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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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已经开始了？”
    山巅上，一道暗金色昂藏身影盘膝而坐，这时睁开眼眸，一圈圈金色光环，在他光洁的脑袋后面荡漾不休。
    如果皇圻圣主在这里，必然可以认出这正是死于末日战锤之下的叛徒‘雨田圣主’。
    “不枉我潜伏至今。”
    雷奕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凶戾。
    当初为了潜伏在恒河天国，他废弃了原本的规则之力，凭借大毅力、大智慧，开创了契合恒河金刚大力规则的修炼体系。
    但重修之路，何其艰难。
    历经十余年时间，在他初窥门径之际，又遭遇了天国真主耶古的镇压，若不是恰逢周无忧降临，早已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而后，经过完善后的佛门金刚大力修行体系，才真正迎来了蓬勃发展。
    短短时间内。
    雷奕不仅凭借佛门之法，重修到了圣主级，更是依托于规则能量的玄妙，化出三千三百三十三尊本源分身。
    这些分身之间形态各异，一朵莲花、一颗莲子、一片莲叶……
    应有尽有，包罗万象。
    其中以战力划分，达到圣主级的本源分身，就足足有三个之多，如今分布在大半个恒河天国世界。
    像死于末日战锤之下的，就是雷奕的一尊圣主级本源分身。
    虽然分身消亡后，只要本源能量足够，雷奕随时都可以再度凝聚出来，但蕴含的灵魂意志却难以弥补，造成了生命厚度的永久性衰减。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十数年苦心孤诣，如今终于迎来了收获丰硕果实的时刻。
    哗！
    “四十多万名执行隐藏任务的寄生间谍，如今全数发动之下，建立了将近四十万座战争要塞。”
    一层只有雷奕能看到的光幕浮现。
    作为参与制定寄生潜伏计划的决策者、实施者，雷奕赫然便是包含埃伦在内四十多万名寄生间谍的最高指挥。
    眼前这层光幕，正是战争天网基于这片战场具现的管理页面。
    “可惜。”
    雷奕看向光幕上斑斑点点的投影。
    “相比较于恒河天国世界的辽阔疆域，四十万座战争要塞实在太少，至少再翻十倍，才能初具影响战争局势的规模。”
    他语气淡淡，心念闪动间。
    一条条指令接连发出：“战争基地全力扩张，规则领域无限制增殖！”
    “击杀一切天国超凡生物！”
    随着雷奕指令的下达，光幕上宛如一片星星之火的光点，忽然呈现出蔓延之势，就像是一簇簇即将熊熊燃烧的火星，透着一股极为压抑的不详气息。
    ……
    九皋城外。
    原本巍峨连绵的紫金山矿脉，已经被一座方圆数万米，充斥着无以计数巨型金属机械的天坑所占据。
    嗡嗡嗡！
    “队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袍破烂不堪的罗龙，跪伏在一片冒着丝丝烟雾的废墟之中，在他怀里，还抱着眉心位置被洞穿的塔多尸体。
    这时满脸泪水，昂着头向高空悲声呼喊。
    在他边上，科里、古巴、科莫等人相互搀扶，身形极为狼狈，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战斗，此时脸色惨白而又茫然，望向高空中那位曾经的‘费曼队长’。
    “为什么吗……”
    高空中。
    埃伦居高临下，伫立在一尊数十米高，身上遍布狰狞炮管的钢铁机械傀儡肩膀，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刚才若不是他赶到，这支土著生物小队恐怕已经尽皆死亡。
    即使如此，身为小队一员的塔多，也在一束高能射线中瞬间丧命，这让埃伦心里感到有些不忍。
    毕竟。
    他对恒河天国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遑论以这具寄生躯体的名义，甚至和这支小队建立了一丝感情。
    但内中隐情，又让他不知如何去对这些土著进行解释。
    “队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队长，这些异界钢铁怪物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我们的世界？”
    科里语气颤抖的询问。
    他眼神希冀，似乎在期盼对方能给出一个理由。
    “是，也不是。”
    在埃伦看来，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自然谈不上背叛与否，而那些战争机械，说是他弄出来的倒也无可厚非。
    “费曼！”
    显然，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科里。
    这个在埃伦印象中，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天国土著，一脸的泪水，痛苦道：“你为什么要背叛，背叛了我们，背叛了世界……”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你知不知道，将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因你而死去？你想一想他们，那些充满天真的孩子，善良的人们……”
    “尽管这个世界有着众多的丑恶，也依旧有着更多光明的存在！”
    “它养育过你！”
    “你在这里成长，你为什么要选择背叛？”
    “难道那些异界的魔鬼，真的就能为你带来一切想要的，包括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吗？你真的有想过这些吗？这一切就真的值得吗？”
    满脸泪水的科里。
    从声嘶力竭，再到喉咙沙哑，发出一声声悲痛嘶吼。
    “你不懂。”
