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冰雪之邀 风暴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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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绯红色的黄昏霞光铺满天穹。
    伫立于地平线之上的不朽堡垒，巍峨高耸，漫天霞光垂落，为这座沉寂的城市浇筑一层层金黄色彩。
    经过漫长路途的车队，跟随着前方的诺克萨斯远征骑兵，通过城门甬道，随后沿着青石大道，行至莫德里安专门为索菲亚提供的府邸前。
    翠绿色的马车停下，木制的车轱辘落下些许尘土，纯白雪马低垂着头，甩动响鼻。
    绣着花纹的车帘掀起，斐兰举目看向面前的府邸，神色轻缓下来。
    繁茂的绿色植被爬出门墙，姹紫嫣红般的花朵点缀府邸，还有弥漫在空气里，浓郁的生命气息。
    这是一处非常适合森林**师居中的环境。
    斐兰轻吐一口气，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从马车上走下，而后转身，小心地牵动索菲亚的手，缓步进入到府邸。
    在常人看来，斐兰对于索菲亚的追求，并不是简单的爱情，混杂一丝功利性。
    斐兰也从不否认，总是微笑面对质疑。
    但是翻开时光的书页，那时的莫德里安还未崛起，瓦洛兰帝国还是一座领地，远没有现在的光景。
    斐兰承认自己最开始时，对索菲亚的感觉不是很强烈。
    只不过，他在追求过程中，尝到过往生活从未有过的特殊滋味。
    巴拉斯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之一，冰雪神殿选中的圣殿骑士。
    自有记忆画面之时，斐兰就处于舞台的聚光灯下，台下有无数人在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或许正是如此别样的感觉，一直让他坚持下去，等到开花结果之日。
    两人独处时，斐兰曾对索菲亚说过，我的宿命分两段，未遇见你时，和遇见你以后。
    可见他对索菲亚的喜欢，无比真挚。
    然而，即便如此浓烈的爱情，在面对信仰时，亦如过眼云烟！
    ......
    灿烂的星光缀满漆黑夜幕，寂静的落入城市，直至一朵黑色郁金香，于深厚夜空绽放。
    遥望天穹，郁金色的破晓晖光浸透蔼蔼云层，闪烁着琉璃光泽，驱退黑暗，昭告着黎明的到来。
    高耸入云的主堡前，斐兰身披破晓霞光，静静伫立，身侧是穿着翠绿法袍的索菲亚。
    无有阻拦，神色肃穆的披甲士兵领着他们进入到主堡，沉重的脚步声敲打地面。
    斐兰认出引领士兵的身份，坚固厚重的胸甲上有三处凹口，外罩暗红色的斗篷，腰悬利刃。
    他们是瓦洛兰帝国所有士兵中最优秀最忠诚的--崔法利军团士兵。
    越过台阶，进入蜿蜒廊道。
    斐兰本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在看到周围棱角分明的建筑，以及一位位似凋塑般伫立的崔法利军团士兵后，最终闭上嘴巴。
    时间悄然逝去，盏茶功夫后，他们沿着廊道，走到会客厅。
    推开厚重的木色门扉，温和的魔法灯光洒落。…
    崔法利军团士兵离去，等待斐兰他们的是拄着黑色手杖的斯维因。
    “欢迎您的到来，索菲亚小姐！”斯维因开口出声，带有褶皱的面庞浮现一抹笑容，随后目光落在索菲亚身侧：“还有斐兰阁下。”
    礼貌的贵族问候，但前后的称呼，道明斯维因的态度。
    斐兰轻轻皱了下眉头，莫名的神色隐没童孔，他望向谈笑风生的斯维因，低声开道：“见过斯维因冕下，我和索菲亚千里迢迢过来，有些叨扰。”
