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节：杀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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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皇宫之中，李成杰于柳元跪在御前，陈允躬身立在一旁，仙道成冷目盯着李成杰于柳元二人，时不时横扫陈允一眼。
    现在的陈允站在一旁，只能强装木有人，不动分毫，也不敢抬头与陛下对视。
    整个御书房之中安静的可怕，尤其是再配上那如岩浆喷发一般的“龙息”，就连李成杰现在都有些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了。
    “哼，此事虽然是天机楼挑起，可死者毕竟是是天机楼二十八星宿长老之一，李卿，你到底希望朕有一个什么态度，朝廷要给天下人一个什么交代！不妨你说来给朕听听！”
    仙道成冷哼一声，话说的极重。
    刚才，就在御前，柳元将今日所发生的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全部讲给了陛下听。大致就是天机楼长老来挑战，柳元直得应战，前几位长老都有手下留情。
    可唯独星长老的法术令得柳元无法自控，在面临巨大的危险之时，全力施为，才导致星长老身死。
    这些事情，仙道成听得清楚，也很明白。再加上陈允今天给仙道成所说的话，其实仙道成已经不想追究了。此事便任天机楼自行处置吧。
    可李成杰确反而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李成杰如实向仙道成说着，他今日也接受了朱雀厂，鬼长老的挑战，最终他们二人战成平手，并在协商之后，签订了和战书。
    李成杰也是当着仙道成的面，将星宿之主的事情直接挑在了明面之上，也解释了为何，在争先大会开始之后，他们三宗陆续的受到了天机楼星宿长老的挑战。
    李成杰明言，“京都乃天子脚下，有人身死并在京都之中引发热议，并且广泛传播，朝廷应该在天机楼之前，率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朝廷的态度，才是国家的最终意志。
    只能是国家之中其他个体，围绕着国家的意志去改变或者转移，而不是国家或是朝廷，要等谁人或者那个组织的一个态度，才能做出最终的决策。
    “请陛下圣裁！”
    李成杰闻言，依旧还是这句话，他把该说的事情都说与仙道成了。至于最后如何决断，还是得圣上，圣心独裁。
    “哼，不论是失手，还是故意，最终的结果都是杀人了！杀人者依律应当偿命，有功者可酌情留下性命，受严惩酷刑流放八百，发配边疆苦寒之地！”
    仙道成冷哼一声，随后说着，仙道成知道李成杰肯定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答应的，他现在就是在给朕出难题。
    “陛下，臣以为不妥。”
    “杀人固然触犯法律，可应论出一个是非对错，分出一个过失受害。若是在极恶劣的情况下，在正当的防卫之中，无意将杀人者杀死。那真正的杀人者，亦可是受害人！”
    李成杰闻言，沉声回道。他知道现在陛下是说的气话，但是此事今日必须有个结果，朝廷也必须有个态度，来阻止那些流言蜚语……
    “怎么，听李卿的意思，是不是要朝廷选择庇护柳元，朕明旨通知天机楼不可予以追究，李卿才肯松口？”
    仙道成明显被李成杰气的够呛，上次那个“女子入学堂”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现在李成杰又想在国法律条上再添几笔。
    “这个天下，朕才是皇帝，所有事情都是朕说的算！”
    仙道成不禁如此想到。
    想想也是，李成杰上次是要为女性维权，令“女子可入学堂”学习，甚至还建议，让女子步入朝堂，入仕登科，实在让人费解。
    而今日，李成杰言语之中竟是要为“杀人者”维权，说“杀人者应判断什么是非对错，过失还是受害之后，再决定是否需要偿命或是严惩……”
    “杀人偿命”不论在朝还是在野，这是横行天下的铁则。现在李成杰竟是要将这个也搬一搬。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仙道成都郁闷了，大理寺还未彻底完善，这李成杰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异想天开”之谏。
