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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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好像事先商量好似的，简单到没有一点点叮嘱，仅仅只有眼神相送，那一时，仿佛友谊是天底下最重的，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生怕叨扰了周遭的气氛，他们显然珍视现在的感受，却不以为话多可以解决问题。
    火车走开了，就此中断了交流。
    之后的日子里，裁员的脚步并没有如杨磊所言停下来，依然在继续，箭指不幸的人，只不过人数有所减少。两个月后，柳源即将放长假，刘云正在筹划回家过年，新年的气息暂时使人的注意力从公司里引了开，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他最终没能逃离魔鬼的掌心，自在的过活。接到通知时刘云无法相信摆在面前的事实，他愣怔地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一时哑口无言。只有刘耀东避开了所有不幸。
    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千疮百孔的柳源仿佛自身难保，看起来奄奄一息。人们再一次确信了之前的流言：或许柳源那一去不返的辉煌过去真要载入历史，而真正使它难过的当下看上去又像刚刚开始。无疑，任何事情不会永远站稳脚跟，如果不寻求突破的话，总会像落山的太阳慢慢消失在人眼的视线里。
    郝东平和阎坤先后离开，去往归宿地，包头。那里有前者的女友，他只想追随她，于是途径阳泉和家里面打声招呼便走了。他并不是被裁员所拖累，而是腰部再也承受不住长时间的站立以及身边的好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使他心生彷徨，主动辞了职。
    阎坤为的是家业，听从了父母的召唤。
    半月后，刘云独自登上火车。行李箱已经装不下任何想带的东西，索性他把它们留了下来，这样做并不代表厚此薄彼，也许有朝一日在回忆的海洋里还会想起那些滞留的物品。
    涌涌而来的感伤是不言而喻的，他穿上那身平日不多穿地最喜爱的衣裳，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乡。没有人送行，一路的风景是眼光最好的去处，拥挤的车厢中不可避免的杂音反而抹去了痛苦的自责，轻盈掠过身旁的饭香使他主动填饱肚子，拂袖而睡的感觉历来是出门最为惬意的感受，虽然即便加上此次出行才有过两次经历。
    行进的列车像失去理智的公牛怀着没有片刻休憩的理想直奔中国的最北方。轰隆隆的声响震颤整个大地，汽笛的鸣叫响彻这个云霄。刘云以为自己并不是被什么经济萧条受到影响，真正愿意相信命里充满坎坷。从遭遇中受挫的心情不管不顾地告诉他，这世界就这样，就像现在面前听见的，凋零的树枝上乌鸦凄楚的哭声。
    农历新春到来了，对中国人而言是一个叫人沸腾的节日，处处张灯结彩，喜气连连。
    那几天里，人们不停拜访亲友，仿佛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着了魔。刘云拜访了长辈，久别的相聚关心的话是亲人们心底由衷想说的，虽然命运掌握在刘云自己手中，但好意不该被拒绝。刘云拥有属于自己的专利，他静静地看着最熟悉的人，胡思乱想将轻易在心底掀起最可怕的风暴。他确信越来越多的皱纹使祖母看起来衰老加速，缓慢的说话方式令人产生怜悯之情，尚难抑制的冲动想起来祖母更加年轻时的模样，当然那时的刘云自打记事起年龄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他记得她身体力行地做很多事，做饭，收拾房间，照料孩子的孩子，还有数不尽的操心事等待着，她喜欢去邻家聊天，就好像职业一样，俨然院落中最活跃的人。
    “如何赶走沉闷的一天，聊天是最好的出路。”她常对人这么说。
    一去不返的光阴在不经意间她变得更老，那些苍白的发丝、无情的皱纹叫人心碎。刘云尚未在失掉工作的阴影中走出来又一次眼光没有了去处，心头被重重一击，比一阵痛打还难受。他明知一切无法重回，依然祈愿时光在她身上放慢脚步，子嗣在羽翼下感受温暖的爱。
    不能再使自己陷入无休止的瞎想了，这个时候眼泪最好收起来，应该开心一点。刘云心想。于是，努力调整心情，装作从没有事的样子，偷偷抹去眼泪，回避难过的心结。
    齐聚一起如同心的回归，只有找到归宿才能使自己真正快乐，热闹在这里是自发的，那些不好的、自私的情绪不再会有露面的舞台。正午刚过，桌前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年年都是如此，整盆的豆芽菜从不缺席。大多数传统的菜品闭上眼睛都可以轻松念出来，它们总是要出现，就好像缺了谁年没法过似的。人一多了众口难调，男士们热衷于白酒，女士顾及身材甘愿成为一名素食主义者，孩子们成了最好的食客，每道菜都留下自己夹过的痕迹。
    刘云的自信在众人盘问中再次败下阵来，内心无法撑起与年龄相符的成熟，于是，开始惩罚起自己。一事无成的影子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好像正在嘲笑他自己，而在他看来别人的关心如纸一般，叠加的负重令人喘不过气，在重重压力下他心底做出了决定，就在这之前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那是把一个人逼在墙角下产生的最不可思议的想法，走。不加思索的冲动带他走向了没人可以理解的世界，但这个人以为当时很有骨气，做对了事情，决心拼一拼，搏一搏，尽管没有缜密的逻辑，不过有这样一个开端总比没有强。
    几天后，想法真的实施了。
    当走进候车大厅买上了火车票，紧张、茫然、冷酷、高傲所有的心情不合时宜的一涌而出，人头攒动的候车厅里无数陌生脸孔出现在面前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扭扭捏捏，胆小如鼠，却装作镇定，内心想哭的想法不断重复，落在脸颊的泪水想方擦得一干二净，那怎么可能，眼眶同如冒泡的泉眼，止也止不住，断也断不掉。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冗长的讲述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ficok/cmkiqios.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