶身旁尚有一把利剑,他不用利剑却用大棍,已知道这人颇为残忍。
    黄面男子怔怔盯着大棍,膝走向薛季昶,祈求道:“大人,给我个痛快的……”他话还未落,但听‘啊’的一声惨呼,抱着头在地上不停翻滚。
    棍一下下落在黄面男子头上,惨呼声越来越凄厉,在深sè的暗夜里显得异常凄凉,薛季昶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之意,反而脸上浮现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杨云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听,双手捂起耳朵,将眼移到中宗身上,只见中宗怡然自得地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杯茶,自顾自极其享受的品尝。
    杨云骤然意识到,不是薛季昶想用这种方式折磨黄面男子而死,而是他知道中宗喜欢这种方式,从中宗的表情可以看出,那惨厉的叫声如同优雅的音乐般悦耳,让他的品茶多了一丝韵味。
    渐渐地,惨呼声消止,只剩一下下棍棒落在棉絮上的闷响,黄面男子的身体早已软绵绵无一处完好,血流了一滩。
    中宗放下茶杯,甚是满意道:“季昶,够了。”
    薛季昶放下棍棒,赶紧跪地,膝走到中宗跟前,捧起他的双脚,轻轻拥吻,末了还极其享受的深吸口气,道:“臣该死,未能完全揣测皇上的心意,请皇上降罪。”
    中宗任凭他拿着自己的脚,不顾场中还有旁人在侧,摸摸他的头,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去将那老道喊进屋来。”
    薛季昶心领神会,又吻了吻中宗的脚,退出屋去。
    片刻,杨云见薛季昶身后跟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这道士年纪七十有余,却是满头黑发,手中拿着把白sè羽扇,见到中宗后不跪拜,抬头挺胸的站立。
    中宗毫无怒气,反而满意的点头大笑,道:“洞真先生豫章西山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请坐。”
    洞真先生微微动容,旋即恢复常sè,颇为趾高气扬的坐了下来,羽扇摇晃,竟也真与世外高人有几分相像。
    中宗亲自给他斟茶,洞真先生只顾抬头望着虚无的屋子尽头,却是理也不理,推也不推辞。
    中宗将茶递到洞真先生跟前,恭谨道:“先生请用茶。”
    洞真先生微微点头,拿起来呷一口,露出满意之sè,脸上展开来一丝笑意。
    中宗轻声道:“薛季昶说先生有事教我,却不知道是何事?”
    杨云这才知道原来中宗是有求与他,难怪如此客气,不过也太‘低声下气’了些,对中宗有些‘刮目相看’起来,当真是‘能屈能伸’。
    洞真先生微微颔首,停下摇动蒲扇,正sè道:“贫道远道而来,自是为天下苍生,不为私人,也不为皇上,我于豫章西山夜观星象,发现东北黑云压地,盘绕犹如恶龙,此乃篡位之兆,由是赶来禀报皇上。”
    中宗大惊失sè,几乎从座椅上掉落地来,薛季昶手快将他扶住,便问道:“你可知是谁要窜皇上的位?”
    洞真先生看了中宗一眼,中宗神sè稍定,点头道:“但说无妨。”
    洞真先生润了润嗓子,将头探到中宗耳旁,故意低声却也可以让旁人听得清清楚楚,道:“李氏当灭,五(武)王当立。”
    杨云窗外听到这番话心中骇然大惊,前半句话清清楚楚,但后半句‘五(武)王当立’,却有些含糊不清,不知他指的是敬晖等五位王爷,还是武三思这位武王。
    中宗听罢,唇齿颤抖,几yù昏厥过去,终是强忍着安稳坐定,颤声道:“先生可有什么良方教我?”
    杨云奇怪中宗怎就辨清这老道说的‘五(武)王’到底是何所指。
    洞真先生开始犹豫起来,终是离了凳子,跪在地上,吓道:“贫道不敢!”
    中宗扶他起来,这一礼遇不是谁人都能有,杨云曾被抚过一把,洞真先生作为一名道士,得到这一待遇,恐怕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薛季昶脆生道:“皇上宅心仁厚,爱民如子,勤政纳言,你直说无妨。”
    洞真先生犹豫再三,终是说了一个字:“杀!”
