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大结局（二）——神明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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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正在保护星系者而奋力抗击厮杀的蓝青玄和古巴，她所认识的人们把目光都汇集在这里看着她，要么面无表情，要么皱着眉头，他们都在盯着她，都在等着她的答案，蒂芙妮知道自己会一直备受质疑，各自问题，各种缘由，各种解释，只是蒂芙妮没想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因为这个问题而来质问她的人会是颜泽，她突然就不想解释了，什么都不做了，解释也变得没那么重要，没有意义了，但颜泽就站在那里，拿着电光剑看着她，倔强地等她的回答，蒂芙妮抬起头苦涩地笑着问颜泽，“你不信我了吗？”
    “是你做的吗？”颜泽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却是否急促，蒂芙妮看着他的眼睛，她知道他迫切需要听到的答案什么。
    看着他身后的天空忽闪忽现的白光，时间来不及了。
    蒂芙妮低着头动动嘴巴，颜泽看着蒂芙妮的口型读不到她的唇语，“你说什么？”单膝跪地看着蒂芙妮，蒂芙妮找准时机用最后的力气吸引颜泽手中的剑，双手握住剑刃猛地插入心脏，“不!”颜泽大喊，但他不能拔剑，一旦把剑拔出来蒂芙妮必死无疑。
    “不是我。”蒂芙妮苦笑，嘴角留下一线血，上半身控制不住微微向前蜷缩，“颜泽，你必须向前，我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蒂芙妮笑着将整把刀刃穿心而过，胸口被鲜血迅速染红，嘴里的血一股股往外涌，刀刃与刀柄的衔接处的血像断了线的红珠子一滴连着一滴砸在蒂芙妮的衣裙上，开出一朵朵红艳艳的花骨朵来，最后汇聚成线，沿着双手和手臂浸染衣袖，缀着盛开的红花海。
    隐藏在白云和青雾中间忽灭忽现的白光越来越近，越来越亮，是时候了!
    黑色的眼睛刹那间变成银色偏白，蒂芙妮的眼睛汇聚了所有的光芒。
    在这道白光的靠近下，颜泽手里的剑失去了刀刃，鲜血喷溅到颜泽脸上，已经失去翅膀的蒂芙妮身体往后一仰，从空中跌落，颜泽身子往前倾伸手要去拉蒂芙妮，却只是手从她手背上抚过，他没有拉住蒂芙妮的手，掌心里紧紧攥着的是那枚被鲜血浸泡的戒指，颜泽崩溃大喊“不！”，准备跳下去救蒂芙妮，却先被一道刺眼的白光覆盖，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你我两不相欠，从此两不相见。”蒂芙妮坦然地张开双手，蒂芙妮脑海里快速回忆过往，这个世界给予她很多，爱她的家人，护她的朋友，教她的老师，她已经得到了神明最大的宠爱，她保护了她要保护的星系者，守护住她想要守护住的大自然，她体会过亲情，感受到了拳拳的友情，知道了人与人之间存在的温暖的爱情，记住美好的，任何时候都要快乐要比悲伤多一点点，喜悦比沮丧多一点点，真诚要比欺骗多一点点，信任要比猜疑多一点点……她来过人间，烟火冷暖自知，恩赐的已经足够多了，现在她要把这个美好的世间还回去，让它回到正轨，继续它的美好!
    她已经很满足了，对这个世界再无眷恋，拿的起就要放的下，人间，再见了。
    在突如其来强烈刺眼的光芒万丈下，所有人都失去意识，空中的机器全部一瞬间缩变一个个光电消失不见了，张牙舞爪的巨型藤蔓顿时失去活力，层层叠叠枯死在地上，人从半空中唰唰落下掉在上面。
    等到颜泽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古巴和蓝青玄竟然在这边，地上枯死的植物厚厚被他们垫在身下，身上虽然有些伤痕，但是都身上都没有大伤，不影响他们的判断力，他们是从天空上掉下来的，竟然都好好的。众人环顾四周，那些他们携带的武器全都消失不见，再抬头看向天空，灰色的浮云带厚重的着雾气缓缓移动，天气风云变幻，“蒂芙妮呢！蒂芙妮在哪！我问你蒂芙妮哪去了！”古巴扑向颜泽，一把拽起颜泽的衣领来回晃动，颜泽身上的血是蒂芙妮的，颜泽沾了血的衣服上面那个味道是蒂芙妮身上独有的，蒂芙妮在失去“绝对物质”后能够吸引万物生灵的气息。
    “蒂芙妮她在哪啊！”
    一身狼狈的蓝青玄拼死拽开古巴，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推着他的太阳穴把他脑袋往侧边掰，“古巴！”
    天地震动，雷鸣轰响，众人往后一看，在他们身后幡然掀起的数百米通天高的海啸正在吞噬大地，海上龙卷风正在极速席卷而来，嘭！沉重的闷响从天边传来，各个星球上出现火山喷发，熔岩巨石接连坠落，地面塌陷，天上下着腐蚀酸雨，地表冒着令人呕吐的腐灼味……人们徒步四处逃窜，像蚂蚁一样被泥石流吞噬，不知从哪不停翻滚出来十几层楼那么高的巨大泥球，一个个都不挑剔，只要它经过的地方，草皮以上的所有生物，不管死活全部包裹在身上，人们没有傍身的东西，只能拼劲全力狂奔，试图躲避它的“吞食”，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云霄，人的尸骨被种种碾压，喷射出四射的红花，一时间，人间炼狱或许也不过如此。
