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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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刚找自己有信心的回应了一条。
    下面的众多官员就掀起了反对的惊涛骇浪
    “要是您这么说，带兵经验方丰富的青年将领多了去了，为什么不在王族里的少年英豪里选？”
    “史宾最多不过只带了西境的狮子团，和您关系密切，仅仅是因为这点，您就选他？”
    “史宾是西境费城人，北方巨斧团多半是金城和东部城市的人，怎么能服众？”
    “史宾是出身寒门的，凭什么来带领我们贵族最优秀的军队，难以腹服众，难以服众！”
    众人一片喧哗，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黑玫瑰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刚要发火，
    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走出众人的队列。
    黑玫瑰认识这人，是隶属政务府的副主管，虽然貌不惊人，可是忠于王室，是个可靠的人才。只不过和他关系不太对付。
    “执政官，我在今天开会的之前，得到一封报告东城官僚属的一百二十二名官吏，得知了您有裁撤他们部分编制的消息，今天，都罢工了。还有……”
    “还有什么！”
    这个家伙的老鼠眼睛小心翼翼的往黑玫瑰身上一瞥，这不是察言观色，而是颇有种戏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思。
    “军需采购处的人，今天也罢工了，导致驻京两万名将士，今天没有菜吃，只能喝稀粥，他们说……”
    “说什么！”黑玫瑰强忍着压住心中的怒火，他没有想到，一群王八蛋厨子也赶造反。
    “平时抽回扣是谁都会做的，他们的爷爷的爷爷这么做，爷爷这么干，爸爸这么干，到他们这，这就是规矩，不让他们从采购里抽回扣，这活儿就没法干了，要知道王族一年的俸禄就这么一点点，不抽回扣怎么养活家人？”
    “他们也太大胆了吧，真当我不敢杀人？”黑玫瑰真正的动了杀心，别人也倒罢了，现在从上到下，都胆敢反对他的意见。他在战场上，亲手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这些王八蛋是敢藐视王族的权威，还是瞧不上他这个新的年轻执政官？
    不管是不约而同，还是有人在背后指示，黑玫瑰并不介意，在王宫之前，多砍下几百个人头。
    “他们说，如果按照您的做法，他们的一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风，和杀了他们全家没什么区别。”
    “这是谁说的？”黑玫瑰咬着牙，向左边的卫士使了个眼色，只能调查出人名，就要去杀鸡儆猴。
    “采购署上下管理一千零五人，中层武官两万人，现在都在抗议书上签字，估计……估计明天就能送到您的手上，他们说……您要是想杀人，就把他们全杀了吧……”
    这个家伙也不知是哭腔还是笑腔，似乎很害怕的跪在地上瑟缩发抖，实则还在偷眼看那个年轻统帅的表情。
    黑玫瑰的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窝突突地跳。浑身的血向心口涌来，鬓角里的筋哏哏跳着。他想喊叫，他想打人，他想摔东西，他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把这些表面为了自己着想，实际全在幸灾乐祸的家伙全给砍死。
    最后，他用颓废的语气说‘今天就先这样吧，先散会，我会有新的命令给你们。
    在一群带着胜利和嘲弄的“遵命”唱喏声里，黑玫瑰大步从侧门离开大厅，橘沫儿跟在他后面，“等一等——”黑玫瑰回头一看，是白发苍苍的夏宁国脱离了所有大臣的序列，从侧门跟在他和橘沫儿的后面，颤颤巍巍的似乎有什么事情找他。
    “老先生有什么话说？”黑玫瑰就算再暴戾，对于这个王族里最年长的官员，还是必须给予尊敬的。
    “谁该升职，谁该降职，现在还不是最主要的，有一件事需要您拿主意。”老头喘了口气‘这件事我没有在刚才的会议上说，怕让您为难’
    “什么事？”黑玫瑰今天遭受的挫折够多了，他并不介意多上几件。
    “王族的库存里，现在已经是欠款状态了……”
    “什么意思？”黑玫瑰一时没明白过来。
    夏宁国的掰着老树枝般的手指‘今年的财政支出预算书面上说有五十万黄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您做事也是按照这个来的，但是实际上账面有的不过是三十万金，今年已经过去一半了，本来你各个山阳管理的时候，他设想省吃俭用还能挨到年底，可是您父亲修缮王宫、您北上灭绝之境、无疾而终的东征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余款，现在整个库存里只剩下五百金币了。’
