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食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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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需要呆在亚特兰蒂斯的时间颇长，李明通过意识跃迁和秦汉取得了联系，并告知了他亚特兰蒂斯将会共同参与预防这场病毒战役的发生。亚特兰蒂斯将会以思维球作为最有力的监控力量，监视着物种的跨区域大规模扩散，特别是蝙蝠和鼠类将列为重点监视的对象。而菊头蝠和褐家鼠即列为重中之重，加以监视。
    一切安排妥当，包括人类和亚特兰蒂斯在内的所有知晓这次危机即将到来的人们都如临大敌，不敢有一丝的放松，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池都很有可能导致地球整个文明生态毁于一旦。
    为此，秦汉在汇报官方以后，特意请求官方联合所有人类国家和愿意共同积极对抗病毒的机构共享信息，在发现生物异常的第一时间，向全球发送警戒信号，作为亚特兰蒂斯思维球监视的“线下补充”。
    所有工作都在安排下紧锣密鼓进行着，这天，李明抽空踱步出晨露的宫殿，在外庭看着晨露宫殿四季如春的景色。作为亚特兰蒂斯三王之一的晨露宫殿，有着和其他两个殿堂不一样的布置，这似乎在隐晦的诉说着晨露和其他两王稍有不同的历史地位。
    喜欢太阳的话，这儿可以随着地球自转一周而不必担心太阳落下；倘若渴望黑夜，如沉墨般的夜空永远包围着你，任凭你在静默中思考而不必因时空的喧闹而烦恼。李明并不喜欢漫长的黑夜，即便在这孤独当中可以无限的思考下去，畅游在不管东方还是西方，无论起始还是结束的意识流里。但，无论黑夜怎么努力，祂的冰冷都只能将人类的热情向外推，因此，人类几百万年的历史里，黑夜的功能主要仍是休眠。反倒是白昼，祂默不作声，温和宁静，人类在祂的守护下感到安心，即便忙忙碌碌也终将预见到即将到来的收获的光景。
    这里有如葡萄一般纠缠在一起的藤蔓植物，只是果子更大更丰硕些，李明摘下一颗放进嘴里，竟然是小学时候门口泡泡糖的味道；于是，复又摘下一颗，却又是幼儿园中，老师逼迫着他吃下的青椒的蔬菜青味。儿时总是不喜欢这种气味的，和香香的肉味和番茄炒鸡蛋的咸甜鲜味比起来，它太过严厉了，就像父母那时的叮嘱，免不了让懵懂的自己厌烦。顿觉神奇的李明，迫不及待的吃下了第三颗——是苦瓜的味道，多少人吃它时，顿悟半生，从不喜欢到喜欢，从喜欢到迷恋——客观并没有改变，被造物主用鼠标划走的时空里，主观意识竟成了被改写的现实。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块的味道。巧克力至少是甜的，无论是酒心还是榛果，无论是海盐或是香橙，巧克力一直都是甜的。拿人生做比对，似乎太过于乐观了些。
    正当李明准备伸手去摘第四颗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再摘下去，我庭院里的果子怕是要被你都糟蹋完了吧。”
    李明回过头，发现晨露正笑着和他说道。
    “晨露国王，实在没忍住。不好意思，这果子…”李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晨露道。
    “你想试一下没有尝试过的味道是吗？”晨露笑着问李明道。
    “嗯！”李明点了点头。
    “这种果子是地球上非常原始的物种，它的名字叫意食果。每一颗都会有不一样的味道，但它的味道只会是在你人生中遇到过的味道，换句话说，你未曾吃过的味道，是不会生长在这植物上的。除非…”晨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李明急切的问道，忽觉得自己失礼，连忙又吞吞吐吐的说，“请您告诉我吧。”
    “这植物着实非常神奇，但它几近在地球上消失了，仅存亚特兰蒂斯这株，你知道为什么吗？”晨露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明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
    “愿闻其详。”李明虽然心中的求知欲望十分强烈，但他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可能理智且有礼貌的和晨露保持对话。