    中宗听罢,恍然间已有决定,对薛季昶道:“你留在此处,朕起驾回宫。”
    中宗离去许久,屋内的灯火也已经熄灭,杨云这才敢动身离开。
    他回转府里,知魏玥怡还未归来,心中更加焦急,听到下人说闵二凤身受重伤在由大夫全力医治,慌乱间便朝她的屋内走去。
    闵二凤躺在床上,神sè憔悴,床旁的一个铜盆中满是沾满鲜血的布巾,大夫正在桌上写着什么,见杨云进来,赶紧过来施礼。
    杨云顿然有些生气,不耐烦的挥挥手,大夫跪到一半,就又站直身体,恭谨的站着,等候训斥。
    “二凤的伤势如何?”边问杨云边向床走去。
    大夫抱拳道:“伤势不严重,可伤口有毒,没两三个月怕是好不了的。”
    杨云摸摸闵二凤的额头,感觉异常滚烫,不禁缩了回来,怒斥道:“不用担心找不到药,只管开方子,其他的都由我来解决。”
    大夫也正愁自备不到药材,听杨云这么说,便写了下来,尽是些难找的名贵药材:麝香,牛黄,犀角,虎骨……
    杨云一晚都守在闵二凤房内,期间多次帮她翻身,几乎一阵晚没睡,迷迷糊糊中不知做了多少个梦,每每都梦到自己身死,就死在中宗的大动作中。
    鸡鸣天亮,杨云吃罢早饭又回到闵二凤屋内,他已派人出去寻找魏玥怡行踪,进门时发现闵二凤已经起身,靠在床头。
    闵二凤瞥眼见杨云进来,yù要下床,哪知背后钻心的疼,头一重,便要落下床来,
    杨云手快,在她几乎要落地的一刹那,将她扶住,按回床上,关怀道:“谁下的手,你昨晚去哪里了?”
    闵二凤气喘吁吁,显是方才的一跌也将她吓得不轻,惴惴道:“老爷见怪,我昨晚去了武延秀府里,想将他杀了,以报昨天他刺杀老爷的仇,哪知他屋子设了机关,同和我要刺杀他的三人都身手重伤,没能将他杀了。”
    杨云脑中飞速旋转,想起昨晚黄面男子几乎说了同样的话,顿然明白中宗要杀的那人就是武王,为了杀武王,先除掉武延秀。
    “你怎么这么糊涂,单枪匹马的就去杀他,再怎么说也得带些随从,要是他府里有卫兵怎么办。”虽然责备,心里却很是高兴。
    这时,昨晚的大夫走了进来,满脸的焦急之意,杨云道:“药抓齐了没?”
    “还差一麝香。”言毕,大夫就跪在了地上,他看出杨云对这名受伤的女子极为关切,怕他要责备自己办事不利。
    哪知杨云哀叹一声,却没生气,道:“你将找到的药买足分量送来这里,至于最后一麝香就交给我吧。”挥手让他下去。
    大夫见过的达官权贵不少,早已摸透这些老爷们的脾xìng,一个不随意便是要打要杀,丝毫不将平民百姓的命放在眼里,以为杨云也要惩罚他一番,哪知他态度随和,放了自己一马,肃然有些起敬。
    闵二凤安慰道:“老爷不许为我难过,我看我还死不了,少一味药就少一味药,先将有的药煎了,服了再说。”
    杨云想也只好如此,便吩咐下人前去煎药,想到今rì便是武三思出征之rì,既然皇上要杀他,那肯定便要在今rì动手,戚戚然心中一凛,自己却不知道中宗的行动是什么,多少有些担心。
    午时已到,下人回报搜满全城还未找到魏玥怡,杨云的担心更加重了,罗管家在一旁看着万分焦急,轻声在他耳旁道:“老爷,要不将此事通报蔡将军,他府里人手充足,定然可以找得到。”
    杨云见他眼中颇有自信之sè,疑惑道:“人多便可以找到?我们已经派了一百多人,难道还不够么?”
    罗管家微微一笑,道:“单单人多当然不行,蔡将军既然能在武三思三番五次的逼迫下还安然无恙,那必有他的过人之处。”颇为神秘的一笑。
    杨云想起闵二凤来,这名蔡立忠送给他的婢女,恐怕不能称作婢女,应该称为小姐才是,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便道:“那你即刻前往蔡府一趟,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玥怡。”
    罗管家领命而去,到了门外又折返回来,杨云见他背后跟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一步一小心,一步一皱眉,像是每走一步都极为痛苦,
    定眼看了看,发现她竟是翠儿,想起她送来的红薯,只是不晓得这小丫头如何知道自己已经不住客栈,住到这里来了。
    罗管家方yù言,杨云点头含笑,道:“你去吧,我认识她。”
    翠儿脸上微微一红,听到杨云尚记得自己既惊又喜,局促的低头含笑,许久才道:“拜见老爷。”
    杨云见她两手空空,知道不是送红薯来了,笑道:“你爷爷还好么?”
