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狂热信徒的终焉

小说:永远七日之都  作者:吾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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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光塔上某一处。
    只有一处广场宽阔的高台,不灭火焰一直在呼呼作响,再如何冰冷坚硬的钢铁,也奈何不了天火焚烧,滚烫通红的铁水流淌不止,处处都是一副触目惊心的状况。
    空敞区域之内,来回展开的交锋似若搏命,游荡各处的荆棘以致命之势,奋勇突起,在嗡鸣震荡的气流中,去被无情地蛮横压迫震成粉碎,无数零碎的荆棘碎屑撒落一地。
    格雷穆与赛斯正全力突破眼前的拦截,只可惜伊斯卡里奥从未打算让两人轻松离开,凉冰冰的地面全是紫色荆棘编织成的地网,无处可安放落脚,寸步更是难行。
    “灾厄猎犬即将杀死目标踏入另一个美好的阶段。”伊斯卡里奥优雅彬彬的步伐不停拦在两人面前,同时还发出愉悦的笑声。延达罗斯猎犬象征天火灾厄,而天火则是焚净世间一切。
    当然,在他自鸣得意之时,另一处的事态早已超脱他的预想。
    不论谁都不会拥有上帝视角,伊斯卡里奥与格雷穆他们无法知晓另一处的变化,猎犬在他们不知的情况下,已然是重获新生恢复人性。
    不过,变化总是通过周围的事物彰显出来。
    比如铁塔周围燃烧的那些天火,或者是城市里焚尽万物的不灭天火。这些都是可以传递变化的关键点。
    正是这个时候,伊斯卡里奥的感官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一股忽强忽弱的波动荡漾而开,他不由挑眉望向一旁燃烧的天火,证实那股异常不是错觉。
    “这……”格雷穆与赛斯同样留心到某种波动变化,两人同时齐刷刷地一同望向周边的火焰,他们一样想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在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连续燃烧蔓延向各处的天火,仿佛是被浇上一桶冷水,灼烫高温遇到寒气般,正惊人降至寒点,热流气息不复存在。
    然而,不仅仅是这点程度的变化,汹涌焚烧的无情天火,突然显得分外矜持起来,火焰不再是一位暴躁大汉,所有气息全部柔和内敛一起,一点点变成娇弱的小女孩,最后火焰钻入地面,尽数从眼前扑灭而去。
    “不、不可能!?”
    一切全然是发生在无征兆的瞬间,伊斯卡里奥双眼充满呆滞与茫然,那永远不灭的火焰,像是失去生命之般,依然不停的全数熄灭。
    火光连绵黯淡消逝,正深深刺激着伊斯卡里奥的双眼,就宛如有火焰在灼烧他的双眼,大脑一样受到刺激,莫名痛楚不停捣毁他的脑细胞,他无法接受双眼所视的变化,忽然神经质地喃喃低吼:“不可能?!不可能!!”
    延达罗斯猎犬带来的天火是不可扑灭的,教会文献中曾这样记载,一旦天火降临,直至燃烬世界万物,天火才会终止“净化”的使命。
    伊斯卡里奥清晰记着这一条,确认自己不会弄错。
    而灾厄之种是伊斯卡里奥在暗中筹划长达一年之久,是他的得意之作,是他的所有心血与觐见神明的执念。
    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他筹划的种种彻底油尽灯枯,在眼前破碎。
    “猎犬降世的天火会烧烬这个肮脏的世界,是哪里出了问题!”
    伊斯卡里奥双目遍布可怕的血丝,火焰熄灭的那一幕,无疑重创着他的双眼,他短时间内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不,是根本不承认天火会覆灭的事实。
    于是,他将阴寒的视线眺望俯瞰向铁塔下方,眼下是交界都市所有的城市景象,全部映入伊斯卡里奥眼帘之中,想必没人会忘记城市与大地都是一片火海之地。
    可是,现在眼瞰而下,本是一座火海肆虐的交界都市,正像迎来春雨过后的景象,数股不灭天火在无形间接连覆灭,甚至呈现出连锁的反应,从一座城市的首头覆灭至尾末,然后连接到下一座城市。
    正如当初火焰如何疯狂蔓延出去,现在这股火焰就是那般,一连疯狂收敛覆灭而回。
    原本焚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甚至是连中央庭与各方势力都束手无策、无法浇灭的不灭火焰,在交界都市各处城市之中,全然随风消逝。
    城市留下一道道明显火焰焚烧的痕迹,但是,那赖以生存的大地,已经免去焚世天火的洗礼,交界都市逃过了一劫。
    “嚎!”浓浓黑雾的铁塔之上,格雷穆与赛斯未能瞧见任何景物,不过一声凄厉并且冲上云霄的猎犬哀嚎,像是近在耳边响起,清楚钻入耳中。
    伊斯卡里奥猛然抬首,眼中更多的是荒谬与茫然不解,荒谬的是不可能有人能够正面抗衡猎犬,茫然不解的是猎犬这一声哀嚎充满不甘的意味,而这变故实在是太突然。
    伊斯卡里奥满脸寒潭般的阴沉表情:“跨越轮回的灾厄巨兽,早已舍弃人性,只为洗净世界而带来火焰,为何……?!”
