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大决战（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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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南赡部洲，天堂。
    恢宏庞大的天门前，人类战线的士兵们严阵以待。
    在统一南赡部洲的全境后，借助吴三研发的魔改武功·北冥神功，整个人类战线的实力突飞猛进。
    尤其是全员恶人部队，足足三千的大罗金仙，威势无双。
    除此之外，在撒坦地狱的灵魂窃取行动一直未曾停歇。
    人类战线凭此扩充了足足十亿亡灵部队！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骷髅，白森森的头骨眼眶中，蓝色的灵魂之火静静燃烧。
    它们，是先头部队。
    因为缺少血肉之躯，即使吴三当初创造魔改武功·剑骨的时候足够奇思妙想，这些骷髅的修为依然被限制在地仙境。
    它们只能成为炮灰。
    大军核心处。
    高高的云台悬浮，小个子一身黑衣，大刀阔斧地端坐在王座之上。
    吴三“消失”后，小个子自然成了人类战线唯一的统治者。
    “全军出击！”
    这是吴三的梗，小个子记得这个梗，却忘了是谁说的。
    骷髅的骨头散发出莹润玉光，周身空气扭曲，隐约间幻化为剑，带着凛然将要切开一切的气势。
    五亿骷髅，五亿把锋利至极的剑！
    阿赖耶识熊熊燃烧，小个子冲出大军，一拳挥出。
    比起一年前，如今的小个子只会更强！
    一拳出，没有任何光华，没有任何山崩地裂。
    平平无奇中，天门无声粉碎。
    这是接近概念的一击。
    概念·破碎！
    去往天堂，再无阻隔。
    密密麻麻的骷髅冲出，涌进天堂。
    小个子安静立于这剑骨骷髅的大浪之中。
    天堂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传出。
    小个子随即想通其中关窍，飞入天堂。
    曾经的天堂，到处都是真神们的立体图绘，有着一种史诗般的宏达气势，叫凡人一眼只觉自身渺小。
    如今，立体图绘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随手涂鸦，滑稽无比。
    这代表着天堂大道已然崩溃。
    真神消失无踪。
    涌进来的人类战线部队一脸懵懵逼。
    神呢？预想中跟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神威如狱的真神呢？
    以精灵女神的神之权柄制造出的，针对天堂真神的瘟疫试剂，在吴三“消失”后，成了梅丽莎的杰作。
    梅丽莎同样是一脸懵逼。
    这瘟疫试剂的效果有点超出预期。
    小个子问道：“梅丽莎，你……”
    “我不清楚，瘟疫的效果超过了预期，有上帝在，短时间内破解瘟疫并不难，瘟疫只能在那之前杀死一定数量的真神，并给天堂大道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一定数量？
    小个子远望，入眼尽是破败不堪，满是死气的立体图绘。
    看那些立体图绘中，真神们抽象且简单的轮廓线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哪怕没死，离死已经不远。
    小个子望向某个方向，往前踏出一步。
    等脚踩实，小个子已经出现在天门议庭。
    万米高的上帝如今就是个骷髅架子，气息微弱至极。
    主神们全都被人绑起来，随意扔在上帝脚下。
    其中几个主神，神魂早就熄灭，生机全无。
    小个子数了数，十一个。
    少了一个，去除精灵女神，天堂十三位主神应该有十二个。
    小个子看向上帝的头顶。
    那儿，头发上擦着一根小枝丫的甘露女神正拿着一块毛巾，给上帝的头盖骨打蜡。
    甘露女神似有所感，趴在头盖骨边缘，一只小手弓着放在额头，眯着眼，俯视，道：“你是小个子？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半年？”
    “对啊，半年前我就搞定了这个什么上帝，说实话，你们那个天堂瘟疫是谁弄出来的？这么不给力，即使有我帮，都花了半年时间，真是垃圾……”
    “你为什么要帮人类战线？”
    “因为丰都要以这个世界为跳板，夺回整个画壁大世界。”
    “丰都？”
    甘露女神一脸没趣，翻个身，望着那些涂鸦图绘，道：“是啊，七鬼蜮之首的酆都，你可以叫它鬼都，啊！随便啦。”
    “画壁大世界原本是酆都的附属世界，后来被系统夺走，酆都又遗失画壁大世界的空间坐标，一来二去，这里就成了系统的副本小世界。”
    “说这些你可能不懂，毕竟你没去外面的世界，你只要知道，酆都方面知晓了画壁大世界其中一个小世界的坐标，派我过来寻找机会夺回整个画壁大世界。”
    甘露女神正是当初吴三初入画壁大世界，在兰若寺设计等着吴三的小女娃。
    画壁大世界同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个小世界里都有一个小酆都。
    无空以前待的那座小酆都。
    瘦佛原属鬼蜮酆都，因为系统强夺画壁大世界，就此陷入沉睡。
    无空，无色，老和尚，是负责守护瘦佛的小鬼，整日给瘦佛念经，为的是不让天道发现瘦佛的存在。
    瘦佛的苏醒，源于小女娃的到来。
    老和尚和无色之死，只是瘦佛单纯嗜杀。
