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有那么一瞬间，会希望婚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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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陆景桓穿着一袭简约而不简单的正式西装，比参加格来美时还郑重。
    不郑重不行，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
    站在礼堂入口之外，他被无数祝贺的花圈环绕，欢迎着每一位到来的宾客。
    Emmmmm……也不知道半岛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俗，什么场合都爱送五颜六色的花圈。
    嗨，凡事不怕学，就怕学不明白，然后加一些自我揣测的“改良”，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习惯了一会儿，陆景桓也就入乡随俗了。
    虽然是节目，但恒温夫妇的婚礼办得相当正式。
    有礼堂，有专业的婚庆公司布置现场，请的也是真正的朋友们。
    除了没收彩礼，几乎就是一个真正的婚礼。
    从中午开始，他就在迎接朋友们的到来。
    即使只是录制节目，大门口外也拥挤着各路媒体，灯光闪烁绵绵不绝，正规品牌活动的规模也不过如是。
    来得最早的是F4和小姨子们，同是S.M出身的艺人，几乎不分先后，陆景桓还以为是商量好的。
    李顺圭可是难得出山，有段时间没见她了，今天站在秀晶和雪莉中间，形成了一个华丽的“凹”字。
    陆景桓噗嗤地一下就笑了，李顺圭当着镜头的面，一拳舞了过来。
    “诶诶诶，你干嘛？”
    “那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吗就打？”
    “就是知道了才打的呀！”
    “行…”陆景桓自知理亏，晃着指头点了对方好几下。
    崔雪莉早就习惯，自然地将两人分开，见陆景桓的领结些许歪斜，上手仔细理好。“oppa多大的人啦？领结都带不好，哼哼~”
    “噢？是吗？”陆景桓乖乖站定任其施为。
    “真快呢，没想到oppa居然是第一个结婚的人。”
    雪莉显然进入了状态，跟大家感叹起来。
    “谁说不是呢？”郑秀晶轻微地撇撇嘴角，目光一直在陆景桓身上。
    好像也没有经历多漫长的一段时间，但面前的男人，好像离她印象中的形象越来越远。
    回过神来才发现，好像大家都变得不一样。
    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心，因为公司的不重视而逐渐消磨。
    那个整日消沉的他，反而蒸蒸日上，小叙的机会都不多。
    境遇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容不得当事人心情不复杂。
    无论对孙承完，还是对至今都锲而不舍的崔雪莉，郑秀晶除了隐约的羡慕，就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无疾而终的，只有自己。
    “噢？那你们心目中第一个结婚的会是谁？”李顺圭莫名好奇。
    “反正不是欧尼，欧尼肯定是最后一个！”
    “呀！”
    “哈哈哈，是雪莉啊，她不是一直很憧憬婚姻生活吗。”
    “oppa正答，但抱歉没有奖~”
    玩闹一阵，陆景桓才将她们送走，一直等在旁边的雷德贝贝几人，这才缓缓靠过来。
    “姐夫！”
    “妹夫好~”
    “欢迎大姨子小姨子——”陆景桓认真鞠了一躬。
    “哦莫莫，姐夫今天真帅气！”Yeri和Joy又开始犯花痴。
    陆景桓语重心长，“不要想着按姐夫的标准择偶，这辈子会打光棍的。”
    “噗…”涩琪小熊捂嘴，不是在笑，是在掩饰小嫌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们才不找呢。”
    “就是就是，单身万岁~”裴队长挥起两只小拳头，表达赞同。
    越来越熟络之后，她的表情明显丰富许多，不似以前那么官方。
    “温蒂走进婚姻的坟墓，反而给我们提了个醒，千万要离妹夫这样的坏男人远一点。”裴珠泫皱着鼻子点点头，“敬而远之。”
    “啊……那欧尼要不带着温蒂欧尼逃婚吧，我来接盘。”金Yeri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说这话时好悬没流出口水。
    队长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呀！说什么呢Yeri！”
