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张 泼墨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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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据分析师预测，随着圣画师作品的普及，大约三百年后，平民圣者的人数将超过贵族，不依靠药剂成长起来的圣者更容易成为尊者，预计五百年后，平民尊者的比例也将超过贵族。
    别看三五百年好像很遥远，只是一代人而已，希米亚帝国非圣者尊者公民平均年龄是二百九十八岁，成为圣者寿命可以加一百岁，成为尊者寿命再加一百岁。五百年，不过是尊者的寿命期限。
    贵族们觉得，让下一辈的后人被平民踩在脚下，这是不能允许的事情。
    所以圣画师的作品，应该成为特权阶级的所有物。偶尔拿出来一两幅举办展览会安抚平民可以，但绝对不能批量提供给平民。红叶画廊可以开展，却只能面对特权阶级，不允许对外开放展览甚至免费展览。
    “他们希望你成为皇室画室，不要扩大红叶画廊。有人放话，不管你画出多少作品，他们都能包圆……”
    桑桑点了点头，暗骂贵族真是自己找死，还嫌死得不够快。
    “谈判期间，有内部工作人员不小心泄露资料，兰德烈亲王为主的贵族联盟受到外界声讨，这两天游行示威的民众暴增，为了缓解造成平民运动，希米亚国务院高层介入，今天下午五点整，工商部门已经发放了连锁红叶画廊的营业执照。”
    君临平静的说着。桑桑严重怀疑，不小心泄露资料的内部工作人员是他计划的一个环节，不过看他的神情。并没有喜色。
    “是不是底下有什么要求协议？”
    “希米亚政府原则上支持红叶画廊在各大星际城连锁开业，但不建议像榛子星际城那样免费展览，那些出高价拍卖下圣画师作品的医院与武馆还需要营业，红叶画廊的免费行为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这些都不是大事，但他们限制了红叶画廊，连锁分店不得超过一百二十八家。”
    “哦。”桑桑心想一百二十八家连锁已经不少了，没怎么激动。问：“我听说有人怀疑我会在画里动手脚？”
    君临压下憋在心口的气，希米亚文明的人太高傲了，他亲自出马谈判。仍然被人瞧不起，如果忍一时侮辱能得到好处，也就算了，可惜对方都是些老狐狸。哪怕他用了些手段。仍然受到压制。
    希米亚这么大，他还想开千八百家连锁画廊，却被人从根源上掐死，要不是其他文明离银河系太远，互相之间的外交很薄弱，还真想把画廊开过去。
    “是几家精神力药剂企业造谣，这种言论没有市场，毕竟画廊建立起来后。每一幅对外销售的作品，都要经过画师协会专业的团队来检验。”
    “嗯。随便他们怎么检。”桑桑对于所谓的专业团队，信心十足，她画的是实实在在治愈作品，只是个人感情浓烈了点，而且又不是负面感情，这太正常了，没感情的作品那是工艺品不是画的艺术。
    “协议签订下来，执行方案已经制定好，我把执行人叫来跟你认识一下。”君临通过内线呼叫：“君诗，现在来我的办公室。”
    “你要回去了？”桑桑看他的动作，问。
    “如果不出意外，明后天会走，虽然在外开拓国业很重要，但国内的事务也忙，依靠网络远程遥控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君临点头。
    “哦。”桑桑闷闷的应声。说实话，她喜欢跟君临搭档，因为君临很了解她，绝不会用一些繁琐事情打扰她，而且能把事情办得很好，虽然常常喜欢在里面夹带私货，但她不介意让人沾点便宜，只要对方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关于红叶画廊，我会跟君诗交接好。他本来负责的就是这方面，这些天跟我外出，希米亚方的高层人士也都认识，由他负责，不会有问题。”君临说着，门铃响起，他遥控开门后，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朝君临微笑，又对桑桑点头：“太子殿下，圣画师阁下。”
    君诗也是皇室中人，不过只是旁系，从辈分上说，君临还要叫他一声叔叔，不过君诗不愿意当太子党，想做实事，早年就来到希米亚开拓外交，并寻找商机。
    虽然星际法不允许高级文明向低级文明兜售科技，但再完美的法律也能找到漏洞，君诗在希米亚十多年，成绩不小，对希米亚也很是了解，连锁红叶画廊的方案还是他主持的。
    君临之所以将后续交给君诗，除了君诗对希米亚比较了解外，就是因为君诗人谨慎小心，从不自作聪明，而且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这一点，刚好是桑桑欠缺的。
