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世道乱,人心乱。

小说:凤引九雏  作者:97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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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慈躺在躺椅上,她睁看眼确定的望着桌前的人。她心知瞒不过尤许,却没料尤许会等自己一夜。她侧着身望着尤许的侧颜,都说这将凡人的情线随意牵扯,才惹的世间多是怨男怨女。
    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差。
    这世道乱,人心乱。不如将这些统统扔进火海中,烧它个几天几夜,直到烧成灰烬才好。若是此刻的风善解人意,将那些人和事吹进海里,顺波逐流就更好了。
    仇慈从躺椅上起身,将身上的毯子披在尤许肩上,还没迈出脚步手腕忽被人紧握。她顺着那只手望着它的主人,既是一夜未睡为何不好生休息一番。非要心系于她,惹得自己不安生。仇慈站在原地,不前也不后的望着尤许不大宽厚的背。
    约莫半刻,才听尤许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别走。”
    仇慈推开手腕上的手,将尤许拦腰抱起。她抬起头不愿看尤许的神色,只想让尤许早些歇息。毕竟她能留在尤许身边的日子,也所剩无几。
    尤许勾着仇慈的脖子,睡眼蒙松的对着仇慈笑道:“哪有如你这般的人,残忍又狠毒,细腻又温软。”
    仇慈并未曾答尤许,只是进了房门将尤许放在榻上盖好薄被。她似乎尤许所有的小习惯,从头至尾都一清二楚。除了不能送尤许一片真心外,只剩陪伴与保护了。
    也不知是谁太贪婪了,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尤许。
    仇慈俯身浅吻着尤许的额头,声音有些低沉道:“阿许最是清楚,我便是抛弃天下人,也抛弃不下阿许。我便是毁了天下,也会护阿许周全。为何还是这般不安?既是累了就睡,饿了就吃,做阿许想做的一切便是。我于阿许,不过是浮木而已。”
    她刚起身,手腕又被尤许紧握。仇慈无奈之下,只能躺在尤许的身侧哄着尤许入眠。她不懂身侧之人究竟忧虑为何?天下已无人敢欺于尤许,即便是皇上,也会看她三分薄面。
    尤许的心中,究竟再害怕什么?
    最近被派中人逼得太紧,而她又不能全身而退。加上顾忌尤许,也不敢终日在外停留。再给她一些时日,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全部释然。
    尤许也不回答,只是环着仇慈的腰间,下巴磕着仇慈的肩膀之上。紧紧抱住才觉倍感安全,最近的仇慈比往日更让他觉得害怕。怕仇慈报复完这个王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他开始担忧,也许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
    一觉醒来,他还在静芫阁。仇慈还是那个仇慈,没有血海深仇,没有假面孔。有的只是那贪欲的双眼,还残忍的心。唯有紧搂着眼前人的细腰,闻着仇慈身上浅薄的凉意以及那有些嫩滑的皮肤,他才能安心,才能确定这一切的真实。
    上天待他何其残忍,不动声色的剥夺了他的全部,家人、尊严、骄傲还有本属于他的未来。轻而易举的将他打入无间地狱,又轻而易举的将他解救。他才是最该愤世骇俗之人,才是最该报复这个天下之人。偏生被人抢先了一步,还将他保护的如此完备。
    若是眼前的人就这么离开了,他又该怎么面对余下的人生。
    尤许紧握着怀里的人,蹭着仇慈的肩膀声音有些低哑道:“即便是到了无间地狱,你也要带我一起。这世间没了你,对我而言比地狱还要可怕。”
    仇慈侧过头,望闭着双眸的尤许。耳畔是尤许近乎哀求的声音,她紧握着尤许的手缓解着尤许的不安。可是啊,她又怎么舍得,带着她的阿许去无间地狱呢?
