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日月不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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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徐白近乎厚颜无耻的请求，秦然只是回头看向墙上早已停止转动的时钟：“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我知道过去犯下的错误没办法改变但是……”徐白还要说什么但却被秦然制止了。
    “扪心自问吧，徐白。你一直都有改变得方法，而这一次循环则是你最后的机会。”冷冽的眼神转向自己，但其中真正刺痛徐白的却是那一抹希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不必再重蹈覆辙。”
    徐白当然知道秦然指出的方法，可他却不愿为之冒险：“但是蛊师他的能力稍有不慎这个世界就可能万劫不复……”
    “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形容你的吗？”秦然忽然地提问令徐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私？”
    “没错你就是这样的自私。”秦然忽然笑道：“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想法将自己的观念强行灌输给所有人，你只会想着身为救世主的自己该如何，但却没有想过作为人子、丈夫、父亲的自己又该如何，你已经自私到连一部分的自己都要牺牲的地步。”
    “……”面对秦然的指责徐白没有反驳，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从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丧失了共情的能力。
    “当然，我也一样。”秦然说着看向怀中的玩偶：“你要拯救的是世界，可我想拯救的只有他。就是这样自私才会让我们从相遇走到相离。”
    秦然悲伤地笑道：“既然你提出了要求，那么我也给出一份相应的价码如何？让蛊师改变过去，改变会走向如今这番境地的世界。”
    面对秦然近乎请求般地提议，徐白却只能回以无奈地叹息：“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回到这里。”
    “那么我们便再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伴随着徐白话音落下，秦然眼神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而徐白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余地和理由。
    “保重。”最后深情地看了依然憔悴不少的秦然一眼，徐白默默离开了这间曾作为他们爱巢而存在的公寓。
    再与门卫大爷打过招呼后便离开公寓的徐白沉默着独自漫步于沪城醉人的夜色之中。
    霓虹灯的光晕在雨后的薄雾中仿佛幻影一般营造着令人飘飘然的梦境氛围，但徐白却只是脚步沉重地踩在有些湿滑的人行道上。
    一直以来他都已经逼迫自己做到了最好，可即便如此想要拯救世界的理想依旧没有分毫的接近，反倒是自己本来拥有的一切都在渐渐地失去。
    曾经感受过的父母的关爱，曾经为之不惜与龙玄为敌的姐姐，以及最要好的哥们墨途，曾经的自己或许只是个不起眼的懦弱学生，但却有着值得珍惜一生的宝物。
    可如今自己当上了司令官，成为了预言中的救世主，可自己又获得了什么呢？所有的联系全都成了枷锁，一切权利都变为了责任。
    本来无拘无束的傻小子如今却成了被捆绑在王座上的囚徒，这样的世界就算脱离了循环，自己还有去拯救的必要吗？
    答案是没有，漫无目的的旅途最终随着这个答案的出现而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那座名为希望的公寓。
    是啊，自己怎么会忘了呢？希望是自己儿子的名字，也是与秦然一同许下的心愿。
    原先犹豫的停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一般，徐白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一口气奔向那间熟悉的房间。
    在那里他面对过无数次但都不欢而散的重要之人，但不同是此刻的他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再度炽热的血液鼓动着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在倾诉着自己的思绪。徐白此时只想大声告诉她，他愿意为了她，为了他们而选择牺牲世界的可能。
    他想对她倾诉这些年来的思念，他想告诉她自己从未后悔过与她在一起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明白，有她，有他们在一起的世界，他才有守护的理由。
    等走到房门前之时，这些纷繁复杂的真挚感情此刻已经只剩下了简单的一个字但确实贯穿了近乎人类全部文明的词汇，爱。
    而房门也似乎在暗合他的心意一般虚掩着，是自己出门时因为心如乱麻而忘了，又或许是她知道自己会回来而特意留的？
    无论如何，徐白都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因此背负全世界的痛恨与失望也在所不辞，他就是这样的自私，所以拜托了秦然，回到我身边吧……
    客厅的门被急切的推开，然而在那片一切都杂乱无比的客厅之中，却已经没有了她的痕迹。
    徐白连忙奔向卧室，希望在哪里能找自己必须挽回的她，幸运的是她就在房间内，不幸的是，他恐怕再也无法挽回了。
    因为此时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具躺在床上就此长眠的尸体，即便已经冰冷僵硬，但却依旧怀抱着那只破旧的玩偶。
    毫无疑问这种死法，是来自死气的侵蚀，而秦然一直没有告诉徐白的则是她本人同样随时可能被死去夺去生命，只是因为有他在所以自己才有持续不断抵抗下去的勇气。
    “不……不要开玩笑了，秦然……然，是我错了，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要拯救什么狗屁世界了，我只求你快醒醒……回到我身边，就算循环注定会持续下去也无所谓，就算再怎么痛苦也无所谓，只要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够了……”
    慌乱中被绊倒在地的徐白语无伦错地颤抖着爬向了秦然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却感受到被藏在她手中的一张纸条。
    “再见了，白大哥，请允许我最后这么称呼你。因为你就从来都与我记忆中的太阳形象一样，给人以温暖但又无法让人彻底接近。
    其实我一直很高兴能与你想遇相识，即便是现在也同样没有为此后悔过半分，只是太阳终究是要回到天上去的，而我的孩子，我的一部分却永远地停留在了黑夜。
    所以请允许我这个不称职的小弟与妻子最后任性一次，自私自私自私地选择被自己作为母亲的一面留在黑夜，留在还有他存在的旧世界。
    有太阳环绕的会一年四季交错前进的世界想必一定非常美好吧，而在那里，也会有数不尽的星辰替我陪伴你，别让何纯妹妹再等你了，傻瓜。
    此致，
    爱你的月亮。”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血之环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oqsc/fkasfoma.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