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记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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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队的男人闻言，对着说话的男人的后脑勺便是一巴掌，道：
    “秦岭信！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脑子，藐视我的权威吗？！难道你什么时候偷偷升职了我们不知道不成？！”
    被叫做秦岭信的男人摆了摆手，他试图辩解道：
    “不是，长官……我只是……”
    “够了！”领队的男人打断了秦岭信，他用手指着秦岭信的鼻子，道：
    “我告诉你！除非你有本事取代我！否则这个飞船上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质疑我！听到没有？！”
    “是……”秦岭信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其余众人也都在领队的男人的警告声中安静地点着头，以确认眼前这个向来自大的男人的权威性。
    男孩一边感受着降落飞板的动静，一边偷偷瞄着领队的男人那愚蠢至极且高傲自大的可笑模样——若不是他这般自以为是，这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更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威胁，想来自己也无法这么顺利地干扰到他的记忆……
    “等等！”领队的男人突然叫了一声。
    男孩心中闪过几丝慌乱——难道自己的干扰失败了？他的记忆这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这降落飞板要怎么加速？他们……他们应该不会突然间把这板收回去，然后直接把我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吧？！……
    男孩在慌乱中各种揣测之际，便听到领队的男人继续说道：
    “把你这肮脏的手环拿走！”
    领队的男人说着，抬脚便将男孩方才拼命抱着他的大腿时不慎脱落的手环朝着他的方向，不耐烦地踢了过去，随后，他厌弃地拍着自己的裤子，对其余的穿制服的男人们说道：
    “我去换条裤子，你们别给我偷懒！！”
    领队的男人说罢，朝着另一个船舱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
    “刚发的新裤子就被这个扫把星弄脏了！真是把我一天的好心情都给毁了！！”
    男孩一边感受着男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厌弃，一边暗自庆幸。
    降落飞板继续下降，很快，男孩和落小灵，便一同出现在了幼年卫童强的面前。
    幼年卫童强望着越来越近的降落飞板，停下了嘶喊和啜泣。
    当他瞥见男孩身旁“熟睡”着的、“安然无恙”的落小灵时，他心底的惊喜，便将他包裹着冲向了男孩和落小灵的方向。
    “卓志！是你救了她吗？！你提前潜入了他们的飞船？！你……”幼年卫童强正说着，却突然在瞥见落小灵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颊的刹那，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
    他望了望卓志微张着的、焦黑的嘴巴，又望了望他那噙着泪水的双眼，问道：
    “你……你这嘴怎么了？你……你哭什么呀？！她……她没事，对吗？她没事！你说话啊！她没事！对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卓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被唤作卓志的男孩微张着焦黑的嘴巴，一边“呜呜呜”地哭着，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他在满腔的后悔中，用卫童强听不懂的“呜呜呜”，不断地咒骂着自己——
    “该死的人是我！！是我这个自私自利、愚蠢至极的孬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利益熏心！是我为了让她对我另眼相看而不择手段！是我为了利用他们来铲除他才让她身陷囹圄！！是我忘了应该先确认好她的安危！！是我失心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是我！！……”
    幼年卫童强望着已然疯魔了的、不断“呜呜呜”的卓志，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就在幼年卫童强放弃去揣测卓志想要表达的意思，下定决心自己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双手却猝然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是卓志。
    他一边加重紧紧握着卫童强手臂的力度，一边继续不断地“呜呜呜”着，似乎在迫切地传达着什么讯息。
    幼年卫童强是无法理解卓志的意思的。
    但那个奇怪的视角转移给成年卫童强的记忆可以。
    成年卫童强感受着奇怪的、足以俯瞰整个小世界，且似乎明了众人心底的某些思绪的视角，心中困惑不已之余，感受到了某个混乱的思绪，从卓志的脑海中缓缓呈现——
    “我想要你死！我想要你永远地消失在她的面前！但是现在，她死了！她宁死也要护住你！你让我怎么下得去手？！！她是我的命！你是她的命！我怎么能狠下心在一天之内害死她两次？！我怎么能？！可是我好恨你！我抑制不住地恨你你懂吗？！！”
    成年卫童强在卓志混乱的仇恨中怔了怔，便听到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幼年卫童强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终究是要面对的！”幼年卫童强对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臂的卓志说道：
    “就算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真相，我也终究是要面对的！”
    幼年卫童强说罢，开始试图掰开卓志的手指。
    但，却在刹那之间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奇怪的力量中，幼年卫童强的记忆在迅速地流失、流失……
    成年卫童强则隐隐感受到了卓志的另一个澎湃的思绪——
    “不！你不用面对！卫童强你不配！你不配拥有任何牵绊！你不配拥有任何被爱过的记忆！你应当如我一样，只记得这个世界无穷无尽的恶意！你不配记得她为你做过的一切！你比我更不配！！”
    幼年卫童强的记忆，在卓志紧握着的力量中，消逝了一部分后，开始紊乱、扭曲，他心底里的痛苦、不舍和悲怆，也在记忆的消逝、紊乱和扭曲中，烟消云散。
    他伸向落小灵的手在卓志“呜呜呜”的声音中，停滞在了莫名冰凉的空气中。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举着手，不知道面前那个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孩是谁，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那般熟悉，却又那般陌生。
    莫名冰凉的小世界里，他只认得紧握着自己的手臂的男孩，记得他叫卓志，记得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记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自己略微感觉到一丝丝温暖的人。
    但他，却在此时此刻，从卓志的掌心中，感觉到了无尽的冰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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