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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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与邪，向来是最难分辨的，谁能保证此时认为的正义，以后不会被定性为邪恶？
    自己认为的正义就真的是正义吗？别人的邪恶就真的是邪恶吗？
    十年之中周杰时不时的会思考这个问题，也许有人会觉得周杰有些想太多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去思考，就好像有一个冥冥之中的存在在时刻向他提问一般。
    正是因为这样，周杰才悟出了天剑三问中的第二问——何为正邪？
    这一招剑法同样有两种不同的施展方式。正，则是堂堂正正，以势压人，使得对方无法招架。而邪，则是变幻莫测，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惊呼残虐的击杀对手。
    如果选择邪道剑法，会在尸体上留下十分恐怖的伤势，这也是周杰创出这一招之后，在一头死猪身上实验时才发现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周杰都不愿意使用这种剑招。
    就比如现在，面对恐怖的血煞斩，周杰下意识的便施展了正道剑法。
    一道和血色刀气同样庞大的剑气从龙魂剑上射出，一刀一件的虚影在空中交汇，流散出来的强烈气流将旁边的数目连根拔起，就仿佛台风过境一般。
    而身处其中的周杰和云昊天就好像并钉在地上了一样，十分平稳的停在原地，唯有他们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周杰和云昊天都在苦苦坚持，现在两人头上的刀气和剑气的交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有一方后力不济，便会被另一方一举压过，进而就要面临着刀气或是剑气当空劈下的危机，相比那种感觉绝不好受。所以无论是周杰还是云昊天，这个时候都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哪怕两人脚下的岩石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压力而开裂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也无法影响到他们。
    十分钟之后，周杰和云昊天依旧在僵持，但他们脚下的岩石却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伴随着一阵“卡啦”声，本来坚硬的岩石碎成了石子，并且被两人激荡的真气震飞出去，这就导致了周杰和云昊天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两个深坑。事发突然，周杰和云昊天有来不及反应，所以便双双掉进了坑里。
    半空中，失去了控制的刀气和剑气彻底爆发，“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山体都好像颤动起来了。
    三招之约，已经过了两招，两人依旧部分上下。
    周杰挣扎着从坑洞中爬出来，来时潇洒飘逸的白衣现在已经成为了灰色，脸上、手上也满是灰尘，整个人狼狈不已。
    这还算是好的，由于之前剑气失控，导致真气反噬，现在他体内的真气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四处乱窜，他也是凭借自己坚韧过人的经脉才能硬撑到现在，并且还有一定的行动能力。可以说现在只要来一个先天高手，就能轻松取走周杰的性命。
    这里周杰就不得不感谢一下云昊天了，为了不让决斗受到打扰，他可是排除了门派从所有的中高级力量，将华山绝顶护的死死的，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所以也算是免了周杰的后顾之忧。
    同样的，云昊天此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之前他还受了一点内伤，所以现在的处境他反倒不如周杰。
    不过这正好趁了云昊天的意，他要的就是这种生死一念的危机感，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逼出自己的潜力，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可惜，自从云昊天晋级宗师之后，这种危机就在没有出现过了，尤其是得到嗜血刀之后，天下间更是难以找出和他一战的对手，逼出潜力什么的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哈哈哈！周杰，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你，下一招就是本座的毕生最强一击，希望你能够接下来吧！”云昊天人未出现，声音就已经传出来了。
    周杰只感觉眼前一闪，一道人影便已从那个坑洞中跳出。
    此时的云昊天披头散发，嘴角还挂着一道血痕，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早就没有了之前绝世高手的风采，反倒像是一个疯了的乞丐。
    不过这并不是周杰此时关注的，因为云昊天此时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比施展血煞斩的时候还要高。要知道此时的嗜血刀已经耗尽了血气，威力应该大降才对，这也就是说云昊天此时所发出来的气势是属于他自己的，完全没有借助神兵之力。
    云昊天的身体被一股真气拖着，硬生生的停留在半空之中，嗜血刀早就被他丢到一旁，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它了。
    周杰心中大惊，他知道若是接不下这一招的话，他将必死无疑。在这一刻，生与死的距离不过只是一步之遥。