    无空被派去寻找吴三，那是小女娃的意思，瘦佛只是听命行事。
    这便是小女娃和无空来到这方天地的关键。
    “总之，这里是酆都夺回整个画壁大世界的关键所在，你们成功后，回归现实，只会回归到酆都，成为酆都的一部分，到时候，酆都自然会以你们为线索，慢慢吞噬掉整个画壁大世界。”
    小个子摇摇头，道：“口说无凭。”
    “我可以证明罗刹大人说的是真的。”一件素衣，表情恬淡的无空浮现在小个子身旁。
    无空及无空掌控的阎罗阴司是人类战线的盟友。
    “那现在如何？一起覆灭妖冥？”
    仙庭、佛土覆灭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方天地每个角落。
    甘露女神，罗刹摇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
    “嗯？仙庭和佛土不是你们覆灭的吗？”
    小个子颇为疑惑。
    不是他们，那是谁？
    罗刹同样一脸疑惑，道：“说来也是奇怪，天道明明已经可以干涉这方天地的最终大道，如今我却依然没有看到她进来，倘若她来，我们绝不可能有任何机会，这方天地会立刻回归虚假，没有任何其它可能。”
    无空补充道：“罗刹大人，莫要忘了，我始终记不起你和我是如何进入这方天地的。”
    “不是天道失心疯，打开……”
    罗刹愣住。
    她和无空能够进入这方天地，完全是抓住了天道主动打开这方天地的封锁的机会。
    天道为什么会主动打开封锁？
    难道天道有阴谋？
    一股无形波动席卷整个天堂。
    这是……
    妖冥大道破碎？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再一次出手了！
    小个子眼神微凝。
    罗刹和无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凝重。
    如今只剩下天堂大道。虽说濒临破碎，它依然存在。
    那个幕后的人，若是再次出手，必然会来天堂！
    可惜，事实与想象并不一致。
    真正决定这方天地最终去向的，并不在天堂！
    ……
    天地之外，无尽虚空中，无穷空间波纹中，有美人独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天道！
    一叶扁舟自远处而来，行云流水。
    “贵客远来，何不相见？”
    天道的嗓音空幽宛若静谷兰花，听者心自静。
    说书人，一袭儒衫，凭空出现在扁舟之上。
    在他身后，媚娘一身媚俗的大红宫裙，姿色却是天成，媚或可祸乱诸天。
    说书人未曾说话。
    “媚娘？果然如我所料”
    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令说书人略有疑惑。
    天道隐约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却记不起到底是谁，心底又生起无穷怒火，倒是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唯独媚娘惊喜道：“相公？”
    某种禁制因为这句话解除。
    说书人脸上不见恼火，道：“吴三？”
    “说书人，心里感受怎么样？”只闻吴三声音，不见吴三其人。
    禁制依然解除的不够多，至少在场三人，无一可以知道吴三的位置。
    天道突然怒极，道：“安敢如此？”
    “有何不敢？”
    在说书人略带一点好奇的目光中，天道的周遭虚空扭曲，隐约出现一个巨大的黑骨球。
    这黑骨球表面黑骨扭曲，交叠着组成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怪”字。
    说书人认得这黑骨球。
    都市传说·笑笑更健康小世界，怪谈之源的特质·概念怪谈的具象化。
    特质·概念怪谈极为特殊，说书人曾经评价其为近乎道级，由此可见它到底有多强大。
    道级是比概念级更高的级别，如此评价，几乎可以确定特质·概念怪谈拥有活性，即基本与宿主平等。
    这在当初怪谈之源是怪谈之源，而非杜笑笑便可以看看出来。
    特质·概念怪谈，一旦无法”驾驭，必然会被毫无道理的反噬，从此变成怪谈之源，难以维持自我。
    难道吴三已经被怪谈之源反噬？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吴三连神魔之障都没有越过去，却依然能够影响到身为概念级的说书人。
    当初在都市传说·笑笑更健康世界，倘若不是不是提前干涉怪谈之源的诞生，留下标记，他同样奈何不得特质·概念怪谈制造的假象，更不要说精准定位，紊乱时空。
    只是，看吴三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失去自我的模样。
    天道下意识要调动整个画壁001号世界的最终大道保护自己。
    这黑骨球有古怪。
    那些扭曲黑骨时刻散发着的气息极为疯狂混乱，竟然让天道心悸不已。
    天道有着不详预感：那些黑骨缝隙之中，一定藏着极为危险，足以威胁到我的事物！
    下一刻，天道如坠冰窖。
    画壁001号世界的最终大道毫无动静，完全不鸟天道！
    吴三张狂至极的声音自黑骨球里传出：“我连毁两方天界，又留最后两个不动，只为拖住你，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控制住最终大道！”
    最终大道分割天界大道，分为四份，这给了吴三可乘之机。
    这好比木偶师。
    木偶师通过丝线控制木偶，同样，木偶师本身会被这些丝线控制！
    只要木偶足够强大！
