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池塘边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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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格在冰棍上两段分别横着接入一小截树枝，然后将银丝缠绕在树枝上面，银丝最终和冰棍处于平行状态。林格试着弹了两下，感觉音调太高了些，于是又给银丝松一点。几次调音后，林格感觉音调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将看起来很像抽象版线锯的高频波源插进水里。
    为了延长银丝震动的时间，林格在银丝靠近两端的地方凝结了两个拇指大的冰球，冰球的质量保证了它可以作为震动的延长器。林格拨动银丝，然后大家都睁大了眼睛。
    绷紧的银丝震动频率很高，水面上与银丝接触的一小点溅起了细小的水花。当然这不影响银丝在水中震出高频水波，林格可以清楚地看到水面上细小的波纹，它们可能只比指纹稀疏一点儿。这样的波的波长不可能比得上木板的厚度，因此波纹被挡住以后，它便沿着震源木板边一线直直地向外扩散，几乎完全没有发生绕行。
    今天下午很有可能是六个姑娘们从出生以来感慨次数最多的下午，谁又能想到，生活当中看似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水波也能有这么神奇的特性呢？
    之后林格还额外做了一个实验：他用风魔法，使水面上的风对着自己这个方向上吹，从而让水面产生了波长大于十厘米的长波（这个用棍子也是搅不出来的）。而这一次用来挡波的木板几乎没有起到任何的阻挡作用，完全被水波从后方扩散绕行了。这个额外实验更加证明了扩散波的波长与阻碍物厚度之间的密切关系。
    不过细心的雪莉发现，虽然用银丝实验时，被挡住的扩散波基本上还是沿着原来的方向直线向前，但是实际上木板的边缘还是有非常微小的绕行现象，只不过不太明显而已。
    林格狠狠地表扬了雪莉的观察很细心，并就此给他的学生解释光斑边缘模糊的原因：木板边缘的厚度并不是同中央部位完全一致，尤其是当水波经过木板的拐角时，拐角的厚度明显比中央薄得多，总是能让一部分水波绕行过去。当然更重要的是，波长比厚度小并不是意味着波完全不会绕行，不论两者的比例再怎么极端，绕行的现象都会存在，只不过非常微小而已。林格说，波在障碍物边缘发生的这种不能避免的现象，在物理学上被称之为“波的衍射”。
    “而光，我之前说过了，就是一种波，所以它会在树叶的边缘发生微小的衍射。如果树叶距离地面不高的话，衍射的现象不够明显，那么光斑的边缘看起来就仍然清晰；但是一旦距离拉大，我们就能很轻易地发现光斑边缘的模糊了。”林格随手在地上画出了一张图，图上画的就是波在障碍物边缘的夸张衍射示意图。
    “现在又到了问问题的时候了，如果老师不告诉你们光是一种波的话，你们在了解了波的一部分特性后，在看到树叶光斑边缘的模糊后，你们要怎么设计一种实验证明光是一种波呢？”林格有意培养学生们的求知思维和动手实验思维，因为这是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证明，他需要改变这个世界，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部分。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即使放到现代，给上过大学物理的大学生们去思考，也未必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在女孩们沉默了5分钟后，林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问了一个难度太高的问题。毕竟这个世界的人们科学素养普遍愚昧落后，视界自然也不够宽阔。
    不过林格不打算撤回自己的问题。
    “看来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是很难答上来了，那就把它作为我布置给你们的思考题吧！”林格邪恶一笑，“我称之其为：家庭作业。”
    于是，在半个世纪以后被广大学生群体所深恶痛绝的家庭作业，在这个世界的魔法历1361年秋天的某个下午，诞生了。
    “你们可以回去好好思考一下，然后明天再向我报告。”布置完作业后的林格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林格对自己这种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行为表示鄙视，可他还是抑制不住想笑：这么多年了啊……
    当然了，现在的女孩们并不觉得林格布置的思考题令人痛苦。对于4个丫鬟来说，能有机会跟着魔法师后面学习，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还有心思去挑挑拣拣。而菲尔和洛娜则更多的是对老师教的知识很感兴趣。兴趣是学习的最大动力，林格能看出来她们每个人都在认真地思考。
    接下来的教学就回到了林格最开始说的魔能粒子上了，毕竟他教学生们是一种波，是为了让她们更好地认识光的本质，而不是炫耀自己的知识（虽然说可能真有那么一点）。林格先后讲解了光的粒子性以及它所对应的魔能粒子性，包括他今天下午所进行的实验的原理。林格还重新用魔法阵展示了一下实验的效果，结果池塘水的爆鸣和蘑菇云一般的水蒸气把那个叫青兰的女孩子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们，有谁来帮我哄哄她？”多次努力无果以后，林格向其他女孩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他实在不擅长这个。
    5个小女孩虽然都在犹豫着，但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倒是菲尔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还没等林格大喜，就听见菲尔振振有词道：“是老师把青兰弄哭的，理所应当是老师把青兰哄好。”说完又退了回去。
    林格的嘴角在抽搐。看得出来菲尔对自己说出刚才那番话还有点害怕，因为她的小腿在微微抖动，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他方，但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好啊！都看我是个老实人，孤立我是吧？我哄就我哄，谁怕谁啊！菲尔我可记住你了，还有你们……我今后要布置更多的家庭作业！林格恶狠狠地想。