    猎犬是为杀戮而诞生,至死方休才会终止使命。
    而然,铁塔上狩猎目标的猎犬为什么会有出这反常的一幕,伊斯卡里奥难以知晓,不过他也隐约猜出一点点,只是不愿接受与相信。
    “该清醒了伊斯卡里奥。”格雷穆那刺破寒风的肃冷话语刺开,先前眼中不安与担忧的情绪,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即便没能看到猎犬为何发出悲鸣,但他与赛斯还是猜出个所以然。
    赛斯随意挥起羽蛇权杖持在手里,嘴角挂出一丝放心的笑意:“哎呀,看来小孤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可靠啊,那么可怕的大家伙都能搞定,真想上去给个大拥抱并且亲上他两口,表示一下本神官的高兴呢。”
    猎犬长啸出不甘的恐惧哀嚎,再加无预兆熄灭而去的天火,种种迹象已最大程度指明问题,格雷穆与赛斯可不是一位只会战斗的莽夫,事态是好是坏自然能判断出来。
    正是看出了问题的好坏,此刻的格雷穆与赛斯才能释放焦急与忧虑,他们本是一直担忧猎犬会伤及某人,现在来看,是多此一举的担心,虽不明白我是如何唤醒猎犬,但他们还是从心底感到佩服。
    不过,这也如美梦破碎,使人无法接受现实带来的打击,伊斯卡里奥明白自己谋划的一切已经付之东流,文雅有礼的神官双眼中全是接近癫狂的血色,那冲击性的事实,正无情摧残他的狂热执念,他恼羞成怒的失态怒吼:“我才是唯一拥有觐见神明资格的人,我才是唯一能够踏出轮回的英雄,“神”必然会眷顾在我的身边!”
    赛斯已经把这种话听到了耳朵起茧,毫无虔诚之态地甩了甩手,随口说道:“如果世界真的存在神明,恐怕不会来注目我们这些平凡的人物。所以啊,我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赛斯虽是一位信奉神明主义的神官,只是他真如一位冒牌神官,身上找不到对神明的虔诚与谦卑。赛斯也认为如果真有神明存在,只怕他正在为这个世界的末日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愚蠢愚昧!”作为神明狂热信徒的伊斯卡里奥,显然是被赛斯的话激怒,他当然不会认同那种无妄的话语,伊斯卡里奥保持着绝对的虔诚与谦恭,斥道:“观测世界的神明不是我等可去揣测,“她”或许正在迎接踏碎轮回的英雄,而其,唯我能奔赴。”
    伊斯卡里奥并未忘记甄选之路,他那亲和的面容早已极寒阴沉,宣告而道:“燃烬死灰遇风复燃,猎犬再坠深渊方可重世!就由我再度成为神引之人将猎犬唤醒,让天火再次筛选出天选之人!”
    他想要再度重燃甄选之路,延达罗斯猎犬便是唯一能帮助他实现执念的工具,只要猎犬还没从世界上死去,他依然还有机会。
    伊斯卡里奥只是不愿意这样死心罢了,轮回的英雄只有一个,他自认有资格奔赴其上。
    “你这份狂热的偏执只是在扭曲内心,早已注定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家伙,不过……”
    格雷穆冷冷对伊斯卡里奥说过一句,至于为什么突然停顿,因伊斯卡里奥刚刚说出将会再次唤醒猎犬,然后此刻,格雷穆眼中游走出冰封刺骨的杀意,正如处刑官宣言要杀死目标的身姿,肃冷道:“那个孩子已经被你伤过一次,如果还想故技重施,作为那个孩子的监护人,我必须确保他不会再受到不公的对待。”
    “呵呵,这是何等的高尚,何等的愚蠢!猎犬本就是我等踏上天穹的工具,若是能阻拦我等便来吧!”
