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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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水泥取代糯米，理论上可行。以目前的技术与原材料，可以造出原始水泥，强度也不低。但是这是一个悖论。”小灵对林暖暖的想法给予了肯定。
    可是“悖论”这个词，让林暖暖困惑了。
    “怎么说？都有技术跟原材料了，这还缺……”
    说到这里，林暖暖微微一愣，可不就是个悖论吗？
    都有技术跟原材料了，那不就是缺人吗？
    自己为了让人加入、留住，所以扩建的园区，但是相应的，反而需要更多的人手。
    “这种算是临时工吧……”说这话的时候，林暖暖心里面也有些不太确定。
    如果是临时工，可以从繁城里面，抽调一批人来。但是，这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水泥的技术问题。
    实际上，因为流水线作业，已经相当程度上保证了技术不会外泄，所有的员工，都相当于螺丝钉。
    但是，如果真的有水泥技术，林暖暖怎么可能只满足于造这一点房子啊？
    所谓，想要富先修路，有个水泥，最起码可以建造水泥马路。纵使路况再差，也不是现在的泥路可以比的。
    除此之外，水泥船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传统木船，需要相当长的前置工艺，效率极低。而如同钢铁巨兽样的大船，盐铁限制的条件下，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可以尝试的机会。如此情况下，水泥可以做极好的平替。先把商道给开出，做一些原始的积累。
    所以，在林暖暖心中，最好是拥有一批非常值得信任的，且随调随用的人，来进行水泥制造才好。
    可这样，问题就又变化来了。
    这样的人不能是临时工，只能是正规的工人。
    但是自己就是为了留住更多的工人，才开始的原始建设。
    “我在这说绕口令呢？”
    长长叹了一口气，林暖暖心里堵得慌。这不就是一座金山放在你的面前，但是你就是找不到靠近的方法吗？
    当日下午，林暖暖坐在院子里面，一直思考，到底从哪里弄人手的问题。
    纵然林家村的人，已经开始种植红薯，相当程度上，解决了粮食问题。但是想要人口增长，这就得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根本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而且，别说是林家村了，就算是繁城或者是整个沧州，都不是什么人口密集之所。
    “乔松柏回来了。”在林暖暖苦思不得的时候，小灵提醒道。
    原本听到这个消息，林暖暖应该挺高兴的，毕竟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
    但是心里面有个事情梗在这里，林暖暖的心情也是有些不太好。
    乔松柏是驾着马车回来的。
    林暖暖听到门口的马鸣声，不由自主地抬头看过去。
    只见乔松柏一袭青衣，外头罩着一层纱衫，西斜的太阳，在他脸上印出一层淡然的红色，显得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与血气。
    “倒像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公子哥。”林暖暖不由得赞叹。
    乔松柏自然已经看到林暖暖了，听到她的话，更是喜上眉梢。他朝林暖暖微微一笑，便是让山河失色。惹得林暖暖心跳加速。
    两人回到屋内，便讲起了近况。
    知道林暖暖已然把银子凑齐之后，乔松柏心里顿时轻松下来了。
    原来，沧州境内的贩卖并不顺利。
    造纸厂的白纸，绝对是非常好的纸张，但是受众相当有限。纵然乔松柏已经努力朝各大书院推销，甚至动用了李长信的名义，也只堪堪赚了一千两银子。
    听到此处，林暖暖小声嘀咕了一句：“七千多两啊，还差点。”
    “差点什么？”时刻关注林暖暖的乔松柏，自然不会放过这声低语的。
    于是林暖暖便把要造一体化园区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园区的建设是刻不容缓的，所以，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找到工人，那就只能是先用糯米建房子。等到人口集聚以及自然增长之后，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要么要人，要么要钱。但是要人，可以为长久打算？”乔松柏听到林暖暖的话，也是眉头紧蹙。