    于是开始晨露讲述关于意食果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地球上的动植物各有神奇之处，按照现在人类的思考方式是非常难以理解和相信的。而这其中，就包含了这种意食果。在某一日的清晨，一个部落的采集者外出采集果实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这种果实。他摘下一颗，感觉到特别的甜，又摘下一颗，顿觉满口香气，就这么一直吃着。他吃到了傍晚，最后死在了果实成长的藤蔓之下。他的死很快便被同一个部落的人发现了，当然，顺藤摸瓜也发现了这种果实。部落的人起初以为这个采集者是被果实毒死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尝试吃下这神奇的果子。但他们在准备掩埋尸体时发现，采集者的肚子仍然是鼓鼓的，于是便剖开其腹，一探究竟。随着采集者尸体肚子被划开，里面开始飘出异常香甜、浓郁、甚至无法形容的香味。这着实让部落的人大吃一惊。随后，他们开始尝试着吃了一点采集者腹部这些半消化状的半流体，发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味。随着时间过去，这些大胆尝试的人也并没有被毒死。看来，这名采集者一定是在采集过程中发现这美味，于是决定先自己吃个饱，但量没控制住，结果便撑死了。有了这个逻辑推测，部落首领决定亲自去试一试这神奇而美味的果实。
    部落首领很快来到了藤蔓之下，亲自摘了一颗食用。一入口，他的泪水便止不住了，他想起了自己还在孩提时，部落曾经遭受过前所未有的食物短缺，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几乎都已经饿死，父亲带领着族人外出寻找食物，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而瘦骨嶙峋的母亲看着自己，眼神变得凄戚和暗淡。他在母亲的眼神中，似乎读到了什么信息。母亲把最后一点已经变质的不知什么食物拿给他，饿坏了的他如获至宝，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而当时注意力在食物上的他根本没有发现，遍体鳞伤的母亲此刻已经再无办法照顾他，独自走出了他的视野。
    等到自己吃完后，抬起头来，母亲已不知去处。这几天来部落的人越来越少，族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奇怪，那一刻，他浑然感觉到这个味道，不应该是自己和族人应该吃的味道，甚至如果他有全人类概念的话，大概会认为，这不应该是人类应该尝试的味道。
    从回忆中醒过来，口中的果子似乎已被吞入肚子中。这位部落的首领除了眼泪，还流了一身冷汗。他正准备明令禁止所有人接近这株藤蔓植物，并准备将其付之一炬时，却又感觉不应毁掉了它。
    部落首领鼓起勇气再一次尝试一颗果子，他顿然又进入了另外一个过去。
    那应该是这位首领的高光时刻，他一只脚踩在硕大野牛的肋骨上。这是他首次带领着族人猎杀了了不起的猎物，众人欢呼簇拥着他喊道万岁。到了夜晚，族人彼此分享着无与伦比的饕餮美味，族里的青壮年都膜拜在他的膝下，而适龄的姑娘们也都暗自向他投来秋波。那一夜，人生四大喜中，他占其三。
    再一次从回忆中醒过来时，毁掉藤蔓植物的心思有所动摇。这一刻，他犹豫了。
    众人看着这位首领丰富的表情变化，都忍不住咽下了口水。族人开始叽里咕噜的议论纷纷，试图通过想象力去感受首领尝到的味道。沉浸在情感回忆中的首领早已通过味道的索引，突破时空壁垒，忘掉了自己首领的身份；这一刻，他既是饱受饥荒的孩子，又是年少得志的少年英雄；他既是逝去父母保护的儿子，又是迎娶新娘的丈夫。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吃下第三颗果实。
    鲜血四溅，杀声震天。是血腥的味道。他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庞，躺在他怀中的是曾多次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睁着眼看着他，呼吸早已断了。他的眼泪滴在他僵硬的脸颊——这张脸再也不会有任何表情。他呼号着，撕心裂肺。他曾经多么依赖他，但他却出卖了自己。他密谋召集了那些一度和他驰骋在沙场、猎场的兄弟，他们中有一些因为自己作为首领指挥战斗或捕猎时的失误而失去至亲，有一些可能只因为某次猎物分配不均而心生歹意，还有一些单纯只是相信别人搬弄了自己的是非。这些人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撺掇之下，共同发动了叛乱。妻子为了保护自己最小的儿子而战死，他无比愤怒，冲入战场，用长矛结果了那个自己极度依赖却又出卖了自己的人。他放生嚎啕，为了逝去的妻子，也为这该死的友谊。
    第三次醒来，他看着那些瞪大了眼珠子的族人，其中有些胆子大的，已经摘下了一颗，准备放进嘴里。只是族人们也许都想起了他手握长矛刺向自己人的时刻，恐惧依旧大于好奇。罢了，他摆了摆手，感觉自己乏透了。示意道：你们想吃便吃吧。族人开始贪婪的吃了起来——有了首领的“试毒”，他们胆子大了许多，有些年轻人甚至摘了一把，直接塞进了嘴里。
    看着族人们逐渐丰富的表情，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大家如同癫狂的样子，他并不感觉到任何异样——割耳赠爱的行为，世俗是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但那就是物化形式的另一种爱。当我们不理解别人的行为时，切不可品头论足，如果他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的话，最好还是友善的待他。
