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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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言，月沉低下了头。艾莲朝着他望去：“阿沉，你竟然......”
    “克劳蒂斯大人救过我的性命，公主殿下......但是，这一切都在克劳蒂斯的计谋当中，他是不会取你性命的，他会伪造出你的死亡证明，在那之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他答应过我。”月沉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公主殿下是他最亲近的人，要欺骗公主殿下对于他来说，就是用利刃切割着自己的血肉。
    “前面比维斯的暗杀，以及白天那位刺客都是假暗杀，他们都不会取走你的性命，只不过是一种流程！”
    “公主殿下，你要相信我！”
    尽管月沉极力地解释，艾莲公主低下的头始终没有抬起，阴影铺盖了她的半张脸，只留下微微抽动的嘴角，沉默了许久，她才回应道：“月沉，欺骗过我的人，要我如何相信。”
    终于听到艾莲公主的回答，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可称呼已经是那么陌生，尽管是一字之差，在这个世界上，艾莲公主是唯一叫他“阿沉”的人，可现在，艾莲公主唤他作——月沉。这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却如一座大山般从天而降，重重地压在了月沉身上，压得难受，压得窒息。
    月沉无力地念着：“公主殿下......”
    看到这样的场景，克劳蒂斯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讥笑的笑声。一边嘲笑着，克劳蒂斯还一边鼓起了掌：“伙伴决裂，这是多么悲伤的一幕啊。”
    艾莲无可奈何，而月沉更是无可奈何，克劳蒂斯一声令下，艾莲的双手便被束缚了起来，无数支枪口直对着她的要害，在夜色之下，与部队一同消失在了奥路西境外。
    因为地方时的不同，王国境内还是黄昏，须了迅速地潜入防空洞。所谓禁地，就是凡是奥路西子民就一律不能进入的地方，外面卫兵的关卡对于须了来说就是唯一的考验，因为进入了防空洞，就再也没有卫兵眼线了，宇宙间流传着一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防空洞便是这最好的证明。
    初入防空洞，须了发现的是这里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乌漆抹黑，反而灯火通明，尽管现在已是黄昏，洞穴的几处穴口射入的微光都是足以保持可见度的。须了的内心中不禁发出疑问：“这里又没人，点什么灯呢？”
    朝着四处望去，防空洞规模非常好大，但这是须了所能预料到的，毕竟这里曾是奥路西王国飞机的第一生产地，也是一夜间摧毁了奥路西百分之七十飞船的地狱。洞内整齐的陈列着巨大的“柜子”，但这个“柜子”并不是家具的柜子，只是长得像罢了，真正的用途须了并不清楚，如今的庞空洞被大量的“柜子”占据着，模样就像一个巨型的图书馆，那些陈列的“柜子”就是它的书柜。
    管他三七二十一，须了要做的，就是找到造飞机所需的几样零件，这时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颗胶囊，这是艾莲给他的“行囊”，一种奥路西高科技下的产物，它可以打开一道特殊的亚空间，容纳下许多庞大的非生命物质，奥路西人管他叫：空间胶囊。
    身为飞行员的须了经常在紧急情况下对飞机做一些应急处理，所以对飞机的重要零件还是略知一二，但是奥路西王国的这些飞机组成是自成一派的，零件模样以及功能分配都与外界有着很大的差异，所以找这些重要零件，须了不时对照着艾莲给他的那种飞机结构图，时间过得飞快，他看到洞外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他在继续往防空洞的深处深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光明的防空洞之中，唯有那一处被黑暗铺盖，黑暗之中，他空岛一对翅膀，因为时间紧迫，他没有继续留心，继续训招需要的零件，而士兵依然屹立在洞外......
