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秘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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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桥流水，绿树红花。王尘心中讶然，略作沉吟，迈步朝茅屋走了过去。门开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淡雅的土黄sè长袍，临几而坐。几案上面，摆着一把素琴，焚着一炉香，气味醇和。
    王尘略略一笑，：“老人家有礼了，在下在这山林中迷路，打扰了老人家。”
    王尘不傻，这里分明乃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前面又有类似嗜血魔花的奇怪植物，这老人恐怕绝不简单。尤其是眼下，自己对这新世界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更需小心。本来，若不是老人道破自己的踪迹，他是不打算出来的。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笑意，：“老夫常年隐居于此，多年不见外人。刚才察觉小兄弟在一旁，一时难耐寂寞，这才出言相邀。”说着，老人从几案上一把白瓷壶中，倒出两杯茶来。这小巧的茶杯，却是羊脂白玉雕成，sè泽温润，入手不寒。
    这茶水，清澈明净，茶叶碧绿，水面浮着几朵淡白sè小花。老人伸手示意，自己先端起一杯，放在唇边，轻轻吸气，品味着茶叶的清香。王尘也端起一杯，学着老人的样子，轻轻吸气。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闻之令人神清气爽，jīng神一震。这一口茶水还不曾入肚，王尘就感觉身上的疲乏之感大减。
    王尘没有着急饮茶，微闭着双眼，细细品味其中滋味。眯起一条缝的眼神，却在偷偷观察老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神秘老人，独自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老人似乎并未察觉，自己沉浸在茶香之中，轻轻嘬了一口，面露微笑。看到这一幕，王尘心头略起尴尬之意，也轻饮一小口。茶水入口，一种清冽香醇的液体，顺着喉头滑下去，全身通泰。
    “好茶。”王尘并非客套，乃是由衷而发。
    老人看了看他，不动声sè，：“此茶生长于悬崖之上，不着尘世泥垢侵染，只吸取天降甘霖而生。接天地之灵气，吸rì月之jīng华。一百年方生叶片三百余片，可以静心神、固道心，名曰－－－－－空谷清音。”
    王尘讶然，不曾想这小小一杯茶，居然有如此来历。
    王尘不说话，细细品茶。本来，他有心询问老人身份以及此处的情况，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彼此萍水相逢，不摸底细，还是小心一些好。老人饮完，将茶杯放下，旁若无人的又开始抚弄瑶琴。
    琴声乍起，空灵之音，如涓涓溪水。林间，百鸟齐鸣，和风阵阵。
    王尘心中一荡，很快被琴声所吸引，周围的一切，感知都模糊起来。仿佛，他漫步在花间，心无旁骛。琴声一变，高山巍峨，溪水潺潺。王尘心头一震，忽有所感。自己十七年来，所走过的路，经过的事，一一浮现心头。自幼年起，rìrì辛苦修行，何曾有一rì真正开心？修道，修道，成仙，成仙，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承载着王家千年期望，终于进入天门，踏途仙境，结果却发现不过是一块生死战场。
    长生不可求，万古如一昼。
    王家历代先祖，刻在传家玉佩上面这两句话，看似平淡，却透着无尽苍凉。长生，不能长生，纵然寿元千载，也不过空活数百年而已。可是，长生却又如水中月，镜中花，飘渺不可求。人生的意义何在？
    王尘心头，顿生茫然。
    老人一言不发，双手已然离开素琴，凝视着王尘。眼前的王尘，微闭双眼，身若木雕，一脸茫然之sè。
    迷蒙中，王尘陡然察觉到一丝危机。自己，似乎陷入到一种jīng神枷锁之内，无力挣脱。这枷锁，却是自己的心，无yù无求，道空明净。一切既然是空，生与灭，有何区别？
    天地大道，本质为无。世间一切，本为虚妄。红尘扰攘，不过过眼云烟。但是，生又是为何？
    王尘jǐng觉，自己被困入某种牢笼，类似幻阵。若不能看破迷障，恐怕无法脱身出去。王尘心头一阵懊恼，稍一放松，就中了人家的算计。这恐怕，是那位神秘老人的手段，也不知他有何打算？
    一瞬间，脑海中有闪过无数念头。凡尘中，无穷无尽的凡人，历经生老病死。他们，终其一生，也不曾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道门。眼前世界，就是所有。看不破虚妄，看不透真道，在幻境中终老一生。辛苦恣睢，经过生离死别、悲欢苦乐，便认为这是人生的一切。或者，他们临终时，也曾满足，也曾不甘。但是，却始终无法真正看清楚这世界。
    王尘心头一闪，忽然醒悟，与他们相比，自己何其幸运。或许，终自己一生，也不可能真正达到传说中的那种境界。但是，至少自己看到了一扇窗、一道门。希望，存在就是一种幸运，一种可能。
    自己的过去岁月，太过于出世。这固然是因为，地球已经不适于修道。红尘滚滚，物yù横流，世人早就迷失真我。追名逐利之中，无所不用其极，早就背离了天地大道。所以，他没有入世，老父自小就令他几乎与世隔绝。哪怕后来，他逐渐长大，行走于世间，却始终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淡然。
    身不入红尘，红尘如何袭身？保持一种淡泊明我之心，就如污泥中的白莲。
    生的意义，在于经历，在于过程。长生，乃是希望，乃是目标。不过，一路上的风景，也是绚丽多姿，不容错过。前路茫茫，不知彼岸在何方，但是想要有所成，唯有前行。
