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交谈，奥莉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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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伊文洁琳离开修道院的雷奥搭乘上一辆马车，前往这次出游的最后一站“湖心公园”。
    因为比尔卡适合小孩子游玩的地方实在太少，雷奥最终只想到了这个自己常来的地方。
    “好多绿色的植物！”
    女孩发出了这样简朴的感叹。
    “是啊。现在虽然是早春，但公园里面的植物都是人工繁育的特殊品种，除了最冷的时节外都能保持常绿，比比尔卡下层的那些蕨草生命力还要强。”
    “原来如此...”
    女孩一知半解。
    “啊，那家糖果球店今天也开业了。我们去看看吧？”
    雷奥牵着伊文洁琳的手走到店铺窗口前，与那位老女士搭话道：
    “麻烦给我两包，谢谢。”
    一边说着，他将五张曼尔面额的纸钱递了过去。
    “好，稍等下。话说这位先生，你知道价格，是经常来这里买糖果吗？可我对你却没有印象。”
    “啊，因为听说这家店铺的糖果很好吃，所以之前委托人来买过一次。”
    “这样啊。嘿，你能喜欢真是再好不过了。”
    实际上，以前当然是雷奥自己喜欢来这里买糖球。他还会把买到的糖果融化成浆水洒在烤土豆泥上吃，不过那都是题外话了。
    “给。”
    “谢谢您，诺斯先生。”
    伊文洁琳高兴得接过糖果。她在刚来到上层时还很拘谨，但现在已经懂得接受雷奥的好意了。
    看到女孩那喜悦的神情，雷奥那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也带上了笑意。
    ‘执法者与我们，人类与异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才能看到真正的和平到来...’
    不如说，和平真的会到来吗？雷奥仍然得不出答案。他无意间抬起了头，忽然看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
    一个身穿肮脏大衣，头戴圆帽与防毒面具的男人不急不缓得走了过来，站在雷奥面前。
    “...罗夏·舒尔茨？”
    “啊，罗尔叔叔。”
    “是我。”
    面具下传来沙哑厚重的声音。
    “...你这么忽然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让我有种时间，地点，人物全都对不上的混乱感。你怎么会在这？”
    “下午好，罗尔叔叔。”
    正想答复雷奥的罗夏听到伊文洁琳的问候后不知为什么沉默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表示回答。
    “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我当然不会来这种人多的地方乱跑。”
    “我猜猜，是那些调查事件有进展了。”
    “嗯，不知为什么，重生者，巡夜人都开始大规模行动了。霍夫曼家族则开始变得收敛，严格监管成员，犯罪行动比起以往减少了七成左右。你手里是什么？”
    “同时？...是糖。要来点吗？”
    罗夏拿走一颗红色的糖球，将面罩掀开后塞进嘴里。
    “嘶——。”
    这个男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是被酸到了腮帮。
    “事情着急吗？”
    “不怎么急。”
    “最后简短跟我说下大致的情况吧。”
    “重生者的袭击事件频率大幅上升，巡夜人的行动更加激进了，并且开始疯狂采购战斗有关的物资。霍夫曼家族似乎被什么人针对了，生意路被各方势力给赌上，不少家族重要成员也遭到了暗杀。”
    “终于开始对霍夫曼家族动手了...”
    “你这是知道些什么？”
    “算是吧。总之我们回头再说。”
    雷奥打开钱包，从里面随手拿出几张金色的纸钱塞给罗夏。
    “可以麻烦你带小家伙再玩一会，然后在天黑前送回去吗？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
    “等等，你是想让我带孩子？你是认真的？”
    “当然。你只要别看丢她，别在她面前抽烟就行了。”
    “......”