    她与尤许是何其的相像,又是何其的不同。
    仇慈侧过身抚过尤许的脸颊,望着尤许疲惫的容颜苦笑道:“无论人间与地狱,我自会让这天下为阿许作陪。阿许,若是有朝一日,你懂得了我的全部。你会明白,你会原谅。我们,我与你早已不分彼此了。”
    “如此,最好。”尤许睁开眼,脸蹭着仇慈的手心。他就这样静躺在仇慈的臂弯之中,连带着眸中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即便是与仇慈共赴黄泉,他也甘之如饴。怕的是,仇慈连这个机会都不会给他。
    分不开彼此更好,但愿来生他们是那烛心。纠纠缠缠的一起,从消失变成浅薄的烟飘散。窗外的鸟鸣声,悄然传到房中。
    这天下越是动荡不堪,房内的两人越是安稳。想来,还真是可笑不已。
    离安居殿算不得远的御书房内,夏箜也不再批阅奏折,反而沉迷他的画中。许是他也猜到自己的宿命如何,才会这般的无所畏惧。父皇、大哥、二哥、甚至于他,皇家人的宿命从来都是一致的。无论这天下归谁,下场都是一样的。
    只是可惜啊,这人生几十载就这么被他稀里糊涂的磨干了。
    画中的天下,才是他的天下。探子报来的信息,已敲响了他宿命的大钟。夏箜仿佛听到了,那钟声越来进、越来越清晰。终于连仅剩的天空,都帮他收敛了颜色。唯剩画中的景色作陪,晕开了的墨色像是在吐露着他的心事。
    夏箜放下笔,走出的御书房。他站在走廊之上,一步一步的往前。有些人,有些事,他该眷恋,也该释怀,更该放手。皇权之上,怎能随心而为。就是父皇那般的装傻蒙骗世人,也不过是为了心中所谋的半片天下。他不愿别人所迫,更不愿受人所致。
    他不知不觉走到夏恒死前的永央宫中,情爱是帝王家最不配拥有的东西。夏箜比谁都更自知,所以他后宫中空无一人。不喜欢那些没有灵魂的爱情,也不喜欢委屈求全的躯体,更讨厌被权势所逼迫到不择手段的人。
    后宫的女子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的刻意讨好,他又怎么拥有他的爱情。
    夏箜躺在床榻之上想着他的宿命,有朝一日他也会死在宫中。即便不是被老二所杀,就是被他的子孙所杀。皇家之人,又几人能善终。他靠在玉枕之上,盖着薄被缓缓进入了梦香。
    窗外的风很轻,很浅,偷偷潜入却又不告而别。夏箜做个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宁愿这个梦不会醒来。梦里的夏箜坐在洛王府的书房中,手中提笔勾勒着窗外的景,却不料手中的笔却被人抢先一步。
    他抬起头望着那人,淡粉色的衣裙随着那人的举动而起落着。
    宁九儿手中握着剑带着几分的好奇朝着桌前的画纸上偷偷的打量,双眸如星辰一般闪烁着笑意,她的容貌算不得倾国倾城,却让夏箜一时慌了神。
    夏箜沉默了良久,才敢于开口道:“你已许久未曾来过我梦里。”
    “庭院内的枯枝为何到了你的画上便开满花?夏箜,你这名字也是好笑。空空如也,一无所有。”宁九儿的目光仍旧未从画中收回,她摇着头打趣道。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桌前之人在看向她时眸中的神色。只是全心全意的欣赏着夏箜的画,似乎那副画被赋予了某种魔力让她移不开眼。
    夏箜从宁九儿的手中拿过笔放在桌上,眸中收敛了几分留恋道:“莫不是又想让我帮你画上一幅?”
    “用不着,就是闲来转转。”宁九儿站在桌前,随意翻阅着桌上的书卷无意道。
    夏箜望着她裙衫上沾染了些许的墨迹,无奈道:“总是这般的马虎,我府内可未有女眷的衣衫。”
    宁九儿也未曾理会夏箜,将手中的剑随意递给夏箜。她躬着身将夏箜的那把水墨画拿起,转过身走到门前。映着光线,将画中的颜色看的格外清楚。
    夏箜从桌前起身走到在宁九儿的身后,望着宁九儿嘴角残存的笑意道:“画功略显粗俗,算不得上品。随意勾勒,无灵无神。”
    “那送于我可好?”宁九儿转过身,将画小心卷起认真的望着夏箜。她似是有些珍爱,拿捏的力气都柔和了几分。
    夏箜闻言一愣,转瞬又轻笑道:“好。”
    “我也无物可送,方才那把剑权当相送与你。我若不再出现,你就用此剑护好自己。”宁九儿伸着懒腰,望着门外的天色嘱咐道。
    不再出现,这四个字如一把利剑戳着夏箜的心尖。九儿倒是梦里梦外都不耽误,各要告别一番。他眸中溢满了苦意,上前几步轻搂着宁九儿的肩。好不容易见一次,却是为了今后永不相见。
    宁九儿权当夏箜为离别所苦,安慰的拍着夏箜的后背,义薄云天道:“如若这般不舍,可愿陪我一同前往。既然皇位被人抢了先,你还有游历天下的机会。”
    “我自然愿意,可你的简公子该当如何?你不怕他心生醋意,恼你所为。”夏箜的下巴放在宁九儿的肩上,心生眷恋道。
    他曾不止一次的假象,他与那日的简亦繁互换该有多好。无论九儿想要去何地,他都愿追随于九儿。天涯海角也好,江湖之中也好。可惜天公不作美,却不遂了他的愿。
    宁九儿推开夏箜,撇着嘴甚感莫名其妙道:“简公子是何许人也,我怎不认得。若是愿意,我们即刻就走。若是不愿,我即刻就走。”
    夏箜刚想伸出手紧握着宁九儿,四周却已经开始变了场景。眼前之人,也变成了狰狞的夏至。他将手中的剑拨开,苦笑了几分。抵在自己的脖颈,一个转身死在梦中。梦外的他幡然醒来,嘴角的苦意却未曾褪去。
    梦总归是梦,他又何苦执迷不悟。九儿她,又怎会想和他游走天下间。
    夏箜望着点起的烛光,从怀中掏出那枚铜板。低着头,浅浅的吻过。小心翼翼的捧在胸口,宛如捧着他心爱的人。
    殿外候着的小太监,躬着身等候着他的吩咐。想是可能被这夜色,折磨不堪,终是打着哈欠泛着困意。挂着的灯笼,在夜空中泛着浅白的光。天地间,已然有些分不清万物的轮廓了。只剩,一片的漆黑。
    夜空中那浅薄的星光,闪烁而过。如那不知情的梦,亦真亦假,亦梦亦幻。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凤引九雏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cskmo/cgocsfm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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