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贾良娣洒泪诉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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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良娣为刘庄一再追问自己的心事，自己不便坦诚相告也很苦闷。出于皇宫礼仪和日后教子的需要，太子命太子少傅，隔日给贾良娣、药良娣讲授《礼记》、《春秋》、《诗经》。其他时间，贾良娣则和贴身宫女们研习琴棋书画、侍弄花鸟。
    自从姨爹家遭到厄运，贾良娣在完全由自己支配的时间内，喜欢一个人独处。为了排遣对马客卿的思念，贾良娣让贴身宫女秋芸回忆家乡的民歌，自己先用笔记下，再用心记了。当一人独处时，小声歌吟来淡化难以割断的忧思。
    秋芸已经十七岁了，老家是南郡宜城县人。她家乡南郡宜城的民间歌谣，曲调优美动听，歌词擅长叙事。通过学唱和记忆歌词，让贾良娣得到很多乐趣。这天太阳西斜，贾良娣吩咐秋芸等人自便，自己要在喜辉亭静坐养胎。
    享受着暮秋暖阳和独处宁静，贾良娣轻轻哼起了倒采茶歌。
    所谓倒采茶歌，歌词从十二腊月一直倒唱回正月。贾良娣低声吟唱到九月时，不知不觉稍稍放开了歌喉：
    九月采茶是重阳，
    菊花酿酒分外香。
    去年酿酒有人问，
    今秋酿酒无人尝……
    当贾良娣唱到“今秋酿酒无人尝”时，一阵秋风吹过，亭外荷叶窸窸窣窣，让她的心绪蓦然又固定在表弟马客卿身上。去年的九月，客卿在干什么？今年九月，客卿却夭亡数月……
    因为得姨爹的特别喜爱，府上专门有儒师、乳母、伴读、书童陪伴客卿。客卿得众星捧月一般呵护，身上没有半点公子哥的纨绔习气。没入宫之前有次去姨爹家，自己为了测试客卿的学问和敏思，有意出了一个冷僻的对句：泽润千畦，顿转焦枯成绿秀；
    这个上联，是农人祈雨用联，自己和父亲外出偶遇乡间祈雨，才记下这个对句。当时客卿只有十二岁，只见他忽闪几下长长的睫毛，便出口对出下联：欢腾万户，乍回酷热作清凉。
    当时的贾荞惊奇马客卿的对句，于是问客卿道：“客卿见过乡间祈雨么？”
    “小弟虽没见过乡间祈雨，但可体谅出农人对甘霖的期盼之情，可以体会到甘霖降下之喜悦。”
    时间过去四个春秋，那次对马客卿的心智测试犹如昨日。去年酿酒有人问，今年酿酒无人尝。马家何幸，得客卿这般麒麟儿？马家何不幸，顿失这般麒麟儿……
    阴皇后远远看见贾良娣独自一人在亭中垂泪，很为她封闭内心影响腹中胎儿而担心。她摒退了随从，慢慢接近喜辉亭。
    贾良娣突然发现亭外静立的阴皇后，惊叫一声“皇后”立即起身前迎。正要屈身行礼之际，阴皇后紧行几步制止道：“平身平身，快原处坐下，我们娘母子说说贴心话。”
    贾良娣还要坚持行礼，阴皇后把她按坐于锦垫处，自己也坐下道：“这垫子大，够我们娘俩坐的。说说，是有孕后身子不适，还是太子让良娣受了些委屈？”
    阴皇后如民间婆母一般的疼爱和关怀，让贾良娣有了向阴皇后倾诉内心苦闷的欲望。她敏感觉得太子已将自己内心抑郁禀告了皇后，于是边思忖边谨慎道：“母后驾临东宫，恩厚天高。方才皇后以民间娘母子相称，臣妾感激涕零。若不以民间娘母子相称，臣妾心中难以排遣之抑郁，就有犯上之罪。”
    阴皇后为贾良娣就要开启心扉高兴，就拉了贾良娣一只手亲热道：“以皇家，良娣以‘儿臣’自称。以民间，则自称‘儿媳’才是。”
    眼前人才是自己今生荣华富贵的赐予者，阴皇后慈母般言语，让贾良娣彻底敞开了心扉。她从自己和马援一家的感情和依恋，说到自己初闻马援被父皇褫夺勋爵的惊诧、不解、痛苦；尔后，再说因父皇恩被天下，太子恩爱似海，自己苦闷却不敢给太子添烦添乱的心情。
    接着，贾良娣诉说了自己的抑郁在于，既不能去姨爹坟上一哭，又不能给表弟马客卿、小表妹马容儿丝毫安慰。心扉一打开，沉积心底的抑郁，如蚕茧抽丝般悠悠而出。说到早夭的马客卿的貌若仙童、神采秀徹，贾良娣泪水忍不住潸潸而下。
    阴皇后决定驾临东宫看望贾良娣之前，对贾良娣心中的抑郁做了多种猜测。但她万万没想到，贾良娣心中的抑郁竟然因马援被褫夺勋爵而起。马援被褫夺勋爵，阴皇后心中既有惋惜又有不解。终因对皇上英明圣断不可怀疑和后宫不得干预国事所限，此后也就淡化了心中的惋惜和不解。当贾良娣一番和泪倾诉，阴皇后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和抚平贾良娣的内心。她拿出手绢递给贾良娣让她拭去泪水，轻轻抚摸着她的手道：“心里有话都倒出来，倒出来就轻松了。”
    “自从有了身孕，儿臣也想不去想马援、马客卿、马容儿的事，可儿臣夜里做梦，要么是在他们家听姨爹、和兄长们讲习学问，要么就是和马客卿、马容儿在一起玩耍淘气。儿臣不智，让母后和太子劳心费神，请母后治儿臣大不敬之罪。”
    贾良娣说着，又要起身行大礼，阴皇后急忙按住她道：“不必不必，贾良娣心中的抑郁乃人之常情。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不宜在外久坐。我们母子俩今晚一起晚膳，娘母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贾良娣一听阴皇后还要陪自己晚膳，知道这是皇后给自己的荣耀和安慰。心里一感动，脸上带了幸福光泽道：“谢母后赐恩……”
    【第六十二章】贤皇后再犯抑郁症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ka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