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手指堵洞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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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现场观众的感受，那就是——没有合适的词语......
    如果用一句话来倾吐他们的心声，那就是：“老子今天不收钱了，不，倒贴钱都干！”
    他们都是职业的观众，有着非常高的演艺素养，面部表情拿捏极其到位，情绪渲染恰到好处；但此时此刻，他们的表演很拙劣，很原始，居然沦落到跟普通观众一样大喊大叫，但刚喊出一声，瞬间又收了，因为不忍破坏琴箫合奏这美妙的意境。
    这些训练有素的群众演员们，首次出现了群体性的方寸大乱，看来今夜的盒饭是不好领了......
    王城林站在电视机前，抓着电话楞了半晌，没说出半句话来。
    叶天成那边也是同样的状态，许久之后才发出了声音：“老王，你儿子又捡到宝了！”
    王城林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老叶你说得对，臭小子自带运气光环，我们不跟着沾光，就是傻帽了，我决定了，追加投资！”
    ......
    至于网络直播，现在已经被漫天的留言所淹没，要是不关掉弹窗，你连现场画面都看不到，只能看见满屏幕的雪花。
    各种“酷炫吊炸天”，“冰天雪地倒跪玻璃渣”，网友们费尽心思，花样刷屏，端的是智慧在民间......刘经理眼睛都看花了，想关了弹窗，结果一不小心点错了，把网页给关了，结果就悲剧了。
    再也点不进去了，服务器都快被挤爆了......
    在所有人都陷入疯狂之时，唯独王士豪正在优哉游哉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打游戏。
    电话声响了，王士豪看了一眼，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怎么是蕾切尔老师打来的？这个女人可绝对不简单，随便带句话就能让橘子公司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到学校来当老师，到底是图个什么？隔三岔五地来骚扰哥，怕是不怀好意啊。
    “蕾老师，这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是想干什么呢，是不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挑逗我这个小鲜肉？哎哟哟，我这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啊。”王士豪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
    “作为老师，我觉得有必要掌握一下学生的心态和情绪。士豪同学，你现在情绪是不是不太稳定啊，可能是虚火旺盛，年轻人就是这样的。需不需要老师来家访，帮你好好疏通疏通？”蕾切尔的声音透着一股极度妖冶的意味。
    “哎呀，不太好，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疏通谁了，蕾老师你还是早点睡吧，睡晚了，对女人皮肤不好的，脸上会长痘痘。”
    “你这么关心老师，让老师很欣慰啊。不过长了痘痘也没事，可以戴面罩嘛。”
    面罩？王士豪心里充满了疑惑，这唱的是哪出戏？
    “你办的这个节目真好看，老师都成粉丝了。”蕾切尔问道：“戴面罩的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啊，是你教出来的？”
    她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要是那个女子真是王士豪的弟子，自己又多了一个送钱的对象。
    “不简单？能复杂到哪去？”王士豪倒是疑惑了：“不就是唱唱歌弹弹琴什么的嘛，我看都没看。”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石化。万众瞩目的节目，他作为老板，居然连看都不看。甩手掌柜甩到这样的程度，大概天底下也是独一无二了。
    “可不是简单的唱歌弹琴，她是独自琴箫合奏了。”蕾切尔道：“现在还在直播，你看看电视就知道了。”
    王士豪把电视换到了中海台，看了一眼，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只手拿萧，一只手弹琴嘛，也没啥大不了吧。”
    幸好他没去现场，要是在现场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会被众人活活打死。
    蕾切尔却是觉得理所当然：对王士豪而言，这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就是神迹。
    “士豪同学，你会吹箫么？”蕾切尔突然柔声问了一句，语气让人浮想联翩。
    “不太会，好像是两只手握着，用嘴吹气，然后用手指堵洞洞。”王士豪的理解，直白地令人发指。
    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难度在哪了：平常是两只手协调着去堵洞洞，现在只能一只手堵，且不说节奏变化需要双倍的速率，单就位置感的变化，瞬息之间，手指能否找准洞洞？
