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刺杀和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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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充满风险的出访。
    经历诸多波折，受到的袭击和刺杀不下百次，兰斯特带领的出访团还是按照预期，抵达了神圣帝国帝都敦尔刻。
    此时，兰斯特的名声已经伴随诸多商旅流通和吟游诗人的传唱，广为人知。
    作为一位能够与历史中那些伟大君王相提并论的君主，许多人对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国王充满好奇心，其中甚至包括许多平民。
    抵达敦尔刻时，安德略三世率领文武大臣，亲自出城迎接，整个帝都万人空巷，千万人走到街上，争相一睹这位年轻而传奇的君主的风采。
    “帝国万岁！！！”
    “安德略陛下万岁！！！”
    “斯图亚特万岁！！！”
    沐浴在山呼之中，安德略三世与兰斯特相携站在装饰德华美高贵的巨大宫廷礼车上，大量鲜花抛洒到礼车顶棚，他们微笑对道路两边的民众挥手致意。
    听到民众们自发的欢呼声，安德略三世忍不住对兰斯特道：
    “兰斯特陛下，您的贤明之名，已经伴随您的传奇事迹传遍大陆！听听我的子民们的欢呼吧，您在他们中受欢迎的程度都快要超过我了！”
    “您过誉了！”兰斯特谦虚道，“任何贤君在贵国子民心目中的名望都不可能超过您，因为没有您，就没有神圣帝国子民今日的安宁，历史会给与您真正公正的评价……”
    就在兰斯特转头与安德略三世低语时，宫廷礼车转过弯。
    人群缝隙中，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的男孩忽然跌跌撞撞地冲到礼车前方不到三丈的位置，捡起一个小球，等他站起来时。拉着宫廷礼车的十六架骏马已经来到他前方不到半丈的位置！
    眼看最前方的八匹白色骏马已经扬起硕大马蹄，就要向直愣愣站着的男孩头上落去，街道两边民众的欢呼乍然转为惊叫，许多女性闭上眼，不忍看这血溅当场的残酷景象！
    就在这时，人群中闪出一个矫健的身影，冲到马路上。将男孩一掠而起。退出三丈远！
    “——希律律！！！”
    直到这时，马匹们的嘶鸣才迟来的响起，坐在御座上的御者强行停下马车。十六匹骏马发生了轻微碰撞，但由于经过严格训练，在宫廷御者专业的指挥下，礼车平稳停下。有些惊乱的十六匹马很快安静下来。
    “小心，陛下！”
    意外发生时。兰斯特便提前扶住了安德略三世，礼车停下，两人都看到了礼前方的情形。
    一队维持秩序的红衣宪兵已经冲出来，包围住男孩和救人的男人。将他们和礼车隔绝起来，看样子像要把他们押解回去。
    兰斯特见状，转头对安德略三世说了两句。安德略三世点点头，招来跟随在礼车边的宫廷侍卫。躬身听命的宫廷侍卫连连点头，跳下马，大步朝被宪兵包围的两人走去。
    “两位陛下有命，放他们走！”
    宫廷侍卫洪亮的声音被附近的民众听清，民众一阵欢呼，将手中的花束摇曳得更加热烈！
    相比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平民自然更拥簇宽容仁慈的君王。
    民众们纷纷让开路，让救人的男人和小男孩重新回到他们之中，两人感激涕零地跪在路边，五体投地，恭恭敬敬地向礼车方向叩首，表示感激。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眼看就要过去，安德略三世很满意，礼车快要驶过男孩所在位置的时候，还特意朝他们的方向面带笑容地挥挥手，得到民众更加热烈的欢呼。
    就在此时，变生腋肘！
    因为要将磕头的男孩和大人露出，宪兵队并没有挡在他们面前，就在两人再次向礼车磕头的时候，几颗黑色弹丸忽然从人群中飞出，还没碰撞到实物，就在空中啪啪炸裂，从中炸出的鲜红烟幕迅速扩大，笼罩整架礼车！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男孩和大人同时弹起，如同橡皮球般激射向礼车！
