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功（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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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涌着一阵酸楚，她怕自己一张口说话，哭声会迸出来，拂了妹妹的欢喜。她晓得，妹妹的欢喜不是装出来的。这个从小就天真单纯的妹妹，最不贪心最实诚，一点儿甜头就满足。她离婚出来一穷如洗，她的欢喜却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新生活让她又看到了希望。尽管这希望在胡舸帆看起来，是那么的渺茫。
    从坪上回来的路上，胡舸帆又为另一件事头疼。她一冲动，把家里剩下的伙食费大头儿都给了胡月静，剩下小半个月的生活怎么着落呢？如果赵正华晓得了，一定会不高兴。他整天都那么辛苦，不能再给他添烦。想来想去，她决定去借点儿钱，把眼着的困难应付过去。向谁借呢？胡思梅手头是最宽裕的，可胡舸帆不愿意向她伸手。自从姐妹俩为吴青山的事吵翻以后，两人一直没再走动。
    想到胡思梅，胡舸帆心里又担心起来。也不晓得她现在过得怎样了。但愿那人是真的对胡思梅好。或许自己是太偏执了一些？如果当时能缓和一点情绪，事情或许不是这个样子了。
    下午她顺便去看了一趟母亲李素珍他们。小陈燕明还是那老实巴交的样子，让人心疼。让人欣喜的是，这孩子胃口特别好，很能干饭，听李素珍说，食量几乎能赶上外婆。胡五的儿子胡麦绸也长得挺健康。小屁孩儿在摊周围一踮一踮地跑着玩耍，还给胡舸帆搬他的小凳子来要大姑妈坐，手劲弱砸了自己的小脚板，哭得鼻孔翻翻的。
    胡舸帆深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压抑吐出来。
    车到站了，胡舸帆飞哒哒奔回家。家里冷眉冷眼的，赵正华还没回来。胡舸帆转身便往楼上去。楼上住的是陈队长一家。陈队长的爱人李佳丽为人八卦，但却是个热心的。当然，从性格成因来讲，或许正是因为八卦才热心，又或许正因为热心才更能八卦。因为是政法委的人，赵正华一家和别的邻居不太熟，就和陈队长一家有些交往。主要原因还得归功于李佳丽的热心。
    笃笃笃敲开门，正好陈队长父女不在，李佳丽一个人在家。胡舸帆暗暗吐一口气。虽然向别人借钱胡舸帆做过无数次，可每次还是很有压力，总要鼓起勇气才能开口。
    “哟，李姐，又换了新发型啊！这发型真好看！”一进门，胡舸帆就做出惊喜且真诚的样子，称赞李佳丽的新发型。所谓新发型，其实云鬓还是那个云鬓，只不过头顶上又多了两条小辫子。
    “真的吗？”
    “真的呀！”
    得到邻居的夸奖，李佳丽果然十分开心，她拉胡舸帆进屋里坐。“不是我说你啊小胡，”受到胡舸帆真诚的鼓舞，李佳丽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才对。
    胡舸帆心里一紧，这个热心的大姐又要指点江山了。莫不是她还记着上次两口子明着巧着骂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上次我和正华吵嘴，影响你们休息了吧？”当时在盛怒之下冒犯了别人，不道个歉怎么开口借钱呢？
    好在这个李佳丽是个大气的女人。对于胡舸帆避重就轻的道歉，她并不介意，而是拉信胡舸帆的手摇了摇，示意胡舸帆不要打断她的谆谆教诲。“做女人呢，就是要讲究一点。你看你，长那么好看一张脸，总是素颜朝天的。男人们不喜欢的！”
    “对对对，李姐说得对。我回头一定改正。这不，这个月我置了一件衣服，所以钱……”
    “你不晓得，现在社会上藏着歪心思的女人可多啦！我们得认真防着！”
    胡舸帆满心想着怎么接上借钱的话题，偏偏李佳丽要发表社会感言，她只好顺着李佳丽的毛毛捋。胡舸帆笑道：“你家陈队长是交警队长，手头实权大着呢。你是得看紧点儿！不过，依我看呐，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就是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本事。我们李姐，什么人呢！又聪明又漂亮，还对自己有要求！要从你手上抢人，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说的不是我！”李佳丽拍拍胡舸帆的手背。“对于我自己，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我是说你！”
    “啊？说我？”胡舸帆脑子有点儿卡。马上又强续上马达：“我这个月才置了一件儿衣服——嗨，我家正华，老实得跟个木头似的，又在政法委那样的清水衙门里，送人都没人要！”
    “那可未必！”
    “呵呵呵……李姐，你的意思是……”胡舸帆感觉有什么异样。
    “反正，把男人看紧点儿吧。你刚才说什么？你置了新衣服？我看看？”
    “还在我三妹妹那里做着呢。”胡舸帆心里七上八下地言归正传：“这个月置了衣服，所以呢，手头有点儿紧，能借我十块钱吗？”说完，胡舸帆觉得脸上的肉有点儿僵。再多的铺垫，都经不起最后一刀。
    “十块钱呐！我还以为多少呢！你等着。”
    胡舸帆心里百花齐放，果然找对人了。可刚才李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佳丽拿着钱从卧室里走出来，满脸笑容：“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让裁缝做衣裳啊？下回，我带你去一家服装店，她家的衣裳可时髦啦！但是，有点儿贵哦。”
    “李姐，你听到赵正华什么了吗？”胡舸帆问。她心里咚咚直跳。
    “嗨，我就是提醒提醒你！没什么没什么。”
    显然，李佳丽心里藏着事，嘴上在敷衍。
    “李姐，有什么事儿你得告诉我呀！我们可是好姐妹。”
    李佳丽脸上的笑慢慢僵下来。
    “我呢，”李佳丽小心翼翼看着胡舸帆的脸色，闪烁其词道：“也只是听说，不见得是真的。”
    “你说吧。我有分寸的，不会闹。”
    “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我听说，你家赵正华，和他单位的一个女同事，关系挺……挺好的。”
    “好到什么程度？”胡舸帆觉得有点窒息。 百度 求小说网 有求必应！ 小蜉蝣 https://www.qiuxiaoshuo.cc/read/ikmsk/foqfcfis.html 全文阅读！求小说网,有求必应！