    林格无奈地蹲了下来，一只手不太自然地拍拍青兰瘦小的肩膀：“丫头啊，那个魔法不会伤到你的，老师控制得很好的……咱不哭了行不行？”
    青兰的脑袋动了动，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林格，银豆豆又加速掉了出来。
    不至于吧！我没有欺负你啊！不会是以前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吧？那我还要道歉了……唉不对，我干嘛要道歉？林格头都大了。
    话说青兰这一头淡蓝色的长发还真少见，林格记忆当中就很少见过这样颜色的头发，大多都是黑色褐色黄色金色红色还有极少数白色的，地球上的天然头发颜色也是这么几种，淡蓝色可就真是这里的独一份了，看那光泽和质地也不可能是假发。再配上那淡蓝色的眼睛，哭起来的时候脸蛋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搞得林格一点脾气也没有。
    无奈，林格只好用自己最擅长的魔法来哄她开心。林格招呼青兰看自己的手掌心，里面冒出一朵绿色的小火苗，然后红蓝白紫疯狂变色，林格甚至还把它们分成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火苗，绕在一起转圈圈，一时间甚是好看，把隔壁五姑娘都看痴了。
    可是青兰看见绚烂的火焰表演，不但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反而有些恐惧，结果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只埋首在两膝之间不停地抽噎。
    菲尔也觉得自己有点任性了，看起来青兰的状况有点严重，好像不是被吓的这么简单。旁边的妹妹和雪莉也都拉了拉她的裙子，询问菲尔要不还是帮帮老师吧。但正当她打算上前帮帮老师的时候，被憋出火气来的林格“呼”得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不许哭！！”
    菲尔吓了一跳，立刻停住了刚要迈出去的腿，其他几位女孩甚至被吓得肩膀一缩眼睛一闭，持续了好几秒钟，青兰也抬起了脑袋，害怕地看着他。
    林格不是一个喜欢发火的人，但是哄人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擅长，一看自己哄这么长时间都不管用，心中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一怒之下把大家都吓得噤若寒蝉。但是当他瞧见青兰被自己吓得缩成一团的样子，弱小可怜又无助，心里面的火气又一点一点消了下去，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太对。
    林格叹了口气，咳嗽两声，面色略微尴尬地开了口：“嗯嗯！老……老师唱首歌给你听，你听着，不许哭。”
    这一回林格的语气又回归正常，其他5个小朋友都松了一口气。林格见青兰不再埋首哭鼻子而是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他倒是不怕在众人面前唱歌，而且也不是五音不全，他怕的就是自己这样做还没有效果，那就非常尴尬了。
    斟酌了一下，林格选了一首旋律简单又好听，对唱功的要求是“音调不够声大来凑”的歌，对着池塘边放开了嗓子：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的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嘹亮的歌声向着天地间传播，池塘两边的风儿把它们带到了更远的地方，在斜坡岩石上回荡，在树林间作响。
    《映山红》这首歌曲对于林格来说就是要完全放开嗓子才能去歌唱，而他本人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天里，也积攒了很多思乡的情感，只是平时不易外露。当年唱这首歌的老百姓盼着红军，林格又何尝不盼望着回家呢。所以唱着唱着，林格体内那属于卞文浩的灵魂终于将自己的情感释放出来。
    这也要感谢他的现在身体的嗓子似乎比原来的嗓子还要好，本来唱歌就是当年卞文浩除了理科以外为数不多的骄傲领域之一，又得了一副更好的嗓子，林格自然也就不介意更用心地去唱，一首红色歌曲愣是给他唱出了满满的思乡之情。如果不是还有自己的学生在旁边，林格甚至不介意破音。
    不可否认《映山红》的曲调是很好听的，再加上林格唱得也好，青兰终于从自己的情绪当中脱离了出来，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沉浸在林格的歌声当中。
    等到林格发现自己眼角有一些湿润的时候，他停下了唱歌，收回情绪，对还坐在地上的青兰笑了笑：“怎么样？不哭了吧？”
    青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林格便顺势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丫头以前肯定经历过什么，林格觉得待会儿得找菲尔谈一谈，让她去跟青兰好好交流交流，自己毕竟是个外表30多岁的男老师，做心理辅导怕不太合适。
    “哗啦哗啦”旁边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看到菲尔满眼冒星星的小脸，林格心中立刻生出几分懑气：这几个死丫头，就知道在旁边看戏，也不帮帮我。看见青兰鞋袜和裙子上的污渍，林格伸了伸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青兰犹豫着开了口：“老师唱的歌真好听……那个歌……叫什么名字呀？”
    林格慈爱地抹了抹她的头：“叫《映山红》，映山红就是杜鹃花，每当春天来临之时，我家乡那边的山上就会长满杜鹃花，整个山看起来都是红色的，所以它又叫映山红。”
    “那一定很漂亮！”青兰眼睛亮亮的说道。
    “嗯！很漂亮！”林格腹诽，他可真没亲眼见过满山开遍杜鹃花的景色，只在网上看到过几张图片而已，但这不妨碍他撒个善意的谎言。
    “老师的家乡在哪儿？能……能带我去……看一看吗？”青兰对着手指头道。
    林格也没有回答不行，只是说：
    “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科学魔法界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fgfik/ckqmsoc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