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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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报的价格
    关于米伽尔号与瓦尔夫码头的相关资料，莫莉莎已经通过办公室的魔能智脑传输到了夏克新买的通讯仪上。果然如他所料，米伽尔号并不是一艘普通的客船，严格来说应该是一艘附带载客功能的货船而已。而且最让夏克在意的是，这艘船的背后东主竟是莫尔博克城最大的黑帮势力——托尼兄弟会。
    米伽尔号属于托尼兄弟会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在莫尔博克城，各大黑帮的影响力都非常庞大，他们除了一些非法勾当之外，也各自经营着一些明面上的实业，据不完全统计，莫尔博克城内一些大中型公司，三成以上都有着与这些黑帮之前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莫尔博克城的市政府，由于某些原因，对于这些黑恶势力的存在一直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而这样的态度则无疑更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瓦尔夫码头上其实也是有着由政府直接控制，专用于客运的公共客船。可是失踪的诺曼先生却刻意地选择乘坐了一艘有黑道背景的货船，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有些反常，更何况他所在的弗雷特公司与托尼兄弟会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方面的来往。
    夏克装作随意地在码头上漫步，通讯仪的资料已经接通了他那副多功能墨镜，此刻米伽尔号上的船员以及各自的身份信息正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视野中滚动。
    忽然，夏克的眉角挑了挑，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刚刚从照片信息中滑过的中年男人。
    那是一个身高七尺以上的壮汉，看起来比夏克还要高出一些，只不过论起体格来，夏克则要差得多了。这个人上身只穿着一件弹力背心，暴露在外的肌肉块犹如花岗岩雕刻而成，尽管没有突出的獠牙，可是那深褐色的粗糙皮肤以及浓密的体/毛也暴露出他本身所拥有的一部分属于兽人的血脉。
    这个人叫保罗•摩根，是米伽尔号的大副，不过同时也是托尼兄弟会的成员之一。
    夏克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装作不经意地朝着保罗的方向走去，不过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对方身上。这个时间段的码头上来往的行人与工人比较多，熙熙攘攘的环境，并没有人注意到夏克的举动，包括叼着雪茄冲着几个工人指手画脚的大副先生。
    很快，在大嗓门的保罗吆喝下，那几个貌似犯错的工人灰溜溜地朝着不远处的仓房走去，而保罗本人则骂骂咧咧地回头想要回到船上。而这个时候，装作行人的夏克正好步伐匆匆地与他擦身而过。
    “啪嗒。”就在二人交叉的一瞬间，一个黑色的钱包忽然掉落在地。夏克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疑惑的低头一看，然而很自然的弯腰将那钱包捡起，接着朝着丝毫没有察觉异状的保罗叫了一声：“嘿，摩根先生，我想这是您的钱包吧？”
    保罗忽然被人叫住，显得有些讶异，回头看时却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不过下一刻他的目光便被陌生人手中的那个钱包所吸引住了。
    全新的帕佳思钱包，以保罗的眼力一眼便看出那不是假货。单论这个钱包的价值便抵得上他大半个月的收入，更何况钱包看起来鼓鼓囊囊，如果里面不会恶作剧般的塞满废纸的话，那么里面钞票的数额或许会令自己非常满意。
    “嗯哼？”夏克将钱包递到保罗眼前，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保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嘿然一笑，将钱包接了过去，不客气地拉开拉链一看，里面一叠都是二十卡元的大额钞票，粗略一看，不下十张。
    “说吧小子，我该怎么感谢你？”保罗眼中精光一闪，却很快被压抑了下来，并没有马上把钱包收进口袋，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夏克。
    “或许您可以请我喝上一杯……”夏克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回避保罗的目光，淡然一笑道，“我听说您的米伽尔号上有着在莫尔博克城难得一见的卡瓦纳红酒，不知我是否能有幸坐在船上的酒吧中小酌一杯呢？”