    翠儿眉目登时流下泪来,呜咽哭泣,拉着短粗的上衣,任凭肚脐落在外头,颤颤道:“爷爷他……他半月前死了……”
    杨云心头一颤,生出怜悯之心,翠儿长得颇为清秀可人,这样一个小姑娘无亲无故,一个人生活的苦难可想而知,凄凄道:“病死的么?”
    翠儿抿着嘴,轻轻点头,杨云方才担心是那些驾船的年轻人将他害死,听到这话便又替翠儿松了口气,知道这些驾船年轻人还未到禽兽不如的地步。
    想到她以后要孤苦伶仃一个人,这次过来恐怕是请求自己收留她,开口道:“从此后你搬来跟我同住,作为我府里的一名丫鬟,可愿意?”
    翠儿眼中露出喜sè来,可却又使劲的摇摇头,咬牙道:“我……我不能搬过来。”
    杨云见她表情,明明知道她是愿意的,却偏偏说出违心话来,道:“那你什么时候想来了,便来我这里,不用打招呼。”
    翠儿又露出欣喜的表情,手舞足蹈起来,这一乱挥舞,啊的一声痛喊,整个人都蹲了下去,小手扶着左腿,只是拿着,却不敢揉捏。
    杨云以为她扭了左脚,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翠儿却不肯起身,他越是用力,翠儿呼喊的越发厉害,一片殷红从翠儿左腿的裤子上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看过大夫了么?”杨云赶紧松了手,让翠儿自己慢慢起来。
    翠儿单脚站立,局促不安道:“没什么大事,擦破了点皮,过几天便会好的,以前我老这样。”
    杨云见哪里是擦破了点皮,裤腿的血越来越多,有止不住的趋势,翠儿的脸上也变得有些煞白起来,赶紧道:“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
    翠儿慌了,转身一摆一摆的便要走,杨云哪里肯让她这样离开,紧紧将她拉住。
    翠儿流着泪,贝齿咬着唇,嘶喊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杨云一怔,自己好心好意,怎么的她突然就翻脸了,气道:“你这样离开了,腿上的伤怎么办。”
    “不要你管,我会没事的。”声音也渐渐柔和下来,转身道:“你说过我随时都可以来,这话当真么?”
    “这里随时欢迎你。”杨云愕然道。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翠儿低声轻语,双颊绯红,手伸到怀里,登时满院子香气宜人。
    杨云接过翠儿递过的散发香气之物,惊呼道:“麝香?你哪里来的。”
    他既惊又喜,惊的是翠儿有这种名贵的药材,要知道这种药材大唐很是稀少,每每都要从突厥商人手里重价购得,喜的是,治疗闵二凤的最后一味药竟然这般巧合就得到了。
    翠儿丝毫没有不忍心之意,见杨云欣喜的模样,也是开怀微笑道:“这是我爷爷曾今替一个达官贵人驾船,人家赠送的,放在屋里满间芬芳,我没什么用处,送给老爷,也算物尽其用。”
    杨云听明白她是想送给自己当香料,却不知这麝香是一种珍贵的中草药,接在手里,目送翠儿一步步离去,骤然道:“来人!”一名婢女应声而来。
    杨云嘱咐道:“送她回去,这个你留在她房里。”婢女接了一锭金子,领命点头。
    闵二凤喝了全齐的方子,脸上登时红润不少,杨云松了口气,这时林公公迈步进了杨府。
    杨云自从昨晚见了他,已经越来越重视起来,知道林公公才是朝中最得皇上信任的人,他虽然门面上是个传旨的小官,暗地里不知道为中宗做了多少事,恐怕也只有他和中宗心里最清楚。
    杨云出了闵二凤的房间,随下人前往正厅,知道林公公此次过来,怕是为了宣旨送武三思出征。
    既然中宗昨晚密议商定要除武王,那下午的欢送便是最好的机会。
    杨云故意装作不知,道:“林公公来找我不知何事?”
