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蒋超弄巧觅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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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浩、桂珂都是廷尉最得力的左右臂膀，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彼此间有了初步信任。因金浩、桂珂都是循规蹈矩的官吏，直到快酒醉饭饱，还没给廷尉贡献个绝招。蒋超有些沉不住气，便用筷子敲敲餐几道：“正监、左监大人，你俩也是朝廷命官。若此案得皇上赏赐，我三个人人有份。若皇上责罚，我三个也人人有份。”
    正监金浩人到中年，厨子身板，商人心眼。其长相高鼻梁，三角眼；粗脖子，葫芦脸。他骨碌几下绿豆眼珠，葫芦脸上笑出密集的沟坎道：“卑职和左监再精明，也精明不过廷尉大人。以卑职看，大人在京城为官手脚有些放不开。若大人还是在张掖县当县令，山高皇帝远，十个刘鲤也被大人给收拾了。”
    左监桂珂和金浩年纪相仿，但身材长相比金浩精瘦许多。因为精瘦，也比金浩精明许多。他至此说实话道：“廷尉大人乃卑职们的盖天上司，皇帝赏赐，卑职可不敢分肥。卑职虽有小点子，但不是大人想要的金点子。不过，只要大人吩咐，卑职们当不遗余力。”
    金浩的话突然让蒋超茅塞顿开，等桂珂表完心迹，果真有了金点子出来。他打手势让二人靠近自己，很优雅地捋捋下巴上的短须，小声说出了自己突然想到的绝招。金浩、桂珂听了连连叫好，接着便擦拳磨掌，表示要泼下身子帮廷尉拿到沛王关联此案的铁证。
    自蒋超接任廷尉不久，刘鲤在狱中不能像以前那样美酒消愁了。酒肉相连，没酒自然没肉。接下去，粗粝若猪狗食一般的牢饭还不能一日两饱。惯于养尊处优饫甘恹肥的刘鲤觉得生不如死，经常对着狱卒大喊大叫：“要么准予家人送来好酒好肉，要么上疏皇帝赐他一死！”
    也许新任廷尉对刘鲤的大喊大叫害怕了，很快恢复了他以前的美酒消愁。不仅如此，狱卒、卒正、廷尉正监、左监时不时还进到监舍和自己寒暄几句。被单独关押的人犯，最难熬的是寂寞孤独。刘鲤得寸进尺，任何人和自己寒暄，都希望他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
    这天，刘鲤正百无聊赖之际，廷尉正监金浩带着卒正进了监舍。不等刘鲤开口，金浩便笑眯眯道：“这段时间，寿光侯对卒正他们的照顾满意否？”
    “谢过正监、卒正大人，满意，满意，鄙人十分满意。”
    “啊呀，话虽如此说，这里究竟是牢狱，和寿光侯的侯府亭台楼阁比，一个是地狱，一个是天堂。就拿这潮气、霉味、黑暗，寿光侯怎么受得了。卒正赶快吩咐狱卒，要将寿光侯这屋子彻底打扫一下。若有可能要开个窗户，保证通风、迎光。”
    卒正讨好的接着金浩的话道：“卑职这就吩咐下去……”
    刘鲤忙道：“卒正大人且慢。诏狱就是诏狱，潮气、霉味、黑暗倒能忍受。鄙人很久没沐浴了，自己觉得自己都臭不可闻。若二位大人赏鄙人沐浴一次，鄙人感激不尽。”
    “不就洗个澡么，这有何难？卒正速速安排下去，今天，不，现在就速速准备热水、浴桶、浴巾，立刻给寿光侯沐浴。”
    卒正离开监舍，金浩不嫌刘鲤身上浓浓的异味，又和他拉起闲话。金浩闲话中冷不丁幽默几句，刘鲤还快活的笑出了声。二人谈兴正浓之际，卒正带着五六个狱卒抬着浴桶、提着热水进来了。刘鲤心里正感动之际，狱卒们殷勤地为他宽衣，动作轻柔地将赤条条一丝不挂地刘鲤抬进浴桶。接着，狱卒们给他洗发的洗发，搓背的搓背。态度热情，手法到位，极像儿子辈孝顺老子辈。