    经过三次回忆跃迁的他，静坐在一旁观察着族人上百种表情，开始慢慢笑了。是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有些很开心，有些很悲伤，有些很兴奋，有些很失落，但不管如何，这些都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意识的保鲜膜将它们暂时封存在一边，供我们随时可以食用，而我们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也但却没有办法选择苦果甜吃或是甜果苦吃…
    正当他还在仔细回味果子的神奇时，悲剧发生了。
    方才贪婪一口吃下好几颗的族人开始浑身抽搐并口吐白沫，有两三个相互之间更是开始撕咬对方。而一些小心翼翼，只吃下一两颗果子的族人则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并纷纷查看同伴们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一边的他也从一旁小跑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忽然间，他被吓到了，那几个相互撕咬的族人好不容易被大伙分开以后，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不一会儿便断了气。而另外一些口吐白沫的族人则被抬回了聚居地，由大巫师进行救治。
    急忙赶回聚居地的众人全都吓掉了魂，原来那位最早发现这果子的采集者并不是撑死的，而是被这“魔鬼的果实”诅咒而死。当天晚上，他便和族里的大战士、大祭司们商议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长久以来，祖祖辈辈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所以，即便这些平日里都是独当一面、或智慧过人、或英勇无比的精英在此刻，也是不知所措。
    通过首领和部分少量食用果子的族人所陈述的感受，他们知道了，这些果实可以让人一次次的回到自己往日的记忆当中——不管这些记忆是美好的，或是不堪的，都有可能出现。但，这些果实并不能大量服用，根据大家的集体回忆，最大的安全使用量为3-4颗之间。换句话说，也就是目前吃了果子还清醒的人中，最多的只吃了3-4颗。一旦食用的量超过这个数值，便会昏死或者癫狂。作为首领的他听到这里，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是的，自己距离死亡或失控只有一步之遥。
    正当所有人都在首领住所内探讨着果实问题时，负责守着昏迷同伴的族人急匆匆的跑到到他们跟前喊道，有奇怪的事情要各位过去看看。
    那守护的昏迷同伴的族人领着众人到昏迷者前，其中一些昏迷者已经醒来，他们口吐着一些流质物——但，奇怪的是，平常这些本该又酸又臭的呕吐物竟然没有一丝难闻的味道，而屋内也飘散了难以描述的香气。这种香味不像肉香那样油腻、不像果香那样甜腻、不像花香那样浓烈或若有若无、也不像青香那样轻易被吹散。这是一种持续性的，凌驾于所有香味之上的神奇味道，它不因长时间存在而致人厌烦，也不会有入芝兰之室，久闻不知其香的消失感。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迷醉了。
    仅仅是闻到味道便让人如此神往了吗？其中一名大战士疑惑道。于是，他鬼使神差一般，“嗖”一下穿到呕吐者跟前，做了个让人出于意料的动作——用手指勾起一些呕吐的流质物放到嘴里尝了起来。
    刹时间，他感到身心无比的愉悦，体会到人间一切的美好，所有最高兴、最美味、最动听和最悦目的感觉一股脑钻进他的全身。飘飘然，似乎进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欢喜中。
    醒过来时，他想把这感受讲与大家听，但发现自己掌握的语言竟然表达不出这种感受来。于是，千言万语他只能简单的化作三个字：试试看。
    众人看着那位大战士并没有因为食用而出现什么特殊状况，于是便开始大胆的尝试起来。当十几位部落领导者尝试了以后，全都被这美味震慑住了。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味道？众人惊叹道。
    正当她们惊愕于这世间的绝味时，其中两名昏迷者已经断了呼吸。看着他们鼓起的腹部，其中一名大巫师作出了另外一个惊人的决定——把死者腹部剖开。
    当那两名死者被剖开时，腹部出现了同样的、甚至更浓烈的香味，这使得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刚甦醒过来的呕吐者，都想上前一试这惊艳的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表现的越来越疯狂。偌大的空间里，所有的呕吐物和死者被剖开腹部流出的流质物竟然被分食得一干二净。而所有人，竟然露出了意犹未尽的样子。
