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文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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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渡边泽点点头，“实不相瞒，我刚刚从弱女的家乡回来。弱女在家乡发生了一些事，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大概不久就会跟她姐姐一起到东京来。”
    “弱女发生了什么事？”中野道。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一方面那件事情涉及弱女的隐私，另一方面那件事情有些诡异，可能并不适合告诉中野这样的普通人。如果中野你有机会见到弱女，自己问她吧，她如果愿意告诉你，那你就会知道。她如果不愿意告诉你，我当然也不能说。”
    中野愣了一下：“涉及弱女的隐私么？”
    “嗯。”
    “既然这样，我还是不问为好。”中野犹豫了一下，看着渡边泽，“那个……渡边君和弱女……在一起了么？”
    “没有。”渡边泽纳闷道，“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因为渡边泽去了弱女的家乡，还知道弱女那么隐私的事情……”
    “啊，我见到弱女只是机缘巧合，当时其实是弱女的姐姐带我去的那里，我见到弱女之后，才知道她们是姐妹，也才知道那里是弱女的家乡。”
    “这样啊。”中野低声道，“我以为渡边泽会和弱女在一起，毕竟弱女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喜欢渡边君。”
    渡边泽歪着脑袋：“很久之前？”
    “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五人小团体刚刚成立没多久，我就看出弱女喜欢渡边君，渡边君本人难道没有意识到么？”
    “没有。”渡边泽道，“我根本不知道弱女喜欢我，当时弱女也没有任何表现。”
    中野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怎么会没有表现呢……”
    “有么？”
    “渡边君难道没有发现，弱女不管在谁面前，都是无法无天的不良少女，唯独跟渡边君在一起的时候格外安静，就连说话都温柔了一大截，老实说，那时候的弱女才像个女孩子。
    此外，不管我们五个人在什么地方，弱女总是会站在渡边君身边，我们的合影弱女总是在渡边君身旁的那个。
    如果五个人一起举办活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活动上，弱女却会时不时偷看一眼渡边君，好像是在确认渡边君没有走掉。如果渡边君恰好回头看弱女，弱女就会飞速把视线移开，为了掩饰自己，还会故作夸张地说：哦哦，干的不错，干的不错。”
    “是么……”渡边泽若有所思，“好像确实是这样，弱女每次都站在我身边，中野你不说，我恐怕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难道弱女那时候真的喜欢我么？”渡边泽看了眼中野，“不过中野你观察得可真仔细呢。”
    中野脸微微一红，接着拄着膝盖，看着地面，怅然地叹了口气。
    “因为我曾经深深地暗恋过弱女。”
    “什么？”
    “或许应该用暗恋不够准确，应该是憧憬，没错，我曾经深深地憧憬过弱女，就像地上的癞蛤蟆憧憬天空的天鹅。所以就像弱女把所有的注意放在渡边君身上一样，我那时也把我所有的注意交给了弱女。我会时不时地偷看弱女，不管是上课，小团体活动还是其它时候。如果哪天没有见到弱女，我也会把手机里弱女的照片翻出来，对着照片发呆。”
    “没想到中野你居然这么喜欢弱女。”渡边泽微微有些意外。
    “是啊，我真的很喜欢弱女。正因此，我才发现弱女喜欢渡边君的事实。我大概是五个人里面，最早知道弱女喜欢渡边君的吧。”
    “不过中野你当时还是家境优渥的富二代吧？父亲又是北海道最出名的企业家，会把自己形容成癞蛤蟆，把弱女形容成天鹅，还是挺令人吃惊的。”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谁先动心，谁就是最卑微的那个嘛。”中野苦笑道，“当时的弱女对我而言就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她火辣、性感、神秘、美丽，既有纤细和身材和修长的大腿，又有美丽的容貌，性格又是大姐头一般强气又体贴人的性格，令人感到一种浓浓依靠感，可以说是集青春期美少女所有的优点于一身。我越是看她，就越是喜欢她，越是喜欢他，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原来是这样……”
    “可是当时弱女的目光，只在渡边君你一个人身上，甚至她所有的打扮和表现，都是为了吸引渡边君你的目光。而我对弱女而言，不过是五人小团体中的一个人，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可能赢得弱女的芳心。因为这点，我才深深地嫉妒渡边君你，甚至每天都会想，如果渡边君不在那个团体中，弱女是不是就会稍稍注意些我呢？在那种扭曲思想的作祟下，深田初雪提出要孤立渡边君你的时候，我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嘭，一束烟花在渡边泽身后炸响。渡边泽怔怔地看着中野。
    “你说……我被小团体的人孤立，是深深田初雪率先提出来的么？”