    周杰开始极力运转功法，疏导着体内散乱的真气，虽然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螳臂当车之举，但也总比坐以待毙好。
    终于，云昊天的气势停止了攀升，可他此时的气势早已磅礴的有如天神一般，就连围在山下的那些武者都被其影响，忍不住想要逃离这里。
    周杰身处气势压迫的最前沿，所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不过他别无选择，云昊天不会手下留情，若想活命，就只有拼死一战而已。
    “我的命连老天爷都取不走，更何况你云昊天！”
    在云昊天的气势压迫下，周杰渡过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后，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愤怒。这股愤怒的情绪使得周杰的气势也开始急速攀升，不屈的剑意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显露出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剑三问之生死有命！”周杰在死亡的威胁之下，终于顿悟，创出了天剑三问中的第三问。
    只见周杰高举龙魂剑，遥指处于空中的云昊天，人和剑在这一刻仿佛融合成了一体，此地再也没有了周杰这个人，唯有一把贯通天地的神剑。
    与此同时，云昊天的力量也积蓄道了最后关头，面对直刺而来的无匹剑气，云昊天怡然不惧，右掌击出，掌力化作一个遮天蔽日的巨掌，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向下面的那把巨剑压去。
    “轰！”
    一声巨响，巨掌和巨剑相撞，光是泄露出来的余劲都带着可怕的破坏力，将好好的一个华山绝顶硬生生的削去了一层。
    两人交战的声势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在山脚都能看到山顶剑掌对抗的样子。
    其他人可能只是震惊于周杰和云昊天的惊人实力，而柳若馨等人则在心中默默的为周杰祈祷，目光片刻不离那把巨剑，因为从那把巨剑上他们感受到了周杰的气息。
    周杰此时脑中一片迷茫，无数道信息在脑海之中闪现，可就是琢磨不透，好像一瞬间想通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通。被这种十分矛盾的念头缠绕，周杰甚至都无心关注外界的战斗，只是本能的输送着真气，甚至连龙魂剑上龙珠里储存的真气什么时候被动用了都不知道。
    而此时的云昊天处境和周杰相同，不过他的情况倒是比周杰好一点，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种种信息比周杰的清晰很多，随着那些信息被一条条的梳理出来，云昊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接受信息的时间看似很漫长，就如同过了几十年一般，但在外界时间只不过过去了区区一分多钟而已。
    终于，那些信息不再出现，周杰和云昊天的精神也再次回到了现实。
    突然之间，周杰觉得和云昊天之间的决战是多么的无聊兼可笑，战意一下子消退到了极点。
    云昊天此时也是同样的感受，不过跟周杰的莫名其妙不同，他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不想再在进行这场已经没有意义的决斗了。
    两个人的战意消散，使得巨掌和巨剑也开始快速缩小，最终同时消散于空中。这不由的让山脚下的人好奇起来，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或者是两败俱伤？
    那些暂且不用去管，已经失去战意的人都已收手，看着眼前缓缓落下的云昊天，周杰发现自己的心境竟然十分平淡，完全没有了之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心情。
    也不见云昊天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慢慢的向周杰走来，全身上下却透漏着出尘的气质，就好像他不该存在于凡尘之中一样。实在难以想象，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而已，云昊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周杰，我该走了，这一次多谢你了。”云昊天语气平淡，如同朋友之间闲聊一般的说道：“你也应该感受到了吧，怎么样，和我一起走吗？”
    周杰没有回话，只是淡淡一笑，将龙魂剑收回储物空间，转身走向下山的路。
    这就是周杰所作出的选择，这个世界他还有太多的牵挂，而且他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世，他怎么能让孩子一出世就没有了父亲。
    “哎！”云昊天叹了口气，走到悬崖边，想着上空随手一划，然后就飞跃而去。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玻璃碎裂声，周杰不由的顿了顿，然后继续向山下走去。
    傍晚，夕阳西下。围在华山脚下的人已经不多，因为山上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所以那些武者要么找机会摸上上去查看，要么就是直接回去了。唯有四道倩影依旧站在入山口处张望，一整天下来，她们几乎就没有移动过地方。
    周杰的身影渐渐出现，柳若馨四女终于忍不住，上前几步向周杰迎去。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四女，周杰连忙加快脚步，双臂一展，将四女搂入怀中，
    “娘子，我们回家吧。”周杰轻柔的在四女耳边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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