    “是啊！Yeri你干嘛！”
    Joy更生气，“要先也是我先，我也是欧尼呢！”
    “婚姻面前哪里有什么年长年幼可言！我，我觉得我是除了温蒂欧尼最爱姐夫的人！”
    说罢金艺琳朝陆景桓送了一个飞吻，还眨了眨眼睛，“姐夫擦浪嘿~”
    陆景桓默默把领口的麦克风捂住，能给小家伙们挽留住一点形象是一点。
    “行了行了，你们快进去吧，去休息室陪陪完妮，她一个人在那很无聊。”
    “看吧，把妹夫惹生气了！”
    “才不是呢，姐夫是想一个人静静，不知道选谁好，毕竟我们都那么有魅力，欧尼或许…也想竞争一下吗？”
    “不想！”小皮孩被欧尼们揪着往里走。
    陆景桓没空朝她们招手送别，新的一轮宾客来了。
    文雅秀带着Noze和俞定延、刘知珉，后面还跟着俩人。
    陆景桓定睛看仔细，俞定延旁边的是她姐姐孔升妍，刘知珉旁边的是一起参加交流会的小个队友，应该是叫金旼炡。
    跟孔升妍熟络地击掌，陆景桓笑着欢迎。
    “新婚快乐oppa~”孔升妍有一对笑眼，此刻里面全是揶揄。
    她可是第一个点陆景桓和孙承完鸳鸯谱的人，知道两人真在一起之后，没少拿这事儿开玩笑。
    看看人家，参加节目就收获桃花，不像自己，全是烂桃花！
    孔升妍显然是想到了某个晦气玩意儿，翻了个白眼。
    陆景桓大概能猜到，但还是开起玩笑，“怎么，我结婚你不高兴？”
    “啊？为什么？”孔升妍一愣。
    “你不是暗恋过我吗？我还以为是贼心不死呢，才忍不住甩脸色。”
    “oppa！”
    孔升妍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胳臂，“怎么把我的小秘密说出来了！这么多人听着呢！”
    这种状态或许才是真正毫无芥蒂，两人在节目组的追问下，又讲述了一遍少年时的故事。
    “没什么浪漫情节，就是我单相思，然后oppa像个木头一样，一门心思放……放在练习上。”孔升妍对着镜头解释。
    她毕竟是专业演员，停顿只是为了让陆景桓紧张一下，紧张她会不会说出郑秀晶的名字。
    但定延的亲姐姐显然失望了，陆景桓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压根不介意。
    “我很好奇，oppa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我可是经常给oppa送早餐便当呢！还有牛奶！”
    “真不知道…”
    陆景桓替卢景焕解释，“我还以为是那些男练习生突然良心发现，知道不该欺负人，偷偷向我示好呢。”
    “……”才知道自家欧尼的暗恋史的俞定延一脸无奈。
    “……”Noze和小知珉默契地抠了抠脑袋，这像是oppa做得出来的事。
    金旼炡自持只是客人，想笑却不敢笑，只有文雅秀笑得乐不可支。
    “Pabo呀，小涣真是个Pabo。”
    “长点心吧！对Wendy好点儿！”孔升妍气急，忍不住揪了揪陆景桓的耳朵。
    陆景桓任由她发泄完，才招呼几人入场，“快去吧，别耽误我迎宾~”
    陆续过来的有赵美延、金雪炫、小所泫、陆星材……
    还有芒叉的周宪；宇宙少女的Exy、程与潇；SISTAR的孝琳等等
    太多了，每人搭几句，这婚礼也不用办了。
    文雅秀带着孩子们乖乖入场，留陆景桓继续在镜头面前Social。
    等确认周围没有镜头也没有收音设备，俞定延才忍不住发问。
    “欧尼不生气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oppa还揭你的短。”
    她难免代入自己，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估计会羞耻心爆炸，直接落荒而逃。
    “oppa跟以前可不一样，有分寸太多，知道我不介意，所以才说出口的。”
    演员圈没那么好混，孔升妍还年长几岁，远比妹妹成熟。
    “而且，他那不是揭短，是为了给我点热度，几乎是把人送上来让我蹭了，跟帮助没什么两样。”
    “啊？”别说俞定延，小知珉和金旼炡都听得一愣一愣。
    “演员，尤其小演员，是最需要话题的，不然《我结》为什么总有演员上？”
    孔升妍朝大家笑笑，“他就是为了展示一下我俩的关系，是可以毫无顾忌提这些的程度，所以才特意在镜头面前Cue这些。
    “[孔升妍和路涣是同期亲故，还曾经有过暗恋经历]，和oppa有关的新闻大家都很好奇，网上肯定会讨论起来的。”
    陆景桓当然不缺热度，但他的朋友们未必。俞定延这才意识到，这份轻描澹写的提携。
    “善良，只是小涣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之一，你们习惯就好。”文雅秀眯着眼睛笑笑，揽着少女们往里走。
