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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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挑断手筋脚筋的祈愿被扔进鬼王漆黑的腹中，在长达数秒钟的下坠后终于重重地摔到了底部。
    与祈愿想象不同的是，鬼王这黑洞的底部并不如结界内那般阴暗潮湿，虽同样是黑暗无光，却干燥而泛着......微风？
    继狠狠地在鬼王等人的灵力内核上咬了一口后，祈愿并没有砍断与他们的联系，相比深深咬一口后让他们惊觉自己的灵力顿失不少，这种方法同样给祈愿输送他们身上远远没有见底的灵力，那如蛛丝一般透明而轻盈的连线还更加隐秘一些。
    在体内灵力被启发以前，祈愿身体各种小伤的恢复能力就超越常人，在源源不断地吸取两位大佬的灵力以后，手筋脚筋断裂也成了小伤，没过一会，祈愿就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黑暗当中，祈愿仿佛回到那个在画春堂地底下的夜晚，那说好听一点是阁楼、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深井的地方，清风拂过时捎带而过的味道也是这样。
    淡淡的忧愁和无奈。
    谨慎起见，祈愿不直接问首先出声的人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人。
    “你是谁？”
    “我认为你已经猜出来了，在画春堂地底深处，我曾经与你擦身而过。”
    “你是画春堂的主人，也是鬼王一派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祈愿莫地想起在孤儿院保安亭外听过的故事，那个每天上班即是待在保安亭里看报纸和听收音机的保安，经常反复听一个人说的其中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最初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最终被迫和某个邪恶的人结合在一起，两人共用一体，说话时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毛骨悚然，到现在长大了她也时常梦见那个情景。
    该不会，画春堂的主人和鬼王合为一体了吧，好变态啊......
    “我不是画春堂的主人，更不是和他这种贪欲无限的人一派的。你，明明是身受重伤才被塞进来的，现在已经完全康复甚至逐渐轻盈了，想出去吗？”
    “你不是和他一派的，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为什么要待在画春堂里面？婤妯有向我说到你，她曾经见过你，黑衣长发的少年，脸色很白很白。”
    “我是被活生生灌了水银而死的，怎能不白？
    画春堂最底层放着的白玉棺是我的棺材，我死后被风风光光葬进去的，是你们称为鬼王的人将我的安息地占了、甚至磨碎了我的遗体，以此要挟我为他卖命。
    你将他封印我的结界打破以后，我第一想法就是为自己复仇，可惜能力不达，最终就被关在这里了。”
    活生生被灌了水银而死！
    祈愿曾经以为这只存在于文学作品当中，没想到竟是真实存在的。想当初她和循棠曾经讨论过白玉棺和画春堂的由来，没想到真让他们猜中了其中一小部分。
    “你也被关在这里？你怎么不出来？不过，这里黑漆漆的，就算你走出来了我也看不见。”
    “孩子，我就是黑洞，他把我吞入腹中以后，一直在利用我的能力，他的体内无限扩张的同时能够吸纳更多生灵的力量，然而所有进来的生灵都需要经过我，他不知我还半活着。
    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当然想，你不想吗？你本来就是鬼属，既然还剩半条命，每一个被吸收进来的生灵都需要经过你，为什么你不尝试将力量集合起来，活生生将鬼王的肚皮踢出一个窟窿呢？”
    祈愿听见白玉棺主人发出郁闷至极时气笑的声音，却并没有等到他的回话。时间不早了，她的帮手快要到了，她要赶紧才行。
    祈愿正待要继续说下去，白玉棺主人开口道。
    “因为我们在等更强大的力量。
    孩子，将近千年的时间，我以为独自一人在地底日夜修炼的自己已经够古老、够强大了，没想到还是两次败在他的手上，这是我失败的原因，我不会再犯。
    在我进来以后，虽然有很多生灵也陆陆续续进来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盟友，我拉拢了他们，但是不够...远远不够，从这里出去，是要付过路费的。”
    “过路费？意思是，你们集合起来，都没有找到能从这里逃出去的路吗？”
    “我能给你们开出一条道路，让你们从鬼王的胸口迸射出去，然而，这伤的只是我，鬼王受到的影响仅仅是失去了这段时间吸收的灵力罢了，这点不合我的心意，我要的是鬼王和我一样，四分五裂，消散于天地之间。”
    “我们不能一起逃出去吗？”
    莫名其妙，明明大家是一起逃出去的，只有逃出去了才有生路可言，为什么他说得像是他就是那过路费一样呢？
    好比循棠载着她进入高速公路，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进高速公路即需交费，费用是一辆轿车，他们该下车了，自己走到高速公路出口即可。
    谈话莫名地中断了长达五六秒的时间，祈愿实在等不及了，又追问了一遍。
    “我们不能一起逃出去吗？还是我有理解错误的地方？拜托你了，不要停下来，我们都是盟友，决意杀死鬼王的盟友。”
    “你说的，好像我出去的话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似的。”
    “当然有啊，活着就是意义，活着你就能遇到各种让你觉得活着真好的事物，只有活着你才能遇到。
    你说单靠你集合起来的力量仍然不足以伤害到鬼王，那你说，你需要多少？我从其他人身上借出来便是。”
    ......
    “KNOCK
    KNOCK
    !
    KNOCK
    KNOCK
    !”
    万圣节前夜，小孩会装扮成各种可爱的鬼怪逐家逐户地敲门并讨要糖果，不给糖果的人家将接受惩罚——可爱的小鬼怪们的整蛊捣蛋。
    小孩们到邻居家门前，总会礼貌而带着古灵精怪的语气喊道：“Knock
    knock
    !
    Knock
    knock
    !
    Trea
    or
    trick
    !”
    想到这里，被红布遮住的婉儿险些笑出声，身体微颤起来。
    “什么人？！”
    非请自来，对方一定是不速之客。
    鬼王与白发魔王对了一个眼神，双方却对彼此的想法会错了意，白发魔王拉上婉儿和左焕的手往后要跑，鬼王则是用手画了一个圆圈，打算透过圆镜确认结界外面的来人究竟是什么人物。
    双方都发现会错意，免不了有些尴尬，两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白发魔王见婉儿身体一直微颤，以为她是害怕了，用手轻抚她的腰背，那手骨节嶙峋，末了还掐了一把婉儿的腰身，果然将她因“惧怕”而发颤的身体哄僵直了。
    结界以外，敲门的人反复叫了两声“KNOCK
    KNOCK
    !”以后便停了下来，结界以内也安静得可怕。
    直到，一副熟悉而略微低沉的女声，从鬼王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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