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残阳血染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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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这些天的安排有序地朝着预定的轨迹发展，冥月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大战在即，冥月还是放不下洛展。便向后山安置洛展的住处走去……
    一座古朴的木屋内，洛展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四处转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略微昏暗的小黑屋里，桌台还有一盏淡淡的烛火。
    洛展浑身打满了白色的绷带，尝试着动动身，强悍的肉体已将外伤口修复如初，没有丝毫牵扯肌肉的剧痛。
    然而洛展清晰地感觉到，神阙内的元海已然尽数破碎，元海内的元力正一点一点流逝着，像极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堤坝，阻挡不住东流的滔滔江水。
    洛展挣扎着起身，推开了破败的木屋，往外山走去。
    残阳血染了半边天，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落日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萧瑟而落寞。
    “这次恐怕真的要栽了……”洛展苦笑着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熟悉的故人身影。
    他终究还是辜负了师尊等一干人的托付，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却也没有像陆盈盈这般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夕阳逐渐西下，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给人一种幽深的恐惧感。
    不知不觉，洛展走到了外山的外缘，前方路已断，犹如一把长剑劈开一个大裂谷，下方是一条奔腾不息，不知疲倦的断江。
    思量许久，洛展一步一步往前方的悬崖迈去，每走一步。脸色都露出无尽的挣扎与痛苦之意。
    “不要！”身后，冥月及时赶到，发现洛展自寻短见，急切地呼喊道。
    洛展转过身，看向冥月呼啸而来的身影，四周的空间都被冥月禁锢，自己再难动弹丝毫。
    在这一瞬间，洛展忽然就释然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洛展望着秋风扫下来的落下，一脸笑意道。
    冥月脸色复杂，粉唇抿了又抿，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想不开。我只有你和秦爷爷两个亲人了……”
    “那你能答应我放下对魔族的偏见，与我和秦老头从长商议吗？”洛展反问道。
    冥月一阵沉默，看着那张神似冥云的脸，想不到他会以死相逼。
    在冥月看来，轮回记忆中的仇恨根深蒂固，魔族怎么可能逃脱得了陷害父亲和冥云的干系。
    “我懂了。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尽力了。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愿你余生没有了我，依旧活出风采。”
    “你留在冥族等我回来好不好。不管你怎么想也好。我现在都要将你禁锢。等我复仇回来。我答应你，将轮回的记忆封印，让语嫣主导我的身体。”
    见冥月提到语嫣，洛展终究还是微微动容，强行压住内心的不舍，平静道:“你禁锢不了我……”
    突然，洛展的气势猛然爆发，神阙内原本破碎不堪的元海变得波涛汹涌，异常狂暴。
    体内的氤氲之种，魔元之种，鸿蒙之种于元海深处连根拔起，连同着最后一丝残留的元力彻底催发，向周围禁锢的空间轰去。
    砰！
    虚空弥漫出一道道破碎的裂缝，符文闪烁间，洛展只觉四周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毫不犹豫地往悬崖下方无尽的深渊纵身跃下，扎进了滚滚咆哮的断江之中……
    “不。”冥月呼吸一凝，撕心裂肺地哀喊道。
    四周，浮现出一个五级樊笼阵，冰冷的铁索拦住了冥月的去路。这是洛展利用体内仅存的体力施展出来的“绝唱”，也是他最后的倔强。
    既然无法劝动冥月，唯有一死，为其敲响警钟。
    扑通！
    洛展狠狠射进断江之中，刺骨的寒意瞬间覆盖了全身。
    四周一边黑暗，浑浊的河水夹杂着沙子拍打着洛展在脸上。
    湍急的河流冲得他感觉阵阵天旋地转，最终砸在一块岩石上彻底失去了意识，随波漂向了未知的远方……
    冥月双手掩面，晶莹的泪水顺着指缝流淌而下，全身如失去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心中生出无尽的愧疚之感。
    “都怪我……是我害了他。”冥月闭上眼睛，泪水更加汹涌了。
    冥月坐在地上，一次又一次举起手臂用力地擦拭着不争气的眼睛，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可是，他回不来了啊！
    想到如此，冥月再次心如刀绞而泪如泉涌。
    “我真的错了吗……”
    “洛展不知所踪，秦爷爷被我禁锢，冥族精锐全面出征等着我主持，如果这时候回头……那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覆水已难收，那就让我……一错再错吧！”
    冥月擦了擦风干的泪痕，努力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族内走去……
    ……
    轰隆隆！
    无数元气方舟驾临魔族结界阵营，烽烟四起，战火燎原，冥族大军势如破竹，团团围在魔族护族大阵四周。
    黑压压的冥族大军呈乌云压顶之势笼罩，令得魔族下方一片灰蒙，压抑至极。
    魔族阵营内，魔倾仙望着黑压压一片，绵延无尽头的冥族大军。
    领头的那道倩影虽披紫冥战甲，遮掩了真容，魔倾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冥月。
    魔倾仙绝色的容颜布满了沉重之意，冥月居然全军出动，讨伐魔族。
    在她看来，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百害而无一利的打斗。
    “魔老，你稳住军心，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劝劝她。”魔倾仙向魔塑吩咐道。
    “万万不可。冥族这次倾巢而出，战意已决，小主公出去，恐怕会遭遇不测。”魔塑出声阻止。
    “是啊。别人都打到家门了，我们就成全冥族，杀他个血流成河！”
    “对！士可杀不可辱，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陪，冥族要战，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愿与魔族共存亡！”
    “杀！”
    慷慨激昂的声音从魔倾仙身后响起，声音震耳欲聋。
    磅礴的战意冲上云霄，与来势汹汹的冥族对轰在了一起。
    魔倾仙回眸，望着族中弟子通红的眼睛，个个渴求出阵迎战。
    按底蕴来说，魔族的顶尖力量与冥族旗鼓相当，甚至天尊级别还比冥族多出一位。
    加上主场优势，魔族没有任何理由惧之。
    只是，打战若不能以绝对优势碾压，杀敌一千，是要自损八百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魔倾仙可不想便宜了神殿及其他势力的宗族。
    “还是先让我试试吧。”
    最终，魔倾仙力排众议，抬起修长笔直的玉腿一步迈出，出现在冥族大军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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