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长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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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钦天监选的好日子，我与刘沐商议后，还是不改了。
    刘沐日日在刘府准备秋闱科举，我便每日去给他送汤。
    又安排历届状元郎来为刘沐开小灶。
    我给的束脩多，况且能为嫡公主效力，这些人总是很卖力。
    刘沐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一日日消瘦下去，我看着实在心疼。
    这一日，我说想去泛舟，刘沐便放下书本，同我前去。
    去了护城河边，他却如何都不肯上船。
    原来，真正有心理阴影的人是他。
    “琳琅，那一日，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他们真的伤害你，害怕我们没有未来。”
    一颗巨大的柳树下，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说起往日，仍旧有些战栗。
    “对不起”
    “琳琅，和你没关系。不过，我此生，恐怕真的上不了船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不会，我只会觉得更爱你！”
    “真的？”
    “嗯！”
    我亲亲他的唇和长在我心坎上的俊朗脸庞，说道：“刘沐，你的胸膛没有以前宽阔了，你日日苦读，我怕你伤了身子。咱们要劳逸结合，好不好？”
    他自然都依我。
    二十八
    刘沐进了考场，我便进宫去住几日。
    母后又要临产了，这一次，我想陪在她身边。
    “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父皇无心公务，日日陪在母后身边，看见我就烦。
    很好，父皇，你不想想前世，你日日流连各位妃嫔宫殿，何时来母后这里了？
    好样的。
    就连母后，年少的爱慕终于得到回应。两个年龄加起来都八十岁的人，还这样你侬我侬，也不害臊。
    “父皇，你嫌我碍眼，我可以闪，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琳琅，你又要有妹妹了，你给妹妹留点吧。父皇的金山银山都被你搬空了。”
    “哎呀，父皇，说什么呢。我不要你的金库。”
    “行，那你说”
    “能不能让刘沐中状元”
    “对自己的夫君这么没信心？陈广，把公主拖出去。”
    哎，我还不是不想刘沐心里有遗憾吗？他肯定能中进士，可头名状元，谁不想要？
    父皇真是的。
    “公主，请吧！”
    等出了母后寝殿，陈广悄咪咪凑到我耳边说道：“公主，好消息，要不要听。”
    “那当然！”
    我以为是父皇会通融点儿的好消息。
    谁知，却是.我更开心了。
    父皇准备散尽后宫，只留母后一人在身边。
    我落下泪来，母后，你真的做到了。如您这般高龄，能得一国皇帝如此倾心对待，真高招。
    我改天得来学几招。
    二十九
    刘沐出考场这日，我没去接他。
    母后在产房里，哭天抢地，父皇在面前走来走去，还差点崴了脚，幸亏我一把扶住了。
    等到产房终于传来啼哭声时，刘沐已盥洗一新，来到我身边。
    “刘沐，你听到了吗？是妹妹的声音！”
    他有些憔悴，揽着我的手却很有力。
    “嗯，明年此时，希望我们能有自己的孩子。”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侧，我默默吞了口口水。
    好想把他扑倒，可他什么都听我，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却一定要留在洞房花烛夜。
    这一届唐僧，好难勾引。
    妹妹也神似父皇，好样的，挺好的，你们都很会长。
    听说父皇有一次上早朝，舍不得放下妹妹，还带去了朝堂上。
    那班老奸巨猾的老臣，顿时都不聊朝事了。一个个搬了凳子，围在父皇身边，聊起了育儿经。
    据说现场欢声笑语，一般老爷们说得唾沫纷飞。
    从此后，朝臣们都立起了爱子人设。因为不好好和子女相处，朝堂上可能没有话题与父皇攀谈。
    还好，太子哥哥已经开始处理朝政，不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挺好的，我小时候就没这个待遇，挺好的。
    三十
    殿试中，我藏在帘幕后，等着漫长的殿试结束。
    听陈广一个个的宣读一甲名单。
    每读一个，我的心更紧一分。陈广，麻烦快点，你看着长大的公主快不能呼吸了。
    “请圣上宣读前三甲名册。”
    太好了，陈沐肯定在前三甲之中，距离他中状元，只有两步之遥。
    父皇磁性的嗓音抑扬顿挫，不过吐字却极慢。父皇，您年纪不大，不必给朝臣留一个年迈迟缓的印象！
    “大詹朝十八年探花郎扬州刘沐…此次前三甲名次不分伯仲，按照古礼，必须分出状元，榜眼，探花…”
    我的刘沐就是因为英俊就只能是探花？
    我再看看另两位垂垂老矣的状元、榜眼，唉！算了，探花就探花吧！
    探花也是刘沐祖上冒烟了。
    状元游街，京城的少男少女们比较淡定。
    对着可以做爷爷年纪的状元、榜眼，他们很难有激情。
    刘沐嘛！
    可是我琳琅公主的驸马爷，谁敢让我不愉快？
    “你们看到探花郎的文章了吗？依我看，比之状元、榜眼的文采更为出众，且文章深度也不是他们能比拟的。探花爷也算是被公主耽误了，否则，状元郎也不在话下。”
    我藏在马车中，听了这话，却半点无怒意。刘沐乃文曲星下凡，民间还不得有些他的传说？
    “去，给那人赏银，他今日所说之话，我要京城上下的人都知道。”
    刘沐以后要为官的，他不能只是我的驸马，他值得拥有自己的名字。
    三十一
    上元节，当一日的公主婚嫁礼仪结束后，我瘫倒在婚房里。
    “琳琅，喝水。”
    刘沐一身大红喜服，更衬得肤白貌美，玉树临风。
    我不想喝水，我只想与你相濡与沫。
    刘沐在我痴痴的视线下，红了脸庞。
    茶盏一掷，扑了过来，他啃着我的红唇，喃喃道：“我等这一日许多年，不想再等了。”
    公主与驸马大婚七日未出府，皇上特许一月后三朝回门。
    我明白的，不就是不想我老去宫里晃，夺了他的宠吗？
    我不稀罕，我有刘沐了。
    我扶着老腰，在榻上苟延残喘，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了。
    “琳琅，你快看，这个姿势咱们试试如何？”
    三哥害我，哪来搜罗来那么多春宫图？难怪每次见三嫂，三嫂都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这是被摧残惨了吧。
    “好，试试。”只要是刘沐想要的，我自然满足。
    咳咳，不努力些，岂不是辜负了这春光？
    三十二
    一年后，我与刘沐各抱着一个小豆丁，进宫请安。
    父皇母后正忙着迁宫，父皇如今已是太上皇，自从与母后两厢情悦后，日日不思朝政，竟然于一月前退位了。
    若不是太子哥哥已长成，母后要被骂祸国妖妃了。
    母后不舍得我，想让我同去，我忽略父皇不断瞪过来的眼神，暗叹：要不是我与母后及其相似，我真要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母后，孩儿会常去看您的。您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弟弟妹妹。”
    又凑近说道：“看紧父皇。”
    “他不敢，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沐儿”
    “他不敢，孩儿心中也有数”
    我亲爱的驸马，按我的喜好长大的驸马，心中眼中除了我，两辈子，都没有看过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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