    罗夏沉默不语，似是默许了。
    “小家伙，你可得好好看住罗尔叔叔，让他别乱跑，老老实实带你回家。”
    “嗯。诺斯先生您放心。”
    雷奥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了，诺斯先生。”
    “怎么啦？”
    “你们是不是...后天要出去做危险的事情？”
    雷奥看了看罗夏。
    “是那个修女说漏嘴的。”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听到的...就是...我想问，到时候可以带上我吗？我力气很大，可以帮到诺斯先生你们。”
    小女孩神色复杂得问道。她明白，自己甚至都没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幻想能力，很难真的帮上什么忙。但她又想对这三个帮助自己的好心成年人表示感激。
    “没事的。我们只是去稍微看看买点东西，不会与人起冲突的。你就替我们照顾好艾安西药草店就行。”
    “嗯，我明白了。”
    雷奥露出微笑表示安慰，紧接着，他在向罗夏与伊文洁琳道别后拉低帽檐，急匆匆得离开了原地。
    他刚刚想起，自己在“大爆炸”事件落幕时并没有告诉某个人髓血的使用方式。而他又一直在忙活别的事情，忘了主动联系。
    雷奥在暗处脱下自己的伪装，将衣物都塞进一个塑料袋中藏在垃圾桶中。
    他在原地等待着，就那样呆坐了十分钟，小巷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瘦削男人的身影。
    “好久不见，我的“本体”。”
    库拉利斯摘下帽子，戏谑得向雷奥行礼说道。
    “好久不见，我的“二重身”。话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自己跟自己对话...”
    “呵呵，我们虽然是一个人，但又不完全是一个人。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
    雷奥不再做无意义的事情。他连接替身与自己的精神，遥遥感应着自己那滴髓血的位置，随后改变其形状，让它做出某种指引。
    ‘好了，这样一来她一个就会知道我的位置了，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雷奥本人站起身来，消失在漆黑的小巷里。而库拉利斯则同时行动起来，走过几个街区，趁没有人注意的空档爬上了某座上了锁的高塔之上。
    傍晚的夕阳红如血染，库拉利斯没有再穿那套经典的燕尾服，而是用髓血替自己织成了一身由浅红为主色，黑红为辅色相间构成的男性礼服。这是雷奥在损失第一套燕尾服之后痛定思过，反复练习许久得到的成果。
    修身的暗红色长裤与礼服包裹住库拉利斯那看起来有些纤瘦的身躯，让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不知过了多久，雷奥看到有一只夜枭扑闪着翅膀向这边飞来。
    他立刻心领神会，让开一个位置，让那只猫头鹰降落在护栏之上。
    “鸟类是那位女神的象征之一。其中最有名的就属猫头鹰这种生物了。相传她就是变成这种鸟类介入了人间的战斗。”
    库拉利斯回想起自己在修道院中学到的神话传说自言自语得说着。
    “咕唔咕——”
    这只漂亮的大眼睛胖鸟发出它本该有的声音，随后它忽闪翅膀落在了地上，发出蓝绿色的光芒，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高挑女性的模样。
    “...看起来你懂神话方面的事情。”
    原“战争骑士”奥莉维亚·凯纳出现在雷奥面前。她仍旧是那副暗金色长发与白色衣裳与长裤的穿搭，只是眼睛中似乎暗藏着某种神采，清亮而纯净。
    “我等了你整整两个星期。”
    “抱...呵，或许我该说声抱歉，毕竟我之前一直有事情要忙。”
    “你是指袭击大型化工业工厂，降下血雨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坐吧，奥莉维亚·凯纳女士。我们慢慢聊。”
    库拉利斯用髓血做出了两把椅子，自己坐到其中一张上面，同时对奥莉维亚示意着。
    “不用，我站着就好。”
    “好吧。只是你这样会带给我很大压力。”
    他耸耸肩。
    “我降下血雨摧毁工厂，是为了引起政府的重视，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利益确实受到了威胁，将视线放在那些潜藏的事物之上......”