    恰好，这方天地正处于真实与虚假夹杂的特殊时期。
    这时期的吴三在这方天地近乎无敌！
    这一切的根源正是特质·概念怪谈。
    同样一个人不会拥有相同的特质，同一个特质在不同人身上体现完全不一样。
    在怪谈之源手里，特质·概念怪谈强悍到可以冲破紊乱时空，即使怪谈之源自身不过将级！
    到了吴三手里，特质·概念怪谈变得更加强大！
    特质·概念怪谈无比契合吴三！
    吴三真正的特质·概念怪谈说明：
    身化怪谈。
    简简单单四个字，意味着这份特质已经完全被吴三开发到无可开发之际，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吴三这个“人”，极其契合特质·概念怪谈！
    这个特质在欺瞒以及寻求真相上做到了极致。
    在得到这份特质的那一刻，欺瞒已经开始。
    吴三凭借着特质·概念怪谈对真相超乎寻常，近乎作弊的把控，一定程度上知晓了离自己最近的未来大概。
    他知道他会遇到涂小萌。
    他知道下一个世界是聊斋世界，知道说书人在那里。
    他知道锦瑟会拉他去当驸马，知道天道会把他拉入001号世界。
    因此，吴三将真实的、那个拥有全开发特质·概念怪谈隐藏起来。
    他一直是幕后黑手。
    那个越过特质·概念怪谈，篡改他的记忆，诱导他的行为的一直是他自己。
    自我催眠。
    我信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将级怪诞，我的敌人们肯定也会相信。
    解开自我催眠的关键，被吴三选为无空。
    当初在瘦佛耳边说话，叫他放过无空的其实是披着一层假象的吴三。
    无空知晓的那两个有关吴三的未来节点，其实隐藏在催眠背后的吴三故意泄露的，要的就是让自己从催眠中醒来，在001号世界醒来。
    那儿，拥有全开发特质·概念怪谈的吴三无敌！
    这样，吴三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早已知晓001号世界的渊源，知道鬼蜮酆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吴三至今仍然记得，当初自己成为幽魂的那一天，那个GM说的是“实验开始”。
    因为这一条线索，吴三凭借特质·概念怪谈知晓系统掌管的世界其实是诸天万界的一块试验田。
    没错，特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靠一个词就能看到词背后相关联的很多真相。
    试验田……这意味着，在试验田之外，存在更多、不受系统管控的世界！
    吴三想去那些地方，那里，他将不再受说书人的掣肘，不会被系统追杀，巴适的很，这样发展起来同样会更快。
    尤其是，当特质·概念怪谈赋予他的超玄学直觉告诉他，突破神魔之障的机会在试验田之外的时候，这种想法更加坚定。
    当初，怕怕按着说书人的意志将吴三送入都市传说·笑笑更健康小世界，这令吴三极度不喜信任怕怕，且极度不爽。
    果然，下一个聊斋志异世界又是说书人给他安排的世界。
    因此，自进入聊斋志异世界后，吴三利用特质·概念怪谈直接屏蔽了怕怕。
    即使那个时候的特质·概念怪谈依然是“残缺版”可这不影响它能屏蔽怕怕。
    特质，不讲道理的。
    如今，天道被自己织就的大网死死的缠住，吴三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
    仙庭一颗黑玉珠。
    佛土一颗阴阳珠。
    妖冥一颗万生珠。
    天堂一颗万神珠。
    阎罗阴司一颗晦阴珠。
    撒坦地狱一颗红魇珠。
    至高天道一颗万界珠。
    总共七颗珠子，自成一方处于真实与虚假的随身世界。
    有了这随身世界，凭借特质·概念怪谈暂时无敌的吴三能够轻易跳出试验田，前往自由的诸天万界。
    当然，这份力量只能支撑吴三跳出试验田，能量便会消散。
    说书人看着吴三道：“如何处置我？”
    “我的力量无法带着媚娘离开，你负责保护媚娘，等我真无敌，归来后，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必找你麻烦。”
    “现在你最强，你说了算。”
    “哈哈，你这幅怂样真他娘好看，劳资就喜欢你这幅熊样！”
    “不过，你走后，我恼羞成怒要杀媚娘，又去追杀你？我凭什么不能离开这块试验田？我可以的。”
    吴三看向媚娘。
    媚娘笑道：“因为现在相公肯定是你最优秀的那颗棋子，只要你想着要利用相公，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就不会自断一臂。”
    “那不一定，毕竟他要是归来后第一时间杀我怎么办？”
    “不会的，相公不会杀你，这件事你明白。”
    说书人摸摸鼻子道：“这里你相公最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吴三哈哈大笑：“我就喜欢看你现在这幅熊样，真特么爽。”
    “走了。”
    说书人问道：“不跟你娘子告别一下？”
    “我一定能活着回来，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说话。”
    媚娘重重点头：“相公最优秀哒！”
    七颗珠子真的召唤出一条神龙。
    吴三把着神龙的龙角，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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