    刘知珉莫名有些骄傲，朝挽着自己胳臂的金旼炡眨巴了一下眼睛。
    好像是说：看吧，这就是我喜欢的偶像。
    我比那些追逐的镜头与记者，比那些狂热的粉丝，还要早喜欢他。
    金旼炡盯着刘知珉看了好一阵，“欧尼，你骗我。”
    “啊？”
    “你怎么可能只是粉丝，你连路涣前辈的婚礼都能来参加！”
    刘知珉表情一僵，然后缓缓勾起嘴角，把手扶上额头，仰头笑起来。
    “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吧，HiaHiaHiaHia——”
    “……欧尼，在这里你就别犯中二病了……”
    ……
    ……
    ……
    “Uh-huh……Owo，试音完毕。”
    身着正装的Tablo手里拿着麦克风，知道的明白他是今天的婚礼司仪。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马上就要开始献唱。
    “欢迎各位宾客来到今天的现场，与我共同见证路涣和孙承完，这对新人夫妇的婚礼。”
    台下响起热情的鼓掌声，鼓掌的宾客颜值惊人，就是平常的打歌节目都见不到那么多人气idol。
    “现在开始，新郎路涣先生，和新娘孙承完小姐的结婚仪式，正式开始。”
    纯粹的婚礼钢琴曲娓娓道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走台起点上的陆景桓身上。
    见他面朝另一边的大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带了过去。
    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明媚的雪白身影，怯生生地踱步走出来。
    这是陆景桓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新娘，穿着洁白婚纱，眉目低垂，抬眼时温柔款款，按捺着紧张和害羞的新娘。
    结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陆景桓在事前想象过无数次，但只有真正站在这里，站在走台的起点时，才能感受到这份复杂的情绪。
    向自己缓缓走来的，是一个从陌生到亲密，从戒备到沉沦，从不情不愿到心甘情愿的女孩。
    初次见面时，她还青涩得像只没熟透的苹果，连牵手都要鼓起勇气。
    现在纵使人潮喧嚷，两人也能在无数迫切的目光中，揽对方入怀。
    修身一字裙白裙衬得女孩像座凋塑，清秀的肩膀线条上是清晰可见的锁骨，细嫩而白皙。
    今天的孙承完露出了额头，两捋秀发微卷着分向两边，头顶的洁白缎带轻轻拢至耳后，更多了几分温淑气质。
    一步，两步……女孩从始至终盯着陆景桓，因为紧张，笑容比第一次见面时还青涩。
    “好美。”陆景桓笑着回视对方的眼睛，翕动嘴唇，说了一句只有彼此能听到的话。
    孙承完抿了抿嘴，在他身旁站定，两人默契地牵住双手，缓缓踏上走台。
    鼓掌声又开始了，几乎要盖住奏响的钢琴，让孙承完的步子都有些乱。
    陆景桓略微停住，等她调整好再继续前进。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是在举行真正的婚礼。
    先入场的自己，看到的会是由岳父交付到自己手中的孙承完，台下坐着的也不止是朋友，还会有彼此的亲人。
    噢不，只有完妮的亲人就好。
    但某一个瞬间，陆景桓又想，只是节目都这么繁琐，真正的婚礼该有多令人狼狈？
    而如果真的要举办婚礼，到时站在自己身旁的，还会是完妮吗？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
    自己只会结一次婚吗？真正的婚礼是在什么年纪？
    如果没能跟完妮走到最后，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完妮呢？她怎么想？
    她对自己的感情，有到爱，有到愿意结婚的程度吗？
    短短一段路程，陆景桓脑袋里飞旋了无数个念头，直到不知不觉走到Tablo跟前。
    Tablo很有信念感，表情严肃得像个真正的司仪。
    “请新郎新娘宣读结婚誓约书。”
    孙承完俨然僵硬得像个机器人，紧张到不行。
    陆景桓捏了捏她的手心，把誓约书举到两人跟前。
    以往也习惯了肩膀碰着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感觉格外奇妙。
    “终于到了这个一直期待的时间。”很有默契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孙承完，就算对你总是展示新婚笔记而感到羞耻，对你向其她女孩子释放善意而吃醋，也会努力平复心情，相信你的专一，你的专情，你一如既往的偏爱。