    黑玫瑰吓了一跳，他还没来的及看财务府的报告，他知道王族财政吃紧，可是没想到紧张到了这个地步。
    夏宁国说“本来的计划是，把去年还剩下的一些矿藏、鹦鹉宫的翡翠卖往西边，还能得三四万金币，但是王上可能要走在老臣前面，这三四万金币还要用作他老人家的葬礼，除此之外，只能提前征收今年的赋税了，按照您的改革计划，要是原封不动的执行，如果搞不好，整个王族就要提前征收明年的赋税才能挨过今年。这还是没有激起官僚反弹甚至军变的情况下。”
    老头咳嗽了几声“我这是给您教个实底儿，唉，您现在是执政官，这些事都是您要考虑到的……您看着办吧……”
    夏宁国说完这些话，就拄着拐棍走开了。
    留下黑玫瑰呆呆站在那儿，他很久以来，就在考虑自己如果成了继承人将会面临的麻烦和问题，可是事实证明，这根本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有些事情还没有失控，但是，已经在失控的过程中了。
    他必须想办法掌握主动。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至少老了十岁。
    145、大主教约翰
    这天下午，黑玫瑰设法和两位王族里的元老在他们的后花园秘密见面，名为喝茶赏花，实际上是想让他们妥协。
    但是谁知道，这两个老蛀虫，两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偏偏资历极高的老东西人老了，嘴皮子还那样的利索。
    在庆贺那个王室宗亲、政务府参事的三朝老臣夏驽的第七个儿子的新换的老婆给生下了七儿子的三女儿、第五个孙女生了她的第一胎儿子，分别是夏驽的第二十二个孙女和第四个重孙子后，又祝贺另一个中年权臣丘总管的乔迁之喜，黑玫瑰送上了价值不菲的贺礼。
    按照王室规矩，王室成员的喜事需要王族出大量的贺礼，当然，当初的规则制定者并没有料到夏末家族的繁衍能力如此惊人，每年在庆贺王族喜事的费用就有相当惊人的数字。
    没有人敢消减这个支出，即使是黑玫瑰在新官上任三把火后，也不敢动用王室成员的这笔巨额福利。
    这些客套的流程走完之后，黑玫瑰提出了他的条件，他希望两个人站在他的这边，同时隐晦的提出在两人的万贯家财里，拿出十万金币借贷给金城，来年按照利息返还。
    黑玫瑰这么做的目的，依然是筹备推行他整改必要的钱财，可是两个老头却跟他哭穷，哭了半天，说破了嘴皮，最后两人凑起来拿出三万金币，说是毁家纾难，为夏末做出最后一点儿贡献。搞得跟英勇就义似的。
    他难道以为黑玫瑰不知道，仅仅是他遍布上下各级的亲戚从王族的生意里抽取的利润这些年加起来也不止十万金币。
    他当然知道黑玫瑰知道，
    可是他也知道黑玫瑰不敢拿他怎么样
    或许黑玫瑰以前想过，不过等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黑玫瑰就失去了胆大妄为的勇气
    黑玫瑰气的鼻子只冒冷气，和这些老官僚，老蛀虫相比，他完全没有办法在他们那里占到任何的便宜。
    整整一下午的争辩让他空手而归，他要是拿了那打发要饭的三万金币，他就真成了这些老不死的乞丐了
    他疲惫的回到寝宫——夏均依然在属于他的王宫里养病，黑玫瑰居住的地方还是自己原先做王子时的寝宫
    一进门，满卧室的蜡烛让他有些惊讶
    橘沫儿挺着大肚子走出来，微笑着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亲手做了几个菜。”
    黑玫瑰也笑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过生日，几乎把自己的生辰给忘了、
    夏末族的饭菜以简单混杂著称，因为气候的缘故，自金城以北的区域，每年只有三四个月是温暖适宜的，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冰凉、干冷或者寒冷，夏末人需要富含热量和脂肪的食物帮助他们抵御严寒，所以他们的菜肴制作简单、材料广泛，重口、崇尚咸辣。
    橘沫儿本来不会做饭，到了夏末王宫后，因为整天无聊，出去帮助处理财务府的一些琐事，就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学习做饭上。
    今天她再一次下厨，给丈夫做了几道拿手小菜。
    猪肉香菇、香鸭肉、鸽子汤、田蛇羹……
    没什么特别，都是普通老百姓家里也会吃到的家常菜。
    然而这对黑玫瑰来说，无比的难能可贵。或许橘沫儿在花心思的给他一种家的感觉，这让黑玫瑰本来疲惫而且冰冷的内心有种要被温暖融化的感觉。