    林暖暖没有把水泥造船、造路的事情告诉他，但是光是听到水泥只用简单的黏土与草木灰，就能代替糯米之后。他便能从中察觉大巨大的商机与未来。
    安民之道，无非是田与地。田是粮食，地是住所。
    有了这东西，进一步可收拢民心，为我所用，进而成大事。
    退一步，可保衣食无忧，家人世代守富。
    “人从哪里来……”乔松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随即，他就有了思路。
    林暖暖所思所想，皆是良民。而如果是要良民，那就是相当难了。
    但是，这个时代，可不止有良民。
    “娘子，有句话你说对了，钱是万能的。”乔松柏胸有成竹。
    可林暖暖误解了：“买卖人口这种事情，我可不答应啊。太缺德了……”
    乔松柏知道林暖暖心中所想，摇头笑道：“并非如此，本朝有良贱制度。贱民者为奴为婢。这些人，你买了他们，可更算是解救他们。”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林暖暖听到这话，拍了自己一脑门。
    古代有数量庞大的边缘群体，也就是所谓的奴籍。在古人眼中，他们不是算是人，而是牲口、交易品。
    林暖暖所想到的农民，甚至在身份上来说，都要比他们高一阶。
    这类人群，在现代根本不存在，所以林暖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被乔松柏一提醒之后，她才豁然开朗。
    既然有了明确的方向，接下来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买人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林暖暖与乔松柏、乔伯三人，便藏着一些银子，前往繁城了。
    所谓的贱籍或者说奴仆，一般有三个来源。第一，是家里出事了，被坐连，沦落为奴籍。第二种，就是因为家里条件不行，自愿卖身为奴。而第三种就比较可怜了，古代规定奴仆后人还是奴仆，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林暖暖这次要买的，是有力气干活的人，来源不限。所以，只需直奔繁城的牙行即可。
    牙行负责介绍、买卖牲口。
    在村镇里面，牙行一般买卖的都是牛羊之类的牲畜，而像繁城这样的县城，也同时负责买卖。
    因为乔松柏需要运货，花钱买了一匹马，这次三人进城是坐的马车，比以往快了不少。
    才两个时辰，已经到了繁城门口。
    所谓的牙行，说到底就是中介。他们手上的“货源”大多是同一批，只是经由不同的牙行出售罢了。
    而牙行多联合起来，相当狡诈，如果知道林暖暖想要购入大批量的人，很容易就坐地起价。
    所以，无法货比三家。只能认准了一家，硬着头皮进去买人。
    而这时，有经验的乔伯，就派上了用场。
    毕竟在丞相府的时候，乔伯也负责参与挑选仆奴。与牙行打的交道比较多，里面的门门道道，也是门清的。
    在懂行人乔伯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正是一间牙行。
    自古以来，就有“三姑六婆”的说法。这些都是当时女性少数能够接触到的职业。
    所以，无论走进哪家牙行，接待的都是牙婆。
    这家牙行也不例外。
    交涉事宜，都是乔伯来谈的。林暖暖与乔松柏装作丫鬟、童子，跟在身旁。
    要求之前林暖暖已经说好了，不限男女，只需要有力气干活的。
    牙婆听到这个要求，上下打量了一下乔伯。
    “您……要干活的？”
    多年社会摸爬滚打的经验，让牙婆一眼看出来，乔伯属于大户人家的下人，说话不卑不亢，穿着也得体。
    但是这种大户人家，需要什么干活的人啊？这大户人家的活，最多也就端茶倒水啊。
    “敢问一句，您的活，有多重？”牙婆心里嘀咕，面上却不限。有钱不挣是傻子。
    乔伯微微眯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乔松柏与林暖暖。而后才说道：“需要干得起重活的，你别把病的、老的，拉到我眼前来就是了。”
    “那肯定的啊！”牙婆接话极快，心下已经有了盘算。
    干活的力气人，这样的仆人，比较便宜，大多是大老粗，卖不出几个钱来。
    但是，乔伯又说男女不限，于是便给了她操作的空间。
    三人在牙行里等了一小会儿，牙婆便从巷子里领来了一批人，邀着乔伯，去院子里看。
    “一共才二十七个人。”
    林暖暖已经知晓了数量。