    此时此刻，放须了进入防空洞的那位卫兵更是焦急，他的心中正在电光火石着：
    “他进去了吗？”
    “里面究竟有什么？”
    “他遇到危险了吗？”
    “他离开了吗？”
    问号在他的头上不断旋转，转着转着，便把他转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事后王国必然会去检查监控，他一定会被捕，但是为了报答公主殿下，他依然屹立在这里不动。
    就在这时，防空洞内的白光“嗡”的一声暗了下来，紧接着的是如同马蹄般急促的警笛，很快所有的卫兵都反应了过来：有入侵者！！！
    这时防空洞内的须了正将最后一个飞机所需的零件放入空间胶囊之中，突如其来的黑暗将防空洞整个笼罩，须了下意识地往后撤，这才发现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按键，那是警报器！也在发现警报器的下一秒，许了意识到这里为什么永远都是“白天”，那是因为黑暗是用来捕捉入侵者的，一旦防空洞内的灯火熄灭了，外界的人就能
    意识到有人闯入，同时在黑暗之中，入侵者也很难逃出。
    在黑暗之中，须了惊慌失措，就在这时，一道灯光亮了起来，那是卫兵们头顶的便携式手电筒，这些设备都是上世纪的产物，但也是因为它的古老，让抓捕简单化，也让逃离变得困难。可就在第一道灯光亮起时，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打斗声，紧接着一道声音随之而来：“你还没走吗？快，背着我射出的这道光离开！动作要快！”
    那声音......黑暗让须了看不清说话人的模样，但是他记得这声音，那是飞行员的声音，是那一位放须了进来的赛尔！为了须了能顺利掏出，他干掉了一位卫兵。
    “有叛徒！！！”
    那位被飞行员卫兵放倒的卫兵大喊着，紧接着，灯光的焦点聚集在那位可怜的卫兵身上，他的命运将是面对王国的制裁，而须了也因此顺利逃出了防空洞。爬下了山坡，在黑夜之下，他冲出了奥路西王国，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他认为已经安全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大口喘气。
    这时，须了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又是一路狂奔，与刚才脱逃不同的是还带着欢呼声。须了想到了已经找到零件，想到了能带着艾莲逃离这个世界，他兴奋不已，马不停蹄地跑回他与艾莲藏身的那个山洞：“艾莲，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一边说着，他又蹦了起来，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臂，大喊着：“呦呼——”
    山洞距离奥路西王国非常远，同样是步行月沉所率领的搜救小队用了一夜的时间，许了也是如此，抵达山洞口时他已经筋疲力竭，通宵地冒险、徒步来到这里已经带走了他百分之八十的体力，但是来到山洞前，他的体力好像有恢复到了离开前的那一刻，浑身的力量还是那么的充沛，因为这一次，他是来带艾莲离开的。
    “如果有人看的话，我一定和她交朋友，和她一起到最自由的地方去。”
    童年说过的话再次在须了的脑海中回荡，他摸了摸藏在胸口的《天空与自由》，扬起了嘴角，他设想着，他走进了山洞，艾莲如同那一夜一般专心地建造的飞机骨架，须了不想打扰她，偷偷地绕到她身后，再把零件一个一个地放到工作中的艾莲身旁......想着想着，他又想到艾莲发现他以后的神情......
    须了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山洞，可山洞却是死寂一片，甚至飘扬着尘土，须了意识到不对，对着空荡荡的山洞喊道：“艾莲？”
    “艾莲？你在吗？”
    “艾莲？”
    空荡荡的山洞传出另一道声音却不是艾莲的，只是洞壁传回来的回音，一股不详的感觉入侵了须了的大脑，但是须了还是极力地不去想它，自问道：“她会不会出去找些什么东西了？”
    于是，他继续朝着黑暗的山洞前进。下一秒出现的画面，瞬间打破了他抱有希望的想法，那是五具死尸，一看便是刺客的死尸，同时须了也注意到了许多脚印，那脚印不止是六个人的，也就是说除了艾莲、五位刺客还有其他人造访这里......
    “艾莲？！”
    这一次呼唤的声音比刚才的任何一声都大，这是下意识地呼喊，紧接着，须了对着自己说着：“不！不可能的，艾莲她那么聪明，不会遇害的，不会......”
    就在这时，一个破碎的瓶子出现在了须了的面前，那是装着烛沙的瓶子，散发这萤光的烛沙散落了一地，无力的感觉侵袭了须了的全身，他跪了下去，用手抓着这些细小的烛沙，试图将它们捧在手心里，可是烛沙细微无比，刚才捧起一堆，便被洞外的微风吹散了，须了不断重复着抓起烛沙的动作，嘴里也在重复着：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情绪愈加激动，双手在半空中突然握拳，如同两柄重锤锤在了地上，泪水滴在了烛沙之上：“艾莲她......”
    在被泪水浸得朦胧的视线中，与艾莲的记忆不断在须了的眼前出现，在失重空间与艾莲的相遇，在湖边艾莲嫌弃他的眼神，与艾莲这一路上的冒险，沙滩上的徐了鸟还有他睡着的那一晚......
    须了还想到了他与艾莲临别前的对话：“要说到做到啊，快去快回！”“一定！”
    可现在，须了见不到艾莲，只留下孤独的身影蜷缩在黑暗的洞穴之中：“我迟到了......”
    黑暗吞噬了他的时间感与空间感，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蜷缩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渐渐的麻木，他还感到了在此几间一阵风在自己的身后吹过......
