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零:真正的最终boss

小说:地下城的一百万种活法  作者:赖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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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原初。
    这是他诞生时,眼前这个男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紧接着第二句是:你将是所有人的原型。
    那时候,天地初开,混沌未散,天地间唯一的生物即为神明。
    那时候,【人】这个字还没被发明。
    是创世神第一次提出了【人】的概念。
    要更繁荣,更活力,更热闹,这个世界,要有更多人的存在。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统治者。
    创世神以一己之力平息了神明的战斗,可没有斗争即没有新的认知,这个世界的休馍指数自然也会暴跌,最后休馍场崩溃,所有生者都会重回天道。
    世界,将再次陷入一汪死水。
    神明是世间唯一的生命,即统治着这个世界。
    可是,没有被统治者的统治者,何来统治一说?
    休馍场,被统治者。
    两种需求最终诞生的结果,即是:人类。
    以自己的形象为基础,弱小的,短命的,不断更新换代的生物。
    弱小,是要方便统治。
    短命,是要他们不断死去,繁衍,补充源源不断的认知。
    于是,作为第一个样品,原初,就诞生了。
    他没有脸。
    虽然创世神在创造他的时候,特别为他附加了因果,使得其没有表情,也能被人认知到五官和神情的存在。
    但他的整个头部除了嘴巴,实际上没有任何器官。
    故而,他也有一个别名:无脸者。
    之所以不给他做五官,是因为方便。
    没有五官,才能随心创造更多五官。
    原初准确来说并不是第一个人类,而是人类的模板。
    所以,五官这种妨碍创造的东西,不能出现在他身上,所以,他才是无脸者。
    原初并不恨创世神,至少在陪他创造人类的那段日子里,原初并不恨他,更没有在意自己的面容。
    恰恰相反,他很感激创世神创造了他,赋予了他生命,以及和神明等同的力量。
    他也是创世神最信赖的伙伴,远比其他神明更加受创世神信任。
    那段时间,原初与创世,两人行走世间,所到之处,春暖花开,生机盎然。
    混沌的世界,也因两人渐渐变得生机勃勃。
    然而,对于无限寿元的生物来说,混沌时代那区区几十万年的时间,不过须臾。
    当时代来到冥古时代初期,一切,都变了。
    ……
    “人类的引导和创造初期落幕后,创世神突然对人类失去了兴趣,反而将重心放在了对天道的研究上。
    于是,你开始憎恶创世神,对吗?”
    郑乾说出了答案。
    没有回答,但神情已经告诉郑乾,他说的是对的。
    那是自然,万物皆由天道而生。
    这世间发生的一切,也都记录在天道里。
    曾经死过一次,浸泡在天道中的郑乾,天然的拥有这个世界的一切记忆。
    这,就是堕为魔神的理由。
    是为了创造,统治,并引导人类而生的。
    其目的纯粹。
    这就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创世神突然将目光瞄准到了对天道的研究,对外人而言,这不过是稀疏平常的兴趣转变。
    但对而言,这无异于夺走了他存在的意义。
    不知何时起,创世神开始不再关心神明与人类。
    他的嘴里整天叨叨着什么阴阳两极,什么真理谬误,什么乾坤胎。
    而原初,也就是,一直代他打理着人类的事务。
    随着创世神一天一天的疏远,原初内心中的迷茫与憎恶,日益见长。
    我为管理和统治人类而生。
    而你却半途而废。
    终于有一天,原初再也遏止不住心中的悲愤,将手,伸向了天道。
    既然这个东西,吸引了你所有目光,那我就把它摘下来送给你。
    研究透彻之后,回心转意吧,和我一起,继续创造和统治人类的事业吧。
    然而原初当时并不知道,这天道,岂是他所能触及的?
    最后发生的事,自然所有人都猜到了。
    天道自然不可能被原初这么一个区区初代人类拉下来。
    希望让创世神再看他一眼的他,拥有了让创世神不得不为他侧目的力量。
    作为代价,他的心智被完全污染,恶意被放大,单纯彻底消失。
    包括他最重要的名字,原初,也被天道一并收走。
    从此,魔神之王,就此诞生。
    再然后的事,那就是众人皆知了。
    “他既然不想和我完成使命,为何还要创造我?
    他既然放弃了统治,为何不让我统治?”
    看向郑乾,没有眼球,只是微微凹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悲愤。
    郑乾凝视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你难道不也背离了自己诞生的初衷吗?”
    “呃?”
    “想想,你到底为何而生?统治人类,并不是让你把人类当成牲畜一样圈养。
    稳定休馍场,并不是让你不计成本和代价。
    原初,你想想,你的憎恶有意义吗?
    背叛你的,从来不是创世神,而是你自己。”
    “我?”
    郑乾温柔的看着他,伸出手,说道:“我治不好你,至少让我在你最后的时刻,带你看看人界吧?
    也许,这会让你想起你被创造的初衷。
    也许看完以后,你就能带着释怀离开。”
    说着,郑乾向他伸出了手。
    已经没救了。
    他的根基已经被毁。
    这世上任何治愈魔法,都不可能救回他的性命。
    可是强大的生命力,可以让他再坚持几个小时的生命。
    他罪孽无数。
    但他也是一个可悲的人。
    身为初代人类,无论他做过多么可怕的事,人类,都欠他一个诞生的恩情。
    所以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郑乾希望,他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带着无怨无悔,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刻,面对郑乾真挚的眼神,似乎悟到了什么,在忏悔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分出所剩不多的一些生命力,再生出了手脚。
    伸手,接受了郑乾的搀扶,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真的…错了吗?
    我真的…
    低头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头,说道:
    “郑乾,我……唔!!!”
    噗!!!!
    肉体破裂的声音打断了这冰释前嫌的一颗。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的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
    “这是……”
    墨黑色的鲜血,霎时间喷的郑乾满脸都是。
    一个阴冷幽静的声音,打断了这本该是大结局的一刻。
    “没想到,你对我居然有这等忠心?这就是所谓的忠犬吗?好感动啊!我…
    差点都不舍得杀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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