    王尘的心志，逐渐坚毅起来。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似乎要看透一切虚妄，一切迷茫。
    一旁的老人，脸上微微动容，缓缓垂下眼帘。
    王尘睁开眼，忽然有一种飘飘yù仙的感觉，心神空灵。他心有所悟，起身冲老者深施一礼，：“多谢老人家指点迷途。”他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心感谢。刚才的时候，他曾经以为，是老人施展手段要害自己。但是，现在他明白了，老人的琴声，暗含天地大道。在琴声中，他明悟道心，有了心得，看破虚妄，坚定了自己的道心。
    事实上，王尘自己原本只是初入修真门庭，并未得其真意。他的那份淡然，那份出尘近乎天然。这固然难得，可视为天资异禀，但是若不能jīng心雕琢，终究难成大器。刚才老者的琴声，如同一场jīng神洗礼，洗涤杂念，明悟道我。王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即便没有路，也有用自己的双脚，走出自己的路来。
    老人抬眼看了看他，淡然一笑，：“无心之为，何必言谢？小友有所得，乃是你的造化，老夫岂敢贪天之功。”
    王尘心头，还是存有疑惑。不过，此时的他，心里对老人的不信任已经降低了很多。于是，王尘开口问，：“老人家，不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老者看了看他，；“小友从何处来？”
    王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听他们说，似乎是竹山附近，叫做封魔谷的地方，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
    老者神sè一变，讶然道，：“封魔谷？你进去了？”
    王尘心里一动，摇了摇头，：“没有。我得罪了竹山教的人，被他们追杀。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他们手段高强，手里据说有传世圣兵。我当时躲避在封魔谷谷口，他们强行攻打，结果天地激荡，我就被送到了这里。”
    老人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忽然双眉一挑，一双眸子直视王尘。那两道目光，jīng光四shè，如同两柄利剑，直刺本心。在这目光之下，王尘感觉心里有些发虚，担心老者会识破自己的谎言。
    又过了片刻，老者的目光才离开略显尴尬的王尘。老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光彩，：“传世圣兵？没有圣人的实力，传世圣兵不过一张鲜亮的招牌而已。封魔谷，岂是那些人能动的。”
    王尘心里一动，眼前的老者身上并未散发出那种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息。但是，王尘本能的感觉，这老人深不可测。他就如同一池碧水，看上去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但是你却看不透这水到底有多深。
    “你的来历，很奇怪。”老者的目光又转回来，落在王尘身上，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战戈，：“吸引他们的，是这东西？不对，既然有传世圣兵，应该不会。”
    王尘暗暗佩服老者，一眼就看穿了，jīng准无比。
    “是的，最初竹山教的确是因为贪心我手中的这柄战戈，才会与我结仇。至于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懂了。”王尘这倒是没有隐瞒。
    老者沉吟片刻，忽然伸出手，：“小友可否将此物借我一观？”
    王尘稍作犹豫，将战戈交给老人。他本能的感觉，老人虽然态度和蔼，但是实力之强，恐怕令人咂舌。对方真要强行夺取，自己恐怕无力抵抗。索xìng，自己态度也好一些，说不定会有所得。
    老者接过去，先是细细查看一遍，暗暗点头。然后，伸出手，缓缓抚摸在那些古朴的花纹上面，双目微闭，神态安详，似乎极为享受。那柄战戈，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幽幽的青光，透着一丝诡异的神秘sè彩。
    “是了，果然如此。”老者轻声一叹，：“大道三千，果然世人不能尽知。这世间，真有此物，哎。”
    王尘心中不定，直到老人将青铜战戈交还给他，这才放下心来。
    “老人家，这柄战戈有什么奇怪之处？为什么他们如此看重？”王尘的确不解，他希望老人能告诉他，或许对自己rì后的修炼会有极大的帮助。至少，明白了战戈的神妙，自己的实战实力也会增强不少，自保的几率也就大了许多。
    “这战戈不是这世间之物。”老者一开口，就吓了王尘一跳，他不由得偷眼看了看老者。剑老者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王尘这才松了口气。就听老者继续说道，：“这战戈的材质，乃是域外之物，不是这方天地所有。这倒也没什么，天降流星，这大地并不罕见。偶有陨石之类，取其jīng华，炼制成器，也是有的。不过，这柄战戈真正古怪的地方，在于它上面刻有的纹阵，老朽不识。这种纹阵与世间任何一种已知的道法，都不相合。看上去，似乎类似西极佛宗的佛法纹阵，但是却又大不相同。”
    王尘心里暗暗盘算，难道这得自兰陵王陵墓中的战戈，然是佛宗法宝？或许吧，自己的确是一无所知。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天墟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coiag/cfaikfa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