    “话说，你就是我妹妹托付所有希望的那个人吧。”
    “怎么跪在这里呢？快站起来。”
    一道声音在耳旁环
    绕，那道声音来自自己的身前，须了先是置之不理，接着他抬起了头，一股从未谋面过的奥路西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模样在赛尔与海盗之间更接近赛尔，五官异常精致，在赛尔与海盗之间有着一种别致的美，这种美让须了想到了艾莲。
    那位“赛尔”见到须了这副摸样，眯着眼笑了起来：“你叫须了对吗？徐了鸟......那是我生前最喜欢的生物。”
    “你是......”眼前这个奥路西人让须了瞬间想起了艾莲说过的很多话，“艾莲的哥哥......？”
    艾文一直保持着一张深藏不露的笑脸，对于须了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的笑容又多了几分色彩，并不是伪装的色彩：“回答正确，我就是艾莲的哥哥——艾文。”
    “你......”须了正想要说什么，但是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不是死了吗？”
    “是的，我死了，就像徐了鸟一样，死在了陆地上，但这不是重点，我的妹妹将所有希望托付给你，并不是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丧气的。”
    一边说着，艾文朝着须了伸出了手。
    须了并没有伸手去抓艾文的手，见状，艾文微微一笑：“说到这里，你可能不知道，你还记得与艾莲相识的第一个晚上吗？就是你受伤后在树上的那个晚上，你应该听不清艾莲在你受伤时对着天空说些什么吧？”
    “他是在对你说话？”
    “是的，在她心中，我永远活着，翱翔在天空，就像徐了鸟，”艾文回答完后接着说道，“我的妹妹她是在问我，她能够相信一位刚才相识的飞行员吗？还是一位来自外界的飞行员。”
    “因为我确实死了，所以我没办法回答她，但我看出来了......”
    听到了这里，须了的头微微地太高。
    “你确实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因为你和我一样，就像一只徐了鸟。”
    “从某种角度来说，飞翔是徐了鸟的使命，而徐了鸟为了这个使命，在空中飞翔了一生。对此，你是一个可靠的人，不会有错的。”
    艾文的话变得有气势起来，须了的心中，那团熄灭的火焰也已经出现了火苗：“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是的，回头看看吧，那是我妹妹送给你的礼物。”
    须了回过了头，那是一架飞机骨架，它一直默默地守候在须了的身后，很久了：“13号......”
    艾文的手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放在须了的面前，从未收起：“去吧，我妹妹需要你。”
    须了的脸上也渐渐地出现了一丝笑容：“我不会放弃的，谢谢你，”
    说着，须了伸手抓住艾文的手，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艾文的手已经消失了，他顺着手臂的方向望去，艾文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虽然心中有几分惊奇，但须了还是微笑着把下面要说的两个字说完了：“艾文。”
    他回过了头，掏出了怀里的胶囊，走到了13号战机骨架前：“艾莲，再等等，我马上就来。”
    ......
    与此同时，就在奥路西浮岛的另一头，还是那一座处于奥路西皇宫内的密室，艾莲公主被绑在了一架手术台上，无数奥路西医生、护士在艾莲公主身旁准备着工具。
    一旁的克劳蒂斯笑着：“送她离开后，为了保证她不会再回来，我们要清理掉她的大部分记忆。”
    而站在克劳蒂斯身旁的月沉沉默了许久，见到月沉这番模样，克劳蒂斯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伤心啊月沉，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们早就杀死她了，你救了她。”
    是的，第一次比维斯的刺杀的目的就是直接将艾莲置于死地，但是没能成功，在后来，月沉发现了克劳蒂斯的目的，但是出于报恩他没有将真相公诸于世，克劳蒂斯也因此得寸进尺，让他加入自己谋权的计划......
    在摸清楚这个计划之后，他震惊了，这个皇宫之中，竟有这么多人站在克劳蒂斯这一派，如果公主登基，这些人也势必造反，公主的处境将非常危险。思维的天平开始动摇，但不足以击败他的忠诚。但是想到公主每日每夜在皇宫的窗旁望着星空，想到公主无数次对他说过想到外面的世界去，他终于被击败了，加入了造反派......
    看见无数根透明管道插在了公主身上，各色的液体开始输入她的身体，月沉猛地伸出手：“公主！！！”
    就在这时，几个奥路西彪形大汉突然出现，拦在了月沉的身前，克劳蒂斯大笑着——
    “哈哈哈哈！我早有准备，接受事实吧月沉。”
    “她还是她，但不再是曾经的艾莲公主了。”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赛尔号之无尽能源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cqaqq/cfmaogkq.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