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剑城，剑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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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你在哪？”
    黑暗中突兀的巨响打断了全城人的睡梦，没有火光冲天，只有无数的撞击声与爆炸声，逐渐靠近外墙。
    平日里摆摊的阿姨，随资源队出行过的青年，种地的大叔，还有曾向白辰讨过吃食的孩子们，都在黑暗中惶恐，不知何去何从。
    “妈！——”
    “我的手！”
    “都往这边来！”
    黑暗中的慌乱蔓延，乌云遮蔽了穿透黯蚀早已暗淡的月光，整座城可以说是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滋生的踩踏，走失不计其数，原本就没多少人的剑城，却乱成了一锅粥。
    虽然没有了空间异构前的警报，没有了警报到来后的缓冲时间，但本应该早已见怪不怪的剑城人，却反常地在漆黑与死亡声前被压垮了。
    纵使中心塔放出了源所制造的光芒，纵使火光一一燃起，却解决不了心上仿佛压着的一块石头。
    这是……来自威尔克斯恐怖领域的威压。
    这名将军，正坐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块浮空石上，看着自己麾下的战士，一点点将城墙完全撕碎，逐渐向内部绞杀而去。
    至于任务目标——青穹剑灵·古树遗骸，则是已经派精英小队去抢了。
    接下来还有四个位面要去，不过时间应该是够用的。
    手中把玩着骨珠手链，看着远处人们徒劳地挣扎。
    “呵，愚蠢的人类……”
    冰冷的声音震荡空气，但没人能听见。
    ……
    “太多了。”
    一边阻击着不断涌来的魔兽，一边掩护还能逃的平民进入中心塔，手上的武器只有飞剑等消耗灵气的法器。
    但现在灵气也是宝贵的，方才中心塔一方出光芒，天上的魔兽就如潮水一般涌了过去。
    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片刻后身边就出现了黯蚀的感觉，随后灵气便迅速变得稀薄了在之后，连通讯都变得不可以使用了。
    希望只是所有源都用来保护中心塔，而不是中心塔已经被攻破了。
    一路撤退，周围的打斗声更密集了，但后退的速度并没有因为圈子变小而加快，因为对面的魔兽也更加密集了。
    折损过半了……
    平民死的更多……
    中心塔的门口依旧有着光，就是黑夜中的明星。
    白辰他们也是战力，自然也在外面，只是没了调度，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以为的防御圈，其实已经因为方形城池边角距离不同，变成了四条和分离无异的防御带。
    有人用了火，城里暗火连天。
    有人用了雷，但少有建树。
    制式的飞剑不敢离身，飞出去就自身难保。
    葫芦倾倒毒雾，铜锣震荡，笛子没时间吹，金钟遍布裂纹，袖口暗器丢空，箭袋一支不剩……
    但眼前的魔兽依旧源源不尽，令人感到绝望。
    世界好像变得无声，只能看见破碎的砖瓦，黑暗的天空，以及被魔兽所淹没的火光。
    为什么……
    阻挡好像没起半分作用，眼前的魔兽就像是在挑逗他们一般，他们快，它们也快，他们慢，它们在催。
    白辰不曾理解何为崩溃，但此时却亲眼见证了并肩作战的战友崩溃。
    一个老妇人。
    没了。
    白辰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阻击动作依旧，却好像带了一分沉重。
    一个老爷子……
    随着去了。
    他的剑，砍空了。
    那是一个孩子吧？
    早死了……
    旁边……那是他母亲吗？
    “不！——”
    据说，没有光，死后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孤独地徘徊在这世间，看得见对方，却不能被看见。
    但现在……家已经没了吧？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身侧传来，他们早已做好外出后与家人永别的准备，却未曾设想过会有一天，他们的家人会在他们的眼前，一个个被魔兽撕碎，吞下。
    白辰想伸手抓住他，但只是崩溃的瞬间，就被抓住了破绽，这条路上，只剩白辰与鸿天有着战力。
    飞剑不敢离身，飞出去就自身难保……
    白辰没有时间对他哀悼，只是在继续掩护撤退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那孩子……好像是被眼前这种魔兽撕出的伤口。
    后方被穿插了？！
    “小心点后面！”
    场面一度混乱，白辰喊事还瞟了眼后方，但不知为何，原本好像还在逗他们的魔兽突然就用上了全力。
    “跑啊！”
    白辰修为终究是差了些，没看得清最后一面，就被鸿天推向了中心塔。
    爆炸的推力再次加速，推着白辰，越过人群，越过穿插到后方的魔兽，越过中心塔的大门，越过冲出去的……队长？
    冰冷的眼神从未见过，那是磨灭了最后一丝情感的样子，仿佛静止时间里那一瞬的对视，随后便是划出弧线炸毁
    大门的攻击。
    强光亮起时，白辰还没有意识到就在刚刚两秒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随后便昏了过去。
    ……
    “他们没了。”
    风沙黯蚀之中，几个人极目远眺，望见淡淡火光之中的剑城。
    随着中心塔的倒塌，剑城再无标志，周围黑色浪潮一般都军团也朝极光撤离，只留下瓦砾一片。
    “但我们的源也不多了，距离灭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风沙中变得模糊，只不过这个事实没人接话。
    众人心里都清楚，只不过还抱着多活一天享受一天的想法罢了。
    他们又能去哪呢？倒是了解还有别的位面，只是现在这种样子，根本出不去。
    “去看看吧，好歹也教过我们一些知识。”
    像是信息层空间通道这类的么？可我们只知道正常的，充满了黯蚀的空间通道。
    超出预期和不及预期的总会被记住，而这兼具了两点，令她不由地撇嘴。
    “切，走吧，我早说过那个男的就是敌方的奸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无知，一群人连我一个都不如。”
    “得了，少说几句吧，希望能找到些源……唉……”
    “倒也是……”
    极光消失在天边，几人向剑城的残骸走去，背影消失在了风沙与黯蚀交织而成的黑幕中。
    也不知道，这座无名聚居地，还能支撑多久。
    或许……是位面更先崩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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