    “嘿嘿……”保罗的目光忽然凌厉了起来，不过看了看夏克一副并不想将事情闹大的样子，他还是很好地压抑住了眼中的敌意。
    保罗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钱包扔回了夏克的手中，语气冷淡地说道：“首先，我只是个大副，米伽尔号并不属于我。另外，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上船，但是我奉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托尼兄弟会的产业，不欢迎陌生人！”
    该死的，居然还是艘见不得人的黑船，十有八/九牵涉到托尼兄弟会的走私生意！
    夏克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是心中已经迅速得出了结论。以他的社会经验，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刻意点破，所谓一叶而知秋便是这个意思。
    “哦，真是抱歉，您看我是多么的粗心，居然没发现这个钱包上还刻着主人的名字……”夏克做出一副略显浮夸的表情，假意地翻看着钱包的外壳，“我看看……这里刻着，我想这可能是主人姓名的缩写吧？也许这会是贵船的船长劳伦斯•夏普先生的物品……只是不知道我能在什么地方找到尊敬的夏普先生呢？”
    虽然不想得罪莫尔博克城的黑帮势力，不过若是想找到那位诺曼先生失踪的线索，显然这艘米伽尔号是非常有必要探查的地方。尤其此时的夏克更是好奇，这位诺曼先生是怎么混上这艘走私船的。
    当然，不到必要关头，夏克是不会采取过激行为的，于是他只能尝试改变贿赂的方向。有位哲人曾经说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算问题。
    只不过夏克忽略了这句名言的另一层意思：凡是能成为问题的存在，都不是钱能够解决的。比如某个满脑子肌肉，且丝毫不懂得变通的半兽人壮汉。
    “滚！”保罗很干脆的用自己的拳头回答了夏克的问话，作为托尼兄弟会的“骨干”打手，像眼前这种不怀好意的家伙一直都是自己最喜欢教训的对象之一。
    夏克没想到自己尽量含蓄地表达“善意”，对方却这么毫无征兆地直接动手，匆忙间捏着钱包的左手抬起与对方硬碰了一下。
    “嘭”得一声闷响，保罗这一拳劲道十足，仓促应战的夏克被震退了两步。
    “伙计，这可不太友好......”看着手中微微有些变形的钱包，夏克蹙了蹙眉，将它揣回怀中。而对面的保罗却已经捏着拳头再次迎了上来。
    尽管经过了多次种族大融合的血脉稀释，又有近代文明的洗礼，可兽人那种天生的好战因子似乎刻入了骨髓无法磨灭。若是刚才夏克被一拳放倒，说不定保罗只会吐上一口痰便自顾离开。然而夏克却接住了这一拳，而且似乎还游刃有余，这顿时激起了保罗的好胜之心，好久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打架，这名魁梧的半兽人汉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此刻两眼放光，连那身健硕的疙瘩肉都因为亢奋而略微扭曲起来。
    “呼！呼！呼！”左右开弓，一连三拳都势大力沉。保罗步子很快，出拳的速度更快，这样的身手至少也是职业拳手的水准，夏克估摸着，对方的拳力至少也在500磅以上，而且显然还不是他的极限。
    当然，这只是估算，因为夏克除了最开始猝不及防之下与对方硬碰一记之后，便一直在退避躲闪。保罗三拳逼近了三步，可夏克却在同一时间后撤到了七八步之外。
    “听着，伙计，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夏克苦笑着连连摆手。码头这种地方，人多眼杂，自己的本意是偷偷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可如今若是动起手来，那么此行的目的基本就算泡汤了。
    “麻烦？嘿嘿，你早就有麻烦了！”夏克像只老鼠一般乱窜令保罗有些恼火，他咧嘴冷笑，露出两排雪亮的白牙，忽然高声喝道：“这小子是奸细！弟兄们，给我围起来！！”
    夏克眼皮狠狠地一跳，不等他决定是否转身就跑的时候，“呼啦”一声，数十个穿着码头工人或者水手服装的汉子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冲了出来。
    打酱油的路人被挤到了外围，而夏克和保罗二人则被牢牢地围在了中央。
    “抓奸细吗？我看那小子不是很像嘛......”围住二人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在低声与同伴交流，间或对着夏克的方向指指点点。
    “废话，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要是真的是抓奸细，保罗老大会让我们‘拿下’而不是‘围住’了。”一个褐色皮肤，留着络腮胡子的老船员不屑地瞥了刚才提问的生瓜蛋子一眼，戏谑道，“保罗老大只是单纯地想揍人了，咱们只要围好别让那小子跑掉，然后就等着看戏吧......”