    “难道渡边君不知道么？”中野讷讷道，“渡边君既然见过弱女，弱女难道没有告诉你么？”
    “没有。”渡边泽道，“我当初并不想知道你们孤立我的原因，我只要知道你们孤立我这个事实就够了，但是现在我很奇怪，如果中野你没有骗我，当初提出孤立我的人就是深田初雪。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没有骗渡边君，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弱女求证。至于初雪为什么孤立你，我也不知道。”
    深田初雪正是当初五人小团体中的文学少女，手上总是会捧一本世界文学名著。高中的时候担任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在学校有超高的人气。
    深田初雪的性格温柔而亲切，不管和谁说话都是笑眯眯的神态，时不时还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当初举行学生会长竞选投票的时候，其实深田初雪的人气超过当时五人小团体中的那个学生会长，但是深田初雪本人并不想成为学生会长，于是乎号召学生们把票投给后来成为学生会长的人，自己则顺势成为文艺部长。
    深田初雪的身材十分丰满。和弱女那种紧致纤细，充满青春美感的身体不同，深田初雪的身材更加丰满柔软，所以体育课是深田初雪最苦手的科目。弱女曾经说深田初雪的身体就像棉花糖。
    虽然是文学少女，却并没有像一般文学少女伤春悲秋的悲观气质，反倒会时不时把中感伤的情节拿出来和小团体中的人评论一番，说这个情节中塑造的人物在文学史中有什么意义，对后世有什么影响，这段情节的安排有多么多么巧妙，作者在写这部分情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奇人异事。那时渡边泽也发现，深田初雪总是能用一种更加客观，更加理性，更加深邃的视角解读文学，并不是沉溺在所构建的情感中。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不是一个纯粹的文学读者，而是文学的学习者，解读者和研究者。她想要从中获得的不仅是故事和主题的启迪，还有文本本身对文学史、对现实、对社会的意义。而说出这句话的深田初雪，那时才十五岁。
    可以说，渡边泽对深田初雪一直抱有一种可以称之为“尊敬”的情绪，她对文学的那种超脱而深邃的洞见，哪怕是现在的渡边泽都望尘莫及。至于深田初雪对渡边泽的看法如何，渡边泽却不知道。但是他在被排挤之前，从来没有和深田初雪发生过矛盾，甚至在被冷落的前一天，他还跟深田初雪一起顺路回家，路上深田初雪依然亲切地给渡边泽讲文学名著，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深田初雪在天桥向渡边泽挥手道别，面带微笑地说：“渡边君，明天见哦。”
    渡边泽至今记得，当时深田初雪讲的名著是《呼啸山庄》。
    为什么，深田初雪会带头排挤我呢？
    渡边泽想不明白。
    “其实我也不知道。”中野道，“深田提出要把渡边君你从小团体中挤走的时候，老实说我吓了一大跳。毕竟对任何人都那么温柔亲切的深田，忽然说这种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仅是我，另外两个人也一头雾水，弱女甚至以为深田只是在开玩笑。不过深田那天的态度十分坚决，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深田脸上那种标志性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得格外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们三个人，说你们的态度呢？如果你们不排挤渡边君，我就离开这个团体。后来我换了个角度想了想，那么温柔的深田都要排挤渡边君，这其中肯定有很深的理由。我当时试着问过深田，但是深田只是沉默以对，什么都没有说。她见我们拿不定主意，就说给你们一天一夜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在这里集合，请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我当时正憧憬弱女，最终决定同意排挤掉渡边君你。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这种决定，没想到第二天，所有人都赞同。老实说那一刻，我忽然有点后悔。我隐隐觉得我们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不只是对渡边君你的影响，对我们四个人本人也有超乎寻常的影响。它将我们心中潜藏的黑暗面释放了出来，我知道自己的黑暗面是什么，却不知道其他人的黑暗面是什么。但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就被扭曲了。”
    “是么……”渡边泽轻轻吸了口气，“所以中野你不知道深田为什么要排挤我，也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同意？”
    “没错。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个话题。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当初的想法。而且……”中野看了渡边泽一眼，却没有继续说。
    “什么？”渡边泽问。
    “其实深田对渡边君做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渡边君还记得当初你被传言说喜欢五人小团体中的某个女孩，结果告白被拒绝，恼羞成怒骚扰那个女孩吗？”
