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立皇后太仆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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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军逃向洛都谷深处，汉军立即乘胜追击。洛都谷两边山崖直立，谷底乱石嶙峋，不便汉军纵马追击。滇吾、滇岸熟悉地形，率羌兵返身接战，凭险向汉军进攻。汉军前军将士一番苦斗，须臾间死伤数千。好在马武是百战老将，立即鸣金收兵，全军相互掩护退出洛都谷。滇吾、滇岸见好就收，仍顺着洛都谷逃往大漠。
    因窦固自小生长于武威郡、金城郡一带，便献计马武，尾随滇吾打他个冷不防。马武正在恼恨数千汉军死伤于洛都谷，见窦固与自己不谋而合，当即与窦固议定了追击谋略。待探马禀告滇吾大军已经远离洛都谷时，立即率大军通过洛都谷追击羌兵。
    滇吾、滇岸都生着浓眉虬髯、高鼻宽脸。二人都不读兵书，是只知凭着蛮力上阵厮杀的莽汉。进入塞外大漠后，他俩以为汉军在洛都谷死伤惨重，不敢深入大漠追击。于是，羌兵每天早早安营扎寨，滇吾、滇岸在各自帐篷拥着美姬饮酒取乐。其他将士则弃弓解甲，围着火堆唱着羌歌烧烤全羊。无论兵士或者将帅，都是人不大醉饮不休。
    大漠深处，有个地方叫“东西邯”。东西邯得名于邯水流到此地，遇一水洲分绕而过。前人在水洲上建有邯亭，四周几十里风景优美秋草丰茂。滇吾、滇岸至此完全放松皆备，决定在东西邯越过冬季后，再回武威郡、金城郡抢掠财物人口。
    马武、窦固将敌情探听的一清二楚，在一个月昏风急之夜，率领二万精锐铁骑疾行两百里杀到东西邯。东西邯乃平坦旷地，战无险阻逃无避所。滇吾、滇岸睡梦中听的汉军杀到，人不及马，马不及鞍，各自仓皇逃命。汉军乘乱纵马砍杀，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待天色大亮，东西邯留下四千六百个羌人将士尸体，被生俘一千六百余人以及近万头牛羊。
    马武、窦固凯歌班师，汉明帝大宴群臣庆贺。当众下诏增加马武封邑八百户，擢窦固为五官中郎将。此后不几天，辽东太守祭彤的捷报又到，赤山乌桓扰边，被斩六千，俘获万余。漏网的数百乌桓残兵，远远遁逃乌桓山大漠以北。因边境安宁，祭彤请撤边备屯所二十余个。所有边备将士，拟就地安家屯垦。汉明帝闻报大喜，下诏照准祭彤所请，封祭彤为新安侯。
    皇家连襟窦固凯歌还朝，擢为五官中郎将，太仆梁松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五官中郎将，与虎贲中郎将官秩、职掌有些相同。其属下有有五官中郎、五官侍郎、五官郎中。五官中郎以下，平素执戟宿卫诸大殿殿门。皇帝出行，五官中郎将极其属下充任御驾车骑。其威风和荣耀，与太仆极其属下不可同日而语。
    同是以皇亲国戚监军，自己监军马援征讨五溪蛮却劳而无功。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皇帝通过徙任自己为太仆、擢窦固为五官中郎将，表明了自己彻底失势。
    梁松前些年顺风顺水，成为乘龙佳婿、虎贲中郎将、顾命大臣。因何先帝大行，自己便失势于汉明帝？梁松不用深想，便想到当下得汉明帝宠爱的马贵妃身上。
    就在前几天，汉明帝再封阴太后的侄**明娟为阴贵妃。阴贵妃入后宫不及三月便被封为贵妃，可见汉明帝很快就会立皇后、立太子。若马贵妃顺理成章成为马皇后，自己的梦靥就真正开始了。
    为了拉窦固做阻止马贵妃成为马皇后的同盟军，也为了检验窦固和自己的友情，梁松请窦固到自己的府邸小酌。