    “想问下莫德里安陛下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为什么，面对斯维因的鹰目巡视，斐兰有些不安
    想到眼前之人的远谋之名，以及他在瓦洛兰帝国的地位，内心渐显慌乱。
    摇摇欲坠的帝国，强袭的血色浪潮。
    他们难道就看不见瓦洛兰帝国现今的局势吗？为何还如此镇静？
    斯维因意味深长地望着眼斐兰，伸手迎着索菲亚坐下：“陛下正在锻炼，少许时间就会过来。”
    “你们还未吃过早餐吧？刚好早餐已准备好，有什么事情可以和陛下一边吃一边聊。”
    “好的，感谢您的招待。”索菲亚轻轻屈膝躬身，跟着斯维因，走到会客厅左侧的餐桌，拉着斐兰坐下。
    “我们不急，可以等等莫德里安。”
    似是看出什么，索菲亚略显担忧地望向身侧不复优雅的斐兰，牵住的右手不自然的握紧。
    哒哒！哒哒！哒哒！
    阵阵细碎的步伐声传来，打破会客厅的沉默。
    细细听去，看似混乱细碎的步伐，却保证着特殊节奏，隐隐敲打人心。
    斐兰闻声望去，在会客厅的内部通道，见到刚刚锻炼完，正用白色毛巾擦拭面庞的莫德里安。
    初一看去，视野内的莫德里安很是平凡，如传闻般，显得平易近人。
    只是在他望过来时，斐兰陡感呼吸一沉，似是见到一尊行走人间的伟大神明，其威势之强，压迫着空间光线，所过之处，真假身影难辨。
    “这威势......”
    斐兰童孔紧缩，精神颤动，一抹惊骇之色浮现眼眸深处。
    早先膜拜过的凛冬之神·阿比盖尔的神威，与之相比，隐有不如。
    不！
    不是隐有不如。
    抛开信仰的加持，是皓月与星辰的区别。
    在斐兰的精神感知内，唯有一人，可以压过现在所见的莫德里安。
    冰雪风暴女神·亚莉克希亚！
    再度看去时，斐兰却有些精神恍忽，像是出现错觉般。
    视野内，走过来的莫德里安平平无奇，毫无出彩地方，更别提刚刚的恐怖威势，完美契合传闻中的‘孱弱，形象。
    莫德里安当然知晓外界对于自己的猜测，比起诸多响彻卡拉迪莫斯大陆英雄，他确实显得有些‘孱弱，，且默默无名。
    但即便再‘孱弱，，拥有英雄力量加持的他，早已踏过传奇之路，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
    对自身力量的掌握，也在易大师和贾克斯的教导下，精细入微，收缩如意。
    莫德里安信步走到餐桌旁，轻声对索菲亚问安，而后招手，示意可以上餐。
    大份娃鱼沙拉，大份金枪鱼培根卷，大份丁骨牛排，三份起司面包，大份河豚鲜汤。
    无比丰盛的早餐！
    莫德里安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和索菲亚交谈，回忆着过往的生活，偶尔也会和斐兰谈起曾经在伦沃尔山脉的遭遇。
    直至最后，莫德里安舔了舔手指，享受完美味的早餐食物。
    虽说现今的他已不需要食物的营养，但对美食的追求，自前世开始，就深深刻在灵魂。
    这也成为他的爱好之一。
    每一天，主堡的厨师们会依照制定的食谱，做出不同国家，不同位面的闻名食物，以供莫德里安的享受。
    “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正事吧？”
    莫德里安用白色餐布擦拭完手指，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斐兰身上。
    “尊敬的莫德里安陛下，我谨代表艾蓝法珞帝国向您发出邀请，希望您能出使艾蓝法珞帝国，商谈一些事情。”斐兰起身，弯腰，恭声开口说道，语气里满是尊敬。
    两人的地位早已不同。
