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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科技祭祖回来,弟弟芦实业摊牌了:“我现在就是公公穿儿媳妇的鞋,前(钱)紧,我手头就那么点钱,能不能给我支持一下?”
芦科技在国外逍遥享受了好多年,知道两个弟弟为他这个在国外的哥哥受了牵连,遭了不少罪,心里愧疚,二话不说,给了二万美元。
芦地质说:“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钱没用。我的工资大多被同事借走了,还剩六千多元,一分不留,全部给你。“
说完了芦实业的事,该说芦地质的事了。“地质、实业,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我对你们俩尽责太少了。”芦科技心疼的说。
芦地质和芦实业听了,陷入痛苦的回忆……他曾经绝望过,现在他再也不追求虚幻的生活了,他多么渴望工人和农夫式的体力劳动,这么的充实生活,他渴望那种精疲力竭,没完没了式的劳作,以及那种劳作之后的简单而原始的平静。
芦地质听完之后平静地说:“是的,命运注定我们这一代饱经磨难,不管是以后还是以前。”芦地质说这句话时内心显得很沉重。运动让他们经历苦难。他们从激动、盲从、哭泣、呐喊、遗弃、绝望、迷茫、颓废、挣扎、奋斗、喜悦到今天这样很无奈地面对着生类感情世界的全过程,他们也学会了忍造就他们特殊的性格,那就是对任何艰辛生任何痛苦的忍耐。
他抽了口烟,又补充了自己对命运和生活的感受:“不要觉得生活是黑暗无趣的,认为生活对我不公平,处处给我挫折和压力,要换一种心态把生活当做自己的朋友,是这个好朋友让我成长,让我成熟,让我有人生的价值。“
说到婚姻,芦地质把头低了下来,始终不吭声。
“真的,地质,你要清醒些,不要再沉湎于那场失败的不堪回首的婚姻中,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要珍惜生命,热爱生活,尽快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迎接新的生活,这是我作为兄长对你的肺腑之言,看着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父母走了,长兄为父,我心里难受啊!我也放不下心啊!“芦科技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芦科技他从茶几上的“555”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随后,他把烟盒丢给了芦地质。他转动着手中那镀金的高档打火机,打火机的转轮擦着火石一闪一闪地光冒火花,喷出一股火。
他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地质,你这么多年受委曲了,你的技术能力很强,到我们这里会派上大用场。我的年薪12万美元,罗杰斯任283队队长,年薪加野外津贴14万美元,相当于你们283队中方140名工人工资的总和。你到我们公司工作,年薪不会少于11万美元,是你现在收入的一百倍。“
“科技,你不要再劝我了,我要回去了,回到那片我奋斗过的,用我们的青春和热血、汗水浇灌过的油田。”芦地质说完,眼睛透过烟雾看着远方,好像看到了他奋斗过的荒漠、戈壁、草原和沙漠,陷入沉默。
芦实业也起哄帮着大哥劝他:“为什么,为什么?”芦实业不能理解,他也是经历过上么下乡,从那片干涸的戈壁上挣扎出来的,那片土地上埋葬了他的青春,他与芦地质有着相同的生活经历,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芦地质,不能理解芦地质所做的这个选择。相同的生活经历不一定会得到同样的理解和感悟,也许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活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芦实业冷笑着反问他,“沙漠、草原、戈壁滩,冰冷的没有任何的味道。有什么好爱的?”
见实业有些急了,芦地质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因为我爱上了这个地方!”
