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黎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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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看见自己的灵体是什么感受？
    白青子愣在原地，茫然的望着床上病殃殃躺着的小姑娘，一时间意识有些恍惚。
    “咳咳…咳……捡瓷器碎片的时候不要走神，会划到手的，小心一点。”
    小青子皱眉，以拳抵唇剧烈咳嗽着。尽管掌心已经溢出许多鲜血，她却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痛意，温吞的朝白青子微微笑着。
    她留长的墨发已经有些黯淡褪色，因为瘦弱而显得眼窝极深，脸颊上几乎没什么肉，哪怕是小号的裙装穿在她身上也显得过于宽大，弱不禁风。
    白青子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试探性抬起的手却直接从小青子的身体里穿过。
    果然，她不是实体，只是一个被具象化的影子。
    一般灵体影子只会在本体拥有强烈的执念的情况下诞生，就好比当初因为09的死而阴差阳错误入神殿数据库的卡尔，可白青子想不通这里为什么会残留自己的影子。
    难道，她还有什么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执念么？
    虽然看上去有点奇怪，但白青子还是尝试与自己交流。
    “为什么待在这里呢？”
    “因为，马上就要死掉了。”
    “可现在，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是另一个结局下，不同命运的你。”
    小青子的话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既然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因为她的私心而被回溯倒退。或许在某个遥远的平行时空里，一切都未曾改变吧。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眉眼，连眼神都是那样的熟悉。
    走到床榻边轻轻坐下，侧过脸望着窗外那一线温暖的阳光，白青子有些局促，也有几分迷茫。
    床上的小姑娘断断续续又咳了好一会儿，咳嗽声重得令白青子都忍不住皱眉。小姑娘忽而扬起唇，虚弱的语气带着缱绻与期待。
    “你找到父神了吗？他过得好不好呢。”
    提起司凛，她原本黯淡的眸子流动着些许亮光，仿佛回忆起一生的期冀。
    “应该是跟父神在一起了吧，我能感觉到哦。因为你很开心。”
    不等白青子回答，小青子咳嗽几声，又继续往下说。
    “我的存在啊，大抵是你内心深处潜藏的影子吧。不过我的故事没有你那么幸运哦。
    哪怕找到神泉之后，我也没能救出父神，眼睁睁看着信仰在自己面前崩塌。哪怕碧翠丝跟卡尔拼死将我救了出去，我也已经虚弱得不行了。”
    “那，后来呢？”
    听到这样的故事发展，白青子觉得心脏处骤然收紧，有些揪心。
    小青子摇摇头，原本就瘦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阴郁，宛若一具早已经死去多年了无生趣的尸体。
    “我们回到了王城，卡尔跟碧翠丝为了救我而被神泉汲取了部分生命。哪怕他俩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可婚礼后没多久便双双去世。
    玛莉夫人一直在寻找着能让我撑得更久的药草，但没过多久，也因为被我身上背弃神明的厄运而影响，安静的躺在了碧翠丝的墓碑边。
    而我……
    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大抵是因为7077用它的命换了我的命吧。虽然它离开时总说，自己只是在待机休眠，但我十分清楚……它已经不在了。
    漫长的数十年里，无论我怎么感应，也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了。
    或许是报应，哪怕身边所有人都想让我活下去，温柔的努力实现我的愿望。但如你所见，或许我根本就活不到明天。”
    说到这里，小青子擦去唇边咳出的血渍，无奈的向白青子舒展了眉眼。在讲述这些白青子无法消化理解的痛苦时，她的表情却异常的平静。
    或许在不断失去的过程中，那份绝望已经不允许她流下多余的眼泪，逐渐接受了空无一物的现实。
    白青子陡然站起身，呼吸有些急促，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眼前这个透明的孩子不过是自己执念的臆想。
    可为什么，这份痛苦却能传达，感同身受？
    “你……也并不存在不是么？”
    “这个真的重要吗。或许你觉得现在身为恶魔的结局已经是最糟糕，但是与我相比的话，能陪在父神身边，能与昔日挚友相处，你已经得到了我奢望而万死不可求的一切了吧。”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
    尽管这样问着，但此刻，白青子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她太过恐惧于失去与离别，因此已经到了不愿靠近的地步。因为害怕自己会给碧翠丝跟卡尔带来麻烦，所以她故意假装疏离。
    因为害怕跟自己在一起会让父神的光辉形象被抹黑，因此她抗拒着接近。
    可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明明之前渴望的一切现在就在身边，曾经的她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毕生追寻着自己的信仰。难道为了这些理由，就要心甘情愿的如同被抹去的记忆一般，成为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吗？
    当白青子意识到这一点时，床上的小青子正以温和的目光静静注视着自己，她眼底倒映的却并不是自己的身影，而是神殿里那浩瀚的星河。
    “至少，不要像我一样。”
    反派可以因为消除遗憾值而迎来美好结局，而现在身为反派的白青子，同样也可以通过消减遗憾去达成自己想要的结局吧。
    她的遗憾，不过是无法厮守的意难平，与友人生离死别的痛苦。
    而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尚还未发生。
    当她从意识里回过神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微微倾斜，照在雪白的枕头被褥上。
    床单被褥皆被叠得整整齐齐，毫无褶皱，方才看见的灵体也仿佛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从未存在过。取代药草味的，是房间里弥漫着浅淡的薰衣草香气。
    唯一提醒着白青子面对本心的，是地上那些还未来得及拾起的，散落的瓷器碎片。
    她在床榻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就连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也不曾察觉。
    碧翠丝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神情十分落寞的白青子，一时间还以为是这孩子不小心打碎了东西在愧疚。
    温柔的，从背后搭上她单薄瘦削的肩，克制着想要拥抱的冲动。碧翠丝眼角弯起，轻轻开口：“没关系。”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快穿：软萌系统攻略落魄反派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gmcg/foakiqks.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