    金浩一边看着狱卒给刘鲤洗浴，一边乐呵呵地夸奖侯爷皮色白嫩，又夸他胸肌、背肌、大腿肌瓷实。卒正和狱卒们正热气腾腾地忙活之际，一个狱卒偷偷将刘鲤的内衣内裤拿出了监舍。
    蒋超、桂珂在卒正的执事房等来了刘鲤的内衣内裤，如获至宝一般各自拿了一件细细触摸起来。细细触摸的结果，都没发现藏有沛王的密信。蒋超不甘心，和桂珂交换了衣裤，拿着刘鲤的内衣在细细触摸起来。二人交换细细触摸的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桂珂有些沮丧道：“莫非刘鲤已经销毁了密信？”
    “不，以刘鲤的精明，他是不会销毁这个铁证的。”
    “要么他没把密信放在身上……”
    蒋超没接桂珂的话茬，拿着刘鲤的内衣突然跑出室外。桂珂诧异廷尉的举动，紧跟着跑出室外。只见蒋超扯着刘鲤的内衣对着太阳光一看，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在阳光照射下，桂珂也看见了刘鲤藏在内衣夹层中的那封密信。
    蒋超获得沛王关联夏门亭凶案的铁证，思考一夜，第二天便要发签命金浩、桂珂带人前去沛王府拘传沛王刘辅。金浩刚要接过虎头令签，桂珂便劝阻道：“廷尉大人且慢发签，卑职有几句建言禀告大人。”
    “请速速讲来。”
    “王磐、刘鲤一案，乃我朝第一大案。现在案情牵扯沛王，卑职觉得大人慎之又慎方为上策。”
    “怎么，左监害怕了。”
    “是害怕了。大人说过，皇帝赏赐，我们人人有份儿。皇帝怪罪，也是人人有份。”
    “左监担心何事？”
    “刘鲤知道他密藏的铁证被大人搜出，情绪十分低落。已经不吃不喝，若他饿死诏狱，我们的大麻烦就开始了。此案初发，诸王门下宾客全部入狱。因王磐、王肃父子与沛王来往过密，沛王已成惊弓之鸟。夏门亭凶犯继发，因凶手和沛王友善，使沛王的惊恐更加一层。卑职认为，若明着拘传沛王到案，可能有三种结果。其一，沛王乖乖到案；其二，沛王拒不到案，其三，沛王听见廷尉拘传，在沛王饮鸩自尽。得其一，皆大欢喜；得其二，祸福难料；得其三，凶多吉少。”
    蒋超见金浩在一旁频频点头，便问他道：“正监既然赞同左监所说，可直言我该如何区处？”
    金浩的葫芦脸带了真诚微笑道：“卑职们的心窍加在一起，不及大人万一，大主意还是大人自己拿。”
    蒋超对拘传沛王很犯难，被属下金浩当面吹捧一下，内心很是受用。他不再指望属下给他出点子，拧着粗黑的眉毛想了片刻，习惯地捋捋下巴处不多的短须道：“速速备好两个人的酒菜送到刘鲤的监号，我要和他对酌。”
    桂珂道：“这办法我和正监试过，他连正眼都不看卑职和酒菜一眼，今天就看大人的魄力了。”
    蒋超没有接话，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自被廷尉用计搜走沛王的密信，刘鲤的身心几近崩溃。为了寿光侯最后的尊严，他开始绝食。刘鲤绝食的目的有二。其一，要挟蒋超还回沛王密信；其二，万一蒋超不还密信，也要他保证自己在诏狱继续着衣食不愁的侯爷尊荣。当狱卒告诉他廷尉大人携带酒菜来看望他，他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子，面朝墙壁继续装睡。
    紧跟狱卒身后的蒋超视若不见，继续和狱卒一起摆下食几、蒲毯，布好酒肉、杯筷。蒋超亲自斟酒二杯之后，对两个狱卒一摆下颌，两个狱卒上前将刘鲤的板床抬起调了个方向。刘鲤先前的面朝墙壁，一下变成面对酒肉。蒋超对狱卒再一摆下颌，两个狱卒便悄然退去。
    【第三十九章章目预告】请君入瓮诱沛王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iqi.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