    “实在令朕头大。”
    遇到李成杰这样的臣子，仙道成也是真的头大。
    李成杰现在真的成了皇帝的“克星”，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砍不得。真的是“天王老子”也拿李成杰没有办法。
    “臣，不敢！”
    李成杰听着愤怒的声音，进退之中很留有余地，他叩首伏地，神情极其的诚恳，一幅忠臣劝谏的模样，看的仙道成是“眼花缭乱”。
    “来来来，李卿，朕借你三枚龙胆，你能不能告诉朕，你到底要朕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仙道成似是气极，轻笑着开口起身冲到了李成杰的面前，拍着手说着。
    “陛下为君，成杰为臣，应是臣如何做才能让陛下满意。请陛下保重龙体，暂息怒火。”
    李成杰不曾起身，也未曾抬头看着冲到自己身前的陛下，到底是如何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半推半逼的让陛下明白他所说的那个道理。
    “世上所有的事情，不能只看结果。结果相同，那所走的路一定就是同一条吗？而不同的路，都应该有不同的走法。”
    李成杰想做的事情，陈允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实话实说，李成杰说的确实在理，但是陛下无法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李成杰是圣人，甚至他想让全天下都变成圣人。”
    在陈允的眼中，这就是李成杰的理想与抱负。可陈允非常清楚，即便真的竖立仙旗，开仙朝迎极世，只要人还有心，仙还有道，那么这个世界，就用不可能如李成杰所想的那般完美！
    “呵呵，让朕满意？”
    “其实挺简单的。”
    “你从这儿给朕滚出去。”
    仙道成看着李成杰那副样子，真的忍不了了，一脚直接踹在李成杰的肩膀之上，将李成杰踹到之后，瞪着双眼，居高临下的冲着李成杰喊道。
    “陛下，星长老确为我所杀，我认罪听罚！”
    柳元见到陛下在暴怒之中竟然一脚将李成杰踹到在地，眼角微微一抖，而后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陛下，沉声说道。
    “请，陛下息怒！”
    陈允在此时见状，猛然跪倒在地，大声的喊道。
    “只要陛下满意，臣
    现在就滚。”
    “不过，还请陛下允准臣再说最后几句。”
    李成杰被踹到之后，重新跪倒在地上，而后依旧恭敬的说道，似是丝毫没有因为仙道成刚才将他踹到在地生气一般。
    “杀人偿命，自古如此。可朝廷杀人，为何无需偿命？”
    “因为朝廷所杀之人，皆是有罪之人，该死之人，是有过失的人。”
    “民间乡绅富商贵胄，明明恃强凌弱，指示自己的手下奴仆去行恶事，那些穷苦之人，那里懂得那么多，别人来欺负，胆小的逆来顺受，胆大的敢奋起反抗。”
    “陛下可知，那些有钱有权人的手下奴仆若是打死人了，是杀人者偿命。可若是那些穷苦之人被逼急了，万般无奈之下奋起反抗，无意之间杀了那奴仆，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会让他们一家人为那奴仆陪葬。”
    “而后光明正大的，侵田占地，欺男霸女……”
    “这就是，杀人偿命，死者为大，若不加以限制于区分，真真的受害人，往往就会被加害成杀人者……”
    “陛下以为，臣这是在为自己的结义大哥说情吗？”
    “我大哥曾随臣出征，还是在许家叛乱之时，誓死效忠皇室仙朝，单凭此，死罪可免，别说酷刑流放，以我大哥的修为，又有何惧？”
    “陛下让臣滚，臣不得不滚。”
    “只是臣想请陛下三思，欲开仙朝，必推新政改革，若是向天插上仙旗便是仙朝，臣愿以身试之，泼倾天之力，举肩抗旗，了陛下心愿。”
    “可那仙朝，可是陛下理想，可是先帝抱负，可是举国所盼？”
    李成杰不等仙道成说话，他跪在地上，将心中最后想对仙道成所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番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尤其是最后李成杰质问仙道成的三个问题。陈允在一旁听着，真的是汗如雨下。
    陈允突然就很羡慕李成杰，能在陛下面前如此直言进谏。确实是不畏生死，不惧龙威，但是令更令陈允羡慕的是，李成杰所拥有的“底牌”，那是陛下都无法小觑的……
