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内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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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皇宫的某处屋内，窗扇上投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剪影。
    “朱玉簟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的？”是男人的低吼。
    “我也觉得奇怪，自从坤宁宫被封锁后，已经无人再敢提闹鬼的事情。朱玉簟回宫不久，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在那个时间闯进来”，是女人的声音。
    那男人怒道：“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你快去打探一下，是什么人将消息透露给朱玉簟的。”
    女人问道：“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男人道：“不能按原计划行事了，你这几天晚上也不要去坤宁宫了，等事情平息下来再说。”
    女人犹豫道：“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要挟到朱玉簟与我们合作，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男人道：“朱玉簟对我们还有别的用处，我已经有更好的主意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一切痕迹清理干净，千万别让她怀疑到你的身上。我听说朱厚照已经出动锦衣卫进行调查了，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女儿的。”
    女人的语气有些轻蔑，“我们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他们肯定找不到线索，最后只能归结为闹鬼。”
    男人沉声道：“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对手，特别是朱玉簟，绝对不可小觑。”
    仁福宫内，朱玉簟蹙眉深思。已经快一个月了，锦衣卫的调查一点进展也没有。他们夜夜在坤宁宫外埋伏，但女鬼再也没有出现。
    朱玉簟自从受伤后，被朱厚照“命令”在床上休养了十多天。其实她自幼习武，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但朱厚照爱女心切，又是送各种名贵滋补品，又是让御医天天来会诊。御医也不敢大意，称要观察一段时间，朱玉簟只好每天躺在床上“养病”，否则那些宫女又有性命之忧了。
    好不容易被准许外出后，她去了淑妃的永宁宫，想解开心中的谜团。但香雪告知，淑妃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她不好硬闯，只得告辞。临走时，香雪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回去后朱玉簟趁无人时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内有乾坤”四个字。
    有一日，朱玉簟半夜醒来口渴，唤念月端水，却无人应声。她起身下床，发现念月的床榻上没有人。她正疑惑，念月慌慌张张从门外进来了，见到朱玉簟吓得六神无主。
    朱玉簟问念月去哪里了，她结巴着，“奴婢……奴婢去茅房了”。那样子，明显在说谎，但朱玉簟没有揭穿她，只是暗自觉得可笑，“又是上茅房，你就不能编个高明一点的理由吗。”
    朱玉簟偷偷去了坤宁宫，她正准备越窗而入，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猛一回头，是谷元超。谷元超告诉她，东厂已在此设伏多日，准备“捉鬼”。
    朱玉簟轻轻叹息一声，“你们这样守下去是没有用的，那鬼既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肯定会有所防备，怎么还会自投罗网呢。”
    谷元超道：“那公主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我问你，把一个人从坤宁宫挪到御花园，而不被守卫发现，有这个可能性吗？”朱玉簟问谷元超。
    谷元超道：“绝无可能。就算躲过了巡夜的守卫，那把守层层门墙的，都是大内高手，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朱玉簟又问道：“那晚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谷元超道：“属下已经召集那晚所有值夜的守卫问过了，没有。”
    朱玉簟道：“难道就没有任何人经过吗？”
    谷元超道：“经过的人当然有，但都是宫里的人，而且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朱玉簟回想那晚从永宁宫出来时是戌正（晚上八时），而听说自己被守卫发现是在子时三刻（晚上十二时到十二时三十分），又问道：“那晚戌时到子时有什么车辆经过吗？”
    谷元超道：“子时一刻（晚上十一时至十一时三十分），浣衣局的齐姑姑送了一批衣物到后宫给几位皇妃。马车和衣物都检查过才放行的。”
    朱玉簟疑窦顿生，“这么晚送衣服，不是很奇怪吗？而且送衣服也用不着齐姑姑亲自出马吧。”
    谷元超道：“属下调查过了，原本每天送衣物的时间是酉时（下午五时至七时），可巧那天晚上，太后突然派人邀请几位皇妃第二天到慈宁宫小聚，说皇上也会过去。皇上流连豹房，一直冷落了后宫的娘娘们。她们都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重新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将最漂亮的衣裙找出来，送到浣衣局熨烫平整。那几位娘娘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衣裙又都是极名贵的。宫女们连夜赶工，齐姑姑担心出什么差错，又亲自挨个儿送过去。”
    朱玉簟想起那日谷元超对她说的这番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太后一定是想将皇上劝离豹房，才苦心安排了这次聚会。偏偏得知自己出事后，皇上根本无心赴会了，太后的一番心思落了空。朱玉簟回宫当日便专程拜见了太后，那是位威严和慈爱并重的老人。太后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孙女，但那几位妃子，估计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了吧。
    “公主，该用膳了”，念月端来午膳，打断了她的思路。
    朱玉簟道：“念月，你来得正好，去把我的首饰盒拿来。”
    “公主，你要首饰盒做什么？”首饰盒里装的都是皇上赏赐的珠宝，但朱玉簟从不配戴首饰，今日突然要用，念月显得有些不安。
    朱玉簟看了她一眼，道：“我自有用处。”
    念月递上首饰盒，眼神有些慌乱。朱玉簟打开一看，略略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牵起一丝笑意。随后，她从里面取出一个玉镯子，又让念月找出太后赐给她的一件衣裳。
    朱玉簟从念月手中接过衣裳时，故意失手将桌上的汤水打翻，洒在上面。“糟了”，她装作很懊恼的样子，“我要穿着这身衣裳去给皇祖母请安的。快走，咱们上浣衣局去”，她顾不上用膳，匆匆向门外走去。
    朱玉簟命赶车的太监先在御花园门口将车停下，她自己走了进去。有一条蜿蜒小道通向水池边，靠水池处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朱玉簟发现，那棵树正对着御花园的大门，她脑中灵光闪现，飞身跃了上去。上面的树枝已多处折断，明显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果然如此”，她心想。
    浣衣局在靠近皇宫东门处，离后宫有很长一段距离。浣衣局内，宫女们正在忙碌着。她走到莺儿跟前。
    “公主”，莺儿见到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行礼。
    朱玉簟道：“快免礼，我听说，你原来是夏皇后身边的宫女，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莺儿垂下头，“因为……闹鬼的事情。”
    朱玉簟道：“是坤宁宫闹鬼吧？”
    “嗯”，莺儿点点头，“奴婢亲眼见过那个白衣女鬼，凸出的眼睛是绿色的，惨白的脸，鲜红的舌头伸得老长，十分恐怖。还有坤宁宫里的其他人也有见过，可是皇上不信，说奴婢妖言惑众，将奴婢贬到浣衣局来了。”
    正说着，齐姑姑来了，莺儿赶紧闭嘴。
    “唉呦公主，您怎么来了？”齐姑姑点头哈腰，摆出一幅谄媚的姿态。
    “莺儿，你忙吧。齐姑姑，走，我们上那边说去”，朱玉簟说着走开了，齐姑姑忙跟了过去。
    朱玉簟掏出玉镯递上去，“齐姑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哎呀公主，这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受不起呀”，齐姑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欢喜得紧。”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朱联璧合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ocoa/fiqiaisf.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