    “一定要这样吗？”夏克无奈地瞅了瞅左右，声音也沉了下来。
    “嘿嘿，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船长在哪儿吗？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保罗捏了捏嘎嘣作响的拳头，挑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邪笑道，“打赢我，就告诉你！”
    “吼——”围观的托尼兄弟会成员一齐哄笑起来，米迦尔号大副保罗可是这片码头区最能打的人，而且也是最能挑事的人。这个暴力分子似乎三天不打架，骨头都会发痒，因此这附近的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偶尔被他撞上，也会放低姿态，认怂讨饶，根本不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可今天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倒霉小子，居然被保罗逮了个正着。尽管不一定真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但肯定也是给了保罗出手的理由。不过也好，在这一片混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主，只要不是自己上场，旁观打架斗殴这种戏码，还是非常热衷的。
    甚至已经有机灵的家伙高声吆喝着开起了盘口：“下注了，下注了，保罗老大VS不知名小哥......”
    “喂喂喂，我买保罗老大赢，五块钱！”显然这种对赌项目已经是这儿的大众娱乐，还没等那个开盘的人说完，已经有人挥动着钞票，大声回应起来。
    “靠！当然是保罗老大赢！保罗老大可是能赤手空拳在深水里打死箭唇鲨的猛人！看看那小子的体格，我都怀疑他究竟能不能承受住老大的拳头。”开盘的那家伙长得又瘦又高，加上肤色黯淡，就像一根麻竹杆一般在那儿嘚瑟道，
    “所以我们要赌的是，那个小子能在保罗老大手里撑过几分钟！我想想......一击秒杀一赔二，五分钟内一赔一，五分钟到十分钟一赔三，十分钟到二十分钟一赔五，二十分钟以上一赔十......”
    “我买五分钟！！”
    “我买一击必杀！”
    “麻杆，我要买那个一赔十的......”人群中再次嚷嚷不断，若不是夏克感觉到对面的保罗已经完全锁定了自己，他都想要尝试趁乱“突围”了。
    “话说......万一你们的保罗老大输了呢？”
    “切！要是保罗老大输了，我给你一赔二十！”开盘口的麻杆青年一边从同伴手里收钱一面头也不抬得回道，然而话刚出口，他忽然意识道，这个问话的居然是场中那个即将“挨揍”的外来青年。
    “嘿嘿，一言为定！”夏克咧嘴一笑，从怀中摸出了之前想用来贿赂保罗的钱包，从里面抽了五张二十华元面额的大钞扔向麻杆的方向，同时摘下了脸上那架炫酷风格的墨镜，随意地插在胸前的衣兜内。
    对面的保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直忍不住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干燥的嘴角。此时见夏克应战，立即低吼一声冲了过来。
    有了之前数次被夏克闪避的经验，这一次保罗没有立即出拳，而是利用步伐压迫着对方的活动空间。而夏克这一次也十分配合地站在原地未动，毕竟这一次四周都是对方的人，太靠近边缘难免不会受到来自“场外”的黑手。
    确认了夏克不再逃避，保罗的动作又放开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被缩短到两米不到，这样的距离对于保罗的臂长来说，已经是进入有效攻击范围了。于是，保罗终于忍不住地捣出了一记刺拳。
    尽管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但保罗的这一拳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魄力。他出拳的动作很标准，就像大部分职业拳手那样标准，只不过这一拳的速度跟力量却是大部分拳手所无法比拟的。
    有些外行的旁观者甚至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拳，只见到他前探的左拳忽然模糊了一下，便有一道残影飞向了夏克的脑袋。而略微懂行的人则明白，这便是保罗的成名绝技之一，“透明刺拳”了！
    在保罗逼近的时候，夏克也是握拳半蹲，做出了一副与对方相似的拳斗姿势，而面对对方这一记迅猛无比的刺拳时，他居然纹丝不动。在围观者的惊呼中，这一道拳印准确地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
    然后居然就这么穿了过去，而他依旧是那个姿势，半眯着双眼，脸色淡然，似乎刚才那一击真的就是完全透明一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人群哗然了，因为这显然太不科学了，尽管看的不真切，但没人会怀疑保罗拳头的威力，若是被挡住或者被闪开，这还能让人接受，可是毫发未伤地穿过去，这是神马情况？难道对面那个男人是个幽灵吗？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不过明眼人还是有的，比如保罗自己。他知道自己打空了，不过并不是真的穿透了对方的身体，而是在他拳头即将命中时，夏克的头微微的闪避了一下。这一下闪避，速度很快，而且弧度相当小，最近的脸颊位置与他擦过的拳头最多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就好像大部分人人看不清保罗出拳的轨迹一样，更多的人根本没看出夏克的闪避动作，因此才会出现拳头穿透了身体的错觉。
