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老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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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飒连忙一个箭步跨出去，挡在郑伯的身前，看着他的大舅子，面色上仍然带有畏惧，语气里却有种莫名的坚毅：
    “这个老伯是好人，不要杀他！”
    “我刚刚杀的那几个，就不是好人么？”古临泽不为所动，“真正的好人我也杀过，为什么不能杀他？”
    吴征走到林飒身边，朝古临泽说道：
    “你杀了他，你就没妹夫了，是不？”
    说完朝林飒努了努嘴，林飒立即反应过来，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大声喊道：
    “对！你杀了他，我就宁死不屈！”
    “你的意思是，跟我妹妹成婚，是委屈你了？”
    古临泽被林飒一句话拉走仇恨，看向林飒的表情仍然是一副死人脸，自己的妹妹自己骂一骂无所谓，但别人骂就是不行。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林飒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哥。”没想到，古小鱼拉了拉他的哥哥，说道，“老师说过，非攻无以杀，非害无以戮。”
    “老师还让你赶快嫁出去呢，你听过没？”古临泽死鱼眼一瞪，摆了摆手，“算了，真麻烦。”
    体型巨大的西鬼和东妖随着他的动作，化作了黑影，来到他的手指上，最后化作一个黑白相间的扳指，戴在大拇指上，通体仿佛太极图，一黑一白两只阴阳鱼各占一半，造型十分别致。
    林飒瞅了瞅吴征，低声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吴征没有回话，直接走到昏迷的郑伯面前，单手举起，正要释放技能，林飒一把拉住他，问道：
    “你疯了？”
    手被吴征一把甩开，不满道：
    “看着就好。”
    而后手指间淡紫色光华闪烁，【灵魂箭雨】的光针在接触空气之时，突然变成了一股牛奶般的白光，间杂着点点金色，径直激射入郑伯的胸口创处。
    【法术波动：逆反施法特效，随机倍数x－0.5倍！】
    白色光针体积比之正常的【灵魂箭雨】还要小上一圈，刺入郑伯的胸口时，白光一闪，而后快速流遍全身。
    头顶鲜红色的生命条倏尔恢复了三分之一。可仔细看去，仍能发现生命条在缓缓的下降，似是伤势仍未完好。
    只听昏迷的郑伯大大地吸了口气，悠悠地醒转过来，看着吴征和林飒，第一件事便是问道：
    “老王呢？还活着吗？”
    吴征点了点头，从包裹里掏出一个东西，上前塞进郑伯的手里，说道：
    “郑伯，不用担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这块石头叫炉石，你捏碎了先回去，叫来医生给你看病吧。”
    “你怎么知道我患病住院了？”郑伯有些疑惑，看了看手里的石头，问道。
    “猜的。”吴征说道，看样子也不准备解释。他上前握住郑伯的手，轻轻用力，郑伯手里的炉石顿时碎裂。
    六十秒之后，郑伯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白光，缓缓升入天空，消失不见，与当初流云捏碎炉石的时候产生的景象一模一样。
    林飒凑到吴征身边，小声抱怨道：
    “炉石可不便宜……”
    吴征摇了摇头说：“郑伯给我的这个卷轴可是青铜级的。另外，他告诉我的情报，已经值了一枚炉石了。”
    “什么情报？”林飒问道。
    带着林飒回到老王及古临泽他们身边，指了指一脸憨厚的老王说道：
    “你还没看出来老王与正常人的差异吗？”
    “差异？”林飒仔细打量了一下老王，发现他从上到下，俨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只是神情一直显得特别憨厚，说难听一点，就是显得比较笨拙，再加上紧紧将他那两个皮影抱在怀里，显得更加痴傻了。
    “有话就说！”古临泽首先不耐烦了，看着这小子神神叨叨的样子，冷冰冰地催促道。
    “我推测一件事，只要有三个征兆或者说证据，就足以让我断定。”吴征走上前，说道，“就像你们俩的身份，我之所以能猜到，有三点。”
    “第一，古小鱼一直在吃东西。”
    “第二，这个死人脸一直在抱怨麻烦，而且那张万年紧绷的棺材脸实在是太有标志性了。”
    “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是你们俩了。再加上兄妹关系，我想如果世界上真有另外一对你们这样的奇葩组合，我也很难碰到。”
    “嘁。”古临泽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吴征话语里的不客气令他十分不爽，威胁道，“珍惜你仅有的机会，小子。”
    吴征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向林飒解释道：
    “老王的古怪，我也捕捉到了三点。”
    “第一，不论是战斗还是平歇时，老王的行为都太平静了，如果说他是一个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大将军，还合情合理，但他只是个表演皮影的。”
    林飒拉了拉吴征，提醒他说话注意点，最好不要在剧情人物老王面前留下什么坏印象，又看了看老王，发现这个中年大叔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吴征的话，仍然一脸憨厚的笑意，站着不动。
    “第二点可以说很明显了，老王他对于自己的皮影，有点过于珍视了。这两点加起来就让我很疑惑，总觉得老王他没有那么简单。”
    “直到郑伯告诉了我一个情报，这个情报极其重要，将这一切疑点都连在一起了。世上的巧合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切都能说得通，那么真实情况很有可能便是这样。”
    “郑伯告诉你什么了？”林飒急切道。
    “由于郑伯受伤严重，所以一直与老王待在一起，呆在我们的保护中，要说对老王观察最多的，肯定是他了。”吴征慢慢说道：
    “有两次，郑伯夜里醒来时，想要找人说说话，发现平日里寡言少语，如同一块石头的老王，在夜晚时分，总会焕发精神，变回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郑伯注意了时间，每一次都是正好十二点，持续五分钟，老王就又变成此时的憨厚样子了。”
    “正是在和老王聊天时，清醒的老王告诉了郑伯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古小鱼也被吴征的话提起了兴趣，一口一口啃着饼干，如同在听评书一般津津有味。
    “老王表演了十年的皮影戏……故事是真的。”吴征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老三就是他的儿子，在当年与赵四的争斗中，不幸被打死了。”
    “老王的皮影戏中，每一次都是老三绝地反杀啊，怎么会……”林飒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可能是身为父亲的执念吧。”吴征摇了摇头，说道，“他想要儿子能在当年那场争斗中获胜，想要儿子能够活下来，所以才将这个故事编成了皮影戏，天天表演，表演了十年，也许就是希望儿子能够活在人们的心中吧。”
    “怎么会这样……”林飒十分惊讶，看着老王痴呆的样子，却又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悲凉，“那个赵四后来如何了呢？打死了人，警察没有抓他？”
    “当年医疗条件不好，老王他们又住在落后的农村里，赵四因为打斗得了破伤风，后来死在了拘留所里。”
    吴征说道。
    林飒呆立在原地，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却没想到这个故事是如此的平凡，但正因为平凡，所以显得真实。
    真实得令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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