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填报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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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高考，化学老师组织毕业班的学生观看化学实验操作录像，这样既可以省去做实验的麻烦，又能让学生掌握实验技能，应付高考。当轮到高三八班观看录像时，唐大通色胆包天，趁着同学们在看录像之际，他自己鬼使神差地跑到高二五班的女生宿舍后窗户，偷窃初夏夜晚女生的春色。当两个女生悄悄走出宿舍，唐大通根本没想到这俩女生是找人报信，还等着俩人回来后，能泄露更有料的春色，正等得心痒之时，被几个男生逮个正着，送进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审问最初，唐大通想闭口不说，不就是看看女生宿舍么，顶多有错也不犯法。但是派所所的手铐一上，挂在窗户的钢筋上，民警不让站立，叫蹲下，可根本蹲不下，只能是半蹲，不到半个小时，唐大通就承认自己偷看女生宿舍的事。但民警却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把自己犯的罪行都交待清楚，可以宽大处理，还不影响高考。要是不说，拘留个十天半月的，别说今年的高考，以后也不用再想参加高考了。
    唐大通信以为真，不但说出曾经两次到女生宿舍偷女生的内衣，甚至原先学校猥亵一名女生的事都招了。看着民警不怀好意的笑容，唐大通又后悔了：自己太实在，招的太多了。
    果然，从半夜里来到派出所，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来保释他。“唉，平时吴若水吴新波不是经常说，他们派出所有关系么，怎么他俩也不来给求求情呢。”人到难进想亲朋，此时唐大通想起了吴若水和吴新波，可是想想这多半年自己对吴若水他们的冷嘲热讽，自己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唐大通后悔了。自己嘲笑人家管闲事，这次轮到自己头上了。要是这俩人来求情还则罢了，要是看哈哈笑，他唐大通会记恨吴若水吴新波一辈子。
    唐大通正在羁押室里胡思乱想，肖文忠和一个民警推开门。民警说：“唐大通，你老师来保你了。快走吧，要是再犯，县长也保不了你。”
    唐大通看见肖文忠，羞愧地低下头，叫一声老师，然后来到办公室，办理手续，俩人才离开派出所。
    一路上，肖老师走在前面，也不说话，唐大通跟在后面，也不敢问是何人求情把他放出来的。
    其实，当肖文忠找到吴若水时，吴若水却说认识的派出所长调到县公安局了，要是去县公安局太麻烦，肖文忠说：“校长安排了，咱先去试试。要是不行，咱再想办法找公安局长。”
    看到同班同学在派出所里受罪，吴若水还是于心不忍，便跟随老师来到马庄派出所。本来值夜班的谢永刚副所长要歇班休息的，因为唐大通的案子未结，他也没有回家，吴若水和肖文忠就找上门来了。
    毕竟郑保安副局长临调任县公安局时，一再嘱咐刚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吴若水。至于什么原因谢永刚也没有问，既然副局长的安排，作为副所长的谢永刚当然照办。吴若水一来，谢永刚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最后还给他一个面子，把人放了。
    见谢永刚副所长答应放人，吴若水感谢之后，对肖文忠说：“老师，我先回去了，你和唐大通办理手续吧。这事最好不要和他说我来过，省得唐大通心里有压力。并且他犯的这个事，我在场也不好。”
    看着吴若水这个态度，肖文忠竟然有点感动：给同学帮这么大一个忙，竟然不图报答，这不是简单的做好事不留名。这样的学生定有好报。
    当唐大通来到教室时，同学们正在安静地学习。班主任把吴若水叫出去，吴新波、范进忠、陈胜利已经猜出内情。“看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体育委员就来上课了。”吴新波说。