    埃伦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说实话，这个土著生物的言论，着实有些触动到他。
    但因为所站角度的差异，这番来自于一个世界底层生物视野，充满了对美好幻想期待的言论，显得是那么苍白而又无力。
    “科里，不要再说了。”
    罗龙将塔多的尸体放在地上，满脸泪水道：“他已经不是我们曾经的那个队长了。”
    “曾经的那个队长，虽然性格有些软弱……”
    “但不会害死自己麾下的兄弟，更不会去背叛什么，我们都只不过是小人物，我们也不懂什么叫世界，我只知道一个兄弟被另外一个兄弟害死了。”
    “无论他谁，我都会去报仇。”
    罗龙抬起头。
    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旋即身形一闪，猛然出现在半空，声音沙哑的怒吼道：“费曼，你不是我的队长，更不是我的兄弟！”
    “罗龙！”
    古巴和科莫忍不住发出呼喊。
    噗！
    一束高能射线一闪而逝。
    身在半空的罗龙，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眉心出现一个血洞，边缘被高温烧焦，没有流出一丝血迹。
    尸体又凭借着惯性，撞向了埃伦脚下钢铁机械傀儡的肩膀。
    旋即缓缓滑落，在满是狰狞炮管的机械躯体上跌跌撞撞，砰地一声砸落在地，溅起了大片尘埃。
    “罗龙！”
    科里等人慌忙冲上去查看。
    失去鼻息的罗龙尸体，眼睛睁大，瞳孔涣散，眉心血洞前后通透，脸上还残留着未曾干涸的泪水，神情隐隐间又带着一丝解脱。
    埃伦居高临下，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幕。
    脚下那一尊数十米高，耗费他大量贡献值兑换的钢铁机械傀儡，在随意一击后，眼眶处的红光正缓缓隐去。
    “费曼，你害死塔多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杀死罗龙？”
    科里痛哭流涕。
    原本在埃伦斩去康德双臂之后，他以为队长终于开始有担当了，让他开始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然而这一切转眼间幻灭崩塌。
    队长是变了，只是变得陌生而残忍，血腥而又冷酷。
    令他内心充满崩溃绝望。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
    科里怒吼着。
    埃伦默不作声的无情姿态，让他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这时嘶吼着，就想要冲上去扯着对方的衣服理论。
    “科里，不要！”
    科里刚迈出几步。
    身后的古巴和科莫神色大变，焦急呼喊，强壮无比的古巴更是一步窜出，欲要将科里扯回来了。
    然而那尊钢铁机械傀儡，眼眶处原本黯淡的红光骤然大亮。
    噗噗！砰砰！
    科莫眼睁睁的看着两道光线，从那尊钢铁怪物身上的炮管中射击而出，两声重叠的闷响声后，科里和古巴眉心出现血洞，缓缓跌倒在地。
    他们的死状和罗龙、塔多两人一模一样。
    “科里，古巴……”
    科莫身形颤抖，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两具尸体。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也不愿意去思考，科里说的那些大道理他不懂，罗龙说的那些他也无法认同。
    “队长？”
    科莫内心一团乱麻，忍不住望向高高在上的那道身影。
    “我不是你们的队长。”
    埃伦的面孔隐藏在背光阴影之中，有些看不真切，只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科莫感到一种喘不过气的难过。
    他还在乱乱糟糟的想着，当初埃伦帮他出气报仇的场景。
    但视线中的四具尸体，又像是在无情的向他发出嘲讽，令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科莫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他揉了揉眼睛，原来是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出。
    随后抬起头，望了望那道有些陌生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尘埃中的尸体，浑浑噩噩的，依稀想起了大家曾经的音容笑貌。
    “你始终是我的队长，一直都是……”
    科莫低喃着。
    泪流满面的同时，又像是在微笑，他走上前，想去抚摸科里尸体死不瞑目的脸庞，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些美好的画面。
    噗！
    科莫身形一顿。
    在那尊钢铁机械傀儡眼眶处的红光缓缓隐去中，他的尸体软软瘫倒在地。
    埃伦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任由机械傀儡的警戒机制，将这些靠近的土著生物一个又一个击杀当场。
    “我不是你们的队长，我也不是费曼……”
    良久。
    埃伦吐出一口长气，将目光从这些尸体上移开，幽幽道：“我来自山阴世界，我的名字叫埃伦，我来这里，是为了战争。”
    轰！轰！轰！轰！
    仿佛在为了印证他这句话。
    一道道携带着世界祭坛，以原始势能轰击出去的箭形巨大金属锥，数以万计，不受任何规则之力影响的冲入高空，向四面八方极速飞去。
    埃伦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一片残阳如血的黄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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