    尤其是橘沫儿拉着他的手摸她的肚子，让他感受到她腹中的蠕动。
    “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即将当妈妈的美女用无比温和的语气对丈夫说。
    “是的，会有我们的孩子。”黑玫瑰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他必须给自己的妻儿妥善的生活，从这个角度考虑，他别无退路。
    别人可以辞官、归隐、去其他王族另谋生路，但是只有他不可以，失去了如今的权位，他，还有他的妻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努力让自己忘记政务上的烦恼，他试图尽量融合在这家庭的团圆气氛里。
    不过，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还是打断了这对小夫妻的温馨。
    来人在黑玫瑰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黑玫瑰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看见妻子脸上暗沉的不愉。
    “你让他在王宫的来宾舍休息吧，今晚上是我的生日……我改天再见他。”黑玫瑰跟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属下会意，悄悄的出门，临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黑玫瑰二十五岁的生日，是他一生里唯一快乐祥和，没有杀机和计谋的一晚上。
    他吃了橘沫儿亲手为他煮的饭，把几盘菜吃的干干净净，跟妻子讲了几个笑话，就扶她上床休息了。
    到了三更时分，他轻唤枕边人，在确认妻子睡着后，他起床重新穿上他的黑色锦袍，走出寝宫，向南走去。
    现在的王宫很安静，黑玫瑰的治军天分，让他用最少的人力给王宫最好的保卫，像罗斯突然闯入王宫但却没人发觉的重大失误，英国再也不会发生了。
    走了没多远，他看到宫廷花园的小桥上，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饮酒赏月，气态悠闲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仙人。
    “你进王宫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黑玫瑰的声音很轻，可是即使三岁的小孩子也能察觉到他现在很生气。
    那人悠然喝完杯中酒“你知道我在喝什么酒吗？”
    黑玫瑰为他的故作悠闲有些气恼“你的事我不会忘，但是不是现在，父王还没死，朝里的老臣一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那个男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在说什么，淡淡的看了看精致的玉杯“我喝的是凤凰城盛产的金酒，可是味道太过醇厚，破坏力酒的本质，也破坏了这诗情画意！”
    他猛地一挥手，把酒杯和酒瓶尽数扔进花池里。
    啪啪的落水之音打破了深夜王宫的宁静，这让黑玫瑰很担心会把宫廷守卫引过来。
    “约翰，你到底要干什么！”
    兰教会的大主教，约翰，从小桥栏杆上慢慢的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向黑玫瑰“我尊贵的王啊，看来你已经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了。”他毫无忌讳的说‘奥利凡特协议，我利用欧兰在夏末家族的影响力，帮助你解决掉麻烦，包括你的父王，而你会让我和我的人进入王宫的机要阶层。’
    “我知道，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黑玫瑰没好气的说“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我涂有执政官的虚名，可是除了我自己的两万狮子团，别人没人听我指挥……你等我真正掌握了政务的权力，再来安排你的事。”
    “我请你记住，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小教皇已经开始怀疑我。”约翰的语速急促了一些“我必须要尽快得到实权，可以帮助你稳定朝政，也能针对哪个老家伙展开反击。”
    黑玫瑰拼命压低声音“政务院参事的提名需要经过多数元老的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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