    单是吹个萧，就已经如此麻烦了，更别提另一只手还在弹琴。左右手是两种完全不协调，不对称的动作，支配着的也是截然不同的思维，却要在同一时间，完美地配合在一起......呃，貌似是很难，非常非常难，简直是在挑战人类极限嘛。
    米薇不要命的练习到这个程度，真是恐怖哇。而且这不仅仅是勤奋就能达到的，关键的还得有那个天赋。
    “士豪同学，你对事物的理解好深刻。老师一直很向往东国的古典音乐，你能不能抽时间教教老师怎么吹箫，怎么用手指堵洞洞？”蕾切尔柔声款款道：“你的电影开拍后，能不能让老师客串一个角色啊？表演一下吹箫堵洞洞。”
    卧槽啊，哥拍的是正规电影，不是你们米国滴那种很受欢迎的枪战片......不过以蕾老师的本钱，要是下海了，那其他人都要失业了，不利于行业的发展。
    “还是不要了吧，免得抢了主角的风头，我这个选秀不就白搭了？”王士豪婉拒了。
    “可以安排一个很丑的角色嘛，老师不在乎的。”蕾切尔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要进入米国市场，还是得有点米国的元素才好。”
    啥玩意，米国市场，哥啥时候想进入了？
    “我有个朋友，在好莱坞那边略有点渠道。我已经帮你打点了，等片子一拍出来，就拿过去，放映的档期都给你预留好了。”
    王士豪无语了：东米两国人民的友谊都深厚到这个程度了？哥这边八字都还没一撇，那边都预留档期了......不是说东国电影在那边备受排挤，没有生存空间么？难道都是谣传不成，看看他们多热情啊！
    ......
    选秀节目还在继续，米薇完成了琴箫合奏，已经站起身来，现场还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闭目品味着，仿佛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良久之后，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小米姑娘，我有个问题，一定要问你。”古城西走上台，问道：“你是怎么练成一心二用，左右互搏的，应该不是短期速成的吧？”
    “以前我做保洁工作的时候，任务量很多，工作压力非常大。为了保证效率，我都是一只手拿抹布擦玻璃，一只手推拖把擦地，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众人都傻了：尼玛，这样也行啊，莫非艺术真是来源于生活？
    “这个弟子我选定了，你们谁都别跟我抢！”评委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一改平时的沉默，发话了。
    谁知那几个很尊敬他的家伙，都不买账了：“别的事可以听你的，但这事还是得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个毛线啊？本来说好的内定，让我来带的，现在取消了内定，你们就不守规矩了？
    “年轻人，要沉住气啊，不要慌慌张张做出决定。”他叹了一声，以一种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谆谆道：“接下来还有那么多惊才艳绝的选手，不知道还会带来多少惊喜呢。你们不要急，且看且斟酌。”
    我靠，倚老卖老啊，后面还有那么多惊才艳绝的，你咋不等等再选呢，且看且斟酌。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唐一珊赶紧打圆场：“拜入哪位老师门下，我们还是要尊重选手本人的意见。小米姑娘，你想当谁的弟子呢？”
    米薇倒是无所谓，为了尊重前辈，还是给了德高望重的老同志面子。
    “哈哈，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这丫头的眼睛真是雪亮。”
    剩下的三个评委，同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珠暗投，悲剧哇！
    “现在请小米下台休息，接下来的选手，将为大家带来更精彩的表演！”
    选手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了，水平都还不错，但经历小米这样的神级表现之后，观众们的胃口已经生生调高了。现在再看这些中规中矩的，实在让人昏昏欲睡。
    镜头捕捉到一个细节，一个观众正在对着镜头，感动地流着泪，结果镜头多停留了一秒钟，这人伸手捂嘴打了个呵欠......导演很生气：如此低级的错误，在职业观众的身上是不应该犯的！这厮的盒饭，不能加卤蛋了。
    至于评委老师，看起来比观众要关注一点，点评什么的都还挺认真，但是具体到选人的时候，就把人往对方门下推。
    “这是个好苗子啊，你赚大发了！”
    “我们这么多年交情，怎么说也要让给你啊！”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艺术面前一视同仁，不讲尊卑。”
    稳坐钓鱼台的老同志，云淡风轻地来了句：“你们年轻人啊，不要太挑了，选谁不是选啊？”
    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做人一点都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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