    “果然有两下子！”保罗舔了舔嘴唇，眼中的光芒更盛了几分，犹如一个见到美味的老饕一般。下一秒，他整条左臂都模糊了起来，无数的刺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夏克轰击了过去。
    夏克蹙了蹙眉，紧绷的身体开始移动。不过在常人眼里，他移动的速度一点也不快，保罗挥出的刺拳大部分都能落到他的身上，只不过结果还是与第一拳相同，所有的攻击都从他身上一穿而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样的战斗令大部分围攻者都忘记了起哄，数十双眼睛紧张地盯着场中似慢实快的两人兜着圈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片区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保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往在他的快拳攻势下，往往片刻便能分出胜负，他还从来没有在保持这样拳速的情况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大量的汗水不断从毛孔内涌出，剧烈的体力消耗令他就像一条离开水面的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的大脑发出缺氧的警报。
    偏偏他却一直不敢放松攻击的节奏，因为夏克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戏谑、淡漠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兽性的残忍，就好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猎物，只待对方出现破绽，便会立即撕裂对方的咽喉。
    脑子的眩晕感越来越严重，这样持续高速地挥空拳不但是对体力的压榨，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折磨。保罗开始有些后悔了，似乎今天自己确实是选错了对手，之前高涨的战意此刻依旧消退的一干二净，恢复清明的脑子里居然升起了莫名的恐惧。
    就在保罗即将放弃的时候，对面的夏克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破绽。在闪避自己一记攻击面部刺拳时，夏克没有侧头闪避，而是选择了大幅度的后仰，而这样一来，他的前胸位置便露出了一个空档。
    “好机会！”保罗原本有些黯淡的双眼中再次精光大盛，蓄力已久的右拳轰然击出，正是他压箱底的杀手锏之一——“隐形勾拳”！
    这一拳，保罗已是超水平发挥，十二分的力道足以开碑裂石。而且速度很快，快到他整条右臂都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一般。保罗相信，这一拳若是命中，面前这个油滑地如同泥鳅一般的家伙定然会下颚碎裂，身体如破口袋一般翻飞出去，而自己胸中积攒的郁闷也会随着这一拳倾泄一空......
    然而，这一拳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停在离夏克的下巴还有一尺多远的位置，而他的身体也如同中了定身术一般僵直在原地。
    而让他停下来的也是一只拳头，一只离他的鼻尖不到半寸距离，属于夏克的拳头。
    激斗的两人就这么诡异地静止在原地，围观的人群在片刻的安静之下再次鼓噪起来。
    “哇靠！刚才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停下来了？谁赢了？谁赢了？”
    “这算不算是平手啊，好像两个人都快要打中对方了吧？”
    “保罗老大干啥要停下来？一拳轰飞他就是，看那小子的拳头估计还不够给保罗老大挠痒的吧......”
    一滴冷汗从鼻尖滑落，看着对手缓缓从自己眼前收回的拳头，保罗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了下来。
    “呼呼......你......你赢了......呼呼......”大口喘着粗气，保罗整个人就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刚才这短短十几分钟的交手比起当年在水底与箭唇鲨搏命时还要辛苦。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力都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
    作为当事人，他可不会以为刚才这是一场平局。事实上当他的隐形勾拳刚准备发动时，对方的右拳便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他的拳头之所以能逼近对方一尺的距离，完全是因为自己收势不及的效果罢了。
    至于夏克这一拳的威力......保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光是拳头带起的劲风便能让他脸颊生疼，若说这一拳不能放倒自己，恐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保罗干脆的认输，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之前开盘口的麻杆青年，此刻更是脸色惨白。
    一赔二十......两千华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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