    林公公淡定的坐下,杨云不禁大为佩服他镇定自若的神情,想自己以前小觑了这个公公,和皇上密谋杀害权倾朝野的武王,待会就要动手了,还这番镇定。
    林公公呷了口下人送上来的茶,怀里摸索一番,杨云闻到了熟悉的麝香的芬芳,心中大为震惊,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林公公将麝香放在桌上,怪声怪气道:“皇上听说杨大人府上有名丫鬟受伤,缺少一味麝香,特意命我送来。”
    杨云笑笑道:“皇上消息果然灵通,既然是赏赐,我就接下了。”想自己倒是小瞧了中宗,竟然在我府上安插密探,想来想去,却又感觉无人有可疑之处。
    林公公交了麝香起身就要回去,杨云凛然自己竟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公公心中所想,他的到来竟然只是为了送一颗麝香,谁又想得到中宗连一个丫鬟的受伤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公公将到门口,驻足停立,右手拍额,仰天一声自嘲道:“你看我这记xìng,皇上待会要亲送武大人出征,希望你也能出席,这次出征皇上是十分看重的,只准胜不许败,会有很多大臣同列出席,可不要如上次一样让皇上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杨云点点头,想自己算是猜到一二,只是林公公分明记着这事,却偏偏装作忘记,到了门口这才毫不在意的说出来,恐怕大有深意。有些恍然想到他恐怕是想提醒自己,他此行的重点是想告诉自己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中宗的法眼。
    林公公出门而去,嘱咐杨云千万别迟到,刚到门口,却与一个老妪撞个满怀,中心怫然不悦,便想辱骂,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到肚子里,展开嬉笑来,将老妪扶起,关怀道:“老婆婆,没撞伤你吧,都是在下走路不长眼,惭愧惭愧。”
    老妪翻了翻老眼,拍去身上的尘土,甩开林公公的手,厉声道:“你年岁也不小了,叫谁老婆婆,以后走路长点眼,别四眼朝天不知天高地厚了。”
    实在是老妪突然从墙外急匆匆直穿而来,并且不是往前走而是往门里走,这才与出门的林公公撞个满怀,林公公错不在先,为了给人留一个可亲的模样这才忍住怒气,老妪非但没有自责之心,还恶言相向,当下发起火来,嘶声道:“你这老妇好蛮不讲理,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妪理也不理他,迈步走进杨云的府里,掠过杨云,在院里大喊:“杨云在哪里?”
    杨云不想这老妪是来找自己的,思来想去又记不得哪里认得她,便道:“我就是杨云。”
    老妪耳朵有些背,辨不清声音的方向,闻其声,不见其人,跺脚道:“想知道魏姑娘在哪里就快快出来。”
    杨云听了惊喜的走上前去,站在她身前,道:“请婆婆告知。”
    老妪见方才自己掠过之人竟是杨云,有些不喜,斥道:“为何刚才这位公公撞了我,你不来帮我说话?”
    杨云愕然,林公公更是怒发冲冠,几yù有殴打之势,看老妪实在年老,就忍住了怒气,拂袖而去。
    老妪见杨云尴尬不言语,冷哼一声道:“先唤我孙女儿出来,让我见见她有没有瘦了,再决定是不是要告诉你魏丫头的下落。”
    杨云惊疑不定,暗忖这老婆婆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可她呼唤的确实是他的名字,想到她知道魏玥怡的下落,拱手恭谨道:“不知婆婆说的孙女所指何人?”
    老妪咦一声,道:“凤儿没跟你说她是我孙女么?”