    对于唐大通犯的事，女生直接震惊，没想到体育委员是这样的一个人。而男生则心情复杂，有人羡慕唐大通真大胆，竟敢做出一般人不敢做的事，也有人鄙视，堂堂男子汉，竟然如此下流无耻。当唐大通走进教室时，没有人理他。
    高考越来越近，大家似乎没有了打闹的心情，都在安静地复习。唐大通更是低调，“电视”更是不敢看了。
    又是新的一天，当同学们晕晕乎乎地来到教室时，看到卢迪霞来了。
    “提辖，体检办好了？”吴若水赶紧问。
    “唉，别提了。”卢迪霞掉下眼泪，慢慢地收拾着课本。
    见此情景，没有人再问，也知道是啥结果。
    卢迪霞心率不齐，最终也无能为力。他走了，遗憾地走了。辛苦一年，竟没有走进高考考场。临走时，他说：“唉，说啥呢？没啥可说的。是不是再复习一年，到时再说吧。只能祝你们，高考如意，金榜题名！”
    卢迪霞收拾好东西，挥泪离开九中。而刘武终于回来了，跟换了个人似的。本来就瘦，这下又黑了。几天不见，胡须竟然这么长。
    “怎么样，办妥啦？”吴若水赶忙问。
    “费尽周折，总算他娘的差不多。医院同意跟着最后那批体检的再查一遍。”刘武还是有点担心。
    “这就好，这就好，复查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陈胜利安慰他。
    “班主任给找的那个人说了，复查也就是走个过场。到时给医生买点东西，应该没问题。”刘武说，“这个时候就不能心疼钱。”
    “啥世道。”吴若水叹口气。如果不出点血，能参加高考吗。
    “这次别提有多倒霉。这几天心情不好，走在路上也晕晕乎乎的，回家的路那么宽，不知是我没长眼还是那开拖拉机的小子眼瞎，他就把我给碰上了，拖拉机那么大的动静我也愣是没听见。好歹命大，蹭破点皮。唉，这高考，太不顺。”刘武掩饰不住悲情。
    “其实，这也是塞翁失马，谁知祸福。你碰上拖拉机都没事，这不是好兆头吗？相信自己。”吴若水安慰说。
    “应该高兴，比起卢迪霞，咱幸运多了。”吴新波说，“别想得太多，兄弟。赶快补补这几天的内容。”
    无疑，这将是苦涩的回忆。人生就是这样，悲欢离合，阴晴圆缺，直至消失。
    若闷，无聊，是难免的。正因如此，才时时憧憬着明天，回忆着昨天。正视今天，则不免又要心颤：高考，到底是人生的陷井还是人生的转折，对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定义。
    正值过麦季节，天降雨不止。对农民似乎不太吉利，但是对学生来说，却是凉爽许多。高三毕业班还是瞅空召开全体毕业生会，因为要填报志愿。
    金若灿副校长与陶主任分别讲述填报志愿的重要性，什么慎重，不要小瞧参考志愿，什么师范院校是否服从一栏一律填服从。
    “嗯，因为咱大多数是农村孩子，考上学就是目标，考上师范，总比考不上强吧。”金副校长一再叮嘱，尽管如此，年年都有学生在服从调剂一栏填写“除师范院校外同意调剂”。
    会后，各班班主任发下《招生通讯》。看着《招生通讯》上的一个个大小学校，的确诱人。
    “千里扛猪槽，专为它来的，来，填吧！”吴若水再次拿起令人心动的《招生通讯》，每个大学都那么诱人，哪怕是师范院校。
    “填什么填，你先看看你那一大把纸条子吧，别填冒了。”陈胜利提醒说。
    “鸡蛋，师范的料，别的没戏。”吴新波说。
    “去你老婆的，我就不信不给老子留几个好学校。”陈胜利抢过一本《招生通讯》，仔细看起来。
    “猴哥，师范等着你呢。”李洪发对侯一山不服气，这次预选侯一山马失前蹄，更让李洪发有些唯我独尊的感觉。
    “发哥，放心吧，你安心在这里复习，四年后我回来再教你，保证你能考上清华，等着我。”侯一山已经从失利中恢复过来。
    “三元，这是什么颜色？”陈胜利指着自己的红汗衫问唐大通。这几天唐大通太低调，陈胜利想调节一他的情绪。
    “去你老婆的腚，你知道什么叫色盲？要是你爹也是色盲，你也这么问嘛？”唐大通忍不住有些上火，陈胜利纯属找乱添堵。
    陈胜利一看唐大通的情绪不对，赶紧走开，心想：不识好歹，看还有谁理你。