    两人中的大人挥匕击杀正在御座上努力控制马车的御者，在拥簇过来的侍卫之中制造混乱，男孩模样的侏儒则如同练了缩骨术，缩成一个球状，在迅速反应过来拥到礼车前护驾的宫廷侍卫间隙中穿过，扑向单独站立在礼车上的安德略三世和兰斯特两人！
    啵！
    侏儒手中只有两根手指长短的指刃闪过微芒，竟如遇败革般穿透了安德烈三世激发的三重结界，直直抹向安德略三世！
    兰斯特在刺激极大的烟雾中无法视物，直到结界破开才发觉刺客临身，顾不及多想，拉倒安德略三世，往地上扑去，同时大喊：
    “——刺客在车上！！！”
    他的声音被民众们的尖叫压住了，只有附近的几个宫廷侍卫听到，盲目地向声源处赶来，大声疾呼：
    “保护陛下！”
    “护驾！护驾！”
    然并卵，身材矮小的侏儒刺客依旧敏捷如狐，轻松闪避了混乱的护驾侍卫，如影随形地附在兰斯特和安德略三世身后，兰斯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已经贴上脑后发根的冰冷锋刃。
    侏儒刺客空洞的眼中闪过了淡淡光亮，仿佛已经要看到指刃割破兰斯特皮肤后，锋刃上的剧毒令兰斯特瞬间毒发身亡的情形！
    只要手轻轻一送……
    就在成功前的一刹那，侏儒刺客的身形忽然僵住了。
    如果烟雾散去，旁边的人便会惊讶地发现，侏儒刺客此时僵住的姿势如此怪异，就像在冲刺到最高速度时忽然从运动变为静止。
    他的身形和地面呈现不到三十度的倾斜，几乎要与地面平行，在这种的状态下保持静止完全违背了物理规则，除非诸如刺客身上有加持法术，否则根本不可能保持下去。
    为了瞒天过海。侏儒刺客身上自然没有加持法术，所以他的姿势在凝固之后，理所当然地直直朝地上扑倒！
    这一扑倒，侏儒刺客就再没有起来。
    他身下的薄薄影子像一滩突然扩大的水洼，侏儒刺客整个浸没进去，水洼般的影子泛起涟漪，迅速消失。
    另一头。兰斯特感觉到芒刺在背的寒意忽然消失。仍旧携着安德略三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大声疾呼：
    “陛下小心！”
    年老体衰的安德略三世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乎是被兰斯特提着逃命。
    整个城市大道上的秩序已经完全乱了，在刺客行刺礼车的同时，人群中也炸出，二三十团烟雾。数十个大喊着“光明至高！”“诛除亵神者！”的叛逆者在人群中大肆砍杀，酿造混乱！
    欢迎仪式瞬间变成了惨祸。
    惊恐地民众纷纷奔跑躲避。互相踩踏，阵阵尖叫和恐慌从刺杀发生的转角开始向附近蔓延，连远处的人群都微微骚乱起来。
    这时候，一股飓风从推攘的人群中卷过。扰乱人们视线的刺激性烟雾被卷走。
    只见被金色斗气包裹的三个黄金剑圣呼啸飞到人群上方，放开威压，惊恐慌乱的人群迅速如麦秆折下。不再盲目奔逃！
    人群为威压镇压后，仍在其中活跃的刺客和骚乱者便迅速暴露。三位黄金剑圣不理那些明显只是炮灰角色的家伙，只盯准那些行动诡秘敏捷、在人群中疏忽来去的四五个刺客，用斗气斩将他们迅速重伤。
    兰斯特和安德略三世也被宫廷侍卫们找到了，被重重包围起来。
    安德略三世外表狼狈，神色却迅速镇定下来，看到满地趴下的无辜民众和烟雾范围内大量不省人事的伤员，以及随着十六匹暴毙骏马而翻倒的华贵礼车，脸色阴霾。
    “陛下！”
    城卫军统帅和宪兵队队长急忙过来，单膝跪地。
    “死了多少人？”安德略三世面无表情。
    “回陛下，还没统计出来，目前估算，伤亡较重的民众近千人，城卫军、宪兵队和宫廷侍卫确定死亡的有三十人左右，伤员还没有算出——”
    回报的城卫军统帅紧张道：“烟雾中似乎有毒，可以从伤口渗入，遇到血液会迅速散布，请陛下先查验自身！”
    “我被兰斯特陛下救护，并没有受伤。”
    虽然安德略三世这么说，还是与兰斯特一起吃下了常备在身上的解毒剂，并用侦测毒素的晶石检验自身，确定没有中毒才放心。
    “欢迎仪式停止，全城戒严！把城门关闭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彻查！查不出，你们就提脑袋来见我！”