看哥哥和弟弟疑惑不解,他又说,“哥,实业,你没听过吗?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地方,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份事业……二十多年啊!我们把自己的青春、理想甚至最好的年华都留给了这片土地,有些人也永远留在了那里。”
芦地质看着芦科技那仍然迷惑不解的样子继续说:“唉,离开我的岗位,离开我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离开我们一起工作的同事,我都有一种飘忽不定恍恍惚惚的感觉,总觉得没着没落的。我会迷惘、痛苦,这种感觉越来越深地折磨着我的心灵。你知道我在生活和感情的世界里都是一个失败者,我时常感到空虚和孤独。特别是近一段日子,我时常想起躺在我怀里死去的晓钰。“
芦实业依旧是用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冷笑着:“我看你是在野外呆久了,呆傻了!你知道城里现在有多好,住楼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厕所用上了抽水马桶。吃饭也不用粮票了,想吃什么都有,生活很方便,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芦地质默默的喝着茶,抽着烟。他知道弟弟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在农村受了些苦,经常吃不饱,饿肚子,回城这几年,粮票的限制取消了,小饭馆开了很多,小吃应有尽有,能吃饱喝足了,很安逸现在的城市生活。
芦实业抽完一支烟,掐灭烟头,又燃了一支。猛抽了一大口,再次问二哥芦地质说,“大哥问你的话,其实也是妈妈关心的事,我以前也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调回西安,要留在那个荒山僻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芦地质听了这话,脸色愠怒,坐不住了,不客气地说:“那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那里有“唯余茫茫山连天“的丘陵,有“塞上江南好地方“的平川,有“蒿茅一色连空远“的高原,也有“大漠孤烟直“的沙海,有“黄河落日回“的大河,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地,又有“波光浩淼水澄清“的湖沼。“荫山横其背“,“长城、黄河环其内“,西屏六盘苍峰,东围吕梁山脉,南接秦岭。是个聚宝盆。“他喝口茶,继续说道:“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发展很快,对石油能源的需求很大,我工作的EEDS盆地是中国第二大盆地,油气、石油等各种资源很丰富,那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机遇,我觉得那里是我的归宿。”芦地质越说越兴奋,脸上洋溢着激动的表情。
芦科技搞清楚了芦地质不想离开的原因,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他又看到了希望,就像是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可就在它马上要熄灭时它又得到了一堆干柴,风一吹又燃烧成了熊熊大火,他相信那一堆干柴就是对芦地质进一步理智的分析和真诚的劝解。他来情绪了,他又点燃了一根“555”也给芦地质抛了一支。
芦科技话头一转,地质,你别太感情用事了,别太理想主义了,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和毛病就是有时太理想。”芦科技仍在真诚地苦口婆心地相劝着;“人不能太理想也不能太现实。人太理想就会与残酷的现实格格不入,就会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人也不能太现实,也不能没有理想的支撑,那样人与动物就没有区别了,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芦科技相信地质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凡的预测能力,可当弟弟在向他描绘火炬油田未来的发展蓝图时,他就像是一个知音,作为同行,作为找油人,作为科技工作者,他还是被打动了,听着弟弟的理想,看着弟弟眼神中放出的光彩,就像是在欣赏一位朋友即将出世的艺术品。只有敬佩、欣赏,而没有交汇相融的感觉了。
芦科技被感染了,他点点头。他从弟弟苍桑的脸上看出了坚韧不拔,从他闪着光芒的眼光看到了希望,读懂了芦地质对西部石油的热情。从弟弟讲述的故事中,读懂了EEDS盆地。凭着科研人员的理性和直觉,这块圣地,这些人,深深地打动了他。
他相信,这次来到中国,秉承爷爷和爸爸的嘱托,他的心中也有一种寻觅和追求。弟弟的追求他能理解,也很感动
唉,人的思想和追求及感情真怪!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同的人,有了共同的话语,什么都好说。同样一个事情和现象从不同的角度看,你就会得到不同的认识和结果。你就说那夕阳吧,就是这样一个自然景观,有些人看了特别惋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而有些人看了却无比兴奋‘青山夕照,胜似晨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芦科技许久没有和芦地质这样谈话了,坐在一起探讨人生的不同感悟和对生活的不同理解。
芦科研认为芦地质秉承了爷爷和父亲的遗训,地质强国,找油奉献国家。“我也不劝你了。“芦科研和芦实业妥协了。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勘探岁月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maqo/fiiqcamq.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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