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览峨眉普贤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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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周流试登览，绝怪安可悉？
    深秋的峨眉山景色不同平时，打远一看漫山遍野的红叶，映的人双眼就暖了几分。王真三人走在山路之上，心情却是比前些时日好了几分。
    “这蜀地群山环绕，真是不乏好看的去处，咱们进了这峨眉山两天，我看您这笑模样都比之前多了。不像之前脸沉的像个凉饼子。”
    吕天龙走在前面持刀开刀，还不忘回头打趣着王真。
    “你这厮现在是越发的放肆，我看你倒是不如前几日开怀，想是还惦记着那建康城的女闾？”
    王真也不和吕天龙计较，反倒是也说着笑话来回赠他。
    高天虎到底是年轻人脸皮薄，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在后面忍不住开口把话题岔开。
    “说起来您这次出门时间也够久的，要是巡查人间的话，您领兵驾云不是一样吗？为何非要像凡人一般用脚走的。”
    王真知道高天虎是想岔开话题，不过也没有敷衍着随便说上两句。
    “天虎，玉帝封我的是儆世天谷，又不是灭世天官。说白了，我更多的职责是巡查，见到事情了斟酌再三后才能祭出杀器。
    似乱世之时自然简单，只要是以杀止杀震慑宵小便可。然而如今天下已露承平之象，我若再以一己断人善恶决人生死，那与坠落魔道有何区别？
    巡查世间，在天上驾着云巡视，终归是浮光掠影不得其法。像咱们现在这样不敢说明察秋毫，却也看的仔细，若有疑问还可跟当乡的城隍、水伯、土地、山神请教，不至于落得个眼不清心不明。”
    高天虎听得似懂非懂，吕天龙跟着王真更久，听王真说法自然比高天虎多，自行回味了一番后咂着嘴说。
    “您这性子真是比从前好多了，说的话也像个博士，就这么有滋味。”
    “呵，要你这夯货夸我？当我那几十年的打坐真是睡着了？修行一途在乎一个心静，心若静了自然也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似我等此刻身处这清幽之山水中间，既得了心静又可领略奇景，不胜美哉。”
    王真一时间心旷神怡，那吕天龙向来嘴欠又接话到。
    “听听，咱们天官现在话说的多漂亮，偷闲出来游玩还能说的这般玄妙，就是苦了咱们老季，不知道得磨平多少个烂笔头儿。”
    “丑厮找打！”
    王真被吕天龙说的“气急败坏”，攥劲拂尘的穗儿照吕天龙的脑袋上就敲了一下，山间再次响起了快活的笑声。
    不过还没等笑声住了，王真却看走在前面的吕天龙转到一弯道时停住了脚步。
    “夯货，你怎么不走了？莫非是被我打傻了？”
    王真笑了一声，轻轻的在吕天龙肩膀上拍了一下。
    “天官，前面有一个和尚拦路，等我叫他给咱们让开道路。”
    吕天龙语气奇怪的说，王真听了倒没当回事，这蜀地同样有僧尼修造佛寺佛像来修行，走山路时遇见一个和尚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个和尚罢了，这山路又不是十分窄，咱们绕过去不就行了。”
    对于王真这般轻松的语气，吕天龙却是有苦说不出。
    “我……唉！您还是自己看吧。”
    “你这厮愈发的惫懒。”
    不明白前面究竟怎么了，吕天龙非要自己看，嘴上随口数落了一句，王真和吕天龙错开个身子换了前后。
    之前吕天龙是站在那个转弯处，王真和他中间有山石遮挡，叫王真只能看见吕天龙却看不到他眼前的景象。
    这一换了位置才明白为何吕天龙会是有口难言，路中间确实是只站着一个和尚，可要命的是这和尚身后还站着好大的一头白象，将这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山中如何会有大象？
    王真上下打量着这个和尚，看他个子不高刚有七尺，长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样子，身上穿的是月白色的洁净僧袍，衣领上倒是纫的是豆绿色蜀锦。脚上穿的僧鞋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土。
    再往后看那和尚所牵的白象，足有三丈高大，此刻正轻舒象鼻卷着道路两旁的树叶吃，而象嘴上竟长着三对六只硕大的象牙，当真是样子不凡。
    这和尚见王真打量他，也是脸带微笑的看王真。同时双手合十朝王真打着问讯，只是这和尚一言不发似乎专等着王真和他说话。
    此时王真的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这和尚的身份，见他执意不先开口只得自己先说话。
    “和尚，你挡路了。”