    斐兰仅是巴拉斯家族的继承人。
    而莫德里安身为瓦洛兰帝国的皇帝，所拥有的权势地位远超普通的帝国皇帝，足以媲美神系之主。
    之所以斐兰可以于此刻面见莫德里安，得益于他的妻子是索菲亚。
    莫德里安笑了笑，望向面前的斐兰，目光内浮现一抹怜悯：“你我无比清楚当下的局势，不用拐弯抹角。”
    “如果艾蓝法珞帝国，或是冰雪神系，想要结盟的话，那就摆出结盟的态度和条件！”
    闻声，斐兰弓腰抬头，湛蓝色的双眸，迎向莫德里安的目光。
    轰！
    刹那间！
    斐兰感觉身负山岳，重压弯腰，双膝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切不是幻觉，曾经可以谈笑风生的莫德里安，已然成为他不可直视的存在。
    “果真是神明吗！？”
    斐兰的嘴角泛起苦涩笑容，传闻的虚幻破灭，他所见的即为真实！
    “我们带有诚意而来。”斐兰恭声开口，伸出右手，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份盖有帝国印章和神殿神印的信笺，交给迈步走过来的斯维因。
    “唔....很不错的语言艺术，但我看不出任何有益于帝国的条件。”莫德里安接过信笺，随手翻了翻，将其在放在身前，似是很不满意。
    “你说是吗？”
    “凛冬之神·阿比盖尔！”
    本要起身开口说话的索菲亚在听到莫德里安的话语，身影似是陷入时间泥潭，定格于原地。
    不仅是索菲亚，身侧躬身弯腰的斐兰，穹顶摇曳的魔法灯光，拂过窗沿的清风，在莫德里安的话语之下，一切陷入静止。…
    啪啪！啪啪！啪啪！
    面对身前的异常，莫德里安眉头轻挑，神色轻松地拍了拍手掌，赤红色的生命能量一闪即逝，却打破静止的时间。
    清风再度荡漾，灯光摇曳不定。
    索菲亚望向面前的斐兰，清冷的面庞上浮现惊愕神色。
    似凋塑般矗立的斐兰身上，升起丝丝缕缕湛蓝色的晖光，像是秋日落雪，冷冽气息侵袭着会客厅，点点冰霜铺满地面。
    一抹妖娆的身影于湛蓝色晖光内浮现，神明威压轰然降临。
    噗！
    无声的交锋泯灭，白色的桌布宛如浪潮鼓动，直至斯维因面前停息。
    “有些过了！”莫德里安沉声说道，目光直视面前的凛冬之神·阿比盖尔。
    “莫德里安陛下言重，仅是有些不小心而已。”
    面对冰冷的目光，阿比盖尔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声开口解释，悠扬的语调穿透人心。
    凡人直视神明，多久未曾经历！
    阿比盖尔的眼睛余光落在身侧的索菲亚身上，随后看向近前的莫德里安和斯维因，神色凝重。
    隐藏于斐兰灵魂深处时，尚未察觉。
    但刚一现身，阿比盖尔就洞察到自己仿佛陷入到某种特殊的魔法阵内，无比磅礴的力量时刻笼罩周身，一旦有所异动，就会立刻遭受到镇压和封禁。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现身时，肆无忌惮释放神威的目的所在！
    结果令她心冷，意志降临的自己无法挣脱囚笼。
    “冰雪神系是带有诚意，想要和瓦洛兰帝国在当下局势里结成攻守同盟。”阿比盖尔眸光闪烁，凝声开口。
    “诚意？冰雪神系归属秩序阵营，却想和我一个异界者势力结成同盟？”莫德里安身形端坐，目光明亮，神色不加掩饰的透出怀疑。
    “呵！”
    阿比盖尔轻笑一声，
    神圣的面庞浮现厌恶：“秩序阵营，那些家伙在过去，从未将冰雪神系看作同一阵营。”
    “现在无底深渊全面侵袭主物质位面，那些家伙却想我们身先士卒，抵御深渊邪神。”
    “莫德里安陛下，虽说你身为异界者，但我们之间的合作持续多年，所以伟大的亚莉克希亚冕下希望与您见面详谈。”
    ......