    空间内疯狂的氛围随着流质物的被分食干净而渐渐平息了些。但一切却还没有结束，那些大祭司挥动着手中的仗，大战士高举起手中的矛，直勾勾的看着部落首领。这一刻，他们彼此心领神会，不发一言，齐步跑出了部落领地。
    再回来时，他们每一个人竟然都肩扛两个俘虏，甚至连最年迈的老祭司也不例外。他们把顺道采集回来的果子分成不同的分量往每一个俘虏嘴里硬塞，看着他们奇怪而丰富的表情，部落领导者们呈现出喜笑颜开的贪婪之色。那个被喂食最大量果实的俘虏很快便死去了，而他的腹部也很快被剖开，领导者们又一次大快朵颐。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第十一个俘虏仅存最后一丝浅浅的气息，部落领导者们似乎也如获至宝，就像找到了通往神之领域的阶梯。接下来，第十二个俘虏死了，第十三个俘虏还活着，第十四个俘虏也是活的，第十五个…
    在生和死之间，他们找到一组模糊数据——约在30-45颗之间，人可能会死亡。按照这个数据，他们开始圈养这些俘虏。起初，他们除了给这些俘虏喂食果子时，也会喂食他们其他食物，但他们这些领导者们发现，喂养其他食物会导致流质物的味道变差。于是，他们就只给这些俘虏喂食这种果子。但因为缺乏营养又不均衡，并且吃进去的果子大部分还要“反刍”出来，所以这些俘虏变得越来越面黄肌瘦。一段时间后，便死去了。
    当一批俘虏死去，领导者们就不得不继续寻找别的俘虏，随着他们对流质物的需求越来越大，战事便不断增加，能征惯战的大战士人数也逐步递增，因此部落便需要越来越多人口以维持。而随着人口的逐渐增加，负责管理人口和治病的大巫师也越来越多。整个部落开始空前的膨胀起来，战斗力也愈发强悍。随着部落在逐渐庞大，膨胀的除了对流质物的需求外，还有领导者们的野心。
    常年征战的部落已然已经发展成一部巨大的社会机器，带着惯性的齿轮根本不会让任意一个人停下来，即便是部落首领也是不可以的。通过战事，他们吞并了一个又一个部落，已经形成地区性的庞大军事力量。领导者们也从部落首领、大战士、大巫师变成了王、将、相。他们各司其职，维持着一片欣欣向荣——直到某一天的到来。
    如往常的一次奔袭，能征惯战的他们计划在五日内解决战斗，但奇怪的是，对方部落虽然作战人数并不甚多，却每一次都能在关键时知晓他们的战术，这使得他们非常被动。久攻不下的胶着，使他们进退两难。
    正当这位每次都御驾亲征的王苦于前方战事之际，王国内部却传来了让其崩溃的消息——他最小的儿子，也是妻子不惜牺牲自己保全的儿子被杀了。杀死这位小王子的，正是前一场战役中活捉的俘虏。根据通传消息的使者称，他们杀死小王子的手段和极其残忍，竟然强行将一种果实塞入小王子嘴里，然后又将小王子的腹部硬生生的剖了开来。而最为诡异的是，被杀害的小王子腹部如同被撑破一般，但里面却空空如也，而那些杀死小王子的俘虏也不知所终。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如同遭遇晴天霹雳，晕死在帐前。
    等到缓过劲后，王决定停止攻打正在攻击的部落，转头回到自己的王国中。他颁布悬赏令，重金悬赏杀死小王子的罪犯。
    可是，日复一日，这些人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王的另一项决定是，将这种果子命名为意食果，并定为禁果，所有人在发现果子后必须立刻汇报王国，并有王国对其销毁。
    从此以后，国王不断迁徙自己的国度，但追随者也越来越少，他的王国逐渐从强盛走向衰弱，慢慢的又回到了部落的状态。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不断的发现和毁灭自然界中存在的意食果。在这个过程中，他尝遍了大江南北的所有植物，也忘了有多少次几乎命丧黄泉。他认为，大自然中不能再有第二种“意食果”的存在，从而导致人间的恶。直至其死亡后不知多少年，他的部落仍然穿越在森林原野当中，遵循着他的意志。
    也许是感于他的忏悔，也许是源于不懈努力的积累，在寻找和毁灭意食果的漫长岁月里，他的部落发现了许许多多可供人类治疗各种疾病和伤痛的草药。他的部落因此又逐渐的成长和庞大起来，而这一次的壮大，便是我们后来所熟知的传说。
    “人类的恶，真的与果实有关吗？”李明沉重的说道。
    “所以，你真的想试一下没有尝试过的味道吗？”晨露没有直接回答李明，而是略带调侃的问道。
    李明想了想，忽觉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猛的摇头。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意识初见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moic/fimqsmqa.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