    “我，陆景桓，就算对你总是为了减肥不吃饭而生气，对你和所有人都温柔热情而占有欲作祟，也会努力不介意，相信你的关心，你的关怀，你只向我绽放的阳光。”
    “我，孙承完，约定好会成为你小伙伴一样的老婆，按时监督你的工作，照料你的健康，无论多少次选择，也永远偏向你。”
    “我，陆景桓，约定为成为你听话顺从的老公，每天按时吃早餐，尽量少熬夜，永远回应你的每一次注视。”
    “陆景桓，孙承完，在所有关注和支持我们的人面前立下这些誓约。”
    陆景桓收起誓约书，轻轻拉起女孩的手，小拇指拉钩，大拇指印章。
    在宾客们的注视下，孙承完羞耻得捂住脸，“莫呀oppa…”
    “誓约成立。”陆景桓把嘴巴附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无论如何，都不准违背噢。”
    孙承完没有回答，已经习惯了躲进他怀里，靠陆景桓来遮挡大家揶揄的目光。
    “下面是——祝歌环节！”
    “诶？”新郎和新娘对视了一样，这不在说好的流程里。
    然后两人就见宾客席上走出了几位客人，陆续接过话筒。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呼呜呼呜呼——”
    客人们顿时没了正行，开始鬼吼鬼叫起来。
    叫得最凶的就是宋旻浩、禹智皓和SuperBee，带着陆星材都忍不住鬼哭狼嚎。
    卢景焕往旁边坐了坐，一副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自己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先演唱的是郑秀晶和崔雪莉，两人演唱了组合的抒情歌曲《纸心脏》。
    “微风吹起时，请一定握紧我~
    “否则我会再次被吹走~
    “虽然我看起来安静，但自尊心很强。
    “总是因为爱情而受伤~
    “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有些害怕~
    “我的心是白色折纸，上面写了你的名字，你要看看吗？”
    其次登场的是金泰妍和Jessiy和Sunny，四人演唱了少女时代的抒情歌曲《Promise》
    “想要被你拥抱，被温柔地袒护。
    “如果华丽的照明灯灭之后，一定要把我抱住。
    “你是我未知世界的奇迹之火。
    “迷茫的时候，一定要再一次照亮我……”
    一曲唱完，四个队友原地解散，互换位置，Jessica坐到雪莉和秀晶旁边，李顺圭坐到了小所泫、雪炫旁边，金泰妍和Tiffany则和具荷拉、金泫雅坐到一起。
    这几位是为了给陆景桓捧场才来的，最后一组则是给孙承完应援的。
    裴珠泫、姜涩琪、朴秀荣、金艺琳。
    四人笑着拿起麦克风，没唱自己的歌，而是唱了一首老歌。
    “如此渴望的时间到来，我们在所有人的祝福中。
    “许下爱情的誓约——”
    是韩东俊的《爱的誓约》，孙承完听到的时候鼻子一酸。
    因为这首歌是她父母订婚仪式时的祝歌。
    每次谈到婚姻，谈到爱情，女孩总是会想起这首歌，想起父母的爱情故事。
    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大家谈到结婚，她无意识地提到这件事，说很希望能用这首歌作为祝歌，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
    没想到只这么一句话，被队友们记到现在。
    “当岁月流逝，疲于病痛时，能像现在这样，给我安慰吗？
    “时间跨越长河，许多事都不用，你相信我们的约定，会永远不变吗？
    “会有辛苦的日子，但我不会后悔，直到离开你的那天，剩下的也只会是爱。
    “无法白头偕老，不期而遇的别离，当我先走一步时，你会缅怀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孙承完很希望，这是一个真正的婚礼。
    她希望刚才的自己，能被父亲亲自带到陆景桓面前。
    女孩轻轻拉了一下陆景桓的西装下摆。
    “嗯？”正轻轻拍着手给歌曲打拍子，陆景桓缓缓转过头来。
    “你还紧张…”
    新郎的话没有说完，他被新娘揽住了脖子，整个人又往下低了些。
    洁白的婚纱与西装贴到一起，新娘的白锻发带缓缓垂落。
    除了面朝宾客的雷德贝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四瓣嘴唇也相拥，比他们的主人还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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