    伊斯卡里奥直接发出不屑的冷笑,眼神一样是愈发冰冷,纤细白皙的手指紧贴在荆棘长枪的枪身之上,然后枪尖如点水点缀空气,荆棘耀眼出幽光,荆棘长枪格外尖锐逼人。
    他不再打算与格雷穆、赛斯废话,成为甄选之人接受神明的觐见,是他偏执与疯狂的信条,即便杀死同僚也无所谓,他手持的荆棘紫枪释放出死亡的气息。
    见伊斯卡里奥森寒杀意的身姿,格雷穆眼中的杀气不比其少多少,道:“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顾及同僚的情份。既然你执意这样下去,那么,灭绝令正式执行!”
    赛斯没有说话,不过他早与格雷穆达成统一阵线,此时伊斯卡里奥的想法暴露异常明显,而两人自然不会让他寻到伊萨克,猎犬被唤醒成人那一刻,必然不会再变回野兽,那个本该平静的少年,就是两人该去守护的。
    “我会让你们成为我前进的垫脚石!”
    伊斯卡里奥化作一道幽冷的紫光,无数攀爬的荆棘纷纷暴射,势如洪荒野兽发怒,使人身心一寒的气息覆盖全身,那是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
    一道金色屏障早已落在格雷穆与赛斯两人身上,势不可破的金光瓦解寒意,赛斯自身不擅近战交锋,他只能时刻注意变化,及时为格雷穆施加支援。
    而,格雷穆则仿佛是化作一道可怕的雷霆奔出,处刑官的强横与蛮横压迫着实胆颤他人,千棘枪随着靠近伊斯卡里奥提起,然后撞击上去。
    呼~
    伊斯卡里奥早就清晰体会过格雷穆强大的压迫力,哪怕展开正面交锋,他也没有让自己去正面硬扛,那一瞬间他的身影宛若电光游动,敏捷避开格雷穆正面一击。
    随后,同一瞬间,一抹凄厉枪尖刺破空气的阻拦,笔直迎向格雷穆的心脏戳去,那抹紫光是多么致命,就算身上有防护罩也不可能挡下那一击,格雷穆猛然侧身斜开。
    叮!
    伊斯卡里奥露出冰冷嗜血的笑容,紫色荆棘长枪震碎金色防护罩,然后枪尖刺入血肉之中,数滴猩红血滴只在一瞬飞溅,但因格雷穆避开要害及时,他的心脏没被伤及,不过左肩却是染红一片。
    “伊斯卡里奥,该结束了!”
    数滴鲜血从格雷穆眼前飞过,连眨都未曾眨过眼,气势反而像是一位战斗狂人之般愈发汹涌,怒喝出一声之后,近在眼前的伊斯卡里奥不及避开,千棘枪强横扫出,强大风暴将防御的伊斯卡里奥震走。
    “千棘枪,解放!!”
    格雷穆面庞沉如钢铁毫无感情可言,外形如骑士枪的千棘枪顿时绽放银光,整把银色长枪化为一把杀戮的兵器,千棘枪一旦解放,哪怕是格雷穆都不一定能制止。
    这本应是对付延达罗斯猎犬保留的处刑杀招,显然,这招对猎犬已经没有动用的余地。
    随着千棘枪解放全部力量,格雷穆的右手剧烈抖动起来,宛如有一头野兽想要挣脱缰绳,格雷穆一脚踏碎地板,上肩全力推动,暴然把手中的千棘枪投射出去。
    呼~
    一抹宛如从天际飞过的银色流星,疯狂绞碎大气,只留下一道震耳欲聋的风暴声,随后直接命中了伊斯卡里奥,心脏瞬间粉碎,血水染红周遭的钢铁,场面略有点血腥。
    一切尽在电光火石之间。
    伊斯卡里奥重重砸在地面上,一脸血色地望向天空,惨然自嘲笑了笑道:“呵呵……没想到会落得这般结果……”
    在临死那一刻,他不由回想起希罗说过的一句话,跳梁小丑终究是跳梁小丑,不过是这个世界一粒小小的瑕疵,神明不会眷顾更不会注目。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你可愿注目于我!”血液染红了冰冷的铁板,伊斯卡里奥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天空敞开血色的双臂,疯狂高喊,然而没有任何声音回复他,天空始终是那般无情漠然。
    最终,伊斯卡里奥自嘲的疯狂大笑起来,他怀抱着不甘与愤怒失去最后一口气,躺在血泊中被抛弃的可怜身影,让人有些怜悯。
    格雷穆与赛斯心情复杂看着眼前,对伊斯卡里奥的结局发出一声悲叹。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永远七日之都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ggqf/fmsoafsk.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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