    湛蓝色的晖光弥漫，妖娆的身影虚幻朦胧，连同餐桌另一边的莫德里安也愈发不可见。
    索菲亚望向身侧的斐兰，低垂眸光，轻叹一口气。
    看似温柔清冷的索菲亚，不仅是一个森林**师，她还是一个贵族长女，从小经历过佩里斯家族的阴暗纷争。
    即便后来得到莫德里安庇护，可以全身心投入到魔法之路。
    但莫德里安姐姐，这一身份，依旧使得她，无论去往那里，都会是中心，都会有无数人恭维她，希望得到她的称赞和提携。
    离开主堡时，索菲亚无视耳畔斐兰传来的兴奋之语，什么成功，什么巴拉斯家族的荣耀，什么回国后带她去游览艾蓝法珞的风景，她回头望向透出光亮的窗口，有些怀念小时候的自己。…
    “索菲亚姐姐，我会努力成为和你一样的法师学徒！”
    憨憨的声音下，是渐渐远去的身影，是愈发模湖的面庞，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莫德里安.....”
    索菲亚轻声呢喃，两者之间的沟壑，已如时间般，将之一分为二。
    一个是过去。
    一个是未来。
    再也无法交际，仅剩一个称呼。
    ......
    琉璃窗台，秋日的光辉洒落衣衫。
    莫德里安俯瞰地面，目光注视着渐渐离去的车队，平静的神色泛起一抹涟漪。
    “索菲亚！”
    他听到随风消散的呢喃，勾起记忆中的点滴画面。
    “他们是弃子！”沉默中，斯维因开口，一语道出真相，打破凛冬之神·阿比盖尔构造的谎言。
    “冰雪神系和艾蓝法珞帝国抛弃了巴拉斯家族，抛弃他们，将他们作为诱饵的一部分，就为了引出陛下。”
    “这次出使，只不过是掩盖在同盟之下的陷阱！”
    “弃子！弃子！”莫德里安抛起手里的【风暴神格（残缺）】，低声开口。
    “他人视之为弃子，我却可以伸出援助之手！”
    结盟之事已定，没有过多的言语交锋，仅是初步定下一些盟约，且在之前的交谈里，他已答应阿比盖尔，将不日出使艾蓝法珞帝国。
    而手里的【风暴神格（残缺）】，就是冰雪神系率先抛出的诱饵之一。
    与之同等的是，莫德里安给予了阿比盖尔一部分魔法符文科技，这也是冰雪神系言明的需求之一。
    为了表演的完美，莫德里安给予的是真实数据信息。
    一旦同盟之约成为陷阱，那么斐兰和巴拉斯家族所面对的是何等绝望？
    神明的欺骗，是无法用信仰去掩盖的。
    莫德里安忽地想起法迪尔哈王国。
    遭受神明抛弃的绝望，信仰的崩塌，却成为科技之花的盛开之地。
    失去束缚的混乱血色之地，海克斯科技正以瞠目结舌的速度，得到无数人的拥趸。
    斯维因闻言，神色一动，低垂眸光，询问说道：“陛下，您决定了吗？”
    莫德里安笑了笑，轻声开口：“我们毕竟是外来者，再怎么融入这方世界，总归有那么一丝隔阂存在。”
    “既然如今实验已完成，何不追寻自己的
    道路。”
    悠悠目光似是跨越空间，落在无垠星界，落在更深处的幽暗星空。
    曾经的瓦洛兰帝国，在秩序阵营和无底深渊的大势倾轧之下，极力存活。
    好似落水之人，但凡面前有一根伸出杆子，会毫不犹豫地伸手抓，牢牢不可松手。
    即便等待他的，可能是另一个致命陷进。
    但那是曾经的瓦洛兰帝国。
    冰雪神系，秩序阵营已经迟了！
    【霸天龙神·奥瑞利安·索尔】赋予的底气，足以让瓦洛兰帝国面对秩序阵营和无底深渊的全面倾轧。
    “也算是我为索菲亚留下的最后一点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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