    库拉利斯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简单描述了一下。原“战争骑士”奥莉维亚皱起了眉头。
    “可你的方法太激进了。“大爆炸”事件执法者们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没有完全让上面的人察觉。可血雨事件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在暗中传播留言，全城都能听到其讨论声。”
    “啊，那是我雇人去做的。”
    “什么...。希望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当然。“异类共存原则”？呵，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但执法者们一直在秘密处决异类，却不允许异类拥有自己的生活。这算什么共存？所以我选择无视了它。而我也知道其后果。算算时间，帝国应该也该向比尔卡派遣新的骑士了吧。”
    这也是库拉利斯与雷奥想要向面前的女士确认的事情。
    “你连那也猜到了？不过...我只处决对居民与罗曼产生威胁的异类，从来不会滥杀。”
    “哼，可就算你不想，上面的那些人还是会跳过你秘密杀死那些无辜者。”
    “...是啊。我只是在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罢了。”
    曾经的女骑士无言得微微垂首。
    “所以？关于新来的骑士，你有什么消息吗？现在各方势力都在加快脚步，我怀疑是帝都那边终于开始采取行动了。”
    “嗯。说实话，如果你再不来找我的话，我真不知道下一布该做什么好了。我在前几天偷偷找自己曾经的下属问过了。新来的骑士有两人，分别是四阶骑士“魔弹骑士”与“帝国八骑士”之一的“星杖骑士”。”
    “！...一阶骑士。而且刚好还是“星杖骑士”？她不是被称作“帝国的决策官”吗？怎么会亲自来这种地方...。消息可靠？”
    “是的，绝对可靠。”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血液样本在她的手里。”
    “嗯。“星杖骑士”米切尔·托拜厄斯，有二十年服役历史的强大骑士，她有着异常冷静的头脑与缜密到可怕的思考能力，是王室成员所属的骑士。平时甚至有权利对我们这些低阶骑士直接下达命令。同时她也用自己那奇怪的技术能力保存着所有骑士以及部分特殊异类的血液，以此用来精确定位每个人的方位。”
    “我曾经看到过其他骑士也有这种通过血液定位的能力。”
    “你看到过？...那至少该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因为除了“星杖骑士”外，在机械装甲上安装有血液定位系统的就只有大概率已经死去的“蓑衣骑士”一人了。”
    忽然听到熟悉名号的雷奥一愣。
    “原来如此，确实是六年前...”
    库拉利斯假装并不在意，随意带过了这个话题。
    “这也就是说，只要你从星杖骑士那里抢回自己的血液，或者直接杀了她再拿就能摆脱政府对你的束缚。对了，为什么你如此执着于从星杖骑士那里取回？政府难道不能通过定位装置追踪吗？”
    “血液样本通常只会有一个样本，而且骑士们的则一定会由星杖骑士来保存。因为聚集越多血液，它的追踪性也就越强。还有，吸血鬼，不要用你的思考方式衡量我们。虽然我已经退役，但我却不会主动站在帝国的对立面，更不会对昔日的战友刀剑相向。”
    库拉利斯耸耸肩膀。
    “那照你这么说，偷和抢就可以了？”
    “...这也是我想找你商谈的。在你看来，我除了直接冲突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回自己的自由？”
    “没有那种方法。”
    库拉利斯毫不留情得断言道。
    “只要有血液样本，“星杖骑士”就可以随时通过血液监测别人的位置。那么不管你怎么行动都必然会在她的预料下。呵呵，而你也确实有不必暴露你的行踪取回血液的方法。那就是让我去替你送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想要利用你的想法。我只是想要自己解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
    库拉利斯冷漠得注视着面前的女人。他想不到身为离经百战的强大“战争骑士”，以及“明眸女神特里托格莱娅”的神明异类的寄宿者本人会显得这么愚笨。
    “别指望我会为了你去挑衅一位一阶骑士。要问的事情也问过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库拉利斯看上去似乎是觉得有些腻烦了。他从血椅子上站起，做出要离开的姿态。
    此时的奥莉维亚则显得有些焦急，她连忙伸手抓住库拉利斯的肩膀。
    “等等。”
    “怎么？虽然你实力确实比我强了一点，但想要留住我恐怕是不可能的。”
    望着库拉利斯那副讥笑的神情，奥莉维亚轻轻启动嘴唇道：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可以让我和那个年轻的执事长谈一谈吗？”
    “...你说什么？”
    空气凝固了一瞬。
    “你，还有那个神职者...虽然散发出的氛围不同，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有所联系。”
    “如果你再说胡话的话，我就去找星杖骑士告诉她你的方位。”
    “不，请别做那种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的事情。虽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还是相信你们之间是有着某种紧密联系的。请你如实回答我。”
    库拉利斯沉默了一会。
    他将精神与本体做了短暂的连接，最终下定了某种决定。
    “没有证据却那么确信，该说真是可怕的直觉吗...”
    听到吸血鬼那似是默认般的自语。奥莉维亚的眼前一亮。
    “那么？”
    “稍等一会，我让他来见你。”
    奥莉维亚退回了栏杆的另一边。他与库拉利斯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大概五分钟后，本应被锁住的塔楼底部传来了一些脚步声。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炉火蔷薇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kcsa/ficqkqcm.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