    安德略三世冷冷道，“这是神圣教廷那些残余力量的反扑，他们肯定有平民的掩护，甚至，维护秩序的城卫之中也有叛徒，所有嫌疑人，一个不许放过！”
    “是，陛下！”
    被当众斥责得面红耳赤的城卫军统帅和宪兵队长面露狞色，将愤怒的目光看向整条大街上众多跪伏的民众。
    皇权在代表世俗至高无上的权威，发生刺杀统治者这样的事，是对统治阶级的极大挑衅，没有任何统治者和贵族能够容忍，否则同样的事情将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缪斯大陆毕竟九成以上都是普通人，统治阶级虽然视平民为牛羊，但却并不代表他们对平民的力量没有防备。
    自从神圣教廷被宣布为人族叛逆之后，神圣教廷的上层力量已经一夕崩溃，但低层信徒却潜伏下来，暗中组织，不断制造动乱和刺杀，令神圣帝国的统治阶级真正意识到平民的力量。
    按照一贯的惯例，统治阶层通常都会以镇压为主，以儆效尤，这也是缪斯大陆统治阶级对待民众的一贯态度。
    本来作为外人，兰斯特不应对神圣帝国的内部事务置喙，但看到街面上众多在威压下瑟瑟发抖的民众中甚至有不到三岁的幼儿，兰斯特忽然开口：
    “陛下，皮鞭和炮烙未必能动摇一颗虔诚的心灵，有时候，对付宗教信仰，还是另一个宗教更有用。”
    安德略三世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
    “皮特芬大主祭正在我们后面的礼车上，何不请他来，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呢？”
    安德略三世已经明白兰斯特的用心，“您说得对！还不快请皮特芬大主祭过来！”他后一句是对身边的宫廷侍卫说的。
    皮特芬大主祭很快过来了。
    他身上崭新的主祭袍有些褶皱，虽然已经擦拭过，但身上仍带有淡淡血腥味。
    安德略三世连忙问：“皮特芬大主祭，您受伤了吗？”
    “女神在上，贵国的护卫非常及时，我并未受伤。”皮特芬大主祭谢过安德略三世，询问他们叫他来的原因。
    这只是过场。
    在被叫来之前，皮特芬大主祭便已经被人告知原因，心中已有腹稿，等安德略三世询问起来，便沉吟了一下，赞同道：
    “那些信奉邪神的叛逆者之所以至今仍能活跃，是因为仍存在庇护他们的土壤，如果土壤消失，他们自然也将成为没有根基的浮萍——至于那些受到蒙蔽的民众们对吾主的抵制，我相信只要真正接触过吾主的教义，是毒药还是蜜糖，民众的心灵自然能分辨出来。”
    他环视周围在城卫军呵斥下瑟瑟发抖的民众，平实的面容中仿佛能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在场的大部分民众都是无辜受累，如果以严厉的刑罚对待无辜者，反而会令他们心怀怨愤，对吾主和陛下产生误解——如果陛下同意，请派一队侍卫协助我，我愿以身试行，将吾主的仁爱播撒到这些民众之中。”
    在刺杀和动乱刚刚平息的时候，一个异教大主祭近距离接触可能潜藏叛逆者的平民，无疑需要冒极大风险。
    皮特芬大主祭身为橡树教派大主祭，只要活下去，未来必定举足轻重，根本没必要节外生枝拿自己的命冒险，他这么做，除了对心中信仰的虔诚和践行，没有别的解释。
    旁边的人闻言，纷纷动容，对橡树教派和他们信奉的神明有了改观。
    “橡树之神有您这样践行圣行的圣徒，必将会令更多人受到感召，明白橡树之神陛下的仁慈与伟大。”安德略三世也露出震动神色，心中对橡树教派的警惕更深，面上却朗声叫来了一队精锐侍卫，让他们陪伴皮特芬大主祭。
    皮特芬大主祭带来的橡树之神传教士不少，正缺乏打开局面的突破口，见到这个机会不但不觉得危险，反而热忱地投入到对平民的救援和甄别中。
    他们的介入的确让这次惨案中许多无辜受难者被进一步伤害，缓和了矛盾，同时，借助许多与他们有过接触的民众之口，他们也逐渐将橡树之神和教义传播出去，令许多平民对橡树之神教派有了正面印象。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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