    杨云心中咯噔一下,想到她说的孙女莫非是闵二凤,闵二凤身受重伤,听这老婆婆的语气,只要她孙女瘦了一星半点就不透露魏玥怡的下落,如今虽没有瘦了,却是差点命归黄泉,于是拦住她不让她进屋去。
    蓦然间,老妪一发狠,杨云踉跄倒地,他惊讶老妪的这一推,力道不下于成年男子。
    “凤儿!你怎么了?”老妪已经奔向身子靠在门口的闵二凤。
    闵二凤露出笑脸来,欣喜地流下泪,她坚强的外表下实则有一颗柔弱的心,这次刺杀武延秀未遂,受伤回来之际,早已怕得六神无主,只是她要强,对谁都不说,连杨云也以为她对这次的受伤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现下见到rì思月想的亲人,便哭了出来。
    闵婆婆将闵二凤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她背后流出的丝丝带黑sè的血,跺脚道:“竟是夹竹桃,肯定是分量少,否则恐怕是要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对杨云道:“小子,你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杨云只能依言上前,屁股还隐隐作痛,闵二凤挽住闵婆婆的胳膊,轻声道:“祖母,不关老爷的事,是我自作主张要去刺杀别人,中了那人的机关,好在老爷请了大夫,这才救回我一条命。”
    闵婆婆脸上依旧有些不悦,闻了闻闵二凤喝过的药,喃喃自语道:“麝香,虎骨,犀角,牛黄,赤小豆,甘草……还算这个庸医有些能耐,这副方子喝半个月能好了。”对杨云道:“你这小家伙也算肯下本钱,没亏待我孙女儿,我便告诉你魏丫头的下落,去兴盛客栈找她吧。”
    杨云责怪自己竟然没想到这里,兴盛客栈是他第一天来长安时和魏玥怡入住的地方,当下派人前往,嘱托下人务必将魏玥怡带回来,绑也要绑回来。
    五名婢女对闵婆婆欠一欠身,领命而去。
    闵婆婆抚着闵二凤柔发,怜惜中带着怒气道:“谁伤了你,祖母去杀了他。”
    闵二凤幽幽道:“有个叫武延秀家伙,还是武三思的……”
    闵婆婆摆摆手,抢先道:“我知道,这小子是武三思的侄儿,在突厥关了几年,能耐倒是大了,不过凤儿你也太大胆,怎么连他都敢刺杀,好在你人没事,他也没死。”
    闵二凤努嘴道:“我没事祖母可以开心,他没死你怎么也开心。”
    闵婆婆叹息口气,笑道:“非是祖母不关心你,武延秀掌管羽林军,你说他死了对谁有好处?”
    闵二凤想了想,摇头晃脑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嘴撅得老高,杨云恍然大悟道:“是皇上!”
    闵婆婆侧目而视,颇有些赞许,“你这小子脑子还蛮好使,确实是皇上,皇上要是拿回羽林军的执掌令,京城中的格局恐怕要重新翻洗,皇上看似昏庸,若是翻洗,武三思这些老鬼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只是现在不到翻洗的时候,过早翻洗,你蔡伯伯所受到的连累不浅,朝中的一些正直好官也将受到牵连。如此,便大大的不妥。”
    翻洗对众臣来说是灭顶之灾,可对中宗来说却是百利而无一害,难怪他派黄面男子去刺杀武延秀。突然想到,自己这个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的千牛卫恐怕就是皇上的一个傀儡。
    中宗之所以要把这个职位给杨云,看中的就是他历史清白,无错综复杂的家族势力。rì后若是想除去,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杨云背后冒出一丝冷汗来,即便知道中宗最后难逃安乐公主之手,可自己过早的死去,那中宗什么时候死,便也不关自己的事。
    杨云正想等魏玥怡回来,不料林公公又来了,闵婆婆见了林公公哼一声,只和闵二凤说着悄悄话,闵二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时不时瞅杨云一下,对着闵婆婆撒娇。
    杨云知道林公公怕是来催自己,未待林公公开口,识相地跟着他起步赶往chūn明门。
    chūn明门外气氛严肃,丝毫没有出征该有的壮烈,一干大臣分成两派,多数围着武三思,向他道一些珍重之语。
    另外一派便是五王,围着他们的是蔡立忠、史瀚瀛等人,还有一个杨云未见过面的敬阳。
    众人见林公公到来,纷纷都围了上来,向他询问皇上何时露面,一只手拍了拍林公公身后的杨云一下,杨云回头四望,见一张老脸正笑眯眯的对着自己,知道就是此人拍打自己。
    这人杨云见过两次,第二次便去平阳王敬晖府里的时候,见到他从里面出来,笑道:“原来是梅大人,久仰久仰。”
    梅丁霖听杨云知道自己名字,大喜道:“华清池一别再也难见到大人,我曾派了家丁前去府里邀请大人醉仙楼小叙,无奈大人恰巧不再府里,不知大人的管家跟大人提到过此事没有。”
    罗管家压根没提过这事,杨云知道不是罗管家失职,而是梅丁霖根本没派人来宴请,却故意推脱说已经宴请过了,只怨你自己不在府里,也就不关我的事了。哂笑道:“那我回去可得撤了管家,竟然如此失职,连梅大人的宴请都忘记跟我通报。”
    梅丁霖摆摆手,拉起杨云的手,道:“杨大人别见怪,此事罪责在我,改rì我选个好时候再请大人叙旧。”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重生之大唐宰相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ccimq/osikaaa.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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