    桑桑的目标，是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画，成为她的信徒，收集更多的信仰力，红叶画廊的商业发展就是围绕这个核心开办。
    君诗估计是被君临敲打过，在君临离开后，并没有因为一些烦琐事来找桑桑，桑桑只需要提供治愈作品，但不管桑桑看不看，选址开建画廊设计等等，关于红叶画廊建设的每个步骤都发给了桑桑。
    “修罗呢？”
    消失了快半个月的天帝现身，见到桑桑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胡杨在哪。
    “自己通过时间线看。”桑桑磨牙，这家伙不声不响的走，不声不响的回，要不是看到某个星闻——天才圣者越阶挑战尊者——还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我累了。”天帝躺到沙发上。
    “去银河系了，他跟医师一起回了银河系，过完年再来，找他有事？”桑桑将一个两米高的大踞展开，铺在画室地上，旁边的桌上摆着颜料墨汁，手指上夹着大大小小几支毛笔。
    “他的变化有些意思，找他帮我冒充个人，不在就算了，明年再说吧，让他们再得意阵子。”天帝趴在沙发背上，下巴垫着手臂，歪着脑袋看桑桑：“你这个踞是原木的。”
    “送别人的作品，人造玉轴都不划算，原木轴最便宜，反正到时候说返璞归真这才叫艺术才是格调，足够忽悠他们。”桑桑眯着眼睛看白纸，脑中琢磨怎么构图。
    “他们是谁？”天帝问。
    “兰德烈亲王，还有伊斯曼公爵。”桑桑用笔蘸墨。
    “回来的时候顺便去那什么亲王府上看了，你的画还没被翻出来，我换了个地方藏。”天帝打了个哈欠：“不过你这次画的影响也太小了吧，那什么亲王最近除了失眠多梦，没别的反应，连家庭医生都没叫，就晚上多喝了瓶药。”
    “急什么，重要的引子在这里。”桑桑说完，深深呼吸，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纸笔。
    巍峨高山，山间有云，崇山叠嶂。
    桑桑泼墨挥毫，酣畅淋漓，不到十分钟，将大笔小笔往洗笔器中一扔。
    “好了。”
    “这么快？”天帝揉了揉眼睛，“这这画会不会太简单了？”
    “简单才好，画复杂了浪费时间，他们又不会欣赏。而且泼墨山水，重要在势，谁敢说我这幅《山峦图》不够气势？”桑桑取出红叶印章，在题字下方按上。
    “气势是够有气势，不过这是治愈画，恢复净化念力的效果没打折扣。”天帝摇头。
    “就是要治愈画啊，你没听说过，补药吃多了也会要人命。”桑桑整理画桌，轻轻踢了踢木轴，问：“你看这画有什么感觉？”
    “登临绝顶，酣畅淋漓？心旷神怡？”天帝摸索下巴。
    “语言学进步了啊，全是成语。”桑桑看了他一眼，“用朴素的语言再说。”
    “那是那是。”天帝扬起下巴：“朴素点的说法，爽快，大气？”
    “没错。”桑桑打了个响指，指着地上的画：“你看这画面，墨迹都像喷出来的。多看几眼这幅画，就算不看，只要处在这幅画的磁场当中，人都会变得心胸开阔，爽快大气，通俗的说就是肚子里藏不住话，口无遮拦……”
    兰德烈亲王的生日，在上流社会，是一个交流沟通的好日子，贵客云集，像银河大使这种小人物，如果不是最近圣画师很热门，又有传闻念力恢复剂的来源也跟银河文明有关，银河大使根本没资格进入了宴会大厅。
    因为事先有传闻，兰德烈亲王给圣画师发了请帖，客人们听说银河大使来到，忍不住都向门口行注目礼。
    网上红叶画廊现在只卖普通治愈画，而现实中的红叶画廊，除了榛子星际城中的已经开始营业，其它都还在筹备当中。关于圣级治愈画，知道的人多，但拥有的人少之又少，连不少贵族都放下架子，去榛子星际城排队参观，看过的都说好，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药剂后遗症。
    想找圣画师的人无数，偏偏圣画师是个孩子，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说不见客就不见客，谁也不能逼，就算找银河大使，对方也不能勉强他们的公主殿下。不是没人指使特工暗卫偷偷绑架，却连圣画师的人影子都摸不着，反而损失了几个属下，第二天立马上星网头条，被舆论批判，从此没人再敢暗地里耍手段。
    今天来参加兰德烈亲王生辰宴会的人中，就有部分是抱着接近圣画师的打算而来，但他们看到银河大使身边根本没有小孩，一个个失望不已，直到有人认出银河大使身边的青年是红叶画廊总经理，再看到对方拿出的礼物竟然是圣级治愈作品，气氛轰的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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