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食田螺皇帝执杠打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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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松正酒酣眼热，见汉明帝疑惑的目光，不加思索玩笑道：“看陛下的神色，莫非嫌弃午膳不够丰盛么？”
    “药贵妃特地监厨的五香田螺呢？”
    药松将红烧田鸡换到汉明帝跟前道：“臣私自做主，把五香田螺更换为红烧田鸡。”
    “主随客便，快传五香田螺来。”
    “陛下有酒了，应该是客随主便。”
    “郎官有酒了，朕不管是主随客便还是客随主便，立即传来五香田螺就是。”
    药松端起酒杯道：“我们干了杯中酒，臣有话说。”
    汉明帝带着不满干了杯中酒道：“废话少说，快传五香田螺来。”
    药松慢腾腾地斟了酒道：“臣奉旨顾问陛下饮食，此时又是臣的家宴，恕臣不能奉诏。”
    汉明帝瞪了大眼道：“却是作怪，朕今天可是来你药府放松心境来的？”
    梁松道：“臣从《内宫皇家膳食录》知道，陛下七岁时，因贪食田螺引起身子严重不适。”
    汉明帝逆心药松话语中的“贪食”二字，很是恼怒道：“此一时彼一时，郎官莫非故意抗旨？”
    “臣终于职守即是忠君，何加抗旨之罪名？”
    汉明帝忽地立起怒道：“大胆，切莫以为这是在你药府，朕身边没有武士，就不敢责罚于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不死不忠，陛下想让臣做忠臣么？”
    汉明帝被药松彻底激怒，去轩门后操起插门的四尺长的门杠道：“你做过朕的伴读，又是药贵妃的兄长，朕不会贸然杀你。但朕要拿此门杠让你尝尝打屁股的滋味，赶快给朕趴下受杠！”
    药松见汉明帝被酒气怒气憋得满面通红，又见他已经操杠在手，大声说了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起身便向轩后里间跑去。汉明帝说声“朕不信你能跑上天去”，两手紧握门杠追进后轩……
    为了让汉明帝膳后就近午睡，秋韵轩后轩左间专设上等休憩床帏。药松跑进后轩左间，情急之下，机敏倒在地上横身滚到大床底下。汉明帝追进看见，便用插门杠伸进床底捣药松。连捣有几下没捣着，汉明帝便怒声道：“黄门小郎，出床出床！”
    药松屈身躲在床底一角，还如在酒席间一般和汉明帝继续斗嘴道：“天子穆穆，臣子荡荡。未闻人主，执杠捣郎。”
    汉明帝被药松情急之中的几句对仗合辙的韵句逗乐了，便破颜为笑道：“躲进床底显口才，亏你想得出来。服了服了，你现在出来，我俩继续举杯奉觞。”
    “陛下若要臣出床，你得先丢插门杠。”
    汉明帝执杠追打药松之初，一边侍奉的侍女立即禀告在秋韵轩别院陪着母亲午餐的药贵妃。药贵妃闻报大吃一惊，牵着刘羡跑过来一看，见汉明帝还拿着门杠伏在床边和床底下的兄长斗嘴。情急之下，聪明人都能急中生智。药贵妃对刚满四岁的刘羡耳语一句，将他推到汉明帝身边。
    刘羡上前把汉明帝手里的门杠一抱说道：“父皇父皇，你不要打我的阿舅好么？”
    汉明帝见是药贵妃牵着二皇子来了，酒便醒了大半道。于是，汉明帝带着歉意看了药贵妃一下，然后弃了门杠哄刘羡道：“父皇不是在打你阿舅，朕是和你阿舅在床底下打黄鼠狼呢……”
    依民间说法，妹夫和内兄是郎舅关系。在民间，郎舅之间发生口角和斗殴是常事。汉明帝因心情不爽在酒后要打药松，若单从郎舅关系来讲，身为大舅哥的药松被迫钻到床底躲避是件很丢人的事。若强调汉明帝的君主身份，药松在家里和皇帝平起平坐，因醉酒酿成一出郎舅口角导致打闹，还能抬高药松的身价。聪明绝顶的药贵妃正是出于抬高药松和自己的身价的考虑，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贾贵妃、马贵妃听了。
    贾贵妃、马贵妃听了汉明帝和药松的笑话很不相信，经过小刘羡稚声稚气地现场证实后，贾、马二人都乐不可支大笑起来。贾贵妃笑过也就过了，马贵妃却从汉明帝这个反常的举动中，看出了皇帝心里难以排遣的郁闷。
    与和很随和很女人的药贵妃、贾贵妃、阴贵妃相比，马贵妃身上颇有些格格不入之处。凡是与诸贵妃或者与皇帝一起游乐嬉戏的活动，她都不愿参加。一次休沐日，汉明帝带着药贵妃、贾贵妃、阴贵妃去玉液池垂钓，当阴贵妃提出喊上马贵妃同往时，汉明帝笑道：“她不乐此道，喊上她，她觉得无趣，拖累得大家也无趣了。”
    马贵妃不喜欢游乐嬉戏，却喜欢与汉明帝谈论《春秋》《周易》。
    这晚汉明帝循例到了灵秀宫，当值宫女回避之后，汉明帝笑问马贵妃道：“今晚该谈论《春秋》某章某节？”
    马贵妃递过一爿竹简道：“今晚既不谈论《春秋》，亦不切磋《周易》。臣妾新作小诗一首，请陛下欣赏斧正呢。”
    不常作诗的马贵妃写了诗，汉明帝很感兴趣接了过来。只见马贵妃用很秀气地章草写道：
    丹桂芬芳日，回味甜蜜时。
    午膳田螺少，娇客玉面失。
    口角不相让，门杠双手执。
    斯文何扫地？原由人不知。
    汉明帝没料到马贵妃的小诗写得如此生动绝妙，在咀嚼诗句时，对“午膳田螺少，娇客玉面失”、“口角不相让，门杠双手执”两个联句哑然失笑。暼见马贵妃也在一旁抿嘴忍笑，汉明帝道：“容妹儿，想不想知道我执杠打人的原由？”
    马贵妃几乎和汉明帝脸挨脸道：“想说便说，不想说皇上不说。”
    汉明帝自己忍不住要说，猛然把马贵妃揽在胸前道：“没想到一向端庄肃穆的容妹儿，也会戏谑调侃他人。告诉我，你并未亲眼所见，如何想出那两联诗句？”
    “庄兄切莫王顾左右而言他，该你告诉我执门杠打人的原由了。”
    “容妹儿是玲珑心窍，先猜猜看。”
    “赠人丹桂，手留余香。庄兄意犹未尽，容妹却睡意沉沉了呢。”
    “谅你再想不到，朕这些天心情郁闷，和你有着极大关联呢……”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长篇小说光武帝和他后妃子孙们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giag/fgkmmkfs.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