    “记得，这个流言可真够过分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你们四个人没关系，毕竟你们再怎么不待见我，也不至于为了污蔑我，牺牲四个人中两个女生的清誉。”
    “渡边君果然还是单纯呢。”中野苦涩地笑了笑，“那个流言正是我们四个人传出来的，而提出那个流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深田。”
    渡边泽瞳孔一下子收缩：“深田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而且当时流言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深田自己。当初我们的计划是，先模糊女主角的身份，等到渡边君提出质疑的时候，再搬出深田的身份，深田本人也会站出来指责渡边君，进一步击溃渡边君的反抗。当然渡边君你当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选择了沉默以对，所以深田的身份也没有用到。”
    “没想到深田为了污蔑我，连自己的清誉都能够牺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当时深田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也都吃了一惊。更主要的是，深田讲述这个计划的时候，语气十分镇定，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所讲述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像……就像她平时讲一样。老实说，我听完深田的讲述，只觉得毛骨悚然。如果深田对渡边君你真的有强烈的恨意，我或许还能理解，但是深田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对渡边君你的恨意，甚至连厌恶感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却能冷静地针对渡边君你制定那么冰冷的计划，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渡边泽抬头看着夜空，沉沉地吸了口气。深田究竟为什么要对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是哪里无意中伤害到深田了么？渡边泽在脑海中把所有和深田的过往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不管是在小团体中，还是他单独和深田相处的时间，两个人的关系都十分融洽。
    “嘛，都过去了。不管深田当初对我做了什么，事情都结束了。”
    “对不起渡边君，我当初不该……”
    渡边泽摇摇头：“没关系。不过中野你的事情……”
    渡边泽顿了一下，中野当即站起身，面色肃穆道：“渡边君你不用感到为难，我父亲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哪怕我自己不能解决，也绝对不会找渡边君你帮忙的。我现在虽然落魄，但也不会厚颜无耻地向被我伤害的渡边君求助，我的尊严不允许，我自己的羞耻心更加不允许。”
    “是吗……”渡边泽苦笑，“其实你找我帮忙，我也会没办法，换个其它方面的事情我自然毫不犹豫地帮忙，但是关于钱的事情，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理香织虽然是我姐姐，但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找她拿钱。每次香织姐给我钱的时候，我都脸如火烧。”
    “我能够理解。其实今天能够跟渡边君你说这么多，我就满足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跟渡边君你道歉，没想到上天居然还给了我这次机会，我感激不尽。”中野真诚道。
    “我也是。”
    “泽，快来陪我跳舞！”
    这时候理香织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渡边泽向中野无奈地笑了笑。
    “渡边君快去吧，别让理香织小姐等太久。”中野道。
    “那么失陪了，中野。”
    “渡边君，有缘再见。”
    渡边泽离开后，中野看着渡边泽的背影，抿了抿嘴唇。他一口气把手中的橘子汽水喝干净，放下杯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人叫住他。
    “中野名望先生对吧？”
    中野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光头，器宇轩昂的帅气男人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中野指了指自己：“您叫我吗？”
    “没错，我正是在叫你，中野名望先生。”
    “请问您是？”
    “我叫花城有道，你可以叫我花城先生。我是理家庄园的大管家，奉理家家主理香织小姐的命令而来，想和中野名望先生谈谈，你父亲的事情。”
    “理香织……小姐？”中野浑身一震，惊声道。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东京旧日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gsaaq/fkikffgg.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