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本应该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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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黑布笼罩的远古遗留物摆放在展示箱内，连绵起伏的叫价声渐渐走入尾声。
    一墙之隔，艾薇与红骑四目相对，空气都透着难言的冰冷，与热闹的拍卖会形成鲜明的对比。
    “八十亿一次！”
    “八十亿两次！”
    “八十亿……”
    艾薇忽然皱眉，扭头望向美人手中的展示箱，刚才她感受到来自远古遗留物的强烈吸引力。
    很奇怪的感觉，她似乎曾经见过它。
    红骑忽然侧开半边身子，伸出右手：“爱丽丝小姐，请。”
    艾薇的目光扫过那只特制的红手套，微微扬眉，抬腿向外走去：“你不是周怜舟。”
    那位红骑说：“周队正在巡逻，所以派我来接引您。”
    艾薇不说话，心里正琢磨着要如何从他嘴里套消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人先打到半死，再用吐真剂逼迫。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红骑是她面临的“第二关”boss，万一打错人了，尴尬只是小事……
    唉。
    她不擅长动脑子解决问题，可偏偏藏在暗处的谜先生似乎脑子很好用，这个时候她不免想起小少爷的好来。
    如果他在这里，一定能看出这背后的阴谋诡计，可惜这次她只带了一个算力有限的智能体，还不如她自己想主意呢。
    艾薇从折叠空间取出小丑牌，想了想，藏在衣袖里没给红骑看。
    卡在视线死角，她提高声音猛喝道：“停下。”
    红骑并不听话，动作迅速地抽出配枪，没有拔保险栓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往后连开三枪。
    这样近的距离，少有人能躲开高速急射的特制子弹。
    艾薇早有预料，不躲不闪，掌心抽出细长金刃，魔法独有的幽暗气息笼罩这片空间，周围的事物蒙上深邃的色彩。
    三枚子弹悬停在半空中，艾薇的眼睛竖成一道细白雪线，这并非魔法侧的时间停止能力，而是古遗种全力提高身体感知造成的感知错觉。
    子弹并未变慢，而是艾薇变快了。
    劈开疾飞的子弹，艾薇幽灵般地出现在红骑的侧后方，这样近的距离足以在瞬息间奠定胜负。
    金刃调准盔甲难以防御的身体部位，插入红骑的肩膀，又迅速抽离，唰唰几声，四肢与身体连接的地方喷出鲜血。
    他不受控制地倒下，瞳孔倏然缩小。
    不过短短几秒，战力不俗的红骑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当然，这与他之前是背对着艾薇有很大的关系，战斗瞬息万变，而艾薇不仅实力比他强，更是抢到了先机，不等他使出更多的手段，例如大幅度提升战斗能力的体外附甲。
    ——全力以赴，一击必胜。
    这是真正的生死搏杀，艾薇从不留手，顶多给敌人留口气。
    Momo正在努力黑进拍卖会的监控系统，在主系统“隐秘之心”的帮助下，翻过防火墙只是早晚的事。
    艾薇摘下红骑的面罩，那是一张青涩而陌生的脸庞，眼神清澈，脸上疤痕交错，难以看清原本的面容。
    看起来年纪并不比她大多少。
    艾薇不为所动，冷着声音道：“你认识谜先生？是他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红骑一言不发，眼神坚定。
    那表情看得艾薇内心微妙，她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用得着摆出这样视死如归的表情么？
    艾薇找了个好位置，悄无声息地把小丑牌塞入破损的盔甲，面色愈冷：“看在周怜舟的份上，这次我放过你。”
    他讶然地睁大眼睛，似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艾薇又补了一句：“替我向周怜舟问好。”
    她转身向外走去，Momo已经修改了监控内容，隐秘之心给了新的关于赫卡忒的线索，此时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红骑躺平在地上，似乎知道四周的监控已经失效，忍着剧痛说道：“周队让我转告你，你意外进入这局棋盘，想要再像来时那样轻松的离开已经不可能了……”
    艾薇没有留步，声音渐远：“与其担心我，不如让他担心自己，可别随随便便死了。”
    红骑神情一怔。
    谜先生拥有能操控西装暴徒与红骑的力量，要是知道周怜舟不仅没有没来杀她，还反水送情报……但凡是个合格的上位者，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艾薇径直离开拍卖会，摘下手上的灰色手套，露出多年前留下的封印字符，这字符褪出浓郁的黑色色彩，变得愈发透明，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目露疑惑，低声道：“是那份遗留物引动了封印？”
    时间紧迫，她粗略地查看了封印，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后，便在路边租下机动摩托，直奔Momo标点的城外基民所。
    从高空俯瞰，艾薇激起一条黄沙四飞的路径，奔赴已经沦为死地的基民所。
    在更远处，两股星尘暴如天神垂首，缓慢移动。
    ……
    “姐姐，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他们欺负过你。”
    “姐姐又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吗？”
    “你是我的弟弟，我会杀了所有伤害过你的人。”
    “姐姐，你对我真好！”
    “你会对我更好。”
    废墟之上，少女面孔的触手怪物抚摸着兽人幼崽的毛发，她的躯体里塞满了世间的污秽，明明是机械制成的外壳，却仿佛血肉之躯般轻耸起伏。
    年幼的兽人幼崽不明善恶、不辨是非，不知道她沾满血液的手是多么邪恶，他感动地望着满口尖牙的赫卡忒，好似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赫卡忒牵着他的手，在废墟中爬行。
    她指着一具看不出面容的尸体道：“这个妇人曾经帮助过你，给你吃食与干净的水，但她是为了将你养着白白嫩嫩好卖给人贩子。”
    男孩目露憎恶：“原来是这样！我说非亲非故，为什么她总要给我留一份食物。”
    赫卡忒继续往前走，指着碎成几块的尸体道：“这个男人曾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你的机械零件，但他是为了降低你的警戒心，当你全身心的信任他后，他就会把你卖给城里的贵族。”
    男孩面露后怕：“我一直以为威廉叔叔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赫卡忒轻笑一声，指向保持磕头姿势的焦黑尸体：“这个女人曾给予你生命，将你抚养长大，却又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离你而去，把你扔在了荒星的最边缘。”
    男孩这次的语气很平静：“因为妈妈想要进城，我是她最大的累赘，只有我死了，她才能拥有新的生活。”
    赫卡忒拨开他的头发，看向他被野火卷过的右脸，笑容病态：“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只剩你还活着了，你高兴么？”
    男孩好半天没有说话，摸着自己的胸口，皱着眉毛，语气飘然地说了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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