    “你们看！”
    天边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出现在浓浓的水汽中，白得像没有颜色那般透明，现在能出现的，众人只能想到是蒂芙妮，不错，确实是蒂芙妮，她孤身一人站在巨大的海啸和龙卷风前，浑身上下雪白无色，三千青丝尽数白霜，眉宇间都是透明的银白，此时蒂芙妮已经完成时空扭转，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液几乎流尽，脸上没有一丝血气和活气的神情，马上时空就会流转，必须在流转前的最后一击中保护下所有的星系者，如果他们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这里是时空流转的中心位置，她所在的位置是中心点，燃烧吧！电击雷鸣将她点燃吧，化为最后一道保护屏障，瞬然竖起的通天光柱向两边延伸开来，从上而下的一袭红色滚滚的滔天烈火覆盖住整面光墙。
    “蒂芙妮！”古巴攥紧拳头用力向天嘶吼。
    “蒂芙妮！”
    “蒂芙妮！”
    “蒂芙妮！”
    ……
    这一次，所有人都在大喊着蒂芙妮的名字，认识的、不认识的、亲近的、不亲近的、敌对她的、质疑她的、伤害过她的、帮助过她的……现在都在呼唤着她，是感激、是愧疚、是悲伤……
    蒂芙妮回过头看着他们，他们站在原地振臂高呼着她的名字。
    我亲爱的人们啊！再见了！
    蒂芙妮在红色滔天的熊熊烈火和金色的万丈光芒下消失在众人眼前，而这波巨大的波流下所有人被翻滚的土地覆盖在数尺深的地下……
    蒂芙妮还没有接触到热流就被狠狠撞击到海里，坠海后又沉入海底，她的肢体粉身碎骨，碰撞出红色水纹不停地翻滚着，惊吓走附近的鱼儿，头部和背部狠狠地撞击在坚硬的石头上，蒂芙妮已经没有疼痛感了，眼睛睁着，看着碧蓝的海面变白、变红、出现刺眼的金色光芒、天空的颜色变得灰暗，但似乎又有一丝明亮。
    原来，是下雪了。
    最后天地混沌归于黑暗，而她也彻底死去了。
    蒂芙妮身体就像鲸落一样，额头、掌心、胸口、脚足长出像线形水母一样草佰色的根须，冒芽、拔绿、出枝……吸取自身的养分和周围的水分，向周边扩散，天地突然变暗，昼夜迅速交替，等地面上活着的人醒来，从土里爬出来站在地面上看着周围所有建筑物被毁坏殆尽已成平地，地表上面的万物恢复生机，土壤翻新，翠嫩的叶芽冒出了枝头，又是一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蒂芙妮存在的十八年消失在这个世界历史里，时间已经倒退回十八年前，蒂芙妮在海洋深处的肉体完全消失，但意识上的身体没有随之消亡，可能这就是世人传说中的灵魂，蒂芙妮的灵魂离开大海，四处飘荡，趁着意识还没有消散，蒂芙妮第一时间就是回家，即使再路痴的她犯迷糊也能找到回家的路，还是记忆中那熟悉的家具没有一丝变化，记忆中的家还是那个老样子，母亲艾丽莎华的脸上写满了温柔，举手投足流露出骨子里的优雅，轻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蒂芙妮想到在她存在的那段时光里，优雅的母亲脸上很少会有这样的轻松，因为天天经历的都是对她的担忧和失去她的绝望，脸上常常露出的都是悲伤，而现在，她的母亲艾丽莎华挺着肚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闲适的音乐旋律，看书、评茶，她的生活很是安逸，仆人轻手轻脚正在收拾她要生产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姐姐爱丽丝依旧那么美丽动人，她正在跪在母亲身边反方向趴在沙发靠上翻看一本图册，每一页都落款的是维多来克，还有地点和日期，应该都是维多莱克整理成册的往年拍摄自然风光的图片。仆人收拾好后，艾丽莎华在大女儿爱丽丝的陪伴下去了医院进入医院的生产房，没过一会，母亲艾丽莎华平安地生出一个男孩，父亲温爵也结束了工作及时赶到家人身边，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蒂芙妮趴在窗外看得真切，笑着转身离开，这个没有她的故事已经完美地延续下去，她的亲人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不知道颜泽过得怎么样？小时候的他会不会跟她认识的一样聪明睿智呢？想到这里，蒂芙妮就忍不住嘴角上扬，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抬头看着玻璃窗里面的自己，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想到他就会忍不住笑起来，眼里都是灿烂的星光呢。
