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老头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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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眷顾好奇道：“你不信的理由是什么？”
    萧青灵心想：且不说爷爷因为被诅咒有着不死之身，系统给的地图上也一再显示爷爷就在这里。那是洞察知晓一切的天界研发制造的系统，那是土地神给的地图，绝不可能出错。然而她不能这么说。
    于是她指着邢钰道：“她说的，我爷爷他没有死。”
    眷顾冷笑了两声，道：“她说的是我耗尽法力制造的萧凌云，又不是你的爷爷萧凌云。”
    萧青灵红了眼眶，依然坚定道：“我就是不相信我爷爷他死了！你若再不说我爷爷在哪里，我就是把这艘船给掀了拆了，也要找到他。”
    眷顾对这话不屑一顾，毕竟这船不是他的。邢钰被吓到了，她连忙道：“萧凌云就是你爷爷，只不过变年轻了，和我一样失忆了而已。你可千万别冲动。”
    萧青灵虽然有所预料会是如此，但亲耳听到了，还是非常震惊。回想那个被打成猪头的采花贼少年，实在是和记忆里那个一本正经、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爷爷，一点相似处也没有。
    江墨尘这时看着眷顾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说明？”
    眷顾看了看双眸通红的萧青灵，又看了看一脸阴沉仿佛要杀神的江墨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坐起身子道：“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十六年前。
    眷顾从事灾厄之神职位的第一百三十六年。这日，他因为多年来无所事事正准备向天帝抱怨一番，再求个一两件事来做，打发这无聊的神生，半路却收到下界消息，原是一个叫封莴国的小国突然发生不知缘由的瘟疫暴乱。
    要知道，人界任何地方的灾难都是由他灾厄之神管辖的，只有他灾厄之神点头同意，灾难才会降临在那个地方。可明明他已经很久没有降灾于人间了。
    为了调查真相，眷顾偷偷溜出了天界，来到了凡间。
    没想到才落地就被一个看着明明很普通的老头给捉住了。
    灾厄之神的本体，是一条三寸长的小白蛇，不同于普通的蛇，他的头上还长着两只尖角，身上披着鳞甲。因为天界的神从来不拘泥于形象，眷顾也习惯了用本体示人，所以下凡的时候便忘了化成人类样子，便被眼下这个喝得醉汹汹的老头当作绳子系了个大花结揣在了怀里。
    既是灾厄之神，自然拥有降灾的本事。眷顾十分生气，立刻施法想降灾于这个老头身上，阴暗地诅咒他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而，他施展的降灾之术一到这个老头身上，立刻被弹开，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在保护这个老头。
    眷顾仔细观察了老头的身体，发现他竟然已有一百五十多岁的高龄，只比他这个神仙小了几岁而已，可却还保持着的五十几岁的凡人模样。
    好奇心让他决定与老头做个朋友。
    此时的老头正走在封莴国的边境沙地，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
    “臭老太婆，竟然说我没用，嫌弃我没本事，胆小鬼，不是人人景仰的大英雄。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样，又丑脾气又臭，天天唠叨个没完没了。我活了一百多年，听她唠叨了一百多年，耳朵都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子。行啊，臭老太婆，你不是嫌弃我给你丢人了吗，那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了！”
    骂着骂着，他又悲伤得呜呜哭了起来。
    “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和我生那么多孩子，还把他们个个都生得那么优秀。臭老太婆，你是和我过腻了是不是？也是，和我过了一百多年了，是该腻了。可我还没和你过腻啊。”
    原来是老俩口吵架了。
    眷顾可理解不了这凡人间的复杂感情，从老头的怀里探出脑袋道：“别吵吵了，告诉本神，你是谁。本神愿屈尊降贵，与你交个朋友。”
    老头看着从怀里伸出的“蛇”脑袋，眼珠子向上一翻，竟昏了过去。
    眷顾从他的怀里爬出来，叹了口气，心想凡人就是凡人，脆弱得不堪一击，他这么小小的一只，竟然也能把他吓晕。
    不得已，眷顾只好化形成人。由于是第一次变人身，有些陌生，第一次他变成了一个人头蛇尾的怪物而不自知，在老头醒来后热情打招呼，再次把老头给吓昏了过去。第二次，他吸取第一次教训，努力把尾巴变成了两条人腿，却忘了上半身，结果上半身蛇下半身人的他成功再次把刚醒来的老头吓昏。如此反反复复了七八次，他总算变出了个人样。
    老头也被他折磨得快疯了，即便最后他成功变出了人身，老头也不相信他是人了，直接撒腿就跑。
    由于不会使用人腿，眷顾只能四肢趴在地上爬着追赶。于是，前方奔跑吧老头，后方爬行吧神啊，画面十分优美。
    最后的最后，一人一神，一站着，一趴着，四目对视，决定和解。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追着我一个老人家不放？”老头气喘吁吁道。
    眷顾亦气喘吁吁道：“我，我才不是东西。”
    老头道：“别这么骂自己……虽然你确实不是人。”
    眷顾理解不了人类语言博大精深，道：“你说的对。我是神，天上的神。告诉我，你是谁？”
    老头道：“神，你是神？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你们神还诅咒了我们一大家人呢，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眷顾道：“什么诅咒，我确实不知道。每个神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掌管的领域也不同。我只擅长降灾，其余什么都不会，除了地上发生的灾祸，也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道：“好吧，我暂且信你了。我叫萧凌云，是吾仙门掌门他爹。吾仙门你听过吧？”
    眷顾诚然道：“没听过。”
    萧凌云本还想借此自豪一把，结果被打击了，只好道：“现在我们互相认识了，是朋友了。对了，你说你擅长降灾是什么意思？”
    眷顾道：“就是降下灾祸的意思，比如让人生场大病，让某个地方发生火灾、水灾或瘟疫。”
    萧凌云恍然道：“封莴国的瘟疫，原来是你干的。”
    眷顾连忙道：“这还真不是我。”
    萧凌云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眷顾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下来了，在天界多自由自在。我这么辛苦地来到这里，就是为查明真相。”
    萧凌云道：“你打算怎么查？”
    眷顾道：“我只要接近瘟疫，也就是感染瘟疫的人，就能查出怎么回事。所以，为了让我能顺利混入人群中，作为朋友，你得教我走路。”
    萧凌云不敢相信道：“你真的是神？怎么连走路都不会？”
    眷顾道：“神仙都是用飞的，而且很多神仙都是生来就是神仙，所以不会走路的神仙多的是。”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凌云在边境一个残破的小房子里住了下来，专心教眷顾走路。
    “来，咱们先从婴儿爬开始。”
    “不错不错，现在你把自己变小点，我扶着你走。”
    “现在我要放手了哦，你先试着自己走两步。”
    “乖，真棒，今天竟然可以自己走十步了，明天努力突破二十步。”
    “走慢点走慢点，我一把老骨头可跟不上你。”
    “今天就练习跑步吧，我不跟着你了哦，但我会远远看着你。”
    “今天练习跳，我先给你示范下哈……诶呦喂，我滴老腰，痛死我了，我只能跳这两下，你接着跳吧。”
    “还不会蹲啊，来，我教你怎么蹲，这样……诶，你好像学不会这个，算了吧，反正你也不用蹲茅厕。”
    “恭喜你，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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