    范进忠则往贴在黑板上的那份《招生通讯》起哄，拿着一支铅笔，在清华、北大、交大的校门，勾出几个专业。
    “行啊，没有机会上，咱也过过瘾。范举，给我叨过几张来。”吴新波也拿着钢笔在复旦、同济门前打主意。
    肖文忠走进教室转游，发现那一道道杠线。
    “填志愿，要慎重！同是一个分数，同是本科，普通院校走得了，名牌大学就不行。毕业，也是一样的工资，当然，你就是愿意填，也可以。俺考不上，写上个北大清华热乎热乎还不行吗？行倒是也行，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过这个瘾，耽误一个志愿名额。所以，同学们一定要慎重，明天下午交上。一旦交上就不能再改了，我这里可没后悔药。”肖文忠边走边说。
    “老师，你这里没有，可是人家那里真有。别说改志愿，不够分数都能上大学。俺凑点钱，你也给淘换一付呗。”范进忠说。
    “这东西要是好淘换，谁还来复习？就你事多，赶紧好好填吧，捣鼓这些闲篇子哪里也少不了你，正事不好好捣鼓。”老师举起手来，假装要扇范进忠一巴掌。肖老师知道，同学们是在说胡俊山儿子冒别人之名上大学的事。
    范进忠把头一偏，也把眼一闭，假装等着挨扇。
    “我再多说几句，对于填报学校与专业的事，咱们一定要慎重。”肖文忠在教室里边走边说，“虽然咱都填过志愿，但你不一定会填。假期经常有考上的同学来玩，也说起所选专业的后悔。现在经济类、贸易类怪热门，师范大不受欢迎。所以有些同学不管哪个学校专挑热门专业填。这个你得看准，有些学校，你填一般的机械专业、化工专业就能录取，而写上经济、外贸就不能录取。所以，咱填的时候一定要慎重。我个人认为，咱都是农村来的，先不管师范还是农业院校，也不管偏远点的西北是还是省内的西南，多考虑考虑，别老是盯着北京上海天津南京，找些稍冷门学校与专业，先保证能够录取到自己所选的专业与学校，不被调剂，这才是最大的目标。关于怎么报专业的事，大家也可以相互讨论一下。备不住高考作文也考这个。练练手，不当写作文，就当总结一下填志愿的经验吧。”
    班主任啰嗦许多，但真正听进去的不多。
    填报志愿，吴若水也不轻松，近视约束，也需要多考虑考虑。在填报一所经济学院，一所理工大这之后，其余清一色的师范院校。
    “咦，一瓢，你神啦，咋和老师干上了，都把师范搲到你的瓢里，大多是师范？”吴新波问。
    “叫牛坐板凳，没法办，你看看这小条子。不过，教师可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况且现在老师的地位似乎也没有人们说那么坏。看咱老师，小日子照样神仙。一年里至少十周的假期，玩什么不开心？！”吴若水倒也看得开。
    “一瓢，难为你这样想得开，好，第二志愿我也来一个师范，毕竟填报师范的保险系数最大。”吴新波似乎顿悟。
    “我说我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嘛，立马见效。”吴若水苦笑一声。
    一旁的范进忠则是大笔一挥，看中“泰南化工学院”，之后又乱填几个，在“是否服从”一栏，拥挤上“除师范外都服从”几个字。
    第二天，学生们填写档案袋，肖老师特意提醒说：“咱必须得重视，这档案袋可是门面上的门面，一看写的字就跟鳖爬似的，第一印象已经失分了，肯定影响录取。就像咱们找媳妇一样，你人缘再好，水平再高，家里再有钱，可长相不怎么样，人家姑娘第一眼要是相不中，不是吹灯，就是又得麻烦媒人一趟一趟地跑，这不又得花钱，对不对？”
    老师这个比喻虽然有些粗俗，但道理却叫人一听就明白。有部分写字太难看的，则找写字漂亮的同学代填。这一举动，让肖老师很成就感，学生还算听话。
    等到范进忠往上交时，肖老师仔细看一遍，气愤地叫住他：“等等，等等，范进忠啊范进叫，你真要把老师气死吗，你看你填的什么志愿？”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再跃龙门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qqmi/fkiakako.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