    这点人口，能干什么使啊？
    乔伯在院子里看看了，心里冷哼，暗气这个牙婆不地道。
    他已经说了，不要老弱病残的了。但是牙婆仍旧塞了两个白发的、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还有一个脸色苍白、一看就带病的。
    林暖暖看着这些人，朝乔伯轻微地点了点头，这意思是可以选。毕竟，能多要一个是一个嘛。
    牙婆介绍一个，乔伯就看林暖暖的动作，决定同意或者不同意。
    这二十七个人，大多数是自愿卖身为奴的。这些人，大多数是吃不饱饭的普通人，不得已卖身为奴的。
    这其中的两个老者，也是如此的情况。
    小灵推测，他们的年龄才四十多，只是因为吃的苦太多了，所以才显得形同老者，白发苍苍。
    可是这剩下的八人，情况就比较特殊了。
    其中五个人是罪臣之后，还有三个，是前主人不要，打发过来的。
    这三个被前主人打发的，其中一个就是个带病的青年。他面色发青，只能勉强扶着墙站起来。
    另外两个是丫鬟，长得有些不太漂亮，恐怕是因此被主人赶出来的。
    林暖暖对那个带病的青年亦是点点头。他的问题，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恐怖，身上受的是一些刀伤。只是处理不当，伤口反复，所以一副虚弱之相。既然能够接触到刀伤，想来前主人是尚武的。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恐怕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这样才能抵御伤口的反复溃烂。
    而剩下的几个罪臣之后，林暖暖要查看他们健康状况的时候，乔松柏拉了一下她，然后对乔伯摇了摇头。
    林暖暖尚且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乔松柏已经了然。罪臣之后，可大可小。这些与乔松柏不同，并不是毫无退路的。皇帝翻案、大赦，也是常见的事情。
    届时，这些人是跟着林暖暖，还是回去享荣华富贵呢？
    如果他们回去了，林暖暖所行之事被说了出去，那就是杀身之祸。
    不过，现在的情况，乔松柏不便明说，所以他只是朝乔伯摇头。
    林暖暖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到一边。
    牙婆看到乔伯选完了人，是喜不自胜。一个人头五两银子，一下子就赚了上百两。更不用提，乔伯还把那个痨鬼选走了，简直是谢天谢地了。
    交付完银子，三人正准备走的时候。
    剩下的五人中，那个娇滴滴的姑娘冲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乔松柏的大腿，哭喊着“公子救我。”
    她这一举动，可把三人吓了一跳。
    乔松柏皱着眉头看向她，随即立刻转换嘴脸，一脸求助相地看向乔伯。“管家伯伯，这……我……”
    结结巴巴的语气，手足无措的神态，演的入木三分，确确实实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童子。
    林暖暖则是严肃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姑娘来了。
    从外表来看，这个姑娘，也就十五六岁，长相十分俊俏，有种艳丽的娇俏感。
    实际上，在院子里面，林暖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当时的林暖暖还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娇俏的姑娘，没有被人选走呢？须知道，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是这个好模样的。
    此时，她正抱着乔松柏的大腿，把乔松柏弄得不上不下的。乔松柏自然厌烦这种行为，但是他时刻记住自己的角色，知晓此时的反应绝对不该挣扎。
    乔伯收到乔松柏的信号之后，只是朝牙婆睨了一眼，“牙婆，你们这该不会都是这种无赖的吧？”
    此时已经钱货两清，牙婆自然不想搭理乔伯，甚至还指望着这个臭丫头，能够死皮赖脸地把她自己卖掉，才叫好的呢。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种田之天降良婿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kgis/fifiaqim.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