    没有什么客套，王真张口就直说这和尚挡路，倒要听他如何答复。
    “施主说笑了，路就在这，施主自管走就是了。”
    和尚依旧是一副笑脸，淡然的回答着。王真嗤笑了一声，心想谁与你玩这个？
    “和尚说笑了，你的象把路堵死了，我们如何能走过去？”
    王真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和尚仍然置若罔闻。
    “象本无相，不通的不是路，而是施主你的心。”
    这下王真是真的被逗乐了，足足笑了有好几声，这才面容一正的说到。
    “和尚你机锋打的真好，可是，你挡路了。”
    放着好好的山景不看，去与这和尚斗什么机锋？王真是懒得费那脑子，索性就是一句话：你挡路了。
    那和尚遭了根软钉子反而笑了起来，口中高宣了一声佛号现出了本相，只见他脚踩莲台，头顶宝光，手捧一柄玉如意，端的是一尊大菩萨！
    “尝听说王天官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一般。”
    见此王真也是现出本相，并着吕天龙高天虎跳出山路齐立站云上。
    “普贤菩萨好雅兴，放着宝殿不坐，来到这山路里来堵我的路。还有菩萨你只怕是观音大士那听来的我吧？大士说话最是口善，我王真心直口快说话粗鄙，到了大士嘴里就成了才思敏捷。菩萨你可不要误信人言啊。”
    普贤菩萨打了个哈哈，满脸堆笑的指着王真说到。
    “天官谦虚了。只是贫僧少不得要责怪天官一番，自昨日三位进到峨眉山中，贫僧就准备好扫榻相迎。
    可是贫僧我好等了一日，却也不见天官登门。既然来了我的道场，却为何不登吾门？天官要是不说出个子午卯酉，贫僧可要怪你失礼了。”
    王真听普贤菩萨说罢同样是打了一个哈哈。
    “僧道不同门，何必多沾尘？菩萨，王真不过是寄情山水，自然是不好打扰菩萨的清修。”
    一番话说得普贤菩萨连连摇头，他早就听观音菩萨说过，这儆世天官向来快人快语，从不掩饰心中想法，可今日听王真如此直接的话还是叫他不由得为之失笑。
    “不想似天官这等人物，还会说出如此狭隘之言。僧道两门世代交好，为的是共参大道，何必囿于这些门户之见？依贫僧来看是天官你的心不静啊。”
    在见到普贤菩萨的第一瞬间，王真就已经意识到对方无非又是些老生常谈，可在听普贤菩萨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菩萨好生奇怪，若是不应有门户之见，那又何必要有门户？王某的心静不静，都是王某自己的事，不劳菩萨为我费心。”
    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就被如此尖锐的反击了回来。普贤菩萨这才明白，王真的辩才果然不凡。若是文殊菩萨在此，辩过王真许是不难，要凭自己和王真辩的话怕得说上个三天三夜。
    “善哉善哉，天官你神乱意散，心有魔障。”
    不再与王真争辩普贤菩萨口宣佛号，身子飘然而起端坐在那六牙白象之上，双手合十眼睑低垂。
    “天官，这普贤菩萨是不是见说不过你，就臊眉耷眼的要走了？”
    吕天龙看着普贤菩萨坐上白象，当时就笑着说到。一开始知道挡他们路的是普贤菩萨的时候，可是把吕天龙给吓了一跳，不过后来见王真完全不落下风，他这才算是把胸脯拔起来了。
    “去！别胡说八道。”
    王真看都没看吕天龙，只是低声的叱了一句，相反神色严正的看着普贤菩萨。
    只见普贤菩萨宝相庄严，口中低声诵念，袅袅梵音霎时间响彻群山，王真等三人听到菩萨口念真言心咒，当时就觉得浑身一震，仿佛就要往云头下面栽。
    王真不敢迟疑，急忙抬起双手左右抬住了吕天龙和高天虎的胳膊，这才叫两人没有至于太过于狼狈。
    想不到普贤菩萨竟会说动手就动手，王真当时就心生恼怒，可就在此时天官就觉得一身清凉笼罩全身，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可这种心安并未换来真正的心安，反而把王真给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了，反手将二门人给扔出了几十里远之外，眼下之局面绝非是他们所能面对的。
    甩开了两人，王真见无有掣肘，连忙手掐法诀稳住心神，叫自己不受那菩萨梵音的左右。这时王真才顾得上抬眼去看普贤菩萨，这一看不要紧，可是把王真给吓的不轻。
    菩萨自然还是那个菩萨，端坐在白象之上。只是这菩萨脑后宝光显耀，几乎能与日月争辉，在那宝光之中，有诸天佛陀，口诵菩萨十大行愿，下又领众比丘口诵广佛华严经。在那宝光之外，又隐隐有天女飞舞，直叫人心向往生极乐。
    王真这时才明白，原来普贤菩萨这是要以梵音妙境度化自己。心中顿时就是一阵腻歪，从第一次见到观音开始，到现在这普贤菩萨更是要强行度化，真真是叫王真怒火满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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