    人生若能如“李成杰”一般，恣意的活着，应当无憾。陈允看着李成杰，心中百味。
    仙道成，刚刚听闻李成杰未得他的允准就在他的面前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下意识的怒火中生，可是在李成杰最后义正言辞的质问下。
    他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加了深冰的水一般，直接浇灭了他全部的怒火。
    仙道成脚下一个踉跄倒退了两步。
    “可那仙朝，可是陛下理想，可是先帝抱负，可是举国所盼？”
    李成杰的声音回荡在仙道成的脑海之中，不绝于耳。
    “仙朝……”很让人期待，却又让人恐惧。
    因为，众人为之奋斗多年，若是仙朝盛开，却达不到众人之前的预期与设想，可想而知，那时怎样的打击。
    美好的蓝图，在走到最后的一步，跃入终点时，突然变成了灰色的海洋。正如希望破碎之后，世界之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再无其他的盼头。
    “臣，滚了！”
    李成杰直起身，对着仙道成认真的行礼，而后竟真的保持着后空翻的姿势，一路滚出了御书房之中。
    “陈卿，先将柳元羁押，关入刑部大牢之中，查明天机楼星长老真正的死因，朕下旨，责令天机楼长老配合调查。今日日落之前，此时务必定下一个结果。”
    仙道成坐回龙椅之上，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而后有些昏昏沉沉的说道。
    “是，臣遵旨！”
    “臣，告退！”
    陈允闻言，那里还敢多待，将柳元拉起之后，直接就走出了御书房，而后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剑宗，委屈你了。”
    陈允稍微缓了一会，向柳元扭头说道。
    “无妨。”
    剑宗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忽然嘴角扬起了几分笑意。
    陈允将柳元关入刑部大牢之后，就接到了陛下的圣旨，而后匆匆的向天机楼赶去。
    此时，李成杰也正“滚”出了皇宫。不过他刚出南天门，便是见到了武宗孤独无敌。
    “二哥？”
    李成杰站稳之后，觉得脑袋有些晕，看到独孤无敌就在南天门之外，有些诧异的说道。
    “三弟，大哥如何了？大哥怎么没和三弟一起出来？”
    独孤无敌自然看到李成杰是“滚”着出来，上前之后，很是担忧得到问道。
    “大哥应该无事吧。二哥，你那里怎么样？”
    李成杰直接从御书房之中滚出来了，他那里知道柳元现在如何，不过，据李成杰的推断，柳元必没有生死之危，陛下若是气不过，顶多小惩一下，对于大哥而言，都不算什么。
    “我？”
    “你是想问那几个前来挑战的天机楼长老吗？”
    独孤无敌闻言，轻笑一声反问道。
    “嗯，战绩如何啊？”
    李成杰故作轻松的问道。
    “要说那些长老，还真的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来的几个都弱爆了。”
    “各个都鼻青脸肿的回去了。还好我不用刀剑，就用拳头，要不然真的一不小心，可能也得有一个死在我哪……”
    “修为如此，出来挑战，还那么放肆，我都收着劲呢，要不然真不好说。像大哥这样的，这次算是遭罪了。”
    “刀剑无眼，那里能像我这般，说收就能收的住的……”
    独孤无敌看着李成杰的神情，猜着大哥柳元应该是无事，若是真的有事的话，李成杰绝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故而放松下来的他，也是碎碎念了起来。向李成杰炫耀嘚瑟着他匪人的战绩。
    “二哥，咱们一同前去天机楼，找天机子要个说法去。”
    李成杰闻言，点点头，而后向独孤无敌缓声说道。
    “什么？去干吗？”
    独孤无敌闻言，一愣，很是惊讶的看着李成杰反问道。
    “去找天机楼要个说法去啊。”
    李成杰也是被独孤无敌的话给问愣了，淡淡的说道，他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啊。
    “不是，你刚才说找谁去？”
    独孤无敌挑挑眉再次问道。
    “天机子啊，天机楼的楼主不就是天机子吗？这事不找他找谁…..”
