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莫过于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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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牢笼建成之前，必须将它打破，否则将万劫不复……
    这句话在周围回荡着，秋千彩捂着被炸晕的脑袋站起，打量着重影的周围。
    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没头没尾的片段，让她警戒心拉满。
    这里是哪？
    相比于戏世曾经到来时的荒凉，此时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同云雾的金粉白色能量后方，是巨大的黑色悬浮岛群。
    中心处是极亮的高光，随后便是一层又一层的碎石、金属等等，悬浮在周围，一圈一圈参差地围着旋转着。
    蚀型能量和大量外界看不见的溺型能量在其中穿梭，还有大量外界早已消亡的能量混杂其间。
    这是……哪啊？
    这种建筑，加上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高塔之上的背影，让她不断联想这到底是谁的浮空岛。
    等等……等等……刚才不还是在森林里吗？
    破坏了最大的那个核心之后……然后就好像是被冲到这里来了？
    现在这般场景，若是让他人看见，怎不得将这浮空的石头挨个翻过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秋千彩不觉得自己会走大运，相比于得到什么天材地宝，从此修为一飞冲天这种奇遇，她更相信危险更多。
    在自己至少要了解一点的地方争取机缘，那危险会降低相当一部分。
    在这种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乃至下一瞬会发生什么的地方寻宝，可能也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干吧……
    只是，现在该怎么出去？
    秋千彩尝试划破空间，只是好像灵气不是那么好用了，平时如同撕布一般的感觉，现在像是扯着橡胶。
    嘶……能撕开，但好慢。
    她又看了看前面的那个浮空岛，想起自己好像是被蚀型能量潮带进来的，感觉好像有了想法，但撕空间裂缝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有方法就尽量不要节外生枝，任何事都是这样。
    除非有能力在使用第一个方法的同时检验第二个方法。
    不过这真的好慢啊……
    ……
    “这就是芸金星旗下的酒店？风格好奇特。”
    空舟到站，经过换乘之后到达了目的地，喧笑看着这特异风格的建筑，说道。
    “确实，待会儿社交为主。”
    “好。”
    与常规旅店不同，进门看不见餐桌，也看不见打尖的路人，而是一个很大的吊灯大堂。
    相比于那些被称作宏伟的自然景观，这的大小自然不值一提，只是能在城市中放置如此大堂而非洞天之中，也可以说是少见了。
    “师傅……这里是不是不打不相识啊？”
    默言回头瞟了一眼。
    “倒也不是，只是可能有人怀疑你的修为是药堆上来的，想比划比划……”
    默言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之前武器不是强度跟不上了吗？重锻之后手感熟没熟悉？”
    “已经熟悉了，甚至比以前更好用了。”
    “那就行。”
    默言点点头，再一次感觉到了晋升速度过快带来的压力。
    上一次还是他自己，只不过被师傅扛下了。
    他现在还是有些焦虑，他没弄明白那个空间和喧笑的关系，不清楚到底是重新归属还是意外获得。
    而且看样子，他还能进去，可自己却进不去了。
    甚至……感觉有些奇怪。
    就像是忘了什么似的。
    当初自己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来着……？
    默言皱着眉办完了入住，但脑海里依旧只有依稀的印象，具体是什么个情况却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师傅？”
    喧笑问了一句，默言也摇摇头不再想了。
    “没什么，集会是明天开始，只不过今天大多数人都到齐了，可以去擂台和练武场那边看看，不然到时候没话说挺尴尬的。”
    怎么感觉师傅这么了解社恐？
    “好。”
    喧笑想着答应到。
    “对了，师傅你呢？”
    “？”
    默言倒有些奇怪了，这还需要自己陪着？
    我更想把那些事儿想明白……
    “啊……没事儿了，我先去擂台那边看看。”
    “……别逞能。”
    “是。”
    ……
    当阳光照在白辰脸上时，窗台上已经放满了木刻。
    只是……内心的空虚已经能明显感受到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记得好像有什么事发生过？
    我在遗忘吗？
    他拿起一个木刻，能想起是谁，能想起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好像还没什么变化。
    只是……
    放下这个，拿起另一个，能想起是谁，能想起一同经历了什么，但……真的经历过吗？
    不是梦？
    他躺在床上，回忆着发生过的事。
    一切有意义的经历。
    我……肯定在忘记。
    我为什么会忘？
    手指拭过眼角，带走微润的泪珠。
    他突然好希望那是一场梦，所有见到的贫瘠、不公、搏命、麻木都只是一场梦，从未发生过。
    但他也好怕，他怕那是一场梦，梦中曾有过的亲情、友情，等到梦醒便未曾来过。
    记忆中的音容笑貌依旧存在于脑海，但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化作烟尘随风而去。
    活着是什么？是精神或肉体与世界能有交互。
    前者是我自己知道我还活着，后者是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但如果就此衍生呢？变成，因为我的精神能与他交互，所以我认为他活着呢？
    白辰摇摇头，人死魂归，不可能再交互，但若是我还记得他，那就足够了。
    我们是否经历过……那重要吗？只要我们共同认定我们经历过，经过时间的冲刷，又有什么是假的呢？
    好像又忘了什么……
    白辰觉得已经没时间了，记忆中的一切都在以缓慢的速度流向不可逆的删除，唯一的保存办法就是，写下来。
    还不能是史书类。
    他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前辈们提到过的那种信息层面。
    因为这是他接触过的最高级层面，而他现在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所以就推给了自己接触过的最高层面。
    这很合理，而且很巧，蒙对了。
    他要写一本小说，以自己为主人公的小说，这样字迹才不会因为过去的记忆被删除而同样消失。
    “我们向着光奔跑，无畏身后的黑暗，影子拉出很长，逐渐被流沙吞噬……”
    真正的死亡，莫过于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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