    随着时间的推移，窦固知道马援南征交趾郡根本没有往家里拉金银珠宝后，心里很后悔不明里就参与对马援落井下石。明白梁松蓄意陷害马援，心里已经疏远梁松。此次西征前后，梁松由虎贲中郎将徙任太仆，自己由黄门侍郎擢任五官中郎将，这其中的奥妙不言自明。酒过三巡之后，窦固对梁松大谈此次出征的经过和体会，有意回避了和梁松叙旧的话题。
    梁松比窦固年长一岁，自己干了一杯后，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盯着窦固好一会儿道：“陛下高兴了让贤弟当五官中郎将，不高兴了，你立马什么都不是。别忘了，当年征讨五溪蛮之后，让功臣马援臭不可闻，也有贤弟一份功劳。”
    窦固谦恭地为梁松布了他爱吃的五香驼峰道：“请兄长不吝赐教。”
    “以贤弟猜测，眼下后宫马贵妃、贾贵妃、药贵妃、阴贵妃四个里边，谁最有可能立为皇后。”
    “嗯……小弟平常没在这方面用心思，猜不出啊。”
    “那咱们换个说法，在四个贵妃里面，你最不希望谁被立为皇后？”
    “看来兄长对此已经深思熟虑了，小弟想先听听兄长的高见。”
    梁松享用了五香驼峰，正端杯啜酒，窦固的话让他噗嗤一下喷了酒，哈哈大笑后道：“贤弟仅仅充任一次监军，你的避实就虚、以攻为守，运用得挥洒自如啊。”
    窦固继续和梁松避实就虚道：“与兄长比起来，小弟的道行还浅得很呢。”
    梁松将酒杯在食案轻轻一顿道：“贤弟不可掉以轻心，你我一起阻止马贵妃被立为皇后。”
    窦固沉吟一会儿道：“先帝当年立皇后，并未顾及臣子们意见啊。咱们替陛下想一想，哪个皇帝立后，不立自己的心爱的妃子呢？”
    梁松是明白人，觉得窦固已经和自己离心离德，席间再也不提立后的话题。梁松没争取到窦固作为阻止马贵妃立为皇后的同盟军，他并没就此罢休。
    在先帝临终的几个顾命大臣中，太尉赵憙大义凛然，且敢仗义执言。梁松拜见赵憙，希望太尉从国祚传承考虑，上疏汉明帝立贾贵妃为皇后。赵憙内心也忧虑汉明帝立不会生育的马贵妃为皇后，当然与梁松一拍即合，要一起上疏请立贾贵妃为皇后。
    轻易将赵憙拉为援手，梁松又拜见太傅邓禹。以梁松本意，只是想试试邓禹能否参与此事，没想到邓禹和赵憙一样，内心正忧虑马贵妃被立为皇后。听梁松说明来意，满口答应一同请立贾贵妃为皇后。
    由此三个顾命大臣结为同盟，梁松立即草就《请立贾贵妃为皇后疏》。疏中历数前汉选后不当的弊病，盛赞贾贵妃的后妃之德和皇长子刘炟的聪慧明秀。为天下大定计，为国祚传承计，应立即册立贾贵妃为皇后。
    正如梁松窥测的那样，陇西、辽东两处大捷之后，域内安宁，四海无惊。汉明帝命东平王、骠骑将军刘苍修明礼教，议定南北郊祀礼仪以及车服制度。预备来年春宗祀先帝于明堂，登灵台、临辟雍、行大射礼。自己则准备和太后、太傅、太尉议立皇后、太子。
    令汉明帝想不到的是，两天内先后接到太尉、太傅、太仆三道上疏，一致请立贾贵妃为皇后。三个顾命大臣虽然没有提及马贵妃，但都以贾贵妃生下并培育了聪慧明秀的皇长子刘炟，堵死了马贵妃立为皇后的可能。
    正如窦固对梁松所说，哪个皇帝立皇后，都希望立自己心爱的妃子。汉明帝立皇后，正是想立心爱的马贵妃。赵憙、邓禹、梁松三道上疏，都是请立贾贵妃为皇后，让汉明帝心里很不快。待细细看过三个顾命大臣的上疏，汉明帝已经明白是惧怕马贵妃的梁松在暗中作祟。想到梁松是长公主刘眉的夫婿，想到太后的仁爱护雏，汉明帝决定对三个大臣的奏疏不理不睬。对于很不安分的梁松，汉明帝也决定继续隐忍。只要他不继续兴风作浪，他在太仆的位置上可以长久待下去。
    身居九五之尊，却不能按自己心意立马贵妃为后，终究是一件别扭的事。汉明帝从光武帝那里，承继了善谋机断举重若轻的魄力。对于先帝朝的老臣，汉明帝都能以礼相待。但对于卿大夫以下的年轻臣子稍有过错，汉明帝则喜欢当面训斥。因一时不能立后，汉明帝因心绪不好，常借呵斥年轻卿大夫聊以宣泄心中的愤懑。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kf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