    李成杰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还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三弟，天机子前辈，岂是我等相见便能见的？”
    “普天之下，除了陛下有资格传召天机子前辈，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还必须要等天机子前辈有时间的时候，才会接旨入宫。”
    “不说平常一般人，就是那些在天机楼一层当了近十年的天机侍，未必都能见天机子前辈一面！”
    “三弟你可能不知道，天机子前辈本身便如天机一般，他若现世，那天下必会有大事发生！”
    独孤无敌笑着向李成杰解释道，独孤无敌听着李成杰刚才说的话，简直可爱的不行。
    “去天机楼要个说法，倒是应该。可要是想见天机子前辈，然后亲自要一个说法，可实在是有些滑稽了！”
    独孤无敌心中如此想着，他在京都之中多年，名列寻仙榜之上，对天机楼自然更加的了解。
    “星宿长老身亡，天机子作为天机楼的楼主都不出面吗？”
    李成杰对天机子不是很了解，不过在听了鬼长老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对天机子还是十分感兴趣，很是好奇的。
    “可能吧，反正近几年，还没听说过天机楼的星宿长老突然身死的事情。即便天机楼与春风楼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未间断，但是偶尔听闻春风楼换门主，却不曾听闻天机楼换长老的事情……”
    独孤无毒摊了摊手如实的说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成杰点点头，轻声说道。李成杰心中莫名的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天机子现在就在京都天机楼之中，并且还会见他！
    ……
    此时，衔风湖之中，张大帅正在极目四眺而望，上下左右来回观察着，现在的衔风湖，可真的完全变了样子。
    一颗巨大的陨星将衔风湖整个填满，碎石崩落，现在这里完全就是一片乱石岗。
    距离湖边较近的还有几颗大树折断，飞溅到地面之上的除了那衔风湖中的鱼鲨，更有数十具的尸体。
    有些尸体还算是完整，能看出是个人形。而有些只剩残骸，更有树十根粼粼白骨倒挂在树上各处，将此处“装饰”的格外的阴森恐怖 。、
    “衔风湖，衔风湖，湖中衔风波浪起。”
    现在湖中湖水尽散，无水衔风，阵阵狂风平地呼啸而起，不过还好有那巨大的陨星可以为他们遮挡一二。
    只是那“呼呼”的风声，逐渐变得凄厉犹如鬼哭，虽然风没有直接将他们席卷，但是此刻，此处的温度，蓦然下降了几分，变得阴冷了不少。
    那颗巨大的陨星，也在那“飓风”的吹击之下，慢慢的变了形状，变了颜色。
    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无人不惊叹“天外陨星”的神奇。
    若非现在他们所身处的地方危机四伏，他们定然要好好的去研究研究那巨大的“陨星”，没准随便弄上一些，便能打造出一柄绝世的神锋！
    “张大帅，毒雾经过刚才的冲击，已然变异成了毒障，我们难道不应该先撤出去，寻一安全之地，再好好的观察吗？”
    武亦凡明显有些等不及了，之前他们不走，是因为张贯民和耿芙蓉都在昏迷之中，可现在他们二人已经醒了，武亦凡认为实在没必要再耗在这里。
    “毒雾成障，毒性必然愈演愈烈。”
    况且，在他们几人之中，武亦凡是所拥有的解毒丹是最少的。
    毕竟当初李成杰只拿出了十一瓶，而这里有十二个人，多的那一个人自然是武亦凡所需要负担的。
    “天外陨星，奇世珍宝。在其上，冥冥之中，我好似感受到了无穷的仙力。”
    “无穷造化就在眼前，难道我等就要如此放弃吗？”
    “诸位来参加争先大会，肯定各有所图，但是仙之秘应该是任谁都无法抵挡的吧！”
    张大帅闻言，猛然转身，冲着大家朗声说道。
    而从张大帅说话的态度之中，大家差不多也都明白了张贯民的意思，他并不想走，而是想从中争出一份造化来。
    “嗯，我同样有此感觉。”
    “那块陨星，好像具有无穷的魅力，我也很想前去一探究竟，虽然危险，但是现在去那里都未必一定安全。”
    “既然倒出都是危险，不如就在此，看看能否真的从中获益，有些事情是躲不过避不开的，也无需躲避。”
    苍昊紧紧的盯着那块陨星，双眼之中有异彩丛生，在他的感觉之中，走进他十分危险，但是若远离他，可能会失去万分的造化。
    “武斋主，看着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现在若是从衔风湖再向其他的两地移动，恐怕会更加的危险。”
    “武斋主放心，据目前看来，大家服用下解毒丹与破障丹之后，在这毒障之中并无不良反应，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而这层毒障，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反而是一种保障。若是其他人没有很好的避毒之法，必不敢轻易的踏足此地。”
    夜步凡言语很是犀利，同时他也换了一个角度，缓缓的向武亦凡说道。
    既然张大帅想要留在衔风湖之中，去那陨星之处一观，夜步凡和五虎将自然不会反对，苍昊也表示同意，现在就剩下耿芙蓉尚未表态，而武亦凡想要尽快撤出。
    故而，夜步凡换了个角度，给武亦凡分析道。
    “嗯，有理。”
    “那便去探探吧。”
    武亦凡听着觉得有理，而且对那陨星他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是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通常都会很谨慎的选择规避风险。
    夜步凡闻言，也是将视线转移到了耿芙蓉身上。
    因为耿芙蓉从醒来之后，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包括站在这里之后，从始至终也没有发表过任何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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