    蒂芙妮去了颜泽家，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颜泽正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弹钢琴，牧旭和顾言竟然也都在，看来现在他们三个人认识的更早呢。牧旭坐在地上对着外面吃零食，顾言和牧旭背靠背坐着玩积木，这间房间只有一架黑色的钢琴，外面有一个宽敞的阳台，只有一张朝外的鸡蛋形状的吊椅，漫天星空，一轮满月，母亲颜夫人上楼叫他们下楼吃饭，颜泽他们三个齐齐应了，颜泽收起琴架和琴凳，牧旭和顾言把玩具放在一边先下楼去，颜泽收拾好后，在扶上门把手的时候，突然转头，看了一眼天外的景色，没有多想就转身离开，一直躲在阳台的蒂芙妮探出头，见颜泽他们都走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就直接从阳台跳到一楼，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对着客厅的大玻璃，巨大的落地窗的里面，颜泽一家人和牧旭、顾言的家人围在桌边一起正在享用晚餐，在他们的周围洋溢着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温馨。
    蒂芙妮看到了颜夫人手上带着的那枚戒指，下意识摸摸自己无名指的位置，回想起那天，其实当时自己故意提前在手上抹了厚厚的润滑兰普子油，这样颜泽才在抓她手的时候只抓住戒指没抓住她，她知道，这枚戒指即使她再有私心也无论如何带不走，更何况她也不能带走，如果她带走了，那一切也就回不到正轨。
    祝你幸福，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会这么幸运成为你的新娘，我的爱人，拜拜。
    蒂芙妮看着颜泽稚嫩的脸庞，喃喃自语道。
    蒂芙妮不敢奢望再见，她的出现本身就是错误，亲眼目睹她的存在曾经给这个世界带来那么多磨难，给这里的人带来那么多伤痛，好不容易让一切回到它本来该有的样子，她实在是不敢赌下一次她的出现是福是祸，她赌不起。
    蒂凡妮也去看了尤尼提、肯、查理、智尤、古巴、蓝青玄、米津久让、雪尘、织婳……
    撒海旦库维斯在后花园跟几个小朋友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人，当时害怕承认错误，后来被好朋友哈达苦口婆心教育一顿后，撒海旦库维斯认错，顺道拽着哈达过来当个道歉的陪衬，在撒海旦库维斯的家里面举办的聚会里面大人是没有心情管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克威斯威夫特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觉得挂了彩是一件有损面子的事情，就一个人躲在沙发后面揉着伤口，正巧陪父母参加这次聚会的雪尘也在，看到克威斯威夫特躲在沙发后面，恰巧哈达陪撒海旦库维斯过来看到雪尘，哈达干脆拉着雪尘一道陪撒海旦库维斯道歉，顺便请雪尘帮受伤的克威处理一下伤口，贴一下止血膜。
    尤尼提带着他的学生南和查理结束手头的实验后，整理完实验的分析数据，另附刚填写完的初步实验报告交上去，忙完一切确认无误后，三人赶忙换了套衣服带着礼物去参加了尤尼提的另一对学生Leven和Ledo的订婚宴，尤尼提他们在门口碰到了特地在等他们的肯导师——尤尼提的天才师弟，肯一个人过去觉得没意思所以准备跟他们一块赶过去，几个人上车，车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小古巴怀里揣着哥哥在半路上捡到的一只长得像迷你版的水豚的小东西在路上走着，跟着哥哥说着话，回到家后脱了鞋直接坐在茶几的地毯边上拿毛线球逗它玩，还给它起了名字，叫福安，觉得这样好养活又吉利，“小安，小安……”。
    智尤和妻子月正帮着刚刚满月的儿子举办满月酒席，这里汇聚着他和妻子的家人、前辈、好友、同事，还有在之前认识的在一次绑架案里救出无辜的月的特警——贝瑞。
    一身小燕尾服的米津久让正襟危坐在训诫堂里面跟随父母听着米勒老先生的讲学，他的衣襟口袋里面放着的不是帕子，而是一小束鲜花。
    一身青衣的蓝青玄随着自己的童生老师坐在院子里收拾着刚采回来的草药，收拾完后就陪着老师在院子里喝茶听曲。
    织婳第一天入职学院当管理员，正在宿舍公寓的书桌上完成学校分配给她的第一个任务——草拟学院的校本规定以及教学目标。
    湘涟陪着母亲等在会议大楼门外，看着父亲和维多来克叔叔一起出来，父亲看到妻子和女儿来了，然后抱起冲过来的湘涟，招呼女儿向维多来克叔叔打招呼，湘涟母亲站在父亲与维多来克客气问候几句后，他们三人一起回家了。
    ……
    现在所有人都生活得很幸福美满，蒂芙妮也就安心了，看着头顶上布满星星的天空和那圣洁的圆月，月光洒在她的肩膀上，蒂芙妮笑着闭上眼睛仰头沐浴月光，也在月光下慢慢消失不见。
    一位杵着拐杖的老妇人站在不远处一棵不起眼的花树下，徐风吹过，花朵尽数随风飘散落下，老人对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月亮，神明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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