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壮志未酬壶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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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围困不退，五溪蛮面临着生与死的选择，当单程提出了“鱼死网破”还是“自相残杀”的选择，草山寨寨将不得不小声应了一句：“我们草山寨，誓与武陵大将军共存亡。”
    草山寨寨将之后，再无一人应声。
    单程正要逐个询问，军师罗占拿着小白布卷，进来和他附耳一阵嘀咕。单程虽然也是土生土长的五溪蛮，但因经商见多识广，眉宇间带了几分儒雅气质。他抿着薄嘴唇阅看白布卷上的文字，稍倾便对众寨将道：“我等性命，还在我们自己的掌握之中。众寨将都好好想想下步我们该怎么走。过几日二将军从壶头山回来，再请众寨将进行决断……”
    仅仅三五天过去，马援病体沉重，几乎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孙永将马援的病情，告知了马武、耿舒、刘匡。刘匡闻讯之后，立即前来看望马援。马援清醒之后，厉声要刘匡回到自己的军营。马武、耿舒的军帐离马援不过三五里，也只派出各自的医官过来敷衍了一下。
    这日，马援稍有清醒，命亲兵康成扶他来至文案，抖抖地写下自己的手令：“若主帅病殁军中，中郎将孙永暂代主帅之职。”
    孙永见马援授命自己暂代主帅之职，当即跪下道：“请主帅收回成命，末将不敢接受主帅授命。”
    马援弃笔于案道：“扶我躺下。”
    孙永、严防扶马援躺回军中胡床，马援硬撑着时断时续道：“丈夫临事，大义为先。……孙将军知我，我亦知孙将军。马武……耿舒与我不合，怎可以王命相托？借壶头山猎人小道……偷袭五溪蛮，中军、后军跟进更好。若其不听孙将军号令，……有前军万人。足可独自立此大功。”
    孙永眼含泪水，听马援交代后事。马援原本清癯有棱的长脸瘦得如同生锈的瓦刀，杂乱的须发如同秋后枯草，炯炯有神两眼眍䁖成两个暗洞。滚热的泪水让孙永心里一阵颤抖，不敢再对马援所托有半点推诿。他双手紧紧握住马援的手，通过自己的力度，向他表示着自己的决心和忠诚。
    严防见马援进入昏睡，劝孙永道：“孙将军已受主帅重托，请将军回帐休息以养精蓄锐。”
    孙永想到自己身上的重任，需对马援身后事有所预备，便叮嘱严防、龚谦、康成轮班服侍主帅，回到了自己的军帐。这天夜里寅时，马援的亲兵康成告知孙永主帅危急。孙永到了马援的军帐一看，混暗的号灯下，马援已进入弥留。孙永俯身轻喊了一声主帅，马援微睁一下无神的两眼，大张着嘴巴似乎说了一句“壶头山”。
    孙永俯下身子想听请马援的话语，只见他右手微微动了一下，便微睁两眼大张着嘴巴辞世了。
    孙永强忍泪水，掰开他右手一看，是一份招降五溪蛮的降书。此时医官、亲兵等人“嗷”地一声大声哭了起来，孙永袖了招降五溪蛮的降书，“唰”地一声扯出剑来厉声喝道：“嘟！本将军的第一道将令是，主帅辞世，秘不发丧。医官处理好主帅遗体防腐，由主簿严防等酷暑过去再密运回京。第二道将令是，前军即日起养精蓄锐，枕戈待旦，违抗将令者杀无赦！”
    孙永对马援辞世秘不发丧，是担心马援之死会影响全军士气，也担心马武、耿舒借机发乱。眼看就可通过壶头山猎人小道偷袭筑陵，也顾虑和马援明着顶牛的马武、耿舒对此节外生枝。马援的帅帐连着一个很深的天然洞窟，正好给医官用着处理马援遗体场所。当孙永带着严防、龚谦回到自己的军帐，前哨军司带来五溪蛮武陵二将军单枰。单枰带来单程的信函，愿意立即向马援投降。单程开出的唯一条件是：必须在一个半月内，看见皇帝赦免所有五溪蛮无罪的诏书。
    单枰在壶头山一带一直和孙永交战，二人见面，倒也一见如故。当单枰提出亲见主帅马援递交单程信函时，孙永谎说马援现在临沅城养病，临行受命自己全权处理军务，并用主帅印信给单程回函，同意立即用五百里加急上疏皇帝，讨得赦免所有五溪蛮无罪的诏书。
    送走单枰，在是否向马武、耿舒、刘匡通报单程已决定投降的消息时，主簿严防、长史龚谦和孙永产生了分歧。严防劝谏孙永道：“招降单程的招降书，已经开出了骑都尉之职的许诺，马武他们对此并不知晓。以马武、耿舒的所作所为，岂能甘心此功劳归功于辞世的伏波将军？”
    龚谦不等孙永说话也进言道：“伏波将军临终前，对马武、耿舒已经有所忌惮。主帅授命将军，马武他们因此也会嫉妒将军。若他们坏了这件大事，遗恨的不只是伏波将军，还有已经病亡的那些将士们。”
    孙永沉思片刻道：“单程只给一月的时间太苛刻了，万一皇帝不巡幸外郡，岂不给了马武、耿舒节外生枝的机会？”
    主簿严防给孙永跪下道：“只要孙将军铁肩担道义，此事倒也不难。”
    孙永急忙搀起严防道：“主簿何行大礼，请说出要孙某担何道义？”
    “眼下得派出信使，携重金稳住单程。接着，一面五百里加急上疏光武帝知道。为防皇帝不在京城延误时机，先矫制皇帝玺书，立下此功。”
    孙永听了严防要矫诏招降单程的进言，脸色铁青呵斥道：“住口！念在你我都忠诚于伏波将军，我没听见你刚才说了什么。”
    “孙将军……”
    “滚出去！”
    严防刚要离开孙永的军帐，龚谦制止他后，自己也对孙永扑通一跪。
    孙永看了龚谦一眼道：“如果长史也劝我矫诏招降单程，就和主簿一起出去。”
    “孙将军您错了。”
    “我错在何处？”
    “若招降单程成功，孙将军和病逝军中的伏波将军是首功。我一个小小长史，不敢盼望分羹，却愿意和主簿一起分担矫诏之罪。近朱者赤，我做了一任伏波将军的长史，耳濡目染受用一生。若能看到王师不战而讨平五溪蛮，我幸运于伏波将军，更幸运那些病逝的数百将士们……”
    关西大汉龚谦说到最后，竟哽咽的说不下去。孙永爱戴马援，不弱于严防、龚谦，平静一下心绪道：“长史说不愿意分羹，孙某也不想功劳独占。你们就按方才的进言速速准备。我不想独占功劳，但皇帝因我矫诏降罪，这个“功劳”我独占了……”
    【第五十三章章目预告】功罪翻转覆手间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isq.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