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来水厂诡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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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搁还在上学那会儿，逢周末或者大考结束。
    宿舍四个人怎么着也得聚餐、唱k放松放松。
    如今工作的，继承家业的，继续读书深造的，四人空闲时间更多。
    当下，三人就帮陈虎收拾慰问品，办理出院手续。
    司玢缀在最后，轻抚眉间开启幽暗之眼。
    身体骨骼断裂，陈虎仅仅用一天的时间就康复。
    这速度比梁峰七天康复颅骨粉碎性骨折还要夸张。
    巧合的是，当时梁峰就医的正是圣三医院。
    色彩被剥离，黑白分明的视界中。
    陈虎的身体状态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反倒是住院部走廊上，多了一些黑黢黢的影子。
    在司玢注意到它们的时候，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扭了过来。
    ‘现在还没法确定，是附身的鬼怪让他们康复的速度变快，还是这家医院本身有问题。’
    眼前色彩恢复，司玢咳嗽了声。
    身前两人正在听老二讲述出国旅行趣闻，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
    Ktv上午不营业，宿舍四人找了家读书时候聚餐的饭店。
    老二秦井接到个电话。
    原本说说笑笑，挺快乐的小伙子，回来的时候满脸晦气。
    直到吃个九分饱，几个人坐着喷云吐雾，聊起毕业后的种种遭遇。
    秦井这才插话。
    “哥几个儿想好下午去哪玩了吗？”
    四人面面相觑。
    刚上大学那会儿，爱玩儿。
    宿舍四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拉个人五排开黑，这一毕业人都成熟了不少。
    愣是没人提这茬。
    秦井苦着脸接自个儿的话。
    “要不哥儿几个，跟我走。老齐下了任务，要带大三的，给排水专业班学生到自来水厂参观。”
    司玢知道老齐是秦井读研的导师，学生替老师干些活儿几乎是默认规矩。
    可老二这学艺术的，跟给排水专业也打不上交道才对。
    “你是不知道，老齐这单身快四十年，好不容易看上了隔壁系一位姓柳的女讲师。”
    “这位柳老师丈夫去世快两年了，跟老齐差个五六岁，不知道怎么就对上电波。”
    “刚刚那通电话，就是让我帮那柳老师带学生。我得为老齐的人生幸福着想。”
    生活就是这样，人生尽欢有时，更多是庸碌的日常跟苟且。
    还好，老大陈虎跟老三范耀也都来了兴趣。
    陈虎在滨海市除灵署工作，眼下科普诡异复苏的口子已经打开。
    这在一帮年轻的学弟学妹面前科普完，迎来一阵羡慕的眼神。
    想想都痛快。
    范耀则是纯粹的没事儿干。
    刚回国，家里给做的安排，他也没啥兴趣，倒是跟年轻的学妹们谈心挺不错的。
    至于司玢根本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吞脏司命很可能就潜伏在滨海市自来水厂内。
    在现实世界收集剧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司玢可是对那里的诡异游戏素材感兴趣的很。
    老二秦井跟那位班长约定在下午两点半，几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等时候差不多，才打车到滨海市自来水厂。
    在大门前等那帮迟到的学生时，司玢转身打量着自来水厂。
    和上次跟踪绑架纪田的四人组时差不多，整个自来水厂幽静的可怕，像是座常年无人管理的墓园。
    自来水厂的门卫大爷，提前接到通知，他认出了司玢一行人，招呼他们到门卫亭乘凉。
    外面天气热，要是这帮学生们在门口中暑了，不论是水厂还是他都过意不去。
    “你们学校的学生年年都要到这儿参观实习，这回是你带队啊？”
    门卫大爷胸口的标牌上印着骆金，整个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身上有股退役军人的爽朗跟硬悍。
    司玢尴尬的挠了挠下巴，他个头是四人中最高的，跟老大爷差不多。
    让他给误判了。
    秦井接话，又跟老大爷核实待会儿要更换的服装，由自来水厂哪位领导带领参观等事宜。
    恰好在此时，门被推开。
    四个穿着安保制服的中年人走进来，走在最后面的那位跟司玢的个头一般高。
    “老骆，这几位就是要参观的学生吗？”
    司玢认出了这四个人，正是绑架纪田的那伙儿。
    “哎……等等，还有学生没来呢！”
    四人自顾自找地儿坐着。
    不足二十平米的门卫室，一时间挤了九个男人。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在网上看到过，这自来水厂里边闹鬼？”
    左右没事儿，司玢也旁敲侧击问起诡异事件。
    “那可不是，就在昨天，到海天墓园的汤澄副总，那尸体都给挖的不成人样！”
    骆老头跟没事儿人一样，随口讲。
    听到自来水厂里闹鬼，四个中年保安精神一抖。
    昨天，安全保卫部副总经理汤澄，代表水厂参与海天墓园举办的公共葬礼时，意外死在哪儿。
    那可是公共葬礼，正是墓园中人多的时候。
    汤澄的尸体，能成那副样子，那比闹鬼还吓人。
    昨天才应聘成功的四人，今天就有些后悔了。
    这自来水厂不该来。
    司玢面色如常的听着，他跟汤澄乘坐一辆出租车到的海天墓园。
    路上就看出这家伙是吞脏司命的人间行走，早就是一具尸体。
    现在想来，汤澄很有可能在滨海市自来水厂中就已经死去。
    他是被谋杀，或者是被吞脏司命攫取生命？
    这正是司玢感兴趣的所在，也是在现实世界搜集剧情的需要。
    倒是身边那两个小伙伴听到这儿，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他们是帮司玢搜集过诡异游戏素材。
    可素材跟真正的闹鬼哪有可比性啊？
    老三范耀想回家，刚归国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
    老二秦井则在心里痛骂导师老齐不干人事儿。
    怪不得，跟他相好的那位讲师不来了，感情这自来水厂闹鬼，她害怕啊！
    倒是老大陈虎低头扣着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后，表情镇定下来。
    司玢饶有趣味的看着众人神色变化，他悄悄将背包挎在胸前。
    出门在外，彼岸物品随身携带，搜集诡异游戏素材安心又方便。
    “那个，我妈刚给我发了消息，她说好久没见我了，怪想我的。我先回……”
    老三范耀的退堂鼓刚擂到一半儿。
    一个穿着自来水厂工作制服的女生，气喘吁吁地跑进门卫室。
    “秦井学长，我叫李佳，我跟其他同学早就到了。不好意思啊，班长自己有事儿，她可能搞错时间了。”
    秦井低头看了眼聊天记录，又打了个电话，神色古怪。
    “那不着急，等她一块过来。”
    司玢看得眼睛微眯，一整班学生提前过来，唯独没有通知组织的班长。
    他们这是在搞孤立啊。
    同时，司玢注意到，老三范耀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女生，自己要先离开的话闭口不提。
    司玢瞧了眼李佳的鹅蛋脸，红润鲜亮，有着年轻的独特活力。
    鬼使神差地，他轻抚眉间。
    万物的原色被剥离，只剩黑白。
    司玢看到眼前的少女李佳。
    一半儿鲜活肉体，一半生蛆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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