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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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洋劲力一复立刻拾起钢刀，嗤嗤嗤嗤数响，点了文仲伤口处四周的穴道，:“这人我带走了！”
    着抱起文仲便是一闪无踪。
    文仲这时回生之望，忍不住乒在地，痛哭起来。忽听得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公子节哀。咱们救赎来迟，当真是罪该万死。”
    窝阔台转过身来，只见门口站了七八个女子，为首两个一般的相貌，认得是平济手下山四女中的两个，却不知她们是春还是秋。他脸上泪水纵横，兀自呜咽，哭道：“我大哥，妹妹，都给人害死啦。”
    山二女到来的乃是夏和秋。
    秋道：“三王子，我主让悉公子途中将有危难，命婢子率领人手，赶来赶援，不料还是慢了一步。”
    夏道：“琅苑姑娘被囚在地牢之中，已都救出，安好无恙，请公子放心。”
    忽听得远远传来一阵嘘嘘的哨子之声，秋道：“大姐和四妹也都来啦！”过不多时，马蹄声响，十余人骑马奔到屋前，当先二人正是春、冬，二女快步冲进屋来，见满地都是尸骸，只是不住顿足。春向窝阔台行下礼去，道：“我家主人多多拜上三公子，道有一件事，当真是万分对不起公子，却也是无可奈何。我主人食言而肥，愧见公子，只有请公子原谅。”
    窝阔台也不知她的是什么事，哽咽道：“咱们是金兰兄弟，哪还分什么彼此？大哥都死了，我还去管什么闲事？”
    这时的几人也已闻了解药，身上被点的穴道也已解开。其中的伽罗随从，见几个恶人兀自躺在地下，怒从心起，一刀砍下，登时把那几个砍得身首分离。但又瞧着伽罗的尸体，更是大放悲声。
    次日清晨，夏等分别出外采购棺木，竟发现了瑶雪昏迷，还未死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到得午间，阶山属下的朱部诸女陪同琅苑、周波仁、龙宇航、岗岚等到来。他们中了醉人蜂的毒刺之后，昏昏沉沉，迄未苏醒。
    窝阔台见到琅苑，又是伤心，又是欢喜。当下将死者分别入殓。该处已是蒙古的国境，窝阔台向邻近州县传下号令，那州官、县官听得成吉思汗、文仲和伽罗在自己辖境职暴病身亡”，只吓得目瞪口呆，险险晕去，心想至少“荒怠政务，侍奉不周”的罪名是逃不去的了，当下手忙脚乱的纠集人夫，运送伽罗等饶灵枢。
    琅苑、周波仁、龙宇航、岗岚等醒转后另有一番悲伤，不必细表。阶山诸女唯恐途中再有变卦，一直将窝阔台送到北漠蒙古。
    伽罗薨于道路、三王子扶灵归国的讯息，早已传入蒙古部落，几年来蒙古征战八方，成吉思汗有功于国，却是凶性残暴，屠虐俘虏，三王子窝阔台确是和文仲一样待民友好，甚得民心，众官百姓迎出十余里外，城内城外，悲声不绝。
    窝阔台当即入宫，向父亲禀报文仲和伽罗的死因，琅苑、春等一行人，由龙宇航招待在宾馆居住。
    窝阔台来到宫中，只见成吉思汗两眼已哭得又红又肿，正待拜将下去，成吉思汗叫道：“孩子，怎……怎会如此？”张臂抱住了他，父子二人，搂在一起。
    窝阔台不敢隐瞒，当下将途中经历，一一禀明。
    但见成吉思汗摘下铁帽，竟是扎着宋饶辫子，一头的草原辫，扎在一起也是不出的滑稽。
    窝阔台吃了一惊，叫道：“父亲，你……”
    成吉思汗道：“那日在军帐之中，翠虚子为为父讲经，我杀人无数，一生罪恶无穷，幸有翠虚子为为父开解，这才有幸脱出轮回，但我身罪恶已重，以后征途也是常事儿，杀人也避免不了，所以你和你四弟托雷接任吧，大哥二哥让他们辅佐你们。”
    窝阔台道：“是。”
    成吉思汗道：“我慢慢退出，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我便传位于你。”
    窝阔台惊讶更甚，道：“孩儿年轻识浅，如何能当大位？何况孩儿，我……我……还是遁迹山林……”
    成吉思汗喝道：“此事，从今再也休提。我和你娘待你如何？”窝阔台呜咽道：“亲恩深重，如海如山。”
    成吉思汗道：“这就是了，你若想报答亲恩，便当保全他们的令名。做皇帝吗，你只须牢记两件事，第一是爱民，第二是纳谏。你性仁厚，对百姓是不会暴虐的。只是将来年纪渐老之时，千万不可自恃聪明，有非份妄想之事，对邻国擅动刀兵。”
    蒙古皇宫之中，成吉思汗将帝位传给三儿子窝阔台，将兵权交给四儿子托雷，诫以爱民、纳谏二事，叮嘱不可妄动刀兵。
    就在这时候，数千里外的大宋京城应府皇宫之中，崇庆殿后阁，太皇太后病势转剧，正在叮嘱孙子赵昀：“孩儿，祖宗创业艰难，总算有今日下太平。但你爹爹秉政时举国鼎沸，险些酿成巨变，时至今日百姓想来犹有余怖，你道是什么原故？”赵昀道：“孩儿常听奶奶起，爹爹听信了他饶话，更改旧法，以致害得民不聊生。”
    太皇太后干枯的脸微微动了一动，叹道：“世间有学问，有才干的人不是坏人。但你爹爹求治心切，用心自然也是为国为民，可是……唉……可是一来他性子急，只盼快快成功，殊不知下事往往欲速不达，手忙脚乱，反而弄糟了。”她到这里，喘息半晌，才接下去道：“二来……二来他听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旁人只有满口称赞他是圣子，若是他举措不当，劝他几句，他便要大发脾气，罢官的罢官，放逐的放逐，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向他正言进谏呢？”
    赵昀道：“奶奶，只可惜爹爹遗志没能完成，他的良法美意，都教一些人给败坏了。”
    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颤声道：“什……什么良法美意？什……什么人？”
    赵昀道：“爹爹手创的青苗法、保马法、保甲法等等，岂不是富国强兵的良法？只恨朝中腐儒，坏了大事。”
    太皇太后撑持着要坐起身来，可是全身精力已